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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酸滋味(惜之)-第7部分

小说: 酸滋味(惜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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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被领到长方形桌子前面,大大的蛋糕足足有三层高。

天堂一定和这里没两样。她从没这样快乐过,偷眼望季阳,这个介绍快乐与她相识的男人呵,还要在她生命中制造多少讶异惊奇?

「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祝妳永远快乐……」

生日快乐歌的旋律荡在她心底,幸福是什么感觉,她懂、她理解。吸吸发酸的鼻子,她泪流满面。

「妳不可以吹蜡烛。」阿文--牧场员工及时阻止幼幼的下一步举动。

「为什么不行?所有寿星都要吹蜡烛啊!」另一个员工跳出来挺幼幼。

「她满脸眼泪鼻涕,要是全都喷在上面,我们吃什么?」阿文说。

「有道理,为了大家的福利安全,幼幼应该把眼泪擦掉。」有人附和阿文的说法。

幼幼的卫生习惯中,没有随手携带卫生纸、手帕这项,而新衣很美丽,她舍不得为泪水牺牲,犹豫间,季阳递过自己的衣袖,免费毛巾横在她眼前。

幼幼没拒绝他的好意,拉起他的手臂,眼睛、鼻子擦过一回,简简单单的动作,加深所有人认定--三老板爱翻幼幼!

自此,大家认定幼幼是季阳的情人。

「幼幼,生日快乐。」小书从角落处走来,递给幼幼礼物。小书是幼幼在牧场里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

也许是琇玟姊那句「告诉妳,除了小书之外,我看呀,所有女生眼光全集中在他身上啰。」让她对小书另眼相待;也许是她身上背负和她相同的悲哀,所以她们走得很近,也所以,她知道小书有一段见不得人的爱情。

「谢谢妳,一起来吃蛋糕。」

幼幼切下蛋糕递给小书,小书低眉,好甜……这是爱情的滋味……可惜她的爱情中缺少这一味。

「小书,妳也来了,阿文他们在斗蟋蟀,要不要过去看?」说话的人是小题--季阳唯一的妹妹,她个性率真,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她也是幼幼的好朋友之一。

「妳在这里做什么?」

冷冷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幼幼和小书同时抬眉,是大老板姜冠耘。

「对不起。」小书匆匆道歉,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在冠耘容许的世界中,不准许她快乐。

放下蛋糕盘,小书对幼幼说声「生日快乐」后,快步离开。

淡淡的失望写在幼幼脸上,季阳看不得她失望,上前质问冠耘:「大哥,你在做什么?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干嘛扫兴?」

「我管我的员工,你有意见?」

「在场每个人都是你的员工,你何必独独对小书不公平?」

「好啊!去告诉所有『我的』员工,为公平起见,宴会结束,每个人都回宿舍休息。」他冷冷拋下话。

「大哥,你不要太过分……」

季阳还想说话,幼幼却扯扯他的袖子轻摇头,请他不要起争执,别破坏这个美丽的夜晚。

「看不惯我的过分,欢迎你随时回台北,别忘记,你的员工在台北,不在飞云。」他转身,头也不回。

「大哥……」

幼幼制止季阳追上去。「不要生气。l

「他不讲道理。」

冠耘最不讲道理的地方是,他竟然无视幼幼的失望!

「他有他的立场和想法。」幼幼尝试替大老板说话,虽然她也常看不惯大老板对小书的苛刻。

「不谈那个,来,我要送妳生日礼物。」季阳转移话题。

「你给我的够多了,一张全新的脸、一套衣服,连我头上的发箍都是你送的!」

「那些是对小姨子的巴结,不算礼物,至于妳的生日礼物,在那棵树下,自己去挖。」他拿来一把小铲子,递给幼幼。

「挖礼物?我不晓得埋在哪里,要是不小心把树挖死……」

「幼幼,妳太小心翼翼了,走近一点,观察泥土表面,朝有红丝带的地方挖下去。」拉幼幼走几步,他的眼中满是鼓励。

「好。」蹲下身,她朝第一条红丝带处往下挖。

不久,她挖出玻璃瓶子,拍掉上面泥土,打开,抽出里面的纸条,纸条写着--

恭喜妳找到我,妳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将为妳达成。

弯弯的眉、红红的心,快乐的幼幼要把快乐送给季阳,于是她合掌,虔诚许下第一个心愿。

「我希望季阳记得琇玟姊,希望他们早一点团圆,希望他们从此幸福喜悦。」

「妳太贪心,这是三个『希望』,不是一个愿望。」

「好吧,我改变说法,我希望季阳和琇玟姊一生幸福快乐,可不可以?」

「勉强通过。」对于这个不贪心的女孩,季阳一心想给她更多。

「那……我要挖第二条丝带啰!」

「去啊!」季阳站在原处看她。

这次,幼幼有了经验,挖掘速度更快。她拍掉泥土,跑到季阳身边打开玻璃瓶,抽出纸条和彩券,又是一声恭喜。

「恭喜妳得到第一特奖,有笔五十万奖金,妳想做什么都可以。妳想做什么?去整出一个蔡依林?」季阳笑问。

「我想拿它来筹办你和琇玟姊的婚礼。」没有考虑,幼幼一下子决定。

「我认为妳可以有更好的用途。」

「这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用途。」

「随妳,钱是妳的。」

「再挖吧,最后一个了。」

「嗯。」

幼幼热能生巧,一下子便把玻璃瓶挖出来,她从宽宽的瓶口倒出一个小葫芦,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拔下来的,葫芦被晒干了,干干的葫芦上刻着「幼幼」两字和两人的初遇日期。

紧紧抱住葫芦,她好幸福。季阳想,要是手术台上她不排斥人工美女,那么两个深深的酒窝,会醺醉在场所有人士。

「我喜欢它、我喜欢它,这个礼物我要自己留着。」幼幼嚷嚷。

她挑选三份礼物中最没价值的一个,季阳不知道该不该怪罪于她的年少不懂事。

「我不抢妳的,不过,妳一定不晓得,它是妈妈了。」季阳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带妳去看。」

十指交握,季阳牵住幼幼,怕她在漆黑崎岖中摔倒,他带着她走到牧场东南方。

黑黑的路上没路灯,她不害怕,一手抱住她的「幼幼葫芦」,一手有他的手握着,牵啊牵,牵上她的安全感。

他们走很久,约十几二十分钟,弯弯的月牙儿,在他们身上投下柔和光晕,手电筒照在地上,摇摇晃晃地拉起两人身影。

他停下,她跟随,在他身边,安全无限。

「妳看。」手电筒指向地上瓜苗,

「那是……」

「是妳手中的葫芦子种出来的。」

「你好厉害!」

「我不厉害,厉害的是那些生命,小小的,一颗一颗,毫不起眼,我没想过,它们会长成郁郁青青,浓密一片。」

「因为生命有无限可能,对不对?」

「对。」

「不管道路多坎坷险阻,只要有勇气、挺直腰杆,再辛苦都会撑过去,对不对?」

「对。」

「那么我不害怕了。」

「妳本来就不需要害怕。」有他在身边,谁都伤不了她。

「谢谢你,不管将来我碰上什么事情,我都会记住今天。」

「很好。」

季阳环上她的肩。天上的月、地上的绿苗,这夜,他把积极乐观带进幼幼心间。

 第五章

「幼幼,我们去骑马。」季阳关上计算机,从窗口望向正在花圃工作的幼幼。

很多人都说他把幼幼系在裤腰带问,要找幼幼,很简单,瞄瞄牧场四周,找个高大男人,就可以看到幼幼他身边。他不反对这种说法,因此事实不会因为反对而不存在。

「好啊,再等我一下下。」幼幼的草没除完,她不喜欢做事做到一半。

季阳从抽屉里拿出一顶新帽子,走到幼幼身边,拉起她,避到屋檐下。

「妳要学会保护伤口,它才会回复漂亮。」

他拨拨她的头发,束成马尾,动作轻柔而细腻,没人能想象这个画面,尤其是听惯季阳发号施令的下属。

人生很奇怪,常常是碰到一个人,第一眼,你就确定对他的感觉。认识幼幼,没有道理的疼惜充斥他的心,对她,他有使命,很难解释,但直觉认定,让幼幼快乐,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他的眼光太深情,幼幼被看得心跳怦然,咬咬下唇,她轻咳两声,伸手在他眼前挥挥,挥掉自己无从理解的心悸。

隐隐地,她发觉对自己的不确定,不该有的感觉泛滥酦酵,错误的幻想、错误的期盼、错误的爱意酝酿。

不行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可恶?琇玟姊代她受伤,他是琇玟姊最心爱的男人啊!她怎能不顾一切掠夺?别忘记,她的存在是为了守护他们的爱情,是为了补偿罪恶。

没错!别胡思乱想,妳是他的小姨子,他待妳与他人不同是理所当然。

「你在看什么?」

微笑,幼幼假装自己没心虚。

「我在看妳。」他答得坦荡。

「我很好看吗?」眨动灵活双眼,她真正能登得上台面的,大概只有那双大眼。

「谁敢说妳不好看!」眉扬,就是新好男人,也有鸭霸的一面。

「有你这个恶势力在身边,谁敢说实话?拿我比比小书和琇玟姊吧,我实在看不出自己哪里好看。」

小书很美,她的外形美、她的忧郁美,在幼幼的认定中,小书是美的代言人;而琇玟姊,则是她一生追随的偶像。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我不认为妳比谁逊色,对自己有自信点,妳的人生需要更多的自信来支持。」

「像你这样吗?」

「对,我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所有决定,相信我的决定将导致成功。」

「我见过许多男人,只有你能对自己这么笃定。」

「笃定没什么不好,把情绪花在自卑上面才是浪费。」

「嗯。」幼幼同意他的话。

「我们去骑马吧!」

拿起帽子,他亲手为幼幼戴上,系起帽带,调调整整,直到他觉得满意。

握住幼幼的手,这双手他已经握得很自然习惯。

走在他身侧,幼幼突然问:「你想念琇玟姊吗?」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讶异自己竟没预计中想念。不寻常!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不是吗?他应该日日想、夜夜思,没道理只在幼幼提及时想起。

然而,他还是回给幼幼一个正面答案。「我想。」

「我也想,但我知道一个理论。」

「什么理论?」

「思念是一座山谷,你越想填平它,它就越见深壑。」

「妳在建议我,对琇玟的思念不闻不问。」

「不,我建议你把它当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思念时汲取你和琇玟姊在一起的快乐,期待重聚。」

点头,他揉揉她的头发,笑说:「我接受妳的建议。」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被琇玟姊什么特质吸引?」

「她的爽朗率真、她的大方活泼,她有着和都会女子截然不同的气质。」

「你以前认识的女生气质特殊?」她没谈过恋爱,不晓得男人看女人的标准在哪里。

「我认识的泰半是富家千金,挥金如土、自我中心,她们要男人对她们时时呵护,不管是否发自真心;她们以男人对她们的将就度来判定爱情,却不晓得这种判断方法往往是造成分手的主因。」

「她们是种让人不太容易了解的生物。」

幼幼摇头。她怀疑男人的处处妥协会带来什么快感?光是牧场上下对她的包容客气,都让她难以习惯,她宁愿大家对她和对小书一样,她不喜欢特权、不喜欢与众不同。看来,她没有当千金小姐的命!

「所以见到琇玟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很不同,之前,不做作、不摆架子的女生,我很少见。」

「琇玟姊是值得你爱的女生。」

「我了解。」

「你要好好爱她,别忘记她,更别爱上别的女人。」表面上她叮咛季阳,事实上她是藉由叮咛,断绝心中不时升上的奇异感觉。

「妳要不要对我施个锁心咒,让我对所有女人视而不见,一心一意只想着琇玟?」

「可以吗?这种咒语要到哪里学?」她问得认真诚恳。

锁心咒,锁得了男人想飞的心,一定也能锁住自己脱缰的心情!

「妳还真以为有这种咒语?笨!」

揉揉幼幼的头,季阳爱上这个动作、爱上对她亲昵,至于为什么,因为……因为她是他的亲戚。

「没有吗?」一丝可惜浮在脸上。

「当然没有,有的话天下会大乱。」

「为什么?」幼幼反问。

「要是有这么便利的东西,人人不需要费心经营爱情,不管虐待攻击、不管是否欺凌,只能专心一意对待一个人,不能离开、不能结束,岂不是太不公平?」

「可是,有了爱情锁心术,男人不外遇、女人不制造家庭悲剧,所有小孩都能在安全自在的环境下长大。」

「换了妳,妳愿意无条件接受妳不爱的人,舍弃妳想爱的人,只因为一个咒语?」季阳问。

幼幼沉默半晌,最后的回答是--

「我想,小书被下了这样的咒语。」

「对于别人的爱情,多数外人都无能为力,妳帮不了她,只有她能帮自己。」

「对于你和琇玟姊的爱情,我可以插手的,对不对?我可以替她维护,对不对?」她不是外人,是亲戚,亲戚的权利不同于外人。

「妳不要太有自信心,她离开两个多月了,没有半点信息,我不确定她对我是不是像妳对她那么有信心。」

「是你要求我对自己有自信的,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她爱你,千真万确,盘石不移。」

「但愿,但美国是个开放社会,说不定金发帅哥早早收走她的视线。」

「不会不会,我向你保证。」她好认真,唯恐他不信任。

「妳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因为妳当不成我的小姨子,就对妳态度不同的!」季阳对她开玩笑。

幼幼却当真了,她变得惊惶焦躁。「我是不是小姨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一直爱琇玟姊,一直一直。」

他被她的认真态度惹笑,回答她:「好啦!不过有条件交换。」

「我同意。」

「我还没说什么条件。」

「总之我同意,不管是什么条件。」

「我要妳留长头发。」

「没问题,可是为什么?」

「我喜欢帮妳绑辫子,不喜欢绑马尾。」

他的理由很奇怪,可她无异议。

马房到了,季阳找来一匹雌马,扶幼幼上马,跟着他也上马,坐到幼幼身后,驾驭马、驾驭风,季阳的技术值得称赞。

风里,两人的笑声传入云霄。幼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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