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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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谅你也不敢。”沈辽傲然说道,一副不羁狂生派头,似乎根本没把楚质的知县身份放在心上。
换成其他心胸狭窄的人,肯定是记恨不已,不过楚质却不生气,反而有点怀念的感觉,不是他胸襟广阔,有气量,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而是沈辽现在的模样,与当年楚质大学生涯时,在宿舍内与同学朋友聊天扯谈的语调差不多,其实差没有别的意思在内,就是朋友之间的打趣,当年楚质也是这样子过来的,怎么可能计较。
况且楚质也看出来了,沈辽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或者是在同龄人之间过于出乒的原故,而且也是十**岁的少年,青春期还没有过,难免带有些叛逆的傲气,天才嘛;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所冉像楚质这种性格温和的人,绝对不是天才。
轻笑了下,楚质继续摇着扇子,说道:“那睿达兄的意思是,答应了?”
“这个容我再想想。”沈辽表现出兴趣乏然的模样样子,好像对张元善的邀请没有什么兴致,目光闪烁了下,忍不住道:“我说。你这个扇子,市面上,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在哪买的?”
“扇子!”愕然片刻,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百叶扇,楚质好像也也几分兴奋。撒开扇面,凑近沈辽,抚着细心雕复着花鸟鱼虫图案的扇片,兴致勃勃说道:“睿达兄好眼力,说到这百叶扇。市面上还真没有
“百叶扇?”沈辽适时好奇说道。
“正是,寄达兄请看,此扇共由一百零八片扇页连成,页片轻薄如叶子。故名为百叶,且扇页的制作也不简单,选材十分的讲究楚质继续说道。
“扇页色泽通透,又泛着淡淡金光。轻轻摇动时,散发出的淡雅清香扑面而来,莫非是产自南海的金丝竹。”借着楚质显摆的机会,沈辽趁机仔细欣赏着百叶扇,微微碰触,入手尽是温润清凉的感觉。
“睿达兄果然见多识广楚质笑赞不已,随之间道:“那睿达兄可知。为了制成这柄百叶扇,耗材几许?”
“听闻南海金丝竹三年成节,十五载成竹,通体五节,高可达七丈。竹身如臂,笔直修长,竹质之坚不亚于铁木。”沈辽凝眉观察毒久。才轻声说道:“按常理来说,百面扇页,一株成竹绰绰有余,然而这扇页削琢得如此薄透,且片片如一,色泽类似,肯定是经过精心选材。寻其轻重相近、长短相似的竹节。削组而成
“睿达兄见微知著,令人敬佩!”楚质由衷的赞叹起来,百叶扇到手之后。他把玩许久,只是觉得这扇子精美典雅,根本没有留意其他。如果不是书信附有扇子的制作过程,楚质也不清楚这其中还有许多讲究。
“这么明显,一眼可知,算什么见微知著沈辽挑眉说道;一脸没事别胡乱奉承人的模样。
天才果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楚质如是安慰自己,坦然笑道:“如不是事先知道,我还真看不出来
沈辽沉默不语,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息。似乎是在感叹明珠暗投。
显摆不成,反被鄙视了,楚质揉了揉鼻子,热情解释道:“听说,制作这柄扇子时,匠师从一百多株金丝竹中。挑选了十二根几乎一样的竹节。然后将其均分成九片,每片都经过精细的削磨、雕琢,不眠不休。费时三月,才完成此扇
其实在楚质汴京的时候,这把百叶扇就已经开始制作,他赴任之时已经有了个雏形,就差打磨抛光之类的修饰。前不久正式完成,初儿立即命人寄送过来,落在楚质之手还没足一天时间。
而且这并不是礼物,而是样品,虽然远在杭州,但是他却十分关心汴粱的折扇生意,没有离开汴梁之前,折扇的销量就已经开始下滑,其主要原因是普通折扇对于技术的要求不高,仿制的太多,见有利可图。每天都有七八间作坊开张。
毕竟以前也生活在山寨盗版遍布全国的时代,楚质当然也料到这种情况。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走上乘精品路线,要知道这年头,贫者方,立锥之地,而富者却穷奢极欲,根本就不在乎钱。
市面上,一件普通的衣裳。寻常百姓花几十上百文钱都觉得贵,而富仲大豪们挥手千贯万贯都满不在乎。然而富人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要让他们舍得花钱,那肯定费一番心思才行。
不过楚质别的可能不在行,但超前创意从来就不缺乏,随意指点,让良工巧匠们发挥劳动人民的智慧试验几次。形制精美的百叶扇立即提前现世。而效果看来也不错,连像沈辽这种经常流连于古玩奇珍的赏家也对此注目不已。
“如此珍奇,你是从何而得的?”听着楚质的陈述,也映证自己的眼力没错,沈辽连连点头,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显然也走动了求购的心思。
金丝竹产于南心,右说杭州就有出海活。海卜贸易兴盛。但是讲口的东匪四了不会便宜。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古代,一株成竹价值三五十贯,如果品质上乘的,要价百贯以上也是正常的,而这柄百叶扇无论是色泽还是纹理,显然都是最上乘的品质,从百株竹中选取十二根竹节,也就是说起码要耗材十二株成竹。
且不提匠师精心雕琢削磨耗费的时间精力应该怎么算钱,光是材料费用就已经高达一千二百贯,所以说百叶扇是珍奇并没有什么不妥。
当然,这只是沈辽一厢情愿的算法,一根竹子只取一节,还有其他的竹节,而且一个竹节破削成薄薄的九片,总会剩下些边解料,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楚质怎么可能舍得丢弃,拼拼凑凑又成一柄扇子,千贯卖不出去,百贯总有人要的,浪费可不是好习惯,所以说,虽然楚质做生意的手段与奸商有得一拼,但本质上还是善良的,没有忘记简朴节约,而且只赚富人的钱。
“想要?”楚质轻轻微笑,扇柄倒转,递了过去:“送你。”
曾几何时,楚质还是个兜里空空没有几个铜板,每月眼巴巴的计算着什么时候能领取家里月钱的卜秀才,连想买份礼物送给老师也要犹豫再三,而如今随手就送出了定价两三千贯的东西却面不改色,让人不得不感叹,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辽脸色顿时一变。比翻书还快,带着几分冷意道:“莫非在你眼中,我沈睿达就是那种贪利之徒不成。”说着愤然而起,就欲拂袖而去。
“你自然不是。”楚质连忙站起按住沈辽的肩膀。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利润之类的看得很淡,而非常重视清誉,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随性了。泪书吧(甩凹)厂告少,更新由,小说更多
又是行礼,又是赔罪的好一会,才将沈辽安抚坐下,楚质轻抹了把汗,知道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心念一转。拿着百叶扇,决然说道:“正是因为此物,才惹出许多事端来。待我将此物毁去,再求睿达兄见谅。”
楚质可不是在开玩笑,说完双享用力,百叶扇顿时深弯成半弧形。
“等等”劈手夺过百叶扇,沈追心痛的爱抚着扇柄,口中大骂道:“鲁莽、焚琴煮鹤
上品金丝竹不愧是高级材质,虽然被折成九月度半弧,但在没有受力的情况下,扇柄立即恢复笔直的形态,而扇页扇面没有丝毫的损伤。
“枉你还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士子,怎能作出这等大煞风景之事来。”发现扇子没事。松了口气之后,沌辽才缓声说道。脸上的冰冷之意已消融无踪,
楚质微微一笑。并没有借机解释,或者说些卖乖的话。
“如此雅物,落入粗鄙之人手上,简直是对它的侮辱触摸着百叶扇细致的纹理,沈辽眼中欣赏之意越浓,迟疑了片刻,悠悠说道:“算了,为了不使明珠蒙尘,这扇归我了,就当作是我的俸薪。”
“什么俸薪?”楚质有些迷惑不解。
“难道你请幕僚不给俸翔那谁会帮你白做事!”沈辽瞥视道。
“当然、当然。”楚质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说道。
“当然什么。给还是不给,今日怎么这般糊涂。”沈辽轻轻撇卑,飘然起身,挥撒着宽大衣袖,悠然自得的向外走去:“有事,先回,不必送了,明日再见。”
“睿达兄慢行。好走。”楚质扬声叫道,目送沈辽背影消失在宅院外,过了良久,确认院子再无旁人之后,嘴角突然泛起狡黠笑容。
“睿达兄,不要怪我算计你,谁让你有个“良心大大滴坏。的兄长,如果不是他传授我这招,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成功,没想到文通仪表堂堂的,私底下也个腹黑型男,怪不得他能考中榜眼,而我却居于人后,莫非是因为我比较纯洁的原故
就在楚质想继续自恋下去时,某个衙役非常不识趣的闯了进来,幸好没有留意顶头上司的异常,非常规矩的垂头行礼道:“大人,太守有令,请大人速到州衙。”
“嗯。”楚质点头,非常有气度的转身,朝卧房走去。准备换上官袍。一边走,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把什么事情给遗忘了,摇了摇头。反正记巾不深的应该不是什么要事,想不起来就算了。
”
时隔一天之后。还是在锦绣楼,同一间厢房内,奸商们又聚齐了,不过这回不同于以往的春风得意,众人脸上尽是灰暗之气。
“说说看吧。大伙都探到什么情况。”章东主有气无力的说道,身上的那股沉稳气度已然消失不见。
“查清楚了。停靠码头的尽是从外地来的货船,有二十七艘,都可载万石。”接话的人脸色也不好看到哪里去,叹息似的道:“船仓都是米粮。”
房内突然静了下来,如同窒息一般的寂静。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章东主吼不出来了,也没有这个心思吼,声音软绵绵的就如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
“打听过了。那些船是从苏州、秀州、常州那边过来的,我恰巧认识个货商,问明了情况,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苏秀那带就已知道杭州发展干早之事,传言这里粮价涨得极是厉害,每斗高达二三百文钱。”
大伙都是商人。不等他说完,也能猜测出事情的后续发展,如此高利,自然有人动心不已,反正米粮到哪都可以贩卖,如果消息是假,少赚一些或平价卖出也不吃亏,如果消息为真,那就赚大了。
“半个月之前。干旱不是网发生不久而已吗,灾情有多重并没人了解,我们还没有囤积粮食,那边怎么就有传言了,难道有人能掐指会算。提前知道杭州之灾会持续扩散。且十分严重不成,谁的算计”咳。”章东主声音嘶哑,怒气冲冲地叫吼起来。最后气息不稳,咳嗽连连。
第一章第二百八十三章 名节
告代信息传递十分不便,有时候乡里发生的事情,邻村儿个一清楚,况且半个月之前,粮价根本没有波动,这几天才上涨而已,苏州那带地方怎么可能预先知道,章东主缓过气来,心里却充满迷惑、茫然,还有几分后悔。
以往缺粮的杭州城,现在一下子涌进十几万石粮食。可以想像的是,当货商们确认杭州干旱缺粮的消息无误时,绝对不会满足于只运一船来而已,而今消息肯定已经荐递回去,想来再过段时间,驶入杭州城的不仅只是十几艘货船了。
“诸位,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想了解,我只是知道,若是再不开铺经营,仓库里的米粮只怕会发霉腐烂了。”说话的是那姓古的东主,只兄他神色漠然道:“当初听信家人之言,花费重金囤积粮食,一个子都没剩下,连买点茶盐鱼肉的余钱都没有,若是再不出手,家里老少也只能天天吃素。这叫人如何受得了。”
“古兄言之有理,其实做生意的,也不必赚足几倍之利,有点赚头就行。”
众人纷纷点头赞成,如今的形势,想赚取暴利肯定是不成了,况且不是每人都是专门经营米粮生意的,其下还涉及有其他产业,当初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尽快囤积米粮,他们可是舍下重本,有人是借、有人是当、有人是挪用。以每斗百二三十文钱的高价从别人手中收购,本想再过几日,能大赚一笔,可惜事与愿违,愿望成空。自然萌生了退意。
“既然大伙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古东主说道,根本没有征求章东尖的意见,朝众人微微拱手,径直告辞而去。
这个时候了,也没人想要商议什么对策,众人相互对望了片刻,也随之三三俩俩的离开,没有人理会还在座位上轻轻咳嗽,不停喘气的章东主,都忙着回去安排开店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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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议事厅。杭州地方九县知县共聚一堂,趁着范仲淹没有到,热情友好的攀谈起来,九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近五六十岁,最小的就是楚质。才十七岁而已,虽然由于守地之职,几人很少见面,但相互之间也不算陌生。
毕竟同属杭州官场。公文之间时常有所往来。可谓是神交已久,难得有机会这么齐人,如果不是碍于公务在身,众人怕是少不了要举杯共饮畅谈一番,所谓的官场人脉,其实就是这样结交出来的。
官场诡变难料,除了一两个准备致仕的官员。谁也不会知道对方能在仕途上走的多远,不过就算前程如何远大,要是没有人帮衬,那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成就不了大事,要知道仕途之中,并不只有人结党营私而已。
欧阳修几年前写的朋党论余韵还未消除,正人君子们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只要志同道合之人,也可以结党为公,既然如此,那谁还愿意做个独夫,当然是赶快找几个志趣相投的好友,相互扶持,争取走得更远。
说了大堆相互仰慕的话,几人也按照熟悉程度,分成三俩个小***闲聊起来,一般来说,邻县之间自然比较熟络,所以楚质与张元善就临近而坐寒暄起来。
交流了片刻两县的政务时讯,隐晦的暗示两三次。见到楚质没有表示,张元善忍不住悄声说道:“楚知县,赴宴之事,睿达兄是如何回应的?”
糟糕,才才惊喜之下,忘记追问沈辽了,还不知道他是否答应呢,楚质心中懊悔,正想实话实说,却见到张元善满面的期待,顿时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口中打了个哈哈,脑子急转,想着怎么把这事敷衍过去。
“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