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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下雨天里松风声-第4部分

小说: 下雨天里松风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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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让女人伤心吧?”    
      “我说的是真的!”    
      “你们都是男人,我问你:如果他更爱我,他为什么不跟他太太离婚?”    
      “你还不是不肯和你丈夫离婚。”    
      “这不一样。我小心翼翼维持这个婚姻,是为了报复他放弃我。而他不肯离婚,是因为他不想放弃他太太。”    
      “精确一点说,应该是不肯放弃他在婚姻中的既得利益。”我好像比较开窍了。    
      “我和他,都一样很自私!”她怅然地说。    
      那个晚上,多伦多意外地下起冬天以来的第一场雪。我和黄心仪在后院聊天时,她先生还帮我们倒了两杯红酒,体贴地将整个庭园让给我们,要我和她好好聊一聊。我看见后院中,正巧有一棵松树,他们在树干上挂了一个木架,木架上摆着新鲜的果子及花生,免费招待附近的松鼠。    
      夜风徘徊在松针尖低吟。    
      “你听……”她突然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聆听。    
      “松风的声音。”我知道她的意思。    
      “像不像口琴的声音?”    
      “女人,能够靠一段回忆活一辈子吗?”我以问题代替回答。    
      “那要看男人留给她的那一段回忆够不够美!”她肯定地说。    
      我终于明白她千辛万苦要寻找程万里,是因为回忆太美,美得让人想在现实生活里重来一遍。    
      离开多伦多,我到上海谈了点生意上的事情。这几年来,台湾很多生产礼品的工厂都转进广东一带,只有设计的部分还仰赖国外买主提供。但我的合作伙伴说,上海有一些新人的设计作品不错,值得参考看看。其中有一家设计公司的老板,据说从美国带回来很多新的观念,我试着来接头,希望能变出一点新的玩意儿。    
      虽然同是中国人,若没有当地的人脉及经验,还是很容易处处碰壁。在上海停留两天,除了沿着淮海路走去,见识外滩的夜景之外,什么人也没有见到。第三天,我就启程,转机经香港回台北。    
      商务舱里的乘客中,有一位秃头的“老”先生是从上海虹桥机场就跟我一起登机。其实,他的实际年龄不是很老,但看起来十分憔悴。经香港转机后,他竟还跟我一前一后地搭上同一班回台北的飞机。由于,他拼命咳嗽,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希望回台北的班机上,划的座位能距离他远一点。    
      天不从人愿的是,由于电脑连线作业,回台北这一段旅程的登机证,在上海就发给乘客了。而他,竟坐在我旁边靠窗的位置。    
      我先坐定没多久,他就主动拿出登机证,很有礼貌地指着座位号码“8A”,示意我让他坐进去。    
      虽然位置很宽,我还是起身,以方便他进入座位。当我一站起来,竟很职业性地瞄到他登机证上的姓名栏,列印着——“Weng…Li; Chen”。    
      我的脑子像通了电一样:“Weng…Li; Chen;程万里。不会吧!不可能?”我愈想去否定,脑波就愈强烈,根本容不得我思考,立刻脱口而出:“先生,请问您贵姓?”    
      “哦,”他愣了一下,修养很好地回答:“小姓‘程’,程万里,请多指教。”他习惯性地翻出皮夹,递给我一张名片。    
      “东松国际公司上海办公室总裁,程万里。”我失态地念着他的头衔,并追问:“你认识黄心仪吗?”    
      他的表情很疑惑地僵了一秒钟,接着,以很笃定的口气说:“不,认,识。”    
      “对不起,实在太冒昧了。我认错人了,请原谅。”我掏出自己的名片,很恭敬地递给他。踢到铁板的我,记起当年在机场工作时,认错人的糗事,整个脸又红到脖子。我心想:当然不是嘛!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老?    
      他特别换了老花眼镜,仔细看了我的名片,然后妥妥贴贴地收进他的名片皮夹里。接着他闭上眼睛休息,好像很累的样子,抵达桃园机场之前,一路没有跟我说话。    
      刚回台北那几天,我很想打电话给黄心仪,一方面谢谢他们贤伉俪的招待,一方面也想和她分享这段奇遇。熬不住内心的挣扎,电话打了,但只完成前半段的任务,感谢招待。后半段的事,只字未提。    
      我一个人失望就好了,何必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我起起伏伏,更加失望。    
      就在打电话给黄心仪之后的一个小时,我接到一通电话。    
      “咳……咳……”对方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在话筒边咳个不停。    
      “喂,您找哪位?”我急着问。    
      “王克杰先生吗?我是程万里,几天前和你同一班飞机回台北。”    
      “程先生?!”我很惊讶他会打电话找我。    
      “我看你的名片,知道你是做礼品的,有件礼品想请你帮忙,愿不愿意现在来找我?”    
      “现在?”我看了一下表,下午一点整,“好啊!您在哪儿?”    
      “我在台大医院……”    
      我记下他告诉我的病房号码,满腹狐疑地赶去医院见他。    
      走进宽敞的头等病房,我对“安宁病房”的恐惧,还是没有松解。渐渐地,我几乎要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打开了病房这扇门,但我害怕接下来打开的心门,有太多令我无法承担的感情。    
      他的神情,看起来相当虚弱。    
      “我是程万里,我认识黄心仪。你呢?你是她什么人?”    
      “我……”此刻的我,和他一样,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我是她从前班上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我从前在学校的校门口,就见过你来接她。”    
      “她……”纵有千言万语,他还是从这里开始——“她过得还好吗?”    
      “很好,也很不好。”我很难形容这样复杂的女人、这样复杂的心情,“她结婚了,过得很幸福;但是,她很想念你,用尽所有的方法在寻找你。”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    
      故事,像他的泪痕一样,漫长而破碎。    
      “求求你,现在就打电话,留话给她!趁着多伦多还不到凌晨,也许她来得及打电话回台北,从答录机的留言里听到你的声音,她一定会很高兴。”    
      “其实,我打过很多次,但没有勇气留话。我对不起她……我的日子不多了,什么也不能留给她……动了几次手术,我已经不行了。”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管生锈的迷你口琴。我看到那把口琴,上面依稀还有“Sandy”的字样,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帮我……帮我将这把口琴交给她。”他吃力地交代,仿佛这是最后的心愿,“为了挖出这把口琴,我在雪地里工作了三天,毫无着落。幸好,雪融了以后,它流到草皮上的排水沟里,我才把它捡回来。”    
      “不,你应该跟她联络,让她知道你的情况,她一定会回来台北看你的。”    
      “我太太明天就会从美国赶回来照顾我了。”他无奈地说:“你不要告诉心仪这些事,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你太自私了,自己不肯面对复杂的事,害黄心仪为你吃了那么多苦。”    
      “我就是太在乎她了,不忍心看她难过。”    
      果然没错,他真的是不愿意让她伤更多的心。就像圣诞节之前,我在多伦多时告诉她的话,一模一样。莫非,我已经预知结局?    
      带着生锈的口琴,离开病房。我的心情更加矛盾、痛苦,在该不该把真相告诉黄心仪之间,左右为难。    
    


第二章如酒的相思

      接着几天,我根本没有办法工作,脑筋十分混乱,惟一清楚的是必须开车到机场,找Ben拿回口琴的盒子。    
      他把口琴盒子保管得很好,我将生锈的口琴放进去,像古董一般,见证了爱情的沧桑。    
      “你找到程万里了。”不知情的Ben,十分兴奋。    
      “是的,但他在医院,快要死了!”    
      “这不是重点。”已婚的Ben,口出惊人之语。    
      “这不是重点??”我扬高疑问的声调。    
      “女人,只想知道男人还爱不爱她。死活不重要!”    
      “你很没人性。”    
      “我很懂人性。”他肯定地说,“我和我老婆相处三年了,我知道女人想什么。男人活着的时候不爱她,才是悲剧。男人死了以后还爱着她,是永恒的喜剧。”    
      “这么说,当下最需要的喜剧,应该是男人活着,而且爱着她。”我有些觉悟。    
      “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又献策说:“你可以现在就寄快递给她,什么都不用说。看了口琴,她会明白的。”    
      “她会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地说。    
      “你就说,他看来还不错,交代你要将口琴转交给她。他还说:‘只要你收到口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知所措的我,只好听从Ben的建议,完全照着做。    
      黄心仪第三天就收到我快递给她的口琴。接到她的电话前,我刚巧打电话去医院,而知道程万里已经先走一步了。我忍着没有告诉她这个悲伤的结局,只把我碰见程万里的经过,大致交代一下。    
      “他不肯和我联络?”她追问。    
      “他说:‘只要你收到口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依据原来写好的剧本,照本宣科说出来,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黄心仪停顿了很久,终于问道:“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走了?”我紧绷的神经,又被她重重地揪住,“你是说,他,走,到哪里?”反应不过来的我,只好装糊涂。    
      “一个能永远留住爱情的地方。”她显然已经猜到结局,在电话那头啜泣。    
      “你怎么知道?”我难过得不能自已。    
      “男人,一定要到最后一刻才肯松手。”    
      “大概是压抑太久了吧!”    
      “我知道他还是很在乎我的,不然不会千辛万苦找回这只口琴,还瞒着他太太,保存了那么久。”她在电话中说,口气很轻、很缓慢,好像放下了这一生感情的重担。    
      “祝福他吧!”我强忍着泪水。    
      “我每天都为他祝福。”她渐渐恢复平静说,“放下这段感情,我才发现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    
      “是的。你真的很幸福,有两个男人都爱着你。”    
      “不,让两个男人爱着很痛苦。”她豁然开朗地深呼吸,“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和其中一个男人终老时,她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    
      “嗯。”我懂了,但无言以对。爱情,太深奥了;却又太简单了。    
      “你听见了吗?下雨天里的松风声。”她吹奏着那管生锈的口琴。    
      “我听见了。”    
      生命中,有些回忆太美,美得不适合在现实生活中重来一遍。下雨天里的松风声,将会一直在属于我的岁月的长廊里,低吟……    
      Eric誷 Love Talk    
      爱情里的悲喜,常在等待与重逢之间交替。最苦涩和最甜美的滋味,莫过于相思。    
      而相思如酒,若非经过岁月的酝酿与沉淀,品尝不出它真正的滋味。    
      能懂爱的人,在长长的苦涩中,尝出甜美,誉是人间极品。    
      不懂爱的人,在短暂的甜美后,尽是苦涩,一生不愿轻尝。    
      如酒的相思,对只能相爱不能结合的两个人来说,只能浅尝即止,莫要贪杯。微醺,绝对比醉倒更值得回味。    
      爱情,从来不该以成败论英雄。相聚或分离,也不代表成功或失败。自己能不能在反省与思考的过程中,重新认识自己,重新看待爱情,远比是否拥有爱情更重要。    
      更何况,掳获对方的人,不一定就同时得到他的心。没有得到他的人,也不见得失去他的心。能同时得到一个人和一颗心,非常困难,但就算得到,也未必幸福。因为,幸福不在于你能得到什么,而是你懂不懂得适当的付出,以及分享。    
      一段美丽的回忆,好好放在心上,用一辈子的时间,细细地珍藏,就是一种不会再失去的永恒。    
      匆促决定结婚的人,    
      若不是太相信爱情,就是根本不相信爱情。    
      女人,通常是前者——太相信爱情。    
      男人,则是后者——根本不相信爱情。    
      知名不具    
      The Beginning of Their Story……    
      毕业多年以后,约在“布猫咖啡”重聚的一对红尘男女,因为碰触对方内心最深的伤痛,而成为彼此的救赎。已经各自拥有幸福的这对男女之间,早已经没有爱的火花。叙旧的引线,点燃的只是过去美好的回忆。    
      记忆,美化了爱情。爱情,也美化了记忆。    
      爱过的人,在记忆中成为不必联络的朋友。没爱过的人,在记忆中友谊长存。    
      夏晓云,只是贾崇玺生命中的一根记忆的火柴,在重要的关键时刻,点燃智慧的光芒,让贾崇玺在瞬间即灭的光芒中,看见真正的自己。    
      像夏晓云这样的女子,只适合功成身退。她却在功成身退中,成就了自己的幸福。    
      爱情的付出与收获,又何曾留下正式的单据。就让它如同善心的捐款一般,知名不具……    
      从电子信箱中下载信件时,看见一封署名“夏天”寄给“甲    
       虫”的信。我有点意外,更增加了内心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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