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神婆的那些日子 作者:岁月海萌(起点vip2015-02-06完结)-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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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死在山里的孤魂野鬼吸了动物的灵气,就会变成山艽,十之八九都没有多大能耐。就是你不用符,吹口气他们也会跑掉的。”
第一百四十章 生人勿近
第一百四十章生人勿近
中国人特别眷恋自己的乡土。不管怎样,叶落必须归根。客死异地的游子,本人的意愿一定要入葬祖茔;孝子贤孙必得搬丧回籍,亲友相知也都有资助此事的义务。而湘西沅江上游一带,地方贫瘠,穷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生活环境坏到极点,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汉人,没一个是有钱人,而汉人在传统上,运尸还乡埋葬的观念深,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数百里的崎岖山路上,即使有钱,也难以用车辆或担架扛抬,于是有人就创行了这一奇怪而又经济的办法运尸回乡。
胡老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现在实行火葬,很多人已经不用我们来背尸了,只有极少数死在深山里,又不想火葬的人才会让我们来做这一行。所以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胡老五也说,“现在城市越为越大,乡村越来越少,我们如果背尸,还要避开那些人口稠密的地区,所以太远的地方,我们就去不了了,只能做些附近的生意。你想现在人们都跑去了外面做生意,打工了,哪有几个愿意来到深山里的,我们接到一单生意,有时要等很久,我和三哥商量了,做完这单生意以后,就不再做了。”他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一下下的抽动着,显得极为丑陋。
胡老三也叹道,“老四早就出去打工了,现在过得比我们好,我们没有文化。祖上就是做这个的,现在也以此为生,真不知道以后不做了还能做什么。”
“你们不是会一些巫术吗?或许可以做点这方面的事。我干妈就是神婆,算命为生。也过得不错的。”小野插话道。
“不行的,我们与你说的神婆不一样,我们不会通灵,也不会算命,我们会的,都与这个社会相差太远了。祖上又规定不能害人,在家的那几亩薄田也就能维持个口粮罢了!”
小野也叹道,“是啊。现在科学发展得太快,人的观念也变得太快,很多古老的东西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了。”
我们赶尸有“三赶,三不赶”之说。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法术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影响旧魂灵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这两类尸同样不能赶。
胡老三说,“你说我们本来的规矩这么多,现在还能做什么了?砍头死的,受绞刑死的或者站笼站死的根本就没有。我们只能找那些意外而亡的。好在现在有了旅游区,许多人跑得远了。就容易出事,死在外面。我们现在背的就是这么死的。”
小野点点头,“那么你们赶尸时要用到巫术吧,巫术又是怎么来的?”
“呵呵,小朋友,你想听个故事吗?”胡老五又点燃了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问小野。
“当然想听,你给我讲吧!”小野一脸的期待。
胡老五听了就笑了,说好吧,于是他讲了一个他阿公给他讲的故事。
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公公)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对身边的阿普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如何?”阿普军师说:“好吧。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符节’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门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
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阵里。因是阿普军师所“司”(实施、操作意)之法术让大家脱的险,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又由于阿普老司最后所用的御敌之实乃“雾术”,而“雾”笔画太多难写,于是改写成一个“巫”字取而代之。其实,这“巫”字也是个象形文字:上面一横代表天或者雾,下边一横则代表地,而中间的那一竖就表示“符节”了;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字,右边那个代表阿普蚩尤,左边那个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两个人联合起来才能作巫术。
小野听得十分入迷,他第一次听到“巫”字的来历,原来如此。
“真有趣,那你们是如何处理尸体的呢?我知道这类的事情我好像不该问吧,不过我也不是想学,只是好奇而已。”
“哼,你就是想学,我们也不会收你的,你长的太漂亮了!”胡老五冷哼着说。
“太漂亮了不能学吗?”小野不明白就问他们。
“当然不能学,我们选弟子都是选相貌丑陋的,越丑越好,你看看我们两个,比鬼怪也好不到哪去!”
小野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他的干妈玻璃眼也是相貌很丑,现在看来比起这两个人还算是个美女。他尴尬地笑笑,问“为什么要选丑的呢?”
“那是为了想吓人,你想漂亮的人谁都会愿意亲近,而我们这种人是离人越远越好,漂了有什么用啊!”胡老三说。
“是啊,我们上路时是希望生人勿近,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还是少遇到为好。”
“算了,老五我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该上路了,年轻人,你胆子是不小,可是在这个湘西这个地方,胆子大并不一定好,你遇到的是我们两个人,如果遇到别的心怀不轨的人,怕是此刻,你的小命都不保了吧!”
两人说完,拿下了尸体上的符,背到了背上,用黑袍子盖好,又把草帽戴上,一前一后,随着铃声的节奏,向着远方走去。
(关于古代赶尸,民间书中却有多处记载,而在地区性的传说中则更普遍。湘西古来盛产朱砂,朱砂又具有多种药理功能。湘西现今的丧葬习俗中仍有沿用朱砂的习惯:死者入棺前,需以朱砂点其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板心等七窍连同耳、鼻、口诸处,以图封其七魄三魂。为死者挖好坟墓后,还要以朱砂撒在底部,意为镇“老屋场”。当今不少专家学者的研究成果表明,苗族是最早发明兵器、刑法、巫术的民族;其中赶尸作为一种民俗事项,是巫术的一部分。研究赶尸,对于从中了解苗族的历史文化、民族文化、宗教文化和民俗文化,应该说具有多重学术价值。)
我和何萍一直静静地听着小野讲完,我还好,接触这类的事情比较多,何萍已经开始大呼小叫说太恐怖了。
我问小野,“那后来陈程呢,他去哪了?”
小野笑道,“他啊,吓得尿了裤子,他懂得尊重死者,跑到老远的地方换了裤子。等那两个赶尸人走了才回来,呵呵,当时啊,我笑得直不起腰了。他却怪我太大胆了,求我以后别再那么做了。”
“呵呵,那是他胆子太小了,不过小野,赶尸的人真的是有些恐怖的,我觉得他们是属于黑夜的使者,是灵魂的摆度人。你说呢?”我对着小野说。
“是啊,师姐,当时我没觉得怎么害怕,事后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们把尸体立起来,让那尸体向我跑来,我倒是吓了一身的冷汗。呵呵,被自己的梦给吓到了,你说我是不是自找的。”
“你就是自找的。”何萍插话道,“那么恐怖的事,你还往上凑,要是我啊,早就跑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啊,没准比那个陈程尿得还快呢!”我打趣她说,她却一下子跳起来,“不行,我得上厕所,刚才憋了半天了没敢去,你们两个再不许说鬼啊,要不我今晚睡不了觉了。”
我和小野相视大笑,这个何萍,真是个活宝。小野柔柔地问我,“师姐,好些了吗?刚才是不是有些喝多了?”
我指着自己的脸,“你看,脸都没有红吧,没准我的酒量比你还大呢,姐是身体不好,所以不喝酒,要是我的身体全好了,姐陪你喝个通宵。”
小野笑道,“那你就快点好,看谁喝得过谁?”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李子风
第一百四十一章李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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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之后,感到全身的乏力都出来了,一下子浑身的骨头都痛了起来。何萍还不如我,第二天就大叫着快死了。只有儿子还蹦蹦跳跳的开心不已。小野见我们两个这个样子,就说休息一天吧,去凤凰古城好了,这样开车去,我们还能休息一下。
我们当然同意,山里的风景虽好,可是我们几个的体力有点吃不消了。于是收拾好东西,直奔凤凰古城。
凤凰古城分为新旧两个城区,老城依山傍水,一条清浅的沱江穿城而过,串起了两岸的无限风情,勾住了无数游子的心。沱江,清丽、委婉、朴素,是凤凰的灵魂。漫游沱江,是小野极力推荐的项目。他说游沱江,还是清早为好,既避开了白日里熙攘的人群,又无夜晚酒吧里的引吭高歌。此时的沱江刚刚苏醒,还带着一丝梦醒时分。如果是春天,漫步江边,扑面不寒杨柳风,送来几许春天的清香气息,让人微醺,沉醉在翠绿的春天里。江边早有勤快的大嫂小姑在浣衣,全是翠翠的身影。五颜六色的衣裙映染在碧绿的水面,和着吊脚楼的倒影,绘成了一幅五彩的沱江晨卷,一叶扁舟划破江面平静的倒影,撩开了沱江又一天的生活序幕。
我笑他说得如此之美,有没有在那些美丽的倩影找寻一个自己心仪的姑娘,小野大笑,“我冷无涯也算一个风流倜傥,外柔内刚,人见人爱的大帅哥,我可不是轻易就看上谁的啊!”我把嘴一撇。“师弟,你的脸皮有够厚。”儿子在一边用小手刮着脸也在笑小野,何萍大笑。“我们小野确实是帅哥啊!”
几个说说笑笑着,找了一条船游江。沱江的美在水。虽没有鲜花点缀,沿岸翠绿的枝芽伴着两岸艳丽的花朵,妆点着一条碧绿的江水,两岸高低错落的黑瓦黄板的吊脚楼倒映在水面上,疏影斜横,波光摇曳,色彩缤纷却又不失清新淡雅。因落差的关系,江面上形成了几处跌水。跌宕起伏形同小小的几道瀑布,弧形的跌水改变了水面的单调,增添了沱江的韵律,美化了景色,丰富了戏水的乐趣,清丽的自然成为“好摄者”追逐的镜头。我们也带了相机,一直拍啊拍到胶卷没有了为止,还觉得没有拍下最美的景色。
沱江的美在桥。核心景区里的沱江并不长,但一道道造型各异的老桥新桥、大桥小桥架起了沱江上的道道风景线:有亘古的石块汀步桥,清澈的江水从石块中倾泻而出。一江春水向东流,吸引游人纷纷踮起脚步体验一把城中难觅的野趣;也有吱哑作响古老的木板桥,弯弯曲曲地延续着凤凰的古风;但最是迷人的。还是那座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的廊桥虹桥,是来到凤凰古城必到之处。闲来安坐于廊桥上,泡一壶香茗,把盏临风,推轩观景,多少古往今来,尽在窗前……
古城之美,莫过于古朴的吊脚楼,飞檐相勾。黑瓦粉墙。沱江两岸,吊脚楼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沿江两岸排开。高高的木柱扎根水中,乌黑的瓦片和熏黑的木楼相依相偎。雕花的木窗,挑出各式各样的红灯笼,青山绿水、黑瓦老墙倒映着清澈的波光,垂悬于河道之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展现出的是淡雅的水墨画意境。
我们没有导游,却有一个比导游还好的小野,他不仅通晓地理历史知识,而且过目不忘的本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只要是小野去过的地方,他一定会将当地的历史,人文,古建筑等考察一番,博闻强记,真是个大才子。我对这个师弟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比自己懂得多还高兴。特别喜欢看他引经据典,头头是道的讲解,吸引得儿子满脸崇拜的表情。
小野本来还说晚上要看看夜景,我和何萍都说不看了,虽然风景美,可是身体也真的吃不消了。于是晚上我住在了当,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小野问我们还去不去黄龙洞。当然结果是我们都拒绝了,儿子好奇还想去,我摇着头,直接宣布返回,顺路去看看师父。
当年师父的名片我还留着,因为我也一直想去拜访他,回去的时候怎么也要路过河北,不去看师父就不应当了。于是我们中途没有停留,直接去了河北。不过这中间我们就更累了,我有点晕车,车走一段路我就得下车走一走,所以路上并不太顺利。总算进入了河北境内,我打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接电话就是师父李子风。他一听是我也十分高兴,告诉了我们他的具体地址,并说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家,一定要多住几天。
我打到李子风家里时已是黄昏,他住在一座五层高的居民楼里,他家住一楼,十分好找。我一敲门,他开门一看是我,立时大叫起来,“哈哈,萌萌,我一听你要来,都乐坏了。快进来!这几位是?”他看到我身后还有一群人就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