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規-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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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莲影蹙眉问道:“那位官爷,您也要把这些尸体带回官府去吗?”
那人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啊,这些死人都好重啊,还得大老远的运回城去,晦气死了。”
“运回去难道就不怕出事?!”说完这些,莲影很是急切地退出了人群,所以等回话的官差,抬头去看莲影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于是他嘟囔道:“出事?能出什么事啊?他还能变成鬼呀,愚蠢。”
第一百零九章 入狱因果
烈日炎炎,骄阳带给人的感觉似树椒般辛辣,就连官道两旁的花草,都被晒蔫导致垂败下去。
这会,包裹密不透风的萧桐,紧挨着三名官差,默不作声地沿着官道慢行,他的双腕被铁铐管制,后背和臂弯还会时而受到力道适中的鞭策。
然而,比起飘逸轻灵的萧桐,汗流浃背的官差们可是有苦说不出,眼瞅着本来时刻疼爱的胯下坐骑,如今成了背负死尸的运载工具,这些官差在心底都不是什么滋味。
时间长了,举步稳健的萧桐,也没再受到来自官差的人身攻击,而负责看守他的官差,也从原来的三人,变作了现在的一人,因为其余两名官差都由于酷热的缘故,被落到后面,于是萧桐笑着问道:“官爷,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这会,耐力超强的那名官差踮起脚,看了看在前方骑马的管事,然后细声回道:“你个外乡人连这是去哪都不清楚,怎么还敢顶撞我们的总捕头呢。”
由于先前扬鞭做戏的好心人,就是回话的这个官差,所以萧桐一时觉着此人心肠不坏,也就道出了他想问的正题。
“官爷,咱们要去的地方有赌坊吗?”
提到赌坊,萧桐明显觉着官差的眼睛亮了一下。
“哎我说你个外来的,你也喜欢赌钱吗?”官差问询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的双眼清明无暇,甚至堪比星斗,于是觉着这样漂亮的人绝对不坏,紧跟着又补了一句话:“我告诉你,咱小阳城里别的没有,就属青楼美人个个国色天香,还有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赌坊遍地都是。”
小阳城?萧桐在心底暗道的时候,细细地回忆起国家的地图标注一圈。
“官爷,我怎么对小阳城没印象?”
这时,那官差神秘兮兮地讲:“告诉你吧,小阳城在各部里没有任何相关资料,它是上面用来洗黑饷银的秘密武器,所以你没听过也不奇怪。”
听完这些,萧桐有些小小的惊讶,“在各部里没有落户?那就不怕有人告到天子那里?”
话落,就在官差意图表述真相的时候,他和萧桐都亲耳听到一声轻咳,发自于在前方骑马的那位红翎管事。
就这样,萧桐和那个多嘴的官差,再也没有任何对话,直到有一辆非常奢华的马车,从萧桐的正前方,风尘仆仆地赶来。
“是杨大人!大家快站好!”这会,那位仗着顶戴花翎来胡乱抓人的红翎管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恐惧,同期,萧桐还看到分布前后的官差们,开始窃窃私语。
于是接下来,在一声倍加响亮的“停车”之下,豪华马车驻足于萧桐的左侧。萧桐抬头去看赶马车的车夫,竟发现车夫是个年岁不大毛头女娃,很是娇俏,这时,车上还传来了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青年男声。
“现场勘查完了没有。”
声音响起的时候,萧桐曾试图透过车窗去观望说话的人,只可惜车窗内外都盖着一层黑色的薄纱。
“回大人,现场已经勘查完了,我还在那抓到了一个外乡人。”这时,那个头顶红色孔雀翎的官差,开始低声下气的汇报起来。
“外乡人?”这个杨大人在疑惑的同时,萧桐眼见有一只冰肌莹彻的手掌,轻轻掀开了覆盖车窗的薄纱,可是马车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萧桐并未看到手掌的主人。
“他怎么把自己裹的这么严实?”
“回大人,这种打扮是他们外乡的习俗。”萧桐没想到管事会在这时候替他说话,定然是想护他周全,那么先前又为何要抓他呢?
这一刻,萧桐亲耳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从马车内部传来。
“很好,想不到你办事学会变通了,那么,既然他喜欢包的这样严实,你就把他的眼睛也一块蒙了吧。等回去在告诉你们大人,做戏要做全。”
“是。”
自此开始,萧桐摄取信息的唯一途径,被官差用黑布蒙的严丝合缝,所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马车扬长离去的蹄声以外,留给他的是足足半个时辰的寂静,随后在几位官差的好心引领之下,萧桐觉着他走进了一座城池,这里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几乎响彻连天。
又这样走了许久,最终,随着闹市区的人声渐止,萧桐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周兄你先走一步,看来我这有案子要处理了,等下晚的时候我会去你那里,届时咱们在做商讨。”
“没问题,告辞。”
话音落定以后是非常短暂的寂静,随后用来遮住萧桐视线这块黑布,便被一只手所轻轻地拽了下去,要说这只手的力道极轻,就仿佛是在刻意照顾萧桐一样。
视野获得解放,世界重获光明,萧桐快速眨了眨眼,得以将因由黑布挤压所产生在眼前的雾气,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现如今,他身处的地方是个装点朴实的建筑内阁,而阁内桌椅茶具均谈不上豪华,但是,淡绿色的它们,在布局高手的搭配之下,却显得那么协调,真是别有另一番韵味可供他人欣赏,尤其是萧桐眼下这一小盆青竹,显然是有人在平日里,细心呵护出的结晶。
而此时此刻,在萧桐的正前方,也就是内阁的正座位置上,有一位样貌堂堂的中年男性,在那正襟危坐,且细细聆听着,那位红翎官差对萧桐的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样,你也不早说,害得我把周兄都请出去了,还不快快去把人家的枷锁下了。”男中年人很面善,笑起来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时红翎管事笑着走到萧桐面前,而且还在为他取下铁铐的时候,细声讲到:“小兄弟对不住了啊,一会假如你有疑问,我家大人会全盘告知与你,至于我抓你这件事,我就用请你吃酒来补偿吧,待会见。”
随后,萧桐眼看着管事走远,感觉他被抓的这件事,有那么点啼笑皆非的含义,但向来机敏的他,当即就判定出这是一场演给某些人去看的戏码,它的目的就是要掩人耳目,或许将他当疑凶抓来,也是要安抚民心,反正他包裹的密不透风,把奇怪的装扮下了,人家也认不出官府抓的人,就是他萧桐。
念此,萧桐看向管事离去的方向笑了笑,心想真是好一招攻心计呀。
“这位朋友,快请上坐。“男中年站起身,对萧桐深深地施了一揖。
“客气。”萧桐在吐字之间,很随便的寻到一个座位坐好,然后目不转睛地去看男中年,但事事往往无巧不成殊,就像现在萧桐的表态在对方看来,这分明就是要他给出个解释,所以男中年开始细声慢语地出言叙话。
“这位来自于异地的朋友,在这,我对属下胡乱抓你来官府的这件事,致以最深切地歉意,其实总捕头之所以抓你来官府,实则只是做一场戏给百姓们看,就是要安抚民心之用,如果你要问原由的话,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因为这件事的始端,在小阳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萧桐微微垂首下去:“洗耳恭听。”
“前几日,城主大人在本城最大的赌坊,赢得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赌资,而这笔钱的数量之多是你我不可想象的数字,所以钱财一旦露白,必定会引起某些凶徒的歹心,这不,今天凌晨,有人在前来小阳城的路途上,发现了城主家眷的尸首,而且死状极惨,所以总捕头他为了安抚民心,就把朋友你请到官府来做客了。”
听到这,萧桐不由自主的出起神来,并且若有所思地开始喃喃自语:“城里最大的赌坊…”
然而,萧桐这种未明的举动,引起了男中年的高度注意,于是后者又出言讲道:“这位朋友,可否摘下脸罩以真实面目与在下一叙。”
萧桐的思路被对方打断于此,于是他笑了笑,很随意地抬起手,便卸下了他故作神秘的面罩。
蓦地,就在男中年看清萧桐容貌以后,他突然张大了嘴,并且瞪圆眼指着萧桐叫道:“你是风华公子!?”
面对中年人的突然失态,萧桐浅笑着做出惊讶的表态,“大人,假如小人真是风华公子的话,还会被你的捕头请到这来做客?”
听完萧桐的解释,男中年突然拍头一笑,“是呀,你看我这记性,唉,风华公子其实是我一个故交的好友…”说着,他暮然间注意到萧桐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波澜不惊的眼神,还有在提及风华公子的时候,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态,于是这下他又换了台词,并且还十分僵硬。
“这个,这个要怎么说呢,其实为了要把戏做全,我恳请你留在官府的大牢一晚,为的,是要真正做到安抚民心的需要,你看这样可以吗?”
没等萧桐回答,男中年又立即做出了补充,“我会命人将牢房收拾干净,而且会安排你远离那些重犯,你看怎样?”
在他说出这番请求的时候,萧桐明显察觉到有好些人影,正在窗外门外左右飘动,所以他惨笑着倾吐出一句话,“既然大人喜欢强人所难,那我也只能说好了。”
第一百一十章 仵作杂说
经过中年男性的屡番保证,不屑于听的萧桐,还是跟着先前抓他的红翎管事,来到了府衙的大牢。
牢狱本身处于地表之下,其上就是小阳城的用来伸冤断案的府衙,而府衙的地基柱墙,也就是分隔每一间牢房的脊柱墙。
萧桐蒙着脸跟随管事走下一条通道,于是,当他踏下一级级清扫干净的阶梯时,萧桐感觉官家的狱府,可要比墨门山城的死牢强多了,尤其是这里相关审问的刑具极少,而且经由管事介绍,还得知到现关押的犯人数量,也保持在个位数以内。
而牢狱的布局,是典型的十字路口方式,共有两条长廊做九十度角交叉,而它们的交叉点,也就是供狱卒休息打盹的值班室。
“小兄弟你坐,现在牢房还没收拾好呢,由于大人他下命令了,咱们暂且还不能出去,不过等明天拂晓来临之前,我家大人就会亲自在城里最好的馆子摆下酒席,来为小兄弟你压惊。”别看红翎管事长得贼头贼脑,但不论处人处事,可还都是副热心肠,就像现在,他用衣袖擦拭着一把椅子,整整变为了一个在酒馆跑堂店小二,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度量。
于是接下来,萧桐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开始左顾右盼,而表态和亲的狱卒和管事,则是在张罗他们要用来下酒的小菜。
不一会,煎炒烹炸的香味与悉悉索索的小动静,从一条长廊的尽头处传来,闻其浓香四溢的味道,萧桐还真感觉有些饿了,只是地宫山模拟出的食物,就算借萧桐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吃呀。
所以萧桐找了个托词,声称连日赶路疲惫不堪,自己在这溜达会就回牢房去睡了。于是,在管事等人打趣一般的嘲笑下,萧桐开始了他探索牢狱的进程。
首先,萧桐先是沿着长廊观察,在确定这里没有阿俏等人的踪迹以后,他又去了贴有‘狱卒止步’字样的一个大房间,等推开门来一看,才知道这是停放尸体的殓堂。
而突然闯入的他,也受到了仵作的质问,这个仵作年龄稍大,与其说成是老头也不为过。然而,硕大的殓堂之中,也就只有一个仵作在此工作。
现在仵作手里拿着把小刀,正在对一具上身白布掩盖,下身一丝不挂的女尸做着检查。
“你是那个被抓来演戏的外地人?”
看到萧桐这种装扮奇特的怪人,仵作的表情有些微微发愣,而且在火把的映衬之下,仵作就像是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气。
“是。”萧桐回话的时候,发现殓堂内的尸体一共才只有五具,而用来安放死尸的铺位,却有百余个之多。
“你难道没看到外面贴有止步的字样吗?”
“看到了,但那上面写的是狱卒止步啊,我又不是狱卒,对吗老师傅?”萧桐笑得丽眼狡黠。
身为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的仵作,耳听他人称自己为师傅,见惯死人的他,还真是头一回受到如此尊敬的待遇。
于是他枯树皮一样面孔,顿时笑得是见眉不见眼,“真是个滑头的小娃娃呀,倒是这里放的都是死人,也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出去和狱卒玩吧。”
仵作说完话,再次闷头下去对女尸做起了检查,实则是对萧桐的可活动区域,做出了重新放宽。
这时,萧桐慢步走到仵作旁边,见对方正用小刀切割着女尸的盆骨,顿时心生疑惑,张嘴发问:“老师傅,你切她的盆骨做什么?”
吐字之间,萧桐发现女尸胯间有许许多多的吻痕,以及歹人施暴时所留的淤青状印记。
“你个小娃,好问的毛病可不好,怪不得会被总捕头牵扯进来,其实这五具尸体就是今早才发现的城主家眷,没准你还见过呢。”
话落,仵作见萧桐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显然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脱口便象征危言耸听那样讲道:“小娃呀,老头子我跟你讲,这几具尸体可都不是好死的,其中两具可以说横死,一具是气死,还有一具是被奸杀,而最小的那具尸体,是被乱刀剁碎的。”
“乱刀剁碎的?”萧桐看向那具体形较小,且由白布掩盖住的尸体,“老师傅,乱刀剁碎的又怎么会保持住完整呢,你看他撂在白布外面的手臂,都没有落到地上去。”
蓦地,仵作故作神秘地一笑,“谁和你说他是完整的。”老人说着,特意偏过头去朝挂在墙壁上的酒葫芦,使劲努了努嘴。
萧桐看向酒葫芦,问道:“老师傅,你的意思是?”
仵作:“去灌一口烈酒,记住别喝下去,憋住这口酒去掀开那具碎尸的白布看看,回来在和我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如果怕触霉头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直接出去,毕竟这里不是正常人该来的地方。”语毕,他再次低下头去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