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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白露为霜 作者:夏嘉萦(文秀网2012-08-27正文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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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

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

同我妇子,馌彼南亩。

田畯至喜。】

舞姬身姿妙曼,连声音也叫人沉醉。归霜佯装有几分醉意,踉踉跄跄向桃林走去,落英缤纷,纷纷点点桃花落下。她手中揣着那颗巨噬丹,隐在衣袖底下最终没有拿出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倚着桃树。酒气隐隐约约漂浮上来,她抬起头,隐隐约约瞧见一袭白衣,他朝她伸出手,温声道:“地上凉。”

她惺忪地看他一眼,打掉他的手,道:“师父,我最讨厌你这一点,明明知道我要去开神魔井,却还当做没事人似的。明明知道我恨你,却还对我那么好。很多时候……很多时候……”她声音低下来,“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还是想把我留在身边,怕我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或许,你对我的心思,是和我对你的一样的。”

白卓的眉轻轻一皱,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你醉了。”

她痴痴笑起来,“我是醉了,醉了才觉得,你对我和我对你是一样的。”

白卓一把拉起她,哄道:“听话,与我回去。”

归霜看向他的眼睛,朦胧之间竟看到了七分柔情,她心一颤,本是自己把自己醉倒了,已然清醒了八分。

她与他半世师徒,到如今却也应当做个了断。名分之间,纠纠缠缠,原本不该有。她突然跪下,道:“我不会与你回去,请师父将归霜逐出师门。”

白卓冷冷看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定定看向白卓,道:“我知道。”

耳边传来白卓的骨骼声,他手握成拳,十指关节皆是青白,语气依旧清冷:“你可记得我与你说我什么?”

归霜心中如同潮涌,她记得,“你是我白卓的徒弟”。无限的伤感涌现出来,只是她最不愿是他的徒弟,她心中一痛,对上的却是他的眸子,她分明看清,他的眼中亦闪过一丝悲痛。

“归霜不想记得了。”她一字一句,字字无情,打在他心上,他却不知所措,一时分了神。

归霜看见他神色之间的迷惘,原来你亦是不舍。她闭上眼,下了十足的决心,她取出袖子中巨噬丹,往口中塞。她一双眼染上了红色,慢慢站起来。

她道:“白卓,既然你无法了结,便由我替你了结。”

全身经脉顺通,她引出承影剑,横手一劈,剑断落地,“从此,你我师徒便如此剑,恩断义绝。”承影神剑是她习御剑之术之时白卓所赠,彼时年幼,一派天真烂漫,她曾雀跃地道:“以后归霜带着这把剑,时时想着师父。”如今,恩断义绝,斩断情丝,原来那么简单。万年情意,付之东流。

她眼眸通红,双颊也伴着绯红。白卓眼中染上怒色,“你吃了巨噬丹。”他横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她神力大涨,轻易飞跃到桃树之上,桃花随着她的动作,纷纷而下,如同飞雪飘扬。

“我不会回来。”她身形一隐,便是白卓也看不出她身归何方。

云雾散开,悠闲小筑,听缘殿的雕梁画栋,隐约露出来。今日天帝寿辰,各路仙神不敢不出席,宫殿之中防守并不严密。

殿中仙娥出来,朗声道:“天君交代,今日任何人不许进殿。”

归霜心中似是有一团火,无法控制,她抽出白绸,绸如灵蛇,灵活一卷,那位仙娥便被甩出,她横身一扫,两侧仙娥尽是不知所终。

她纵身一跃,前方却是浩浩荡荡的天兵天将。她侧目一扫,朗声笑起来,她早该知道没那么简单,白卓做事素来滴水不漏,原来早就将她算计进去。她心中自嘲,亏她还以为,还以为……

她手持白绸,天兵天将不比仙娥。她与他们一阵厮打,便是服了巨噬丹,到底寡不敌众,肩上生生挨了一刀。她并不觉得痛,没有意思感觉。眼见渐渐落了下乘,她心有不甘,不会这样结束的,眼中艳红艳红,如同鲜血。

突然,空中传来声音,“接剑。”归霜来不及考虑什么,跃起接剑。《水皇经》中秘诀再次想起,挥手一扫,满园鲜血纷飞,如同红色的花,带雨惆怅。她飘然落地,连气都再未喘。

银珏站在她边上,“归霜公主果然厉害,横扫千军万马。”

原来银珏转交女娲石之时,便已借着女娲石的神力金蝉脱壳,白卓千算万算,终是漏算了这一点。

归霜冷冷看他一眼,不惊不奇,径直向殿内走去。银珏跟在她身后,自顾道:“听缘殿外我布了魔界结界,还能支撑一时半刻。”

殿内轻纱重重,如此静雅的地方,竟然隐着几丝阴冷之气。

突然几只暗箭飞出,归霜横手一劈,竟从中心将它劈成。本是玉指纤纤,如今染了血色,显得更为细弱。血一滴滴落下,归霜蹙眉站定,不敢轻举妄动。白卓,我真是小看你了。她嘴角勾出一丝笑,衬上一双清明的眸子,竟显得有几分妖魅。

银珏长身玉立,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是蛇蟠阵。”


'48 万岁宴?恩义绝(二)'

  蛇蟠阵是上古神阵,变幻莫测。归霜心中凛冽,师父,你就这样想置我于死地。她神色一寒,抬起手中的长剑,横身一扫,重重轻纱飘落。香炉中的轻烟还缕缕飘着,下了一半的棋局凌乱的摆着。突然棋局,飘起,棋盘翻过身,黑白子齐齐向归霜与银珏射来。

棋子凌乱,称不上有章法。巨噬丹在体内缓缓运转,真气逼出,体内神力一浪高过一浪。归霜静静瞧着棋子,原本快如惊雷的棋子,在她眼中渐渐慢下来,她抽出剑,轻松几点,棋子颓然落下。

银珏突然道:“关键在棋盘。”

归霜凝神看向棋盘,心头一动,飞身向棋盘中央的黑点刺去。顷刻间,棋盘裂开,漫天的飞镖如同落雨一般,潇潇而下。

归霜偏身去躲,奈何飞镖太多,防不慎防,还是被刺伤。她扫过桌上香炉,心思一转,打蛇打七寸,这七寸之处是……她挥动剑,剑气打乱轻烟的方向,果然,飞镖顿时乱了章法,她牵动神力,掐了一个诀,恰在同时,银珏挥剑一扫,已经直直刺在香炉之中。炉毁,镖散。须臾,飞镖全化作粉末。

归霜落地,手臂的痛感传来,她蹙了蹙眉。银珏拉住她,“你没事吧。”她冷冷扫过他,道:“时间不多,快去开天机镜。”

结界已经有几分松动,归霜绕到内堂,一面龙蟠铜镜摆在梨花案上。归霜取出女娲石,心中所问静静灌输其中,女娲石上闪着光与天机镜相接,画面一幅幅显出来,瀛洲、蓬莱、方寸,她定睛看去,三岛合一,幻化为一片桃林,桃花纷飞,零落在一块巨石之上。

归霜不由后退一步,是蓬莱,难怪……

屋外传来声音,脚步纷纷。银珏抓住她的手,只道了一声:“快走。”便向天机镜中装去,一瞬间的回神,惊鸿一瞥,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衣角。

白卓默然站立,星垂摇了摇折扇,“我昨日夜观星象,便知今日听缘殿有一劫,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白卓的白袍,下摆染上了血色。他凝神伫立,道:“此事,还不能呈予天帝。”

“我知你的考虑,只是你是为大局更多,还是为那丫头更多?”

白卓从窗口望去,黑压压一片兵将。他是为大局还是为了她,他心中苦笑,他居然无法作答。紫桦神君此时定然已经回了蓬莱,他心中松了口气,又倏然提起。他对她又是怎样的心思。天界众神都可以有情,唯独司律天君须得清心寡欲,无情无爱。

星垂随手捡起落地的棋子,安然道:“白卓,不要深陷。”

白卓深深看他一眼,便往外走去。

不要深陷。他在心中默念。

归霜重重摔在地上,身边却没有银珏。巨噬丹的作用已经达到顶峰,她看着眼前的石头,只需她轻轻一用力,这块石头便可以轻易倒下。白卓此生心血化为灰烬。她伸手抚上那块石头,只要她用力,一万年的师徒之情,从此灰飞烟灭。

她闭上眼,水神倔强的面孔,临走前白卓不舍的表情,叠加、交错。原来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没有办法恨他,哪怕他毁了她的一切,她对他,还是无法狠心。

耳边,风声飘过,她方一回神,一把剑已经横穿她的胸口,染在桃红罗裙上,真真如同一只娇无艳的桃花。身上似有什么在流失。最痛的回忆被勾起,她失了神智,反手一剑,正中来人的心口。剑*她的胸口,一口腥甜溢出。巨噬丹反噬极大,巨噬丹的效果已经在减弱。

一位带兵少年前来,大喊一声:“父君——”

是袭卿,她猛然回过神来,被她一剑刺死的人,是紫桦神君。她闭上眼,她做了什么。胸口阵阵疼痛。脖间一凉,袭卿的剑尖抵在她脖上。

“为什么?”

她看向他,“归霜你嫁给我”,那个曾经护她、爱她,说要娶她的少年,如今拿着剑抵在她脖子上,声嘶力竭的质问。她负他良多,他一味相护,到如今,兵戎相见。

她轻轻一笑,胸口的疼痛铺天盖地,她的手抵在石上,他恨她也是好的,“他挡了我的路。”说罢,她将神力凝在手上,伸手一推,巨石轰然倒下。

她向后退一步,远离他手中的剑,天兵天将将她团团围住。白卓立于云端。她一笑,隐身而去。到底有多少次他们这样相见。

满地倒下的神仙,她留了他们性命。她踉踉跄跄走到水月洞天门口。手有些发软,是为了谁,是因为什么,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水月洞天内的潭水依旧静如明镜,仿佛之前一场浩劫并未发生。体内神力流失,她用最后的力气,踏上潭中石。来到石台之上。

女娲石漂浮石洞之上,她默念心诀。白卓,从此你我师徒,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石台渐渐开启,母神,你在哪里。她放下戒备,静静等候。突然,一道强大结界冲出,归霜浑身无力,重重落入水中。

落水前,她分明看到道琦,居高临下,木然看着她。

冰冷的寒水浸过她的身体,伤口一下一下被撕裂。原来如此。她曾经天真的以为他为了她处死道琦,原来其中另有玄机。诛神台,原来只是幌子,原来他所做一切,只为让道琦压住神魔井中最后一丝怨气,道琦在,天界便在。只是她要天界完,做什么,她要的是她的母神、她的家。

她沉沉坠下去,身体很重,却觉得轻松。若是灰飞烟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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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快结了~~~~我争取在开学前,把它结了


'43 千山雪?人踪灭(一)'

  胸口如同有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又沉又闷。神仙死后,与羽化无异,皆是灰飞烟灭。为什么她还有感觉。难道她没有死。归霜用力抬了抬手,却如何也动不了。她昏昏沉沉,昏睡过去,似乎一直有人照料着她,为她清洗伤口。铺天盖地的疼痛,一下一下打击着她,她浑身无力,只能承受,在睡梦中一下下承受。

白卓看着她,巨噬丹的反噬太大,便是他渡了三万年修为给她,依旧不能阻止她体内神力流失。她浑身是伤,这一躺便躺了二十六日。将近一月,天界早已乱作一团。怨念四起,便是有道琦压住最后一丝怨念,却也只能护着天界还在,天界之内,亦是无法再救。

归霜虽然沉入水月洞天的潭底,但天帝还是下了一道通缉,神、仙、人三界之内,若归霜侥幸活下,定要擒拿归案,处以重罚。

归霜转醒是在第二十七日,她迷茫地睁开眼,木屋红毯,虽然简陋,却半分没有怠慢她。身下是松软的天鹅绒,温热舒服。她的口干舌燥,走下床去,扑面的凉意袭来。她倒了一杯水,喉咙渐渐湿润起来。这里是哪里?

她推开窗,漫天的飞雪,喉咙开始发痒,她咳了几声。突然身后一只手伸出,将窗子合上,“你不能受凉。”声音如玉,她一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白卓。她转过身,原来是他救了她。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称呼什么,十里桃源,早与他恩断义绝。

他见她茫然睁着一双大眼,脸色苍白如同天宫的瓷娃娃,他突然伸出手,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触手凉意。她明显颤了颤,靠着窗,如同窗外飘零的飞雪。

“为什么要救我?”她挪了挪步子,等待他的答案。

为什么要救她,白卓在心中自问,千万理由席卷而来,却找不到真正的答案,“你是我徒弟。”

归霜抿着嘴,摇了摇头,向门前走去,冷冷扔下一句:“我已经不是了。”她伸手,想要推开门,手臂一紧,被坚坚实实拉入白卓的怀抱。他圈住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反手去推他,他反而圈的更紧。她全身*,只能任由他抱着,她闭上眼,“我要走。”

许久耳边传来声音,“不要走。”

白卓抱着归霜,以最肆意的方式紧紧钳住她。当他把她从潭水中救起时,她气若游丝,他就知道,他不能没有她。哪怕她将天界搅成一滩浑水,他都没有办法再罚她。她的泪水沁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料,丝丝凉意入骨。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走。”

她抬起眼来看他,毫不留情地质问:“你骗我,”一字一句从牙缝中咬出来,他算计她如斯,到头来却依旧还要救她,“白卓,我问你,我历劫时问的问题你能回答吗?”

白卓,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仿佛世上最残酷的问题,一下下剜着他的心。他吐出气,呵成一团白雾,声音亦是如同一片浮云:“有。”

她震惊地看向他,她早该知道。他的回答是有,而不是有过。只是事到如今,说起还有什么用,她手上染着血,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母仇、名分甚至还有她手中的杀戮。她能做的只能恨他,可是到临死的时候,她依旧无法恨他。

她原本安静下来,此刻却奋身挣扎,白卓突然按住她的肩,将她向墙壁上抵去。温热的唇附上来,蜻蜓点水般然后渐渐深入,带着几许温存,几许安慰。她终于安静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痴缠了多久,她几乎无法呼吸。终于他放开她,她大口大口地喘气,两个人的气息交错在一起,缠绵而暧昧。

胸口的伤口裂开来,她想起她亲手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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