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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龙门镇的女人-第8部分

小说: 龙门镇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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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小女孩儿的妈妈。



龙七爷摇摇头:“不知道啊。这是当年的一个谜,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在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



“为什么呢?出了什么事?”



龙七爷饮一口酒,慢慢道:“其实,大哥在家已经娶了亲的,在路上我和大哥就知道回家定会有风波。大嫂是当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骄横得很。龙头大哥在外威风八面,在家却是‘粑耳朵’。(注:当地方言,怕老婆的意思。)按过去的规矩,先进门的为大,后进门的为小,加上有老娘撑腰,那个大嫂对新嫂子百般刁难,把她当下人使唤。人家一个娇滴滴,文文弱弱的小姐怎么禁得住这种糟蹋哟。我那时回了自己的家,家里忙着给我提亲娶媳妇,忙得很,再加上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不一样的,我们家穷,所以就不大和他们见面了,只从下人口中传出这些事,没亲眼见着。后来,就出事了。有天龙头大哥出门办事去了,几天后才回来,回来才发现她和小女娃儿都不见了。大哥发动所有人,找了好多天,附近村镇都找遍了,河沟池塘也都捞遍了,始终没找着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只是,大家都想啊,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子,又带着一个孩子,是不会走得太远的。那时山上都是深山老林,有很多豺狼虎豹,说不定就是被那些东西害了吧。现在这只玉藤子在你手上,还真是有些奇怪,说不定,她们真还活在这个世上呢。真是天可怜见的!”



张兰心听得胸口起伏不断,显见得很不平静。她默然片刻,问道:“那你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呢?”



龙七爷放下酒杯想了想,说:“只知道她姓殷。那时候规矩大,女人的名字只有特别亲近的人知道,我听大哥叫过一次,好像是叫的‘菊儿’,那个小女孩儿呢,只记得小名叫‘玉儿’,大名我可记不住了。几十年前的事,我记得的不多了。”



张兰心听了,有些呆呆地,瞪着眼睛出神。龙渊心中疑惑,却又觉得不便问这些问题。



龙渊给龙七爷倒上酒,又看着龙七爷喝了一口酒,问道:“今天倒是没看见龙头爷来参加婚礼呢?”



龙七爷叹道:“唉,他来过了,又走了。大哥老了老了,脾气反倒古怪了,儿子做了官,他不但不高兴,还专拆儿子的台。你看世上有没这样当爹的呀。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儿子,我呀,只怕半夜都会笑醒。唉,他又责怪腾云把小飞惯坏了,不愿见他们,一个人孤孤单单住在乡下,有啥意思。他也真是,放着现成福不享,自找罪受。今天他来倒是来了,看了一眼孙媳妇,受了礼,我拉他到饭店,他却说人太多,嘈杂,又说这些人多数是冲他儿子的官位来的,有的是被逼无奈,不敢不来,说不定,背地里就有好多人在骂呢。他说,这种饭他吃不下肚,招呼没打,就自己回去了,我拉也拉不住。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呢。”



张兰心有些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龙七爷临走,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头感叹:“想不到今天能见着几十年前的东西,还能说说年轻时的事情,真是痛快,痛快……”笑着出门而去。



张兰心回转身坐在原位上,神情呆呆地,不知想着什么。龙渊也不去打扰她,自行收拾了碗筷,然后坐在张兰心对面,看着她。



张兰心有些惊觉,见龙渊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便笑了一笑,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是有关这个镯子的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因为,我也不能确定。”



龙渊不禁问道:“不能确定什么?”



张兰心迟疑了一下,才说:“算了,还是对你说说吧,不说,我自己心里也憋得难受。你知道吗,这个镯子不是我哥哥给我的,是……是我外婆给我的,还有,我外婆正好姓殷,我妈妈叫龙灵玉。”



龙渊张口结舌:“啊,真的吗?那……”张兰心接着说:“我要回家问问外婆,要外婆亲口证实了,才能确定。在此之前,我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况且,那样的舅舅,我还真不想有呢。”



龙渊又笑又叹:“呵,起初我还以为七爷爷和这镯子有什么关系呢,想不到,一路听下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张兰心也笑一笑,道:“起初我也这样以为呢。不过,这会儿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一切等见了外婆才知道。反正也等不了多久,快放暑假了嘛。”



(七)怀璧其罪1



不知道龙七爷回到龙家,对人们说了些什么,镇上第二天便有了传言,说镇中的张老师有一只珍贵异常的红龙玉镯。



几天后,李丽婚假满了,便来上课,径直走到办公室,不由分说,把张兰心拉到外面。张兰心知她有话要说,也不说话,站在那里静听她的下文。



李丽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她,有一些怨恨,也有些哀伤,半晌才道:“龙飞他爸爸,要我告诉你,说你那只镯子是他们家的东西,想买回去,让你开个价。”



张兰心一听,心内了然,冷冷一笑,道:“对不起,这镯子是我的,我现在可不想卖。”



李丽听了这话,扭头便走,走了几步,却又站定,转身道:“说心里话,我很不想管你的事,你出了事,都不关我的事。不过,我还是劝你,把那东西卖给他算了。这对你有好处,不然,你会有大麻烦的,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张兰心淡淡地道:“谢谢你的好意了,请你转告龙镇长,叫他别打这个镯子的主意。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卖!”



李丽转身又要走,张兰心不知她对自己为何有这种敌视的态度,那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她心中奇怪,便问道:“李丽,你新婚燕尔,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看上去就像吃了火药一般?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李丽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过了一会才冷笑道:“你怎么会得罪我?你人又漂亮,对人又好,怎么会得罪我?我,我怎么比得上你的魅力。哼……不知好歹的东西,结婚了,心里还惦着别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呸!”啐了一口,扭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兰心心下愕然,呆了一阵,才渐渐有些明白,不禁有些为她担心。



星期六的晚上,张兰心照例到天台上运动了一阵,出了一身汗,提水到天台上洗了一个露天澡,惬意之极。



她喜欢这种独处的感觉,静谧、安宁,无拘无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当然,有时也会感到一丝丝孤独。可是,人生本就不是完美的,拥有了安静平和,就难免伴随孤独,她可不能企求太多。



半夜,张兰心蓦地惊醒,她感觉屋子里有人,一阵强烈的恐惧向她袭来。也许是她惊醒时不自觉地动了动,一把尖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一个男子压低的声音道:“不许动!不许叫,不然弄死你!”



张兰心渐渐镇定下来,暗骂自己睡得太死,看来还是太大意了,总认为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不想,就出了这种意外。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她看见一个身影,听声音,年纪并不大,再扫视了一下屋内,再没其他人,心便放下了不少。



张兰心依言不动,问:“你想干什么?”



“把你那只玉镯拿出来!”



“什么玉镯?”



那人斥道:“少跟老子啰嗦,镇上每个人都知道你有一只值钱的红龙玉镯,快拿出来!不然,老子可不客气了!”



张兰心连忙道:“别,别,你别激动,那只镯子在床下箱子里,我找一下钥匙,开箱子。”她摸摸索索朝枕头下摸去,找着了一串钥匙,道:“钥匙在这里,你开,还是我开?”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你来开。”



张兰心从床上摸索着起来,下地,见那匕首虚虚地在自己面前横着,便迅速出手了。她握住那人拿刀的手腕,将他的手反拗,拇指向那人手背上穴位用力一按,那人手便松了,尖刀“当”一声落地。她斜跨一步,顺势将那人手臂向后一拗,那人痛叫一声,弯下了身子。



张兰心拾起匕首,迅速开灯,这才看清那人的装束,只见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头上套着丝袜,看上去就与那枪战片中的劫匪一个样子,看轮廓和身形,也只有十七八岁。



张兰心拾起地上的尖刀,松了那人的手腕。那人转身作势要扑,却看见寒光闪闪的尖刀就在他面前,仓皇中,迅速跳上书桌,又向窗外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张兰心一把抓住他的脚后跟,向后一带,那人“啪”一声直直地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张兰心笑道:“这是四楼,跳下去不死即伤,狗急跳墙也不能拿生命当儿戏吧。”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低头不语。



张兰心抛抛尖刀,说道:“我们要不要再练练?我的手段你也见识了,现在刀也在我手里,你也别再打逃跑的主意。要不,我们谈谈?”那人不应。



张兰心想了想,把声音放柔和,又道:“要不要喝点水?你也辛苦了大半夜,也该累了吧。坐着说话。”张兰心端了凳子在那人面前。那人仍不应,也不动。



张兰心一挥手,尖刀“啪”一声钉在门上,然后自己另拿了凳子坐了,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送你到派出所的,我知道,进了镇里的派出所,多半要挨打。你还差不多没成人呢,吃那个苦,造孽呀。”那人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满心狐疑。



张兰心继续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揭开你的面罩。我只是想知道,你岁数不大,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为什么没读书?你父母不为你担心吗?”



那人冷笑一声:“我没有父母,也没人会担心我。”



张兰心关切地道:“怎么了,你父母都不在了吗,出了什么事?”



那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小学毕业那年,爸爸在打工的地方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死了。那个生了我的女人把抚恤金拿到手后,和一个野男人跑了。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他们都老了,挣不来多少钱,没钱供我上学。我就没上学了,在这一带瞎混。后来被人拉入了这一带的扒窃团伙,被训练成了扒手。”



张兰心有些惊奇,问道:“扒手还要训练吗?怎么训练的?”那人道:“当然要训练,不然很容易被发现的,抓住了吃的苦头可就大了,所以只有自己多练,练眼,练手,动作要轻,要稳,转移的速度要快。就这样。”



(七)怀璧其罪2



“你被发现过吗?”



“当然被人发现过,‘久走夜路必撞鬼’,经常干这个,哪有不失手的?要是被抓住了,一般还了钱包就没事了,丢钱包的也怕我们啊,怕我们报复。但也有倚仗自己人高马大,或是人多,得理不饶人的,那我们也少不了还是要吃点亏的,然后就进派出所,一来二往,派出所的人都认识我们了,也不过分为难,第二天就出来了。”



“那你想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有没有想过找点正经事做?”



那人终于从地上站起来,坐到了凳子上,懊恼地说:“我还能做什么?没有技术,没有专长。做小工吧,这地方的人都知道我的为人,谁也不会愿意要我。当然,最主要的,是团伙里的大哥也不会轻易让我们脱离的,我们每月要给他上贡,他培养我们,目的就是要我们给他挣钱,绝不可能白白丢了一棵摇钱树呀。”



张兰心想了想,说:“那你自己想不想脱离呢?”那人道:“当然想啊。原来是年纪太小,不懂事,看了电影上香港黑社会的一些事,打打杀杀的,觉得好玩刺激,一听入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现在才觉得后悔,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能坐牢,也可能被别人弄死弄伤,反正,就这个样子,过一天算一天得了。看别人一家人过着正常的日子,只觉得,那些离自己太遥远了,想都不敢去想。人得认命,我就是这样一个命,谁让爸爸死那么早呢?谁让我有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妈呢?”



张兰心又问:“那你有没有在外地的亲戚呢?”



“有个姑妈嫁到了广东。”



“那你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呀,到你姑妈那里去嘛。”



“他们知道我没学好,不会欢迎我去的。还有,他们的生活也不是过得很好,我不想去增加他们的负担。”



张兰心赞许道:“你不想增加他们的负担,说明你还是很有良心嘛。”静默了一阵,说:“如果,有人资助你出去学一门技术,那你有没有决心学好呢?”



那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半晌才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好好干,做出一个人样来!”



张兰心想了想,拉开抽屉,拿出刚发的工资,又从一个盒子里找出一个存折,一齐交给那人:“这是我全部的家当,有几千块钱,你拿去,可以先到你姑妈那里,找个好行业学门手艺。以后好好做人。”



那人吃惊地站了起来,迟疑了半晌,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来接钱,却又猛地缩了回去,蹲下身子,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兰心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自行坐在凳子上,由着他哭。



那人哭了一会,猛力扯下头上的头套,欲往地上摔去,却见地上干干净净,便又捏在手中,抹了一把眼泪。



张兰心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岁数不大,然而眉上一道刀疤,使他平添了一股狠霸成熟的意味。待他平静一些了,张兰心才把他拉起来,把东西塞在他的手里,说:“好了,没事了。现在,一切从头来过,还来得及。”



那人点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张兰心试探性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那人哽咽着道:“张宝。”张兰心笑道:“哦,我们同姓呢。这样,你就把我当做姐姐好了。”看了外面的天色,道;“哎呀,天快亮了,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张宝蓦然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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