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给我玩(单飞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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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里,芬芳柔软的身体太诱人。他内在沸腾,身体滚烫,像烧热的烙铁。一直用这暧昧姿态,望着曦西,头都昏了。
他想,他发烧了,而解药只一个。除非有朝一日,进入到这团白软芬芳里,偎进她的心里。否则,是注定要这样为她烧一辈子了。
那就烧下去吧,带着无意间被卓曦西植入的病毒,发烧下去,学习跟病毒共处。他不清创这病毒,也不帮除,只因这病毒太强,早已化进他的发肤血液堵住。
一夜无梦,睡到天光化日,房间布满阳光了,曦西才醒。她在床上翻了翻,呵欠连连,伸展四肢,如往常总要赖一阵,才舍得离开床的怀抱。她伸出右手,习惯性往右边茶几摸索,寻找醒来必喝的第一杯水,但摸到坚硬冰冷的……打火机?水呢?
曦西愣住,坐起。对着一大片光影摇晃的墙,这不是她房间,这是……啊,想起来了,是张摩尔的地方。
可是,不是睡在沙发吗?怎么在床上醒来?他抱她进来的吗?曦西看床边放着干净衣物,拿了进浴室梳洗,穿上超长的毛衣,折了四大折才不拖地的运动裤,她走出房间,跟他打招呼。
“张——”曦西震住,后退,扶着门框,惊慌失色。“那是枪吗?”她眼花?不,日光中,张摩尔坐在沙发上,确实抚着一把好长的枪,啊,是机关枪吗?!
听见惊呼,张摩尔转头看她,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枪,然后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摸样。
“这是MK43MOD0。”
“啊?”
“是MK43MOD0机关枪,漂亮吗?”
漂亮吗?我老天!曦西晕了。“你拿枪做什么?不对,你怎么有枪?”
他挑起一眉,手握机枪的张摩尔,仿佛变成另一个人,灰色风衣黑衣裤,像冷血杀手,讲话也阴起来了。
“我当然有枪。”
我还有炸弹咧!曦西理智正在断裂中,冷静冷静,好好沟通。按着额,她说;“对,我忘了你爸是黑道老大,拿枪应该很容易——”
兹事体大,这不好玩!跟拿枪的男人共处,可能被警察逮进监牢里,演起无间道趴特四,她立志当艺术家的女人,可从没跟上帝许愿要当大哥的女人,命运为何捉弄她?
“好,我们慢慢说,先把枪放下,你听我说,”曦西双脚抖,仍努力端出老师的威严。“枪是违禁品,犯法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张摩尔脸一沉,很不爽,讨厌她老是把他当小朋友那样讲话。
好乖,曦西微笑。“那快收起来好不好?”
“我床底还有一箱枪,你要不要玩?”他很故意。
“玩个鬼!”终于咆哮:“收起来,快!”
他怔住,笑了。“干么这么紧张?”
“是枪呃,你当我们在聊水枪吗?”
“当然不是水枪,它配有六千发高容量弹壳——”这死小孩不但没收枪,还架在胸前展示,做瞄准状,炫耀道:“就算从头到尾,扣住扳机不放,也足以提供五分钟不间断的火力支持,嗒嗒嗒嗒足五分钟。”
我哇死你!呜,曦西欲哭无泪,昨晚还颇欣赏他,今朝才知是误会。
死小孩又说:“只要将瞄具归零,任何进入它岘孔内的目标,都难逃被弹流形成的怒涛狂潮击碎的命运。因为速度很快,还可以明显地看到一条绵密有力的白色弹流——”
很好,对话没交集。
“我回去了。”赶快跟危险人物撇清关系,速往门口冲。
“我送你。”
“不必!”
“不用客气,顺路的,我反正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曦西停下脚步。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爽的心情却没完没了,曦西应该立刻说掰掰,偏偏犯贱多问一句:“你要去哪里?”
“白御飞的工作室。”
“去那里干么?”曦西声音高起来。
他又架枪,瞄准,眯眼,好帅地:“ㄋ洌 毖股
“ㄋ涫裁矗俊
“ㄋ浒子伞!
曦西再次扶门,眼角抽搐。“你要ㄋ渌俊蔽胃芯踉诿卫铮空舛曰盎岵换嵯癜壮眨靠裳艄庹饷创螅挂材敲创螅榫程媸盗恕!拔裁匆拴‘ㄤ他?他惹你了吗?”
“他一直都惹我,昨天最过分,我已经不想再忍,我要拿枪打他。”哼,警告过他的,那个混蛋竟敢当耳边风。
曦西愣在原地,感慨血缘的奇妙,黑道之子,果然股子凶残嗜血,过去被欺骗,觉得他似大小孩,而原来是好勇斗狠的坏蛋!
曦西再次按着额头,好虚弱地说:“不要闹了,杀人要坐牢,你疯啦?而且,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觉得他欺负我,所以为我出气,但我又没怎样!真的,我发誓。”
张摩尔瞄她一眼。“不要骗我,你吓死了,才会穿着睡袍跑出来。”
“反正你不准去,就算去了,白御飞这时候也不一定在工作室。”
“他在开会,我刚刚打电话问过了。”
“张摩尔!”她气得发抖。“你要是乱来,以后都不会理你。”
“反正你平时也不怎么理我。”怪你平日没在修。
唉呦,还顶嘴哩!曦西倒退两步,呜。硬的不行,来软的。她笑眯眯,走过去,手微颤地移开枪。“我们来看卡通,这时候东森幼幼台有什么节目呢?”
张摩尔打量她,起身,枪埋进风衣里。“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很快。”说完就走。
“死小孩!”曦西跺脚嚷。“站住,你站住——”快追!
这不是梦,死小孩长手长脚动作很快,跨上重型机车,咻地辗走,曦西拦计程车追。
“开快一点快啊!”她失控地对司机吼,追到机车旁,吼着逐风的男人。“停车!听我的,快!我要叫警察喔!”
不停,他飙更快。
曦西心乱如麻,慌乱地想,快报警!不行,张摩尔会被抓进警察局。不报警?不行,白御飞会死。天啊天啊!都这种时候,人命一条,发现自己最怕的不是白御飞死,而是张摩尔会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一辈子。哇,曦西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果然是红颜祸水,我要惹出人命了,我该死的干么来找他?我完蛋了……
到了,张摩尔跳下机车,冲进白御飞工作室,直闯会议室。
曦西没付钱,不理司机吼,推开车门也往工作室奔,还一边叫:“张摩尔张摩尔张摩尔张摩尔——”她这辈子,真没那么热烈地喊过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闯进会议室,但太迟了,眼看张摩尔扯开风衣,架上机关枪,然后此起彼落尖叫声,人人奔逃走避。
张摩尔异常冷静,枪管瞄准正狼狈窜逃的白御飞,撂狠话:“白御飞,我警告过你。”
“不要啊……”白御飞抱头求饶。
“张摩尔!”曦西扑过去阻止,张摩尔扣下扳机。千钧一发之际,曦西忽然很阿Q地想,其实没装子弹,他吓白御飞的。但是——
她瞠目结舌,张大嘴巴,眼睁睁看枪管果然射出一条绵密有力的白色弹流,伴随震耳欲聋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打了,他真打了,子弹也很真实地掠过众人面前。
张摩尔真在众目睽睽中开枪杀人,弹屑飞扬,杯盘破裂,众人惨号,白御飞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往后冲撞跌躺。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
“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女职员们蹲在地上清理,衣服被染红了,个个面色惊恐心有余悸。
李助理说;“以前只有在电影中看过,吓死人了。”
江总机说;“你觉得老板会没事吗?”
沈某某说;“唉,惹到这种疯子还活得下去吗?”
白御飞面色铁青,鼻翼歙张,只差没喷出气。他双手抱胸,坐在办公室,身上的白西装,处处红渍,沭目惊心。曦西也双手抱胸,严肃地跟张摩尔坐一起。
她往旁边的张摩尔一瞪,他就很制式化地,跟白御飞说:“西装多少钱,我赔你。”
“我可以告你,你知道吗?”白御飞绷着脸道,虽然是红色漆弹,但挨打的时候也是很疼的。
“快道歉。”怕张摩尔惹麻烦,曦西故意骂他给白御飞听。
张摩尔不怕麻烦,他傲慢地抬高下巴,睥睨地看着白御飞。“好啊,告啊,闹大最好,我想跟记者聊一聊,告诉他们我为什么对你很不爽——我还看见你跟墨霓……”嘿嘿嘿,说到这,果然白御飞心虚得脸色骤变了。
结果,白御飞只能压抑怒火说:“马上离开。”
曦西拉了张摩尔就闪。“走啦,你怎么回事?太过分了,还好人家不计较,你怎么可以——”曦西边骂边拖张摩尔出去,看都不看白御飞。
他们离开后,白御飞进厕所整理仪容,看见自己有多狼狈,因为仓皇逃跑而跌倒,脸庞脏污,衣服全是红渍。
想到刚才看见张摩尔那机关枪瞄准时,他太恐惧,抱头鼠窜,唉唉求饶,那丑态全被员工看见了,她们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可恶!他槌打流理台出气。是曦西指使张摩尔来的吗?是曦西故意要张摩尔让他出丑的吗?没错,一定是卓曦西,虽然她明着骂张摩尔,可是刚才白御飞都看见了,当他被漆弹打倒在地,怕得呻吟发抖时,他听见职员在笑,他瞥见曦西强忍笑意的表情,这女人不爱他了,还让他难看。
这口气,白御飞咽不下啊。一定是因为陈淑美跟曦西说了什么中伤他,卓曦西态度才会变那么多。那个不要脸的陈淑美,仗着生了他的小孩,就像个背后灵想纠缠他一辈子。卓曦西也是,发现他不是什么好人,就这样吗?白御飞阴郁地瞪着镜中的自己,愤恨地骂——
“卓曦西,你也没多清高!”
卓曦西强忍笑意,一出工作室,掩嘴弯腰,双肩颤动,嗤嗤笑不停。妈啊,竟然是漆弹!
张摩尔站在一旁,斜着脸,看她笑。
“刚刚怎么不笑?还骂我——”很委屈呃。
“笨噢,没看见白御飞气炸了,那种情形我怎么可以笑?他那么狼狈,我笑的话,对他太残忍了吧?”
“还怕对他残忍噢,如果我打死他,你会哭死吧?”
曦西收住笑意,瞅着他。这是?他在吃醋吗?快转移话题。“我饿了……”
张摩尔说;“我也很饿,我们去吃东西,这附近有间——”
“别又是快餐店。”对他喜欢的食物没信心。
“这次很好吃,真的。”
“什么餐厅?”说来听听。
“巧味冰室。”
“冰室?肚子饿怎么是去吃冰?现在是冬天!”幸好有先问,不然又被骗。
他不爽。“谁说要去吃冰的?”
“是你说什么巧味冰室……”
他扬眉。“谁说冰室就一定要卖冰?”
呦,拥枪在怀,跩起来了喔!曦西笑了。“好,走啊,不好吃你就死定了。”
好好吃!没大期待,反而得到意外大满足。
中午,巧味冰室闹烘烘的,挤满了人,他们窝在最后一排座位,六号桌。高出的木头椅背,像私人包厢,让他们可以隐密说话。
在曦西被港式菜单弄得眼花缭乱时,张摩尔做主点了满满一桌食物,有檀岛咖啡、丝袜奶茶、西洋菜蜜、法兰西多、菠萝油、奶油多上、鸡尾饱、芝麻猪仔饱、椰丝奶油……全部高热量,赏心又悦目。
“啊,每个都好好吃,不行,我会肥死。啊这个好好吃饮,下次要带秀兰来,天啊这奶油够正。”曦西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就说好吃啊。”张摩尔慢条斯理地在给咖啡倒糖。
“嘿,你偶有佳作啊。”这怪咖,越来越顺眼喔。
满足了口腹之欲,两人麻吉起来了,聊个没完没了。张摩尔跟她解释枪的来历,那是他假日跟队友的娱乐好物。他玩生存游戏,还组团,定期去山林打野战。
曦西听得目瞪口呆。“我听过生存游戏,可是没想到枪枝做得那么逼真。”
这就是他强项了,张摩尔拿一张餐纸,画给曦西看。“一般来说,我这个MK43MOD0。是要填这种BB弹,可是我改造过了,我们这团用的子弹和别人不一样,BB弹危险性高,而且不好计算中弹数。我做玩具的,有认识很厉害的人,他帮我把漆弹制成一般子弹大小,供我使用,而且我的漆弹威力不大,和市面上买的不一样,不过打起来还是很吓人。”
“你的休闲活动也太暴力了吧?”
“但是很好玩。”
“你妈那么保护你,知道你在玩这么可怕的游戏吗?”
“小时候她连运动会都不让我参加,做什么都怕我受伤。”
“这么夸张?”噢,了。“这八成是补偿心态,所以你沉迷暴力游戏。”
“你不知道野战游戏多过瘾,大家分红蓝两军,对战厮杀。像遭遇战跟攻防战最好玩,规则有中一枪就算阵亡,有不管手脚中几发,只算胸膛这部位的。但我跟我队友,最爱的是打不死规则。”
“打不死规则?”
“打不死规则就是完全要打到对方叫妈投降为止。”
曦西笑得趴到桌上。
他也笑,笑着强调:“我说真的,真的要打到看谁受不了叫妈,每次我都是打到别人叫妈,不管别人怎么打我,我绝不叫妈。”
不行了,曦西笑到桌底下去,眼泪飙出来,肚子痛死了,好开心,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笑?和他一起好快乐吗?
“你们在谈恋爱吗?”殷秀兰问。
“谁说谁说?没有没有!”曦西否认,关手机,张摩尔刚打来约晚上吃饭。
“没有?”秀兰啜着棒棒糖。“但是呢,他每天打电话,而且呢,一天起码三次,这是在工作室的时候,其它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狂打?”
其它时候确实也打不停,但……但不是恋爱,是朋友间的关心。曦西有些慌地拿杂志端详,唰唰唰翻着扉页,莫名浮躁起来。
“没有就是没有,他是打来问我事情。”为何心虚?
“喔。”秀兰点头,情况诡异喔,从上礼拜起,那个因感情挫败染上睡觉癖的颓废女老板跟沙发分手了,忽又每天神采飞扬。更扯的是,每两天就有一天,张摩尔来接她吃晚餐。嗯,要好好拷问。
“晚上吃火锅好不好?很久没一起吃饭。”
“嗯,晚上喔……”曦西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哦,了,晚上不行,跟张摩尔有节目嘛。”
“因为前天帮他看新产品的设计,他想谢我,所以——”
“所以请你吃饭表达谢意。”
“对啊……”
“啧啧啧,荒废自己的工作,不接案子,倒跑去帮玩具商看产品,哇,真多才多艺,平均一星期要帮玩具商看三次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