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背拥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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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从前缠着她讲习题的坏学生,六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让一个女孩变成女人,嫁为他人妇。
“宝贝,以薰问你话呢。”叶克勋轻声地提醒着白霏霏。
“什么?”惊觉自己的失态,白霏霏收回凝视的目光,不小心打了一个趔趄。
叶克勋紧紧地抓紧她的胳膊,“小心点,叫你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子,你偏不听。”言语中的宠溺静静地流淌着。
安盛宁脸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的慵懒被不易发觉的凝重取代,他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一群人,纪韫哲的目光粘着于尹以薰的身上,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能放纵自己的眼神,纵容深藏于心的思念。
“我说纪韫哲,你这人越来越不耿直了,想要的东西都不敢出手,拐着弯搞一大堆的事情出来,结果无非就是尹以薰,真搞不懂你。”方夕然撇了撇嘴,忍着高跟鞋的不适。
“你又知道?”
“暮雅轩里三圈外三圈都是你的人,难道他们都是闲着没事干,跑到暮雅轩打太极的?”方夕然气结,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解释吗?
纪韫哲沉默,连方夕然都能轻易看出来的事情,说明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突然之间,有一道身影挣脱媒体记者席的围栏,一个箭步冲到尹以薰他们面前,手里的相机一顿乱闪,场面顿时有些失控,周围的记者喧哗着,维持秩序的保安冲到那个脱栏的记者身边,他们五个人站在原地,大宝笑呵呵地说:“囡囡,这个人的相机怎么那么细啊,拍出来的照片会不会很小。”
一句话提醒了安盛宁,那个记者手中相机的长镜头比其他专业相机的直径小了许多,在镜头的焦距处似有一个深深的黑洞,好象被什么东西挡住,更奇怪的是,那架相机的快门并非在顶端,在相机的侧面往外突出一块类似于开关的东西。那个记者左右晃动着,被保安按住肩膀无法动弹,一束红色的光线射在他纯白的礼服上,其他人颜色的礼服是无法看到这道醒目的红光,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安盛宁飞身上前,一伸手试图抢走那台怪异的相机,手明明已经碰到相机的边缘,一溜烟手中空空如也,那名记者已经甩开制住他的保安,越过安盛宁,进一步紧逼剩下的四人……
已经走上台阶的纪韫哲见状,如敏捷的猎豹一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插上,赶在那名记者按动侧面的开关按钮之前,在他的脑后侧狠狠地给了他一脚,以纪韫哲的身手来说,那一脚足以致命。
而那名记者虽然侧身倒地,手上的相机被安盛宁再一次出手抢走,人却安然无恙地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扯掉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掐掉眼镜的支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着破碎的支架冲向尹以薰……
身后,又是一阵的嘈杂和惊呼。纪韫哲没有心思回头,他的眼中只剩下尹以薰,他不可以让她有事。来不及细想哪一个环节出了错,那名记者的目标很明确,直指尹以薰。
扑身而上,尽可能舒展自己的身体,身上的手工西装束缚他的动作,奔跑中加速的冲刺,胳膊一捞,将那名记者的衣服紧紧地攥住,往后一拉,胳膊一伸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空出来的手将他捏着支架奋力挥动的手往身后控住。
尹以薰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将大宝藏在她的身后,冷静而又害怕地面前眼前的一切。纪韫哲的百米冲刺,舍身相救,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就象传闻中的那样,他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一切杀人的行为在他眼里都会变成虚幻的海市蜃楼,土崩瓦解。
随着一声枪响,首映式正式宣告无疾而终,在场的所有来宾抱头鼠窜,有几个不怕死的记者仍旧坚守岗位,在混乱的现场抢到几个珍贵的镜头。
纪韫哲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因养尊处优而荒废了身手,面前一切安好的尹以薰让他有片刻的松懈,原来,这就是牵挂的感觉,为她的喜怒悲哀与生死存亡而牵肠挂肚。从未有一刻,他觉得生命是宝贵的。至少,在这之前,生命对他来说,是他手上的工具而己。即使在李斯雨死去的那一刻,他也告诉过自己,这只是一个生命,一个他深深爱过,甚至会深爱一辈子的生命,死了,他一样会爱她。这个生命和在他手中死去的生命之间唯一的区别便是他在乎过,并将她的生命延续。
在李斯雨死后,他懊恼过,为什么他没能挽救她的生命。答案是,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一些,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孤单的生存,并不代表残缺,他会用另一些东西将残缺填满。例如杀人,例如工作,例如酒精……
而今天,当那名记者手中那柄改装的利刃还未近尹以薰的身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是那柄利刃□他的身体里,也决不能伤尹以薰分毫。她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子,耀眼而夺目。
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他的黑暗掩盖不了她的光亮,却渴望汲取她的温暖。
是的,温暖,那些已经淡忘而远去的温暖。
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的神情,纪韫哲有一瞬间的发愣,取而代之的疼痛让他有些不太习惯,有多久不曾有过疼痛的感觉,上一次受伤又是什么时候?原来,疼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线条一览无遗,他隐忍着,胳膊一使劲,咯嘣一声,那名记者歪歪扭扭地瘫在他身上,他嫌恶地将他推开,一抹醒目的鲜红一点一点地在他纯白色的衬衫上晕开,腹腔的位置插着那一柄支离破碎的眼镜支架……
卓严已经从车上赶了过来,指挥着现场人员控制着现场的秩序。他凝视着纪韫哲僵直的背影和倒在他身下的尸首,他的出手是不是慢了一些,或者应该是留活口的,为什么……脑子快速地略过很多的片断,心中暗叫,不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纪韫哲的身边……
“哲……”惊魂未定的尹以薰脸色苍白地看着纪韫哲暴露在外的伤口,这样不对,他是天生的杀手,他是神一般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可以流血?她鼻子一酸,充盈的液体蓄满眼眶,为什么她觉得那柄利刃好象插在她的身上,呼吸被一点一点地抽离,她摇摇欲坠地向纪韫哲走去。
“哲少。”卓严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十年……有十年的时间纪韫哲没有让任何人伤过,纪家二兄弟曾经雇佣很多职业杀手欲置他于死地,没有人可以伤他分毫,他不曾出手,因为他不会主动出击。今天晚上,当卓严看到纪韫哲冲下台阶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事情已经失去控制。
因为,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星光熠熠的红地毯褪去点点星光,周围身穿黑色西装的四和会一众人等在会场的四周寻找着可疑的线索,喧哗与嘈杂随着人潮的退去而渐渐的平静。首映式的主角彭小楼软软地瘫在台阶上,混乱之后的血腥,命垂一线的恐惧,都让她喘不过气来。这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可昂首挺胸……
纪韫哲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脸色苍白得吓人,但他仍旧指挥若定,摇摇欲坠的身体倔强地挺立着。“卓严,把今天晚上所有的记者名单都给我找出来,除了查清楚每一个人的身份之外,还有封锁今天的消息,不能让媒体爆炒这件事情。”说着,睨了一眼跌坐在台阶上的彭小楼,“首映式因菲林的问题推迟。”
“哲少,车子已经等着了,启瑞在医院待命,你还是先把伤口……”卓严担忧地看着纪韫哲,纪韫哲对疼痛有着超越常人的忍耐力,但是伤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纪韫哲一抬手,制止卓严继续说下去。“找人先送尹小姐和尹先生回家。”
尹以薰似乎有点被吓到,怔怔地盯着纪韫哲身上的伤口,瞳孔收缩着,盈满水意的光泽,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在为他担心吗?
“纪韫哲,你行行好可以吗?先把你身上那一大口子给封住,再来安排这些事情。你又不是马上就要挂了,跟身后事似的,你真是没药救了。”方夕然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自幼在帮派长大的她已经见惯这种大场面,纪韫哲是伤了,仅仅是伤了,那把利刃并非插在心脏或是其他致命的部位,只是在右侧的腰侧上,应该不至于伤及内脏。“卓严,把我鞋子□。”
地上躺着另一个已经挂掉的袭击者,他的脑门正中插着方夕然脚上的细跟高跟鞋。方夕然十分满意看到这样的结果,高跟鞋还是有用处的,特别是细跟的。
“这鞋子还穿吗?”卓严没有动手的意思,高跟鞋□也都沾满了血,还能穿吗?
方夕然索性脱下另一个鞋子,“不穿难道光脚回家吗?纪韫哲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就只知道送美女回家,哪顾得了我啊?”说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你要是不拔下来,就给我买双现成的去,买不了,你就背我回家。”她一脸无赖地笑着,神情自若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现场的耳目众多,面对危险的时候她不敢轻易拔枪,高跟鞋成为她唯一的攻击武器。
纪韫哲晃晃悠悠地朝安盛宁勾勾手指,“把你手上的东西拿回四和会,自然会有人查清楚这些东西的来路。”
安盛宁把玩着抢回来的相机,叶克勋和白霏霏已相携离开,远去的背影,他期待她的回眸一笑,却只能失望地盯着相机发呆。“BOSS,不用查,这东西肯定是中东那边改装的,那边的军火贩子擅长这个。”小喇叭形状口径的改良狙击枪并不多见,中东那边有很多的记者都会用这样的相机做掩护。
“卓严,把BOSS扔进车里,一会警察该来了,别再让他继续下去,找人把地上的血迹都清理一下,越快越好。”安盛宁恍惚间回过神来,“以薰,你还好吗?”他忘了尹以薰不曾看见这样的场面,一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孩子,生活中最大的挫折来源于对感情的无助。
“盛宁,我们回家。”尹以薰变得安静,默默地拉着大宝的手,迈开步子,从纪韫哲身边走过去,她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彼此的不舍,她慌乱移开目光,不忍去看他的伤口,她怕自己会抱着他,痛哭失声。“别逞强了,身体要紧。”
淡淡的一句,化不去的关心,甜在心头。
纪韫哲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这一刻他是满足,心里痒痒麻麻的,一句淡淡的关心,却足以温暖他冰冷的身体。“卓严,去医院。”
卓严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呼老天有眼,招呼着兄弟们把纪韫哲扶上车。
“你不用跟去,送夕然回家。”这是纪韫哲欠她的。
※ ※ ※
尹以薰跌坐在墙角,漆黑的公寓里点点月光碎碎地洒满一地,初冬的寒意萦绕在室内,她浑然不觉周遭涌动的寒冷,低头抱膝静静地靠在墙角。曾经有一刻,纪韫哲脸上痛苦的表情和不断渗出的鲜血,让她感到痛苦和害怕,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被深深地揪着,无法呼吸的疼痛,害怕失去的痛苦……
逃得过一时,逃得过一生吗……她还可以拿什么来骗自己,那一种不能失去的疼痛,一点一点地蔓延过她的全身,逼迫着她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爱,没有道理可言。即使她只是纪韫哲手中的一枚筹码,即使她的爱没有明天,没有以后,没有永远……那么,就这样吧,就算明天就是终点,她也要勇敢地往前走。
往前一步或许是悬崖,粉身碎骨只为了爱的完整。
她不要再把他往外推,她无法决定在他们相遇之前他所走过的人生历程,他曾经爱过的、恨过的,或者仍然爱着的那些人,她都不想再去在乎,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欣慰的事情呢?
活着,就是希望。
尹以薰恍然大悟般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要去看纪韫哲,要守在他的身边,不能明说的爱情,就让她默默地守着也好。
顾不得身上单薄的礼服,尹以薰光着脚跌跌撞撞地打开公寓的大门,冷风吹啸着袭卷而来,阵阵的寒意赶不走她心中燃烧的热情。
还未迈开步伐,尹以薰便跌进一个和她同样冰冷的怀抱里,她诧异地抬起头,那一双她此生不会再忘记的深邃瞳孔跟她有同样的期待,她颤抖的双手覆上他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哲……”浓重的血腥味提醒着她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提醒着她不是在做梦。“你还活着?”哽咽的低语,无法控制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难道你希望我死掉?”纪韫哲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煽情的话他说不出来,却又希望听到缠绵的情话。
“你的命是我的,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死去呢?”倔强如尹以薰,在看到纪韫哲的那一刹那,所有告白的情话一一吞进肚子里,抚摸他脸庞的手指紧紧地攥紧。
纪韫哲一弯腰,将她扛在肩膀上,脚后跟一踢把门紧紧地带上。这个女人还是这么强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顺从呢。叹了一口气,忍着伤口的疼痛,将她置于温暖的沙发上。
“放我下来,纪韫哲,你的伤口……”尹以薰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
纪韫哲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衬衫,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层层包裹着纱布。他将外套披在尹以薰的身上,“冷吗?冬天也不知道要开暖气,着凉了怎么办?”
外套里残余的暖意温暖着她,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纪韫哲,黑暗中他的瞳孔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牢牢地抓住她的视线,无法移开。
“让我抱抱你。”纪韫哲诚恳地乞求着,身子慢慢地往前倾,手臂轻轻地搂住尹以薰孱弱的肩膀,一点一点地抱紧,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一用力她便不复存在。“以薰,我想你,很想很想。”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里,如同一声响雷,响彻在尹以薰盈满思念的心田,劫后余生的狂喜与狂悲,都比不上深情相拥的真实。
静静凝听彼此的心跳,那一颗被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