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墟-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郝三刀听到无线电的响声,狠狠地瞪了周鼎轩一眼,在并不明亮了星光下,黑夜中的周鼎轩却分明感到郝三刀那股怒意。被敌人捕捉到信号,大伙的命就全丢在这里了,个人『性』命事小,可是身上携带的那些资料,却重若泰山啊!
周鼎轩一哆嗦,连忙拔掉了电源,无线电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大伙才松了一口气。周鼎轩正在暗暗自责自己的疏忽时候,那无线电又“滴滴“地响了起来。这一下子,大家都吓得不轻。没有电源还能响,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周鼎轩急中生智,连忙捂住声源,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郝三刀,意思说:这回可不关我的事情!是它自己响的!可是他心里不禁骇然,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太阳能电池这回事,估计这台无线电也用不上那技术,可是它却在没有电源支持的情况下,径自响了起来!
郝三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但是他很快镇定了下来,轻声指示周领:“接,看看是什么回事,注意,别说话!说话会暴『露』目标的!”当过兵的人胆子都比较大(之前提到的刘文升是个别现象),这些家伙平时在尸山血海里呆惯了,神经也变得格外粗,面对这怪事,反应过来后也就觉得没啥好怕的。
周鼎轩忐忑了一下子过后也被连长那无畏的精神感染,拿起了话筒堵在了耳边,仔细听话题那边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能够接得上他们的线路,接线的时候,周鼎轩甚至在心里想:这难道是苏联最新支持越南『政府』的新技术?这样的话,他更不能不接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能够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了。
可是周鼎轩一听到话筒对面传来的声音后,不一会,他脸上一片煞白,连话筒都拿不稳,一下子话筒就从他手中滚了下来。他急忙挂断了通话,浑身发抖,嘴里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郝三刀一个激灵,急道:“干嘛了?快说。”看到这个周鼎轩的表情,郝三刀心里就想,肯定是后方出大事了,难道苏联从边境大举进攻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虽然中苏交恶,苏联或明或暗地支持越南对抗中国,但是苏联『政府』不会蠢到直接出兵与中**队直接交锋吧?郝三刀话还没有落音,“滴滴”的无线电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郝三刀就直接拿起了话筒,不自已地“喂”了一声。
那边“沙沙”地响了一会,然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周啊,你们快离开这里,我是走不了的了,快,他,他们来了,迟了你们也走不了啦……”郝三刀明确地听到,那嘶哑的声音正是他的。霎时间,郝三刀的鼻尖泌出了冷汗。怎,怎么会这样?郝三刀脑海一片空白。
这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着断开的电源和细细辨认话筒里面的声音,虽说是舍生忘死的军人,在场的人莫不胆战心惊,他们就算陷入绝境,被十倍百倍的敌人包围,也会浴血奋战到最后而毫无惧『色』,但是这声音阴恻得让他们一下子就生了鸡皮疙瘩,这,这也太邪门了吧?
郝三刀青着脸把话筒重重地放了下去,牙齿却忍不住“咯咯”地响了一阵;雨才停了不久,众人身上的衣服轻轻一拧,就能够挤出水来,大家一听到郝三刀的咬牙的声音,忍不住一阵哆嗦,他们此刻是又怕又冷,看着郝三刀,指望他出个主意。
郝三刀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以后,轻咳了一下,说道:“大家不要惊慌,里面的变故肯定是越南人搞的鬼,我们不要怪力『乱』神!原计划不变,大伙撤退。”然后他轻声喃道“就算有什么,有我背上这把钢刀,谁怕它什么东西!”
周鼎轩听了郝三刀的话,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身边的两个战士向指定的一个山头退去,那条路上越南人不知道布置了多少颗地雷在地上,在三更半夜走那条路,无疑是自寻死路,但是也由于那样子,那里的防守兵力是最弱小的,他们只要剪掉铁丝网,就能够回到我军控制的据点里。
周鼎轩对周围的环境变化很敏感,就在郝三刀放下了话筒后,他就发现,周围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阵雾气。他在心里暗暗喊声糟糕,在这黑夜里,他们本来就只能依靠那微弱的星光来分辨方向,但是雾一起,那点星光早就被掩盖得无影无踪了,在这雾气里,他们又不敢开灯,隐蔽的地方离敌人的据点不过一两公里,一旦出现灯光,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周鼎轩为了鼓舞士气,对着吴大鹏和赵小桐说:“起雾了,这对我们的撤退更加有利,敌人更不可能发现我们的了,大家小心跟着我,千万别踩到地雷上了!”周鼎轩虽然在侦察连里是个新兵,但是由于他比其他人文化略高,大家对他都还算敬重。四周一片朦胧漆黑,空气好像在凝结一样,没有一丝的风吹来,刚刚淋完雨冷得唇青脸白的三人不禁觉得一阵溽热,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越走着雾气越浓,稀薄的雾气渐渐凝聚,大家似乎都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很稠腻,可是周鼎轩却是越走越觉得不妥,好像少了什么似的,他心里那一种不安渐渐扩散了开来。
65 迷雾
65 『迷』雾
是什么呢?周鼎轩开始细思:无线电在吴大鹏的身上背着,重要的资料都用油纸包好藏在自己怀里,后面还有郝三刀连长等人在掩护,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呢?周鼎轩摇了摇头,暗暗想,自忖莫非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无线电里那股声音给他带来这种压抑的感觉?一想到无线电,他隐隐觉得已经觉得自己接近了答案,可是偏偏想不起来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走在最后的吴大鹏疑虑地低声问道:“周大哥,怎么周围那么静啊,连虫儿的叫声也没有,会不会有埋伏啊。”
周鼎轩闻言,心里一震。是了,自己所不安的正是这感觉,这四周太安静了。自己等人在这荒山野岭里已经餐风饮『露』了一个多星期,最熟悉的就算满山的昆虫的叫声,怎么一下子,这声音都全绝迹了呢?他还记得下雨的时候,他还顺手逮住了一只放声和雨声大合唱的小昆虫塞进嘴里补充了一点蛋白质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漫山遍野的昆虫都伏蛰了呢?周鼎轩知道这昆虫们的习『性』,如果这片地方出现大面积的『骚』动,虫儿会很乖巧地保持沉默,但是片刻安静后,他们还是依旧该干嘛就干嘛的,不会长时间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难道这里有越军的埋伏?周鼎轩马上提高了警惕,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说道:“保持警惕,把手榴弹的保险杆取下来,绝对不能把机密文件落入敌人手中!”这次出发,每人的身上都携带着几枚手榴弹,侦察兵们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如果被敌人包围,突围无望的话,就抱着资料一起化为灰烬。
周鼎轩领计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已经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估计这时候,郝三刀也开始出发,他们一前一后分为两队,这样就算目标暴『露』,也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过一会,周鼎轩好像听到前面的草地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连忙示意身后两人注意隐蔽。
只听见前面传来声音说道:“真是见鬼了,在这个地方都兜了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是没有走出来?”听声音,这是跟随着郝三刀那个名叫赵明的侦察员。
“我早就说,这雾就是邪门,说不定我们就是遇到了鬼打墙了,这里打战死了不少人,冤鬼作祟的可能『性』最大。”
“呸,封建『迷』信!你小子胡说八道个啥!”郝三刀压低着声音怒斥道:“在这里牺牲的都是咱们部队的兄弟们,他们怎么会害我们,就算是那些越南鬼子,活着都不是咱们对手,死了还敢来作『乱』?”郝三刀骂完,然后嚷道:“老子不信邪!小周他们都走得出去,我就不信我们……”
“连长,是你们么?”周鼎轩带头站了起来,他听到了这三人的对话,已经确认了三人的身份。郝三刀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心里一惊,又看到站起几个黑漆漆的人影,连忙把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一抬,喝到:“是谁?”
“连长,是我们,小周。你们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周鼎轩不解地问道。
“娘的,老子问你们怎么跑回来了!”郝三刀气呼呼地问道。
周鼎轩一脸愕然,自己明明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怎么会转了回来呢?他看看旁边那些山树,心里更是吃了一惊,作为一个侦察兵,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躲了一天一夜,对这个地方的一树一木早都了如指掌,他已经辨析得很清楚,他就在他们刚才蹲着收听无线电不远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周鼎轩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郝三刀说道:“我们比你们更惨,我们基本兜不出五十米就折回到这个地方了!”郝三刀这话说得很沉重,可见他心里也是一头雾水,对这个古怪遭遇没有一点头绪。
“滴滴,滴滴……”无线电在这种沉闷的环境下又响了起来。周鼎轩明确的记得,他已经把电源拆开了,按物理规则,它是不可能响的了。可是,怪事再一次发生了。
背着无线电的吴大鹏一哆嗦,差点就摔了下来。周鼎轩再也忍不住了,他三作两步,走到吴大鹏身边,拿起了话筒,“喂”了一声,等待那边的回话。
话筒那边沉寂着。没人说话,只有一阵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的嘈杂声刺激着周鼎轩的耳膜。听到这噪音,周鼎轩不禁皱起了眉头。
郝三刀抢过了周鼎轩手中的话筒,放在了自己的耳边,他也按捺不住『性』子,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郝三刀喊完话后,那嘈杂声突然变成了一声叹息。郝三刀的手突然就颤抖了起来,惊呼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已经不是在问你是谁,而是问对方是什么东西。众人心中一凛,郝三刀的声音里再次『露』怯,这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郝三刀还有一个外号叫“郝大胆”,因为没有郝三刀那么威风凛凛,于是大家叫他“好大胆”的机会少一点。握着十八斤钢刀纹丝不动的手抓着这话筒已经在微微发颤,至于“好大胆”嘛,在此刻看来都有点名不副实了。因为话筒那边传来的还是他自己那把嗓子,他听到自己阴恻地说道:“郝云来啊,我在看着你呢,你留下吧,别拖累了他们,你走不出这雾的,你永远也走不出这里的……”郝三刀把心一横,狠狠地把话筒往地里一摔,再重重的一脚踩了上去,咔嚓一下,话筒被他弄得稀巴烂。他一『摸』额角的汗珠,故作轻松地说道:“没啥事,都是该死的越南鬼子搞的事儿,现在雾大,我们不能再分开了,走吧。”他看着手中的指南针在不停地转动,心情极端沉重。
自从浓雾出现后,他就留意到手中的指南针开始变得不正常。本来要是夜『色』好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依靠星座定位来辨别方向,但是浓雾里,依靠星星是没谱的,而指南针的失效,无疑等同是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池的感觉。这里到处是敌人据点和布雷区,一不小心就会闯进敌人的眼帘,如果更倒霉一点,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半路将地雷踩个正着。这些沉寂着的杀手,被那些隐蔽据点里的敌人更可怕,因为它们更会出人意料。
郝三刀慢慢回想,他感觉,这些浓雾,这些神秘的无线电电话,全部是冲着他而来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郝三刀心里打了个突。莫非……他不敢再往下想,连忙一『摸』怀里,发现还在里面的东西还在,那沉甸甸的心才松了一下子。
郝三刀连忙叫住周鼎轩,把自己怀里的一个小布包掏了出来,对着周鼎轩低声说道:“小周,如果我此行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布包交给司令,这是绝密文件。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打开来看,否则后果非常严重,知道没有?”郝三刀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而且手心泌出了细细的汗水,可见他对这个布包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周鼎轩一怔,他从来没听过连长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急得他连连点头。伸手接过这个包的时候,周领有点不解,这么重要的东西,连长怎么会随身带着它来执行任务?然后他想了想,这应该不可能,这个包袱应该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得到的。在过去的一周里,他们基本都是分开来各自执行任务的,只有在预定的时间里才碰头,交换资料。所以有很多周领与郝三刀相处空白的时间,让郝三刀得到这个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包裹。他来不及细想这些细节的东西,郝三刀就轻轻地把他一推,坚定地说道:“你们走吧。”他却站着纹丝不动。
全队人都吃了一惊,郝三刀这个姿势已经摆明了,他不准备走了。
“连长,你疯了吗?”周领急道:“在这里天一亮就会被敌人发现了!”周鼎轩很了解自己上司的犟脾气,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放心吧,我根本等不到那时候了。”郝三刀悲情地说道:“就让我替你们挡一下时间吧,‘它们’要来了,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留下来,那你们也逃不过去的。”
“它们是谁?”周周鼎轩不解地问道。连长的表情和语言都很让他费解。
“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的。别问太多,知道太多了,你后悔就来不及了。”郝三刀缓了一下,催道:“我能够感觉到它们的气息。快走,它们就到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能回头,知道没有!这是命令!”郝三刀把背上那把大刀抽了出来,转了过头,丢下最后一句话:“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做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而已,你把我们的对话如实禀报上级,如果他们还想问什么,你就转告我的一句话,告诉他们,如果真的实行那个计划,那后果会很严重,一旦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那连锁反应出来的结果,不会是他们想看到的,告诉他们,郝云来亲身验证了一次!就这样,你们走吧。”郝三刀的话一落音,周鼎轩好像听到远处传来“咕咕”的声音,听起来很像猫头鹰,但是又跟青蛙的鸣声差不多,混着听起来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