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今夕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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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仙子忙取下身上的水袋递给他,一想又缩了回来:“沈相公武功盖世,若喝水恢复了体力,我可抵挡不住,还是先点了你的穴吧。”
说罢便朝他身上点去。
身子突然僵住。
僵住的不是沈浪,是毒仙子。
她只感觉到脖到一阵轻微的痛,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王怜花就站在她身后,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孩童。
“你犯了二个致命的错误,一是不该靠近我,二是不该背对我。”他走到沈浪身边,继续道,“你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对你下手,毒仙子。”
毒仙子瞪大眼睛:“你……你……”
王怜花举起自己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银针,一滴鲜血淬在针尖,隐隐可见一些白色粉沫掺在其中::“无色无味的‘镇魂’,沾身即融入血液,中毒者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五脏六腑逐渐停止,死后有如石雕。仙子可曾听过?”
她面容抽搐,一双眼恶毒至极,直瞪着这二人。
王怜花拿过她手中的水袋,打开盖子就往地上倒:“这水里掺了拘魂散吧?量虽不多,多喝几次却仍会让人丧失心智,变成行尸走肉。你事先吃了解药自是不怕,可沈浪若喝了水,毒便会越积越多,仙子为了得到沈相公,所费的心思可是不少。”
毒仙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厉有如鬼哭:“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输了!没水没粮在沙漠里行走,你能撑几天?有你们二个给我陪葬,值了,值了!”
王怜花看了沈浪一眼,笑道:“谁说我们没有水粮?”
毒仙子面色一僵。
他看向倒翻的马车道:“在进沙漠之前,我们就已料到你会中途下手,便在车顶做了夹层放水粮。这三天来我们装得可像?”
毒仙子动动嘴角,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怜花走近她,指尖捏着她的脸,眼底满是讥讽:“仔细瞧你这张脸,还真是皱纹遍布啊。等你死了,我给你立个碑,写个毒老仙子之墓,你说如何?”
他这番话也是故意气她的,说的是又狠又绝。只见毒仙子双目却瞪的极大,满是怨毒之色,脸上渐渐蒙了一层死灰,已然断气。
沈浪叹了口气,轻轻合上她的眼睛。
她本就是极爱美的女子,这般化为石塑千古不化,倒也成全了她不老的心愿。
马车的主轴摔成两断,已经无法再走,好在马匹只是昏迷,救醒便可。
沈浪一边掀开车顶夹层取出里面的水粮,一边喊王怜花让他却弄醒马匹。
身后毫无反应。
疑惑的回头,却见王怜花倒在地上。
“王公子!”沈浪扶起他,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一探脉博竟如垂死之人般似有若无。
为了能骗过毒仙子,他们足有三日未进滴水,他是自小吃苦惯了的,还能保留些体力,但王怜花一来内力不及他,二来体力也不及他,方才憋着一口气与毒仙子周旋,耗尽了身上仅存的体力,一松懈便不支倒地。
沈浪拿了水袋欲喂他喝水,那水却从嘴角流了出来。
反复数次,水费了不少,他却未喝进点滴。
思量片刻,将水含进口里,低头吻上那冰凉的唇,一点一点灌进他口中。
或许是过久的干渴让人无法抵受住清水的诱惑,怀中的人儿竟有些不耐地将舌探出,轻轻舔画过沈浪被水沾湿的唇。
软湿的触感,让沈浪触电似地仰起头。
兀在昏迷的王怜花猛的失去滋润,舌头舔过自己的嘴唇,渴求地呻吟着:“水……水……”
无奈再次吻住他,将水尽数灌入他口中,重复数次才停歇。
原本干裂的嘴唇恢复了湿热,长久的亲吻让它微微红肿,却要命的诱人。
沈浪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过。
方才那划过自己唇间的温热涌上心头,一股莫明的情愫从心底升起,溢满整个身体。
他吻上了他,真真切切的吻,像春风般轻软。
“唔……”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从王怜花唇畔流泻而出。
如当头棒喝,沈浪猛然惊醒,从地上跳起来,连退数步,喘气不定。
这究竟是怎么了,自己难道是疯了不成!
第 18 章
18。
王怜花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是被冻醒的。
黑乎乎的一片,没有火光,也没有沈浪。
“沈浪!”
王怜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嘶哑的,充满惊恐和焦急,在空旷的沙漠里听来尤为清晰。
“我在。”沈浪抱着一些干枝走来,微弱的月光映得他的脸很是疲惫。
王怜花有些不忍,接过柴火道:“你休息一会吧,我来生火。”
沈浪似乎真的累坏了,靠着岩壁就坐下,微微闭目。
眼前慢慢晃起一阵亮光,冰冷的空气里有了些许暖意。王怜花从马上取下干粮,走到沈浪身边坐下递给他。
“你有心事?难道是在为毒仙子伤心,莫非你对她有意?”王怜花精神不错,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火光映着他的脸,恍如梦境。
沈浪却不敢看他,只是道:“有些累罢了。”
王怜花仰望着夜空,清冷冷的月光铺了一脸。
“她虽无恶不作,对你倒是一片痴心。”言语中毫无讥讽,反而充满萧索之意,“可她若不死,我们就得死。人生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过程,杀人和被杀,都只是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
沈浪一怔,转头望向他,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
“若是我也变成那般无恶不作之人,你会杀了我吗?”盈盈的目光,似有水波流动。
沈浪心头一惊,说不出话来。
王怜花轻轻一笑:“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注定我要死在一个人手上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他的发披散在肩上,略有几缕垂落在额前,随轻风微微晃动,眼里仿佛揉参了千种情思,复杂到令人心痛。沈浪只觉一股热气在心中激荡,几乎要伸手去搂住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心里躁动的怜惜。
他是个过份理智的人,理智到分不清哪种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
鼻尖忽闻到一股刺鼻的焦味,转头看去,便见到王怜花将一块东西扔进火里。
似乎是……羊皮纸?
沈浪惊问:“你在烧什么?”
王怜花平淡地答道:“地图。”
沈浪大吃一惊:“你烧它作甚?”
王怜花道:“路线已经印在我脑子里,任谁也夺不走,这图留不留都不重要了,放着反而危险。想要永远拥有一样东西,就是亲手毁了它。”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听在耳里却分外惊心。
火苗上窜,王怜花惊叫一声,捂住手指。
“怎么了?烧到手了吗?”沈浪焦急地拉过他的手查看。
极美的手,宛若滤过水的青葱,在火光下几近透明。
这双手突然搂住他,人跟着倒进他怀里。
沈浪浑身一僵,想要推开他,可那削瘦的肩膀让他如此不忍,竟是轻轻抱住了怀里的身体。
谁也没有说话。
或许此刻本就不该说话。
静。
明月落,又还素色,又还寂寞。
“毒仙子死了。”
少女卧在帐篷里,衣白如雪,衬得肌肤晶莹剔透,唯独那发乌黑如墨,从榻边一直垂落到地上。
唐天杭拾起那缕发丝放回,淡淡道:“原来也就没指望她能成功。”
少女轻笑道:“原来你是让她去送死的。”
唐天杭摆手道:“可是她自己非要去的。说来可笑,她自命天下第一用毒高手,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在剧毒之下。”
少女道:“你对那个叫王怜花的人似乎极有兴趣。”
唐天杭哈哈笑道:“王怜花此人,我非要得到不可。”
少女懒懒地道:“随你吧,只要不坏了大事便可。”
唐天杭道:“中原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他们去寻得宝藏,我们只需在后面跟着,寻准时机再行夺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省事?”
少女娇笑道:“大哥想不费自家一兵一卒,这法子倒是不错。”
唐天杭道:“待我们寻了大炮,先去灭了少林武当,让武林尽入我手掌握,主导天下指日可待。”
少女道:“这利用中原人去夺中原人的江山之事,也只有大哥你想得出来。”
唐天杭沉声道:“你我兄妹为谋大业潜伏中原已久,此次只可胜不许败。”
少女从榻上坐起身,搂了搂唐天杭道:“我也该走了。”
说罢走到衣箱边,翻出一套蓝色衣衫给自己换上,转眼便成了一个清清秀秀的中原女子。
“大哥即化名‘唐天杭’,不如也替我取一个吧。”
唐天杭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素来喜欢蓝白二色,不如就叫蓝雪。”
“蓝雪?”
少女低低念了声,抬头笑道:“好听的很。”
唐天杭拍拍她的肩膀,郑重道:“你自己要小心。”
少女笑道:“熊猫儿行事鲁莽,朱七七又是做事不经大脑之人,这二个人还不是会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大哥尽管放心,我定会将他们引到沈浪身边,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沙城。”
唐天杭大笑:“他们一定会找到。”
的确是找到了。
找到一棵树。
也许那不能算是一棵树,它已经干枯的不见一片叶子
干巴的枝桠往天空伸展着,像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
王怜花跳下马背,眼睛都亮了:“就是这里!”
“这里?”沈浪怀疑得审视过四周,除了那棵毫无生气的大树,周围什么也没有。
“或许树上有机关。”王怜花快步跑上去。
什么也没有。
它只是一棵树,一棵枯死的树。
王怜花怔怔的盯着它:“地图上标识的明明是这里,难道……”
“难道那座城已被埋进沙下?”沈浪接话道。
沙漠变化万千,百年前的古城,若消失无踪,只有一个可能——陷入沙底。
“可恶!”王怜花一掌拍在树干上。
看似孱弱不堪的枯树摇晃几下,依旧挺立着。
二人吃了一惊,那一掌的力道不少,就是一堵墙也能拍塌下。
王怜花盯着地下,喃喃道:“难道真的已埋入地下?”
沈浪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数月的旅途,几次死里还生,最后的结果就是找到一棵树?
他真想仰天大笑。
他没笑,王怜花也没笑。
他们都听到一阵马蹄声,裹在一片肆扬的黄沙中飞奔而来。
“沈浪,王怜花,你们逃不掉了,还不束手就擒!”
马上的人大喊。
第 19 章
19。
真是屋陋偏逢连夜雨,坏事总是一件紧接着一件发生。
沈浪看着浩浩荡荡数十个人从马上翻下来,居然是江湖各名门大派的掌门与弟子。
华山、衡山、崆峒,就连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都在,若是再来武当和少林,还真能就在开一个武林大会了。
江湖倾巢而去,拼死相博,都把矛头瞄准这张地图中的所藏之物,结果就只有一棵树,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吗?
沈浪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他几乎要流出泪来。
“诸位来的可真快呀。”
“沈浪,枉你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居然与王怜花狼狈为奸,残害无辜,为我武林同道所不耻!”有人指着他叫道。
沈浪回头看了一眼王怜花,他正冷眼旁观,面上毫无表情,眼里尽是嘲弄之意。
又有人嚷道:“你二人乱杀无辜,惨无人道,人人得而诛之!”
还有人叫道:“王怜花阴险狡诈,杀人如麻,天理不容,我等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叫骂起此起彼伏,仿佛是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罪名都加诛在他们身上。
王怜花扯嘴冷笑:“诸位都是大大的英雄,个个都是深明大义、嫉恶如仇,真称得上是古往今来少有的真豪杰、大丈夫。沈浪,你说是吗?”
他说得讥讽至极,问得虽是沈浪,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一大票人。
王怜花把目光从他们脸上上转过,继续道:“不过诸位英雄大老远来,似乎还有一句话没说。你们即说不出口,便由我这王魔头来替你们说了吧——把藏宝图交出来。
四周一静。
“混帐!”一彪形大汉骂道,“我等名门正派,岂会把那种东西放在眼里。”
王怜花半眯着眼睛,脸上神情尽是轻蔑:“名门正派?这真是天底最名门的正派了。”顿了顿,突然拍手大笑道:“地图就在我手里,不如这样,你们先杀了对方,杀到剩最后一个,我便把这图送给他作奖赏,如何?”
一老者喝道:“此人诡计多端,休得听他胡言,大伙一块将他们杀了!”
有人跟着起哄:“妖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还未落,便有数人齐涌而上。
沈浪已经抽剑,沙尘翻滚,剑光如虹。
霎时剑气破日,剑光如万道闪电凝在一块,倏的四散飞去。
雨般密集,花般绚目。
四周顿时哀嚎一片。
“满天花雨!”
有人惊叫一声,欲攻上来的人节节退后。
跑在最前面的十数人倒地翻滚,哀叫不已。
“沈浪,你竟下杀手!”
我若有心要杀你们,你们还能站着吗?沈浪轻轻一笑,手一松,剑扎入沙中。
他们无情,自己却不能无义,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罢了,生死由命,人总有一死的,又有何惧?只是……沈浪缓缓地回过头,看向王怜花。
他也在看他,依旧是含了三分讥诮的眉角,略带轻蔑的笑。
若能同死。
若能同死,人生何憾?
那伙人见他丢了武器,不知谁尖叫一声“杀了他们”,又再次扑将上来。
却都突然停住脚步。
声音,雷鸣般震耳欲聋的声音。
如同千军万马奔腾,震得地面都晃动起来。
众人皆望向声源。
一个巨大无比、飞速旋转得黑影正往这边极速移来。
众人都愣住,不知谁喊了声――
“沙漠龙卷风呀!”
惊恐的叫声如雷炸地,方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