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设计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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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六色轻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人左一个形状,右一个形状的说着令人费解的话。如果换做其他的旁观者,一定会认为面前的这两个少年是平时看电影过多,导致坏了脑子的典型神经质,但欧阳六色不是普通人,木子更不是普通人。黑白无常经历了他们这个年纪所不应该具有的丰富异常的经历,在很多事情的认知和感觉上,敏锐感甚至超过了大半的中年人。
木子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是欧阳六色坚信的。同样她也隐隐的感觉到,面前这个说话喜欢带着口头禅的年轻人,绝不是一般人。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一种……就像木子所说的,就只是一种感觉。
而这时木子已经挽着她径直走到了小屋前,打开了门,对身后的年轻人笑道:“阁下如果不嫌弃寒舍的形状简陋的话,请进来一叙。”说着,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的动作。
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大咧咧的越过木子和欧阳六色,当先走进了屋子里。
木子和欧阳六色还没有进门,所以屋子里还没有任何光源,漆黑一片。年轻人径直走进去,然后一个不小心,被不知什么东西槛绊倒了,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然后不知又碰倒了什么东西,稀里哗啦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再次传来年轻人的声音:“你这屋子的形状,果然奇妙……”
粗大的红烛终于燃起,温暖的光再次洒满了整个破旧的房屋。
三个人一起动手,终于将门口被撞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完毕。年轻人一边揉着摔痛了的胯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名副其实的“陋室”,因为空间太过狭小,所以尽管看起来主人生活简单,东西也放得井井有序有条不紊,但还是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间,使得整个房间里四处放得满满当当,似乎布满了无数的机关,即使是主人走进来,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也会一不小心就碰个鼻青脸肿……
“看到这个小屋的形状,让我想起了一篇文章:陋室铭。”年轻人在木子的引领下走进里屋,坐在了火炉旁的马扎上,欧阳六色给他沏了一杯茶,年轻人一边接过茶,一边啧啧称奇道。
“陋室就在这里,写铭的人却不是我们。”木子坐在年轻人的对面,一边捻着额前的头发打量着对面的客人,一边笑道。
这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最多二十岁出头,不,也许只有十**岁的样子。他留了一头略长的黄发,戴了一副方形的无框眼镜,咖啡色的镜片挡住了他的双眼,但木子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透过镜片投射出来的聪慧、深邃的,又带着明显的玩世不恭的目光。年轻人有着一张白的有些过度的脸,就像长时间没有沐浴阳光造成的那种苍白,他的面容消瘦,鼻梁笔挺,嘴唇很薄,脸上没有一点青春痘或者粉刺之类的痕迹,整张脸光滑俊俏,很像韩剧里那些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的帅气男主角。他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装,胸前挂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又给人一种平和,容易接近的感觉。
通过一个人的衣着和外表,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然后再通过对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以及谈吐中的语言习惯,便可以大体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职业,甚至更多的东西。
几秒钟之内,木子便将年轻人身上所有表露出来的信息过滤综合了一遍,现在,他已经对这个少年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了。
而在木子打量他的同时,年轻人也透过咖啡的近视镜片,打量着对面的这一对男女,打量的时间越长,他脸上的表情便越加奇怪,显示双腮的肌肉微妙的抽搐,接着是漂亮的鼻翼开始微微扇动,然后,他的全身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是一个人激动时的完整表现,而且很容易看出,他激动的程度正在迅速的加深。
木子轻捻着额前的头发,微笑着盯着对面这个正莫名激动起来的少年。
经过欧阳六色的拨弄,火炉里的火越来越旺盛了,火红色的火苗儿的贪婪的吐着舌头,将大面积漆黑的炭块吞噬。火炉上水壶里的水温迅速的升高着,发出兴奋的呼呼声,随时准备着沸腾。
门外的冬夜依旧冰冷,寒风依然刺骨,破旧的小屋里却温暖一片,犹如春天来临。
双方都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整个“陋室”安静的只剩下水温迅速升高的声音。
终于,在所有火苗的齐心协力下,水壶里的水积攒了足够的力量,终于沸腾了!炙热的水汽疯狂的舞蹈着,不停的鼓动着沉重的壶盖,似乎要将它彻底的掀飞。
也就在这时候,年轻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慢慢的摘下了眼镜,随手丢在了一旁。
温暖的烛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双眼湿润了,带着一片水汪汪的朦胧。
他摊开了双手。
“终于找到了……”他的语调颤抖着,语无伦次的说着,“我确信!我找到了!”
第二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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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伯牙子期
“当我只有八岁,还窝在这穷乡僻壤中读小学的时候,看到身材瘦小,力气不足的同学,被几个个头高身体壮的同学欺负,他们抢他的馒头,抢了也不吃,而是扔掉喂狗,然后看着饿的直掉眼泪的小个子同学,一起哈哈大笑。wWW!我当时很气愤,就冲上去跟那几个坏学生厮打,自然,最后不但没能抱打不平,反而被围殴修理了一顿。从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爱欺负别人,他们在凭借自己力量上的优势欺负人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后来,我渐渐长大,走出村子,走出乡镇,走出县城,直到最后进入到大城市读大学,我见到的事情越来愈多,接触的社会面越来越广泛,我尝试着通过眼睛,通过网络,通过报纸等各种方式来观察和认识这个世界。于是,我越来越发现这个世界中的无奈。当我看到某些官员贪污了人民的血汗,拿着民脂民膏来包养情妇,来豪赌寻欢,直到被发现却依然可以凭着大量的金钱出国逃之夭夭的时候,当我看到某些彻底失去了人性,将生他养他的老父老母丢弃在寒冷的大街上,自己却抱着娇妻住在空调房里寻欢作乐的时候,当我看到某些富二代开着豪华的跑车飙车将人撞飞,却靠着父母的势力逍遥法外的时候,我震惊了,我愤怒了,我终于为自己年幼时的问题给出了一个无奈的答案:这些人渣在欺压弱者的时候,是不可能有愧疚感的,因为他们已经把这种恶性当做了一种习惯,一种乐趣!他们不但毫无愧疚感,而且还陶醉其中自得其乐,继续用弱者的伤痛,来满足他们变态的快感!!我发现,我感叹,所谓的道德和法律,在某些罪恶面前显得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我对这一切感到厌恶,感到痛恨,我想化成一把利剑,将这些作恶多端,却依然逍遥在道德和法律之外的人渣们一网打尽!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不堪一击!”
“后来,这种事情见多了,我就麻木了。但是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某一天,我遇到了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我们会同样的嫉恶如仇,我们可以赤诚相待,我们可以肝胆相照,我们可以组成联盟,向那些逃脱在法律和道德外的罪恶宣战!于是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寻找,寻找可以与我并肩战斗的人……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木子,六色,我相信你们当初相遇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吧?就像当年的伯牙遇到了子期,便有了流传千古的高山流水,我相信,命运会注定让某些不平凡的人相遇,让他们能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并肩作战,然后做出一些伟大的,崇高的事业来!现在,我觉得我找到了,我坚信!木子,你的身上有某种磁场,我已经感觉到它的吸引力了,原来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就是你。”
“薛惜,是我的好朋友,我中学之前的时光,大部分是在姥姥家——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老村长家度过的,那时候薛惜是我的死党,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建立了最深厚的友谊,清泉这里的冬天,大雪总是特别的多,我记得最深刻的,就是每当鹅毛般的大雪飘扬时,我和薛惜留恋往返的奔跑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我们都喜欢雪,喜欢那纯白的颜色……刚刚你们一定在奇怪,我守在你们门前的雪地里是在做什么,那我现在可以给你们答案了,我在打雪仗,我在和薛惜打雪仗……”
“小学毕业后,我便离开了姥姥家,被家人接回了县城里居住。因为路途太远,而且这里交通闭塞,我回来看姥姥姥爷的机会,变得很少很少了,所以见到薛惜的机会,也变得更少。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断绝联系过,我们始终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友谊,始终没有因为距离的拉远而变得淡漠过……后来我读完了初中,读完了高中,然后进了大学,而薛惜中学毕业后,则坚持辍学帮薛大爷料理农活,然后,直到他进了鼎龙家具厂工作……这一切我都知道,我们一直都通过写信的方式互相联络着,薛惜在鼎龙家具厂的那段时光,还曾给我写过两封信,在信中他告诉我他很累,几乎要撑不住了,但是想想父亲,想想贫寒的家庭,他还要咬牙坚持下去的……我非常了解薛惜,他继承了薛大爷的大部分性格,他太淳朴,太天真,太不谙世道了,我那时候就奉劝他,一个忍心让他这样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孩子干这么粗重的活计,却吝啬的连工资都不肯涨一点的老板,绝不是什么好老板,我奉劝他离开,在他的最后一封信里,他告诉我他决定离开家具厂了,但是为了不浪费一个月的工资,他还要再坚持一个月——这是老板赵鼎龙的制度。当时我想,这算什么鬼制度?明显就是在剥削劳动力!我感到愤怒,于是我写信告诉薛惜,让他不要被这样的鬼制度蒙骗,即使你再干满了一个月,赵鼎龙还是会想办法扣你工资的……”
“可是我写的这最后一封信寄出后,再也没能收到薛惜的回信。后来我找了个机会,回到了这里,这才得知薛惜已经走了,走的那么惨烈凄凉,明明是工伤,明明该追究赵鼎龙还有他那个司机表弟的责任,可他们却推脱的这么干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理所应当的嘴脸……我当时都懵了,我的好朋友薛惜,就这样死了吗?他的理想一直都是那么纯粹,就是好好做事,努力赚钱,为的就是报答父亲,争取让父亲在有生之年过上好日子享享福……他的这个理想是多么简单啊,可是,随着他的死,这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当死神的脚步逼近,当那沉重的柜子当空砸下,当薛惜的呼吸变得困难,血液开始喷涌,视线变得模糊,他在想些什么呢?他一定觉得很难过,因为他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他的人生还刚刚开始……”
“可是!可是如果薛惜有在天之灵的话,他看到薛大爷为了他的死,三番五次的拖着瘦弱的身躯去找赵鼎龙讨公道,得到的不但不是赔偿,反而是推脱、拒绝,嘲笑,甚至是轰赶,殴打、虐待,你以为薛惜会怎么想?在九泉之下的他,会不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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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投名状 一
清泉村已经步入了子夜,月色下的大地,似乎被彻底的冻僵了,四处一片死寂。WWw!
然而在黑白无常的陋室里,温暖的春天却在继续,火热奔放的夏天也在跃跃欲试。
火炉里的火苗更加旺盛了,上面的水壶变成了煮锅,翠绿的油菜,雪白的粉丝,金黄的香菇,各种颜色鲜艳的蔬菜,在沸腾的开水中欢快的拥抱着,舞蹈着,整个屋子里都飘荡着浓浓的香气……
一个小时的时间,有时候可以做很多事情。厨师可以烹饪出一锅美味的菜肴,作家可以写出一篇动人的文章,音乐家可以谱出一首悠扬的旋律,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杀手可以完成他的杀人计划,小偷可以盗窃到他贪慕已久的财物,商人可以谈成一笔巨额的买卖……在这个繁杂的高速运转的世界上,在时间的茫茫长河里,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短小的甚至不似海边的一粒细沙。
然后有时候,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认识和了解一个人,却已经足够了……
此刻,黑白无常和年轻的神秘来客呈三角形围坐在火炉的旁边,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吃着这独具风味的火锅。刚刚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慷慨激昂的陈词,年轻人饿了。
“那么,你是说你放弃了你正在进行的学业,瞒着家人来到了梅岭,并且乔装成智障少年,潜伏到了鼎龙家具厂?”欧阳六色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这个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年问道。
“是的!薛惜已经死了,但他关于为父尽孝的简单理想却没有实现!作为朋友,在他生前我没能为他做些什么,现在他死了,我一定要帮他讨回公道,帮他完成他的理想。我曾构思过无数种方法,包括劫持赵鼎龙的家人,包括偷偷卖掉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轿车,我甚至想过,要在身上绑上炸弹,直接去跟赵鼎龙要赔偿金,如若不给,就来个鱼死网破,让整个家具厂灰飞烟灭……我想很多人一定会说我是神经质,暴力狂,或者偏执分子,但我想你们不会的是吧?因为你们和我有着太多共同的地方,如果你们遇到了和我同样的经历,也肯定会有类似的想法的,不是吗?”
木子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少年,这少年身上有着某种他熟悉无比的气质,那分明就是……那个走在凤凰城风雨里的自己。
“至少有一点会不同。”木子收回思绪,笑道,“我绝不会去想用鱼死网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们虽然平凡,但至少是人类,而那些作恶多端的垃圾,早已泯灭了人性,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他们没有资格要我们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