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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逆水寒·戚顾)荷叶杯-第32部分

小说: (逆水寒·戚顾)荷叶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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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自己没有机会了,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着手,按在了青岚公子握剑的手上,帮着已经僵直了的主人,拔出了他的佩剑。
  一寸,一寸。
  这个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痛楚了,所以她说——
  “婢子违抗了公子的意思,还胡作非为摆阵困住洛千风,婢子……这是活该。”
  “公子,不值得。”
  好像回光返照般的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当青岚公子的第一滴眼泪落在她脸上时,花斩笑将剑身完全拔了出来,按着柳独夏的手也忽然垂下,在她即将跌落的时候,一直僵直着没有动作的青岚公子扔了手中剑,拦腰抱住了她。
  她整个人都伏在了青岚的身上,柳独夏一件青衣,竟染成了半片赤红。
  ——公子,不值得。
  不值得什么呢?不值得为她落泪吗?
  青岚公子杀人无算,从没有动过什么恻隐之心,大概也是他的报应,那个笑得最开心的女子,帮着他杀人放火,只要命令一下就高高兴兴去做的女子,唯一一次抗命,血就染上了他的剑锋。
  理由是,不想让他后悔。
  而洛千风与江上雪那边的气氛,基本上可以用静默来形容。
  洛千风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江上雪也不知该说什么,将他上半身扶起放到自己膝上后,疾点他伤口附近的穴道。
  然而他受的伤太重,伤口也太多,就算江上雪武功再好十倍,也是救不回来的了。
  白莲公子的最后一击,用尽了全力,五十弦的剑气全部在洛千风身上爆裂,如今那白衣剑客几乎成了血人,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洛千风吐了口血,唇角努力的勾了起来。他本就不常笑,又因痛苦而全身抖动,这一笑难看之极,再加上浑身血浆,更加凄厉恐怖。
  他勉强勾了唇角算是笑过,道:“好剑法。”
  白莲公子的武器明明是琴,他却赞了剑法。
  洛千风作为一流的剑客,眼光绝无差池。白莲虽是用琴,琴诀却的确是剑意。
  能让他这样的剑客如此狼狈,连一招都没有使出便搞成这样,洛千风感到由衷的佩服。
  “木头风,你不会死的。”
  白莲看着他被琴弦炸开的鬼脸,眼神就好像清澈的泉水,不带一丝的同情与怜惜,只有深深的眷顾。
  洛千风的脸本来极俊美,与白莲的漂亮不同,那是完全属于男子的英气。如今脸上却纵横交错着数十道伤痕,那些琴风将他的皮肉都翻了出来,血肉中,白骨若隐若现,这张脸现在只怕比鬼怪还要吓人。
  听了白莲的话,他好像想要笑出声来,那些伤口却不容许他做出更明显的表情,“原来一袖白莲也会骗人。”
  江上雪深吸一口气:“木头风,你有什么未了之事,现在说罢。”
  洛千风努力摇了摇头,他喉咙上也有伤口,声音现在就好像是鬼哭一样难听。
  “我为剑而生,因剑而亡,除了剑一无所有。所以不悔。”
  死得其所,是谓不悔。
  洛千风的一生都献给了剑,他就像是一柄随时准备着出鞘的利剑。
  “白莲,有些时候,错过一次,就是一辈子,悔不得。”
  他也真是极能自制也极能忍耐的人,说话居然还如平时那样,没有半点的喘息与停顿,冷冰冰的,锐利之至。尽管声音与表情都变了,那种骄傲剑客的格调风范,却至死如一。
  他走得极干脆。
  甚至等不到白莲流泪。
  他死的并没有遗憾,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惜。
  柳独夏为花斩笑流了泪,而白莲公子却是欲哭无泪。
  江上雪本身强行弹奏冰雪操已经被琴声反噬而受了内伤,这时的他,真正七窍流血,只有眼还睁着,看他僵硬的身子与表情,谁都不敢肯定他还活着。
  不久之前,他还为了避免与洛千风交手,不惜风度全无的落荒而逃,以他的武功,洛千风就算想要和他交手,也是追不上的。
  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最终还是逃不过去。
  昔日在随意听风阁里,江上雪孤芳自赏,与洛千风的关系并不算是太好,那句‘木头风’虽是调侃,却也带了几分的轻视。洛千风为人真如一根木头般毫无情趣可言,而且就如江上雪所说,是个没有文化的粗人,与他这样的雅士完全没有共同点。
  ——我为剑而生,因剑而亡,除了剑一无所有。所以不悔。
  这时的江上雪终于彻悟,洛千风并非没有情趣,而是因为,他所有的情全部寄于剑上,所有的精神与时间都耗在了剑上,洛千风绝对是绝世的剑客。一个能够全身心专注投入到某件事中的人,又怎么会是俗子呢?
  可惜江上雪悟的太晚。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洛千风以死相劝,他几乎从来都不以为洛千风是朋友。
  然而,如果他真像自己想的那样无情,当时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在武功不如自己的对手面前逃走呢?
  “木头风,你的友情还真是廉价。”
  白莲公子的手按在洛千风的眼帘上,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柳独夏,事已至此,你还不悔?”
  他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和着血说。
  而他对面的青岚公子也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将花斩笑的尸身放在身旁树下,掠过一抹惊奇之色:“我悔?”
  “投敌叛国,倒行逆施,如今独染风花雪月只剩你我二人,昔日手足弟兄全丧命在你一念之下,就算你甘做耶律炫妤裙下之臣,就算你……忘了我江上雪,难道对他们也不屑一顾吗?”
  江上雪早已气极,谁知柳独夏却更是诧异:“裙下之臣?你为此杀我?”
  听到他满心迷惑的反问,江上雪愕然,两人对视许久,嘴角都溢出血丝。
  就算被花斩笑和洛千风以身阻挡,他们的招式还是太过厉害,彼此都受了内伤,此刻醒悟过来后,再也难以强行压制。
  而站在一旁的戚少商所知不多,顾惜朝却立即反应过来:“快走!”
  ——看他二人的样子,其中隐情必定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尽的,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两人的对决必定是有人刻意促成,而且坐山观虎斗要捡个现成便宜。
  说‘快走’的时候,顾惜朝已经一把拽住江上雪,而戚少商反应也不慢,看到顾惜朝的动作后,也下意识的拽住柳独夏,两人心意相通,拖着青岚白莲倒飞进了玄翔大劫阵。
  他们四人方离开原地,便听‘嗤嗤’几声破空响动,数只劲箭从两边射来,没入地面。
  柳独夏与江上雪的决斗太过惨烈,这些人就算想要在一旁埋伏,也是站的远远的,生怕受到牵连。这时出现的慢了一步,四人安然返回林中,先前他们站的位置上掠过一个满身珠翠的少女,她看着四人退去的方向眉心一皱,旋又一舒,唇角露出笑意,扬声道:“那片林子背临断崖,如今你们是插翅难飞啦。柳独夏,你莫若将忘情天书交出来,或者我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如果我下令烧了这片林子,就算你摆什么迷魂阵也是白费功夫。”
  她身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蹒跚上前,嘶哑着声音道:“公主,何必跟他废话,只要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死便算,那什么忘情天书,武林人士将它看成可以以命相换的宝贝,对我们来说却不值一钱。”
  这老婆子看上去风烛残年,随便说话也没见如何提气,却送的很远。跟那少女比起来显然高明了不知多少。
  那公主咯咯笑了起来:“老神仙,这你就不知道了,中土武林高人辈出,却是那青岚公子独尊一道,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成就,如果将忘情天书给近卫府练练,咱们大辽国的护卫不是就可以将主上保护的滴水不漏么?哼,先前那些不知死活的武林人士妄想行刺太后,银萧院的高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拿下,要是有这本秘籍,咱们也派几个勇士去大宋的皇宫里杀几个皇亲国戚玩玩!”
  这珠翠满身,华丽之极的美女赫然便是大辽国统御近卫军、执掌生杀大权的公主耶律炫妤!而如果洛千风再生,必能认出这娇笑可人的少女便是当日戴着唐染面具骗他入局的毒妇!
  她身后站着百余辽人武士,前几排穿着汉服,做一般武林中人打扮,看样子都是辽国高手。后面数十打扮成家丁模样的人人手挽强弓,应是骑射勇士。而身边那被她称为‘老神仙’的婆婆更是看不出武功深浅,听了她的解释后,那老婆子也露出神往的样子:“公主胜算。若老婆子还在江湖上拼命,听到这秘籍说不得也会眼红……”
  她老少二人将林中几人当成将死的蚂蚱,根本没放在心上,却不想突然一把飞刀射出,隐隐还带了回旋的劲力,直取耶律炫妤面门,竟是丝毫不怜香惜玉,若这一刀砍中,就算要不了命,耶律炫妤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破相也是难免的了。
  那老婆子反应极快,眼见相救不及,手中拐杖想也不想就横了过去,叮当一声格下飞刀,此时一道五色流光悄然而至,竟似算准了她会将飞刀砸到什么方位一样,五色流光与飞刀再次相撞,两样暗器骤然分开,比之前速度还快了数倍,一取老婆子,一取耶律炫妤。
  这出暗器的人心计极为狠毒深沉,算路又精确,老婆子武功不弱,却低看了他的后着,手忙脚乱之下,一个铁板桥让过五色光,顺便拐杖一甩险险护住公主,却听身后咦咦啊啊一片,显然不少部下吃了大亏。
  等她站起身来,那被挡飞的两道流光伤了人却又旋飞回去,老婆子万没想到中土有如此奇妙的武器回飞之术,大意之下慌忙避让,两道流光掠过她左右肩头没入林中。
  辽人武学与中土迥异,走的是刚猛一脉,丝毫没有小巧腾挪的花样,虽然悍勇难当,在巧劲上却差了不少。在主子眼前受了这奇耻大辱,老婆子再也没办法装出神仙模样,气急败坏的捂着伤口跳脚大喊:“哪个小畜生算计我老太婆,有种的滚出来真刀真剑的拼一场!”
  林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笑声,接着顾惜朝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响起:“你也知道被人暗算的滋味啦?想要公平决斗,好,不如地点就定在随意听风阁怎样?自有柳公子陪你玩玩。不过真刀就免了,另一样你自己收好。”先前那老婆子要他滚出来真刀真剑的硬拼,这时顾惜朝几乎是拐着弯儿骂她‘真贱’(剑)了。
  这老太婆护国有功,被辽主赐贵姓为萧,身为辽国第一好手,地位崇高,武功又强,连耶律炫妤贵为公主也要尊称一声‘老神仙’,平时她龙头拐杖往地面一顿,四周辽人都要吓得打哆嗦,是个极为难缠的老家伙。但论起口舌之利,十个老婆子也比不过一个顾惜朝,想骂回去也找不到更狠毒的字眼,气的她攥着拐杖就想冲进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幸亏耶律炫妤心机深沉,知道顾惜朝就是想诱她入阵,及时拉住了她,皱眉想了片刻,恍然大悟:“五色斧,公子可是顾惜朝?我等对公子并无歹意,公子要走,便请速去。公子此行另有要务,怎会与这群不臣之徒混在一起,莫非受了胁迫?”
  林子里静了片刻,顾惜朝的声音便又传了出来:“不错,顾某人有负他老人家重托,身中金风细雨楼的奇毒,不得不与其立下协定,返京之前,与这姓戚的共进退。好在青岚公子在之前已经将他重创,说起来还很可笑,如今这三个绝顶高手都是重伤在身,反倒顾某人并无大碍。倒是炫妤公主为何愿意放顾某离开?莫非,公主此行是得了义父他老人家的支持么?”
  “嘻嘻……这个我听说过,戚少商居然能挨柳独夏一掌而不死,他的确很了不起。”耶律炫妤肯定出手的人是顾惜朝后,声音也轻松了不少:“顾公子身负重任,此刻正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如果你将柳独夏与江上雪的人头拿下,炫妤不但护送公子回京,亦会向相爷保荐,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吗?青岚和白莲如今伤重,以公子的武功,尽可得手,那个戚少商应该也不行啦,正好一并拿下。顾公子如果是顾忌戚少商死后无人帮你解毒,那就不用担心,我大辽国有的是医术高手……”她并不知道阻挡自己人马的大阵便是顾惜朝指点布下的,否则开口要求的定是让顾惜朝开阵放他们进入了。
  不过一个辽人公主向宋国丞相‘保荐’,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说法吗?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言下无虚——蔡京、傅宗书之流本就是朝中主和派的领头人,与辽国权贵的关系一向‘要好’。说实在的,蔡京一脉在两国议和上还指望这掌权公主能帮腔说说好话,耶律炫妤的‘保荐’或许比宋朝官员还要有用。
  顾惜朝知道她想说什么,立时打断她道:“中土武林中的花样,公主是很难明白的。我中的毒天下只有戚少商可解,否则比起柳独夏和江上雪来,我更想要他的性命。”
  戚少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顾惜朝立即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插口,立意将这番邦妖女的来意搞个明白。
  按理说,自己既不在朝中为官,又不在江湖上闯荡,耶律炫妤贵为一国王女,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号。仅凭兵刃就认出自己是顾惜朝,几乎可以肯定这妖女定然是听谁说了点什么,而从她带了上百辽人在京郊附近徘徊却未受到阻拦盘查便可以推测出,她定是与朝中主和派的高官有过接触,而能有如此权势者,舍傅宗书其谁,因此他才大胆推断耶律炫妤必定知晓自己的身份,且有所求,若此刻不抓住时机问个清楚明白,恐怕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同时,阵外的耶律炫妤一时没听到顾惜朝的答话,反而有些焦躁起来。她也确实是有求于顾惜朝这个‘内奸’,花斩笑死前布置的玄翔大劫阵法何等玄妙,以她的心计,怎敢贸然进入。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当真放起火来,如此密林必生浓烟。到时风向万一有变,又怕大火燎原,自己的人只能远远围观,以青岚、白莲的机智武功,未必逃不出去。他们虽然知道青岚与白莲硬拼之下必受重伤,却不知已经伤到何种地步。这两人名头极响,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亲手杀之,耶律炫妤也是不愿放火的,生怕两人逃出后联手报复。
  就在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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