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戚顾)荷叶杯-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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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观里的厢房中,靠在床榻之上的花甲老人,披发遮住一身伤痛。
顾惜朝轻轻走近,将他膝上盒子拿开,静静抚上一头白发——然后,撩起。
确实比想象中伤的厉害——
一目损毁,双颊裂伤,一条腿尽失,一条臂已断。只余那一只清亮的眼眸,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变。
这便是,你躲我如许年的理由么。
可尽管这样,一身盖世沧桑,仍然遮挡不住。
顾惜朝忽然一笑——“这位老头子到是一派英雄气概哪!”
床榻上的老者终于动容,嘴唇翕动——“你……你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顾惜朝又忽然长叹一声,“算来已三十年,你可惩罚够我了?”
——“惜朝,你骗得了天下人,甚至能骗了你自己,昔日我总是一遍一遍猜你的真意,就连那声‘知音’,都要逼着你亲口说出来。你说,没了我的日子生不如死,那我偏要罚你如此,你不许求死,因你这条命,终于还是让我救到了。”
那一年,他说完这些话,就狠狠斩断自己的臂膀,从此消失于他的生命三十年。
实在是……太久了。
三十年之后的戚少商终于露出了三十年才有的笑容——“我想,已经这么久了,你也够老了,算来你大概不会嫌弃我这么丑的样子了罢……”
顾惜朝嘴角的叹息忽然又变为一声冷笑——即便这么多年以后,戚少商听到还是惊到了骨子里。
因为这代表,顾惜朝生气了。
他生气,就会整人。
谁知顾惜朝却又絮絮叨叨起那一句——
然志几何?天下几何?可慰我怀?
戚少商正准备唏嘘——却在下一刻脸上受了一拳。
拳不重,却很有劲。
没有用内力,用的是蛮力。
“你这个混蛋!志气值几个钱?天下值几个钱?能平复我心中的怒气吗!我不是你的故人?我竟然不是你的故人!”
——捂着脸苦笑一声,戚少商却不怕死的说,“惜朝,你……果然老了啊……”
他以为顾惜朝会狠狠的继续揍他,用劲内力,却没想到下一刻被揪起领子,狠狠的拽到跟前,他们脸对着脸,额头抵着额头,就如当年连云寨里情不自禁的时候一样——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混蛋……你能活着,就够了啊……”
天将暮,天已暮,天涯路。
时光,
总是匆忙。
但醉何妨。
于是,
歌罢归来意气长。
后记:悲夫后爹之伤!献丑亲妈之笔!
番外之洛千风和唐染
我很喜欢这个番外啦,其实把我也虐了一下下……前面是猫猫写这番外的由来,后面是正文,有兴趣的筒子不妨看看,我觉得和我想的基本上差不多,猫还是很纯良的,虽然有点虐,到底还很美好……
作者:广渊家的猫(纳兰专用写评猫)
无责任YY洛千风的心事及唐染之死
看着大人的回复……一路擦汗ing,洛千风同学你活得真是……不容易啊,好几回差点中途挂掉,险死还生,终于可以和花斩笑同学死同穴,落一个全尸(虽然被毁容了),得一个死有葬身之地,你亲爹已经狠~疼你了……你可以安息了。
指着某“亲爹”!你、你、你你果然是故意的!明明是必死的结局,这样一次次放生再捉住,象猫玩弄耗子一样玩弄我们小小滴脆弱滴(纳兰大:你哪里脆弱了啊?)心灵……大人你还真是好恶劣的性格啊……(抱头逃)
顺便跑题:话说最后这句话还真是给人无限的遐想啊……洛千风究竟错过了什么呢?应该是一个人罢,一个能让他在最后时刻除了剑以外还能记得的人。这是不厚道滴~一个唐染之死就让我心心念念想了好久,反复模拟她的死相(呃……我恶趣味),现在又加上一个木头风,大人你会害我睡不着的!
……
无责任yy唐染之死及洛千风的牵挂
洛千风究竟错过了谁?这是一个问题。首先,错过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剑罢。我不以为洛同学的个性会因为错过了什么后悔莫及从此寄情于剑凡心不动(呃……),想来当年,也有那么一个知冷知热、可心可意的人儿在他身旁,默默等着。这个人是男是女?这个……不重要吧……干笑……
那时候,洛千风剑道还未大成,名声尚无这样响亮,一门心思都在剑上,身边的人总是忽视掉,忙着习剑,忙着挑战。这人等了很久,终于心灰意懒,离开洛木头同学,自己走了(也许是隐居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也许干脆结婚给他看~)。嗯……有没有可能是死掉了呢?个人不太敢支持这个观点……大抵因为纳兰大人一向觉得生离比死别更可怜吧,世上最远的距离不在于身而在于心。所以他大抵会把这个人“嫁”掉(那么究竟是让洛同学去参加婚礼更好些,还是让他很久很久以后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已经成亲了甚至有了孩子这样更可怜些?),洛千风同学临死的时候提起这句话表情不算很强烈(那是,满脸口子,还想怎么强烈……囧),那种淡淡的失落不太象要去地下和某人重逢的样子……
当然对于某个一向觉得活着即是希望的人来说,这事情有别样解释。洛千风离开了很久,他也许是去学剑,也许是去挑战,走的时候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在的,一定会等着他回来的。于是剑法学好了,名声也有了,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去了。什么时候去的呢?不知道,荒冢一抔,蔓草丛生,洛千风对着那荒冢突然间觉得,也许这世上还有些东西和剑道是一样重要的。已经失却了,不可追回,默默酹酒一杯,携了剑远走,从此这一世终于只剩了剑。但是那些寂寞的岁月里,偶尔擦拭着“天下”,茫茫然间不经意中,那个人的影子或许会在眼前浮现罢。他看着戚少商和顾惜朝打情骂俏(爆)的时候,曾经有一句“洛千风的眼神就象是透过他两看到了别人”(我知道这个别人说的是青、莲二公子,我就是再不上道也不至于yy到洛千风身上),于是说,洛千风是明白青、莲的感情的,而他也明白那种没了那个人,装满了剑的心里却总象少了些什么的空落落的感觉。所以最后的时刻会那样安静地对白莲说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吧。
当然……我只是在无责任yy而已……
唐染又是怎样死的?她死在耶律炫妤手里。
本来耶律最好的出击时间是唐染和雷拒月分手,还未与洛千风汇合的时候,但是唐染和洛千风曾经联手追逐了江上雪一段,所以这个时候不太可行。他们追着江上雪到了洪泽湖一带便断了线索(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小雪在和老道士做游戏^。^),于是打算飞舟渡江取近道返京,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碰到了戚少商。二人应该是中间分开了一次,一个离开了去做什么事情,一个便雇舟在湖边等候,舟上等着的多半便是唐染,而这时耶律便下了手。
从纳兰大的叙述看来,耶律在制住了唐染之后应该还有相当一段时间做准备,比如严刑拷打啦~做人皮面具啦~所以应该洛千风离开的时间不会太短。于是个人推测,洛千风应该去看前面说的那个人去了^…^。洛同学是北地剑客,他这个朋友最后的结局却在江南(无论死活),靠近洪泽湖,又不算特别近,洛千风的脚程大概要来回一天内的样子(如果太近,他回来太快,如果太远,他又不可能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跑去看人家)。如果是因为成亲远嫁在江南倒也好说,如果是死了那么就是埋在这边。我还可以更加无聊一些,比如说推测该同学一辈子生活在北方,身体不太好很怕冷的样子,所以平生的愿望就是来温暖的江南看看。洛千风答应了要带他来,却总觉得时间来得及,习剑啊比剑啊,及至想起那人来的时候,却只能带了遗体去江南安葬了。安葬完毕后心里也颇失落了阵子,于是想以后还是不要来江南这个伤心地吧,从此常年在北部活动。青岚公子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但总之公子应该是有所察觉,于是要到南边的任务就不太支使木头,多体贴的上司啊~~这次是因为追着小雪追来了这里,木头想,和小雪对战一定凶多吉少,所以趁着死以前还是来看看这个人吧,于是假公济私便去了一趟……这样想来,木头同学在唐染死后大概也很后悔不该单独离开这趟了=…=///但真正一语成谶,这便是最后一面。
耶律炫妤并不是真正与青岚公子协作,这件事情青岚自己心知肚明却嘴硬不肯说出来,任着手下的人自行yy,于是在江上雪说青岚公子爱上耶律炫妤的时候洛千风并没有反抗,大约这些人私底下也多半这样乱想。但是双方人马大抵没有见过面。耶律炫妤是个聪明人,虽然不一定明白青岚为什么不肯说出实情,但利用这些人的不知情却是擅长。她假扮唐染非常相像,以至于洛千风并没有认出来,应该是观察了唐染很长时间。
……这里是开始无责任yy的分隔线……
洛千风一生拜过很多师父,在他得到“天下”剑和剑法大成以前,很多师父的面目在心里都模糊了,唯有第一位师父是牢牢记着的。这不止因为第一位师父还同时相当于他的养父,还因为这位师父临终前给他留下了一个“包袱”……
“哥,你又要走?”面色苍白的少年问。语气平淡,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在陈述。
“嗯。我跟人下了战帖,约在七日后决战。这次约的是青岚公子柳独夏。”洛千风一向没有起伏的声音里隐约了一丝兴奋。能与柳独夏一战,是他平生的愿望。如今江北已几乎无人用剑,堪为对手的也唯有柳独夏了。
“……早点回来。”
“……嗯。”
洛千风在门口忍不住回了下头,少年已经高及肩头了,是什么时候长到这样大了?还有……这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洛千风已经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模样了,他自幼是师父拣回家的。那年大旱,饿殍遍野、流民满地,洛千风一个人坐在破庙门口,饿得奄奄一息,也不知是因为父母无力养活狠心丢下的,还是双亲弃世无人相顾。师父是个武痴,仗着祖上家底丰厚,一生吃着不愁,遂开了个武馆,日日以武会友。娶了一个妻子,就如同不经意买回家里的摆设,难得理会,平生只与剑过活。发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便早早亡故,他也懒待再娶,唯一的遗憾倒是儿子自幼体弱不能习武,收下几个徒弟资质平平,无人可传他衣钵。在破庙见洛千风骨骼清奇,宝贝一般拣回家去,一半做徒弟一半做养子,倒比亲生的儿子还要亲几分。
那孩子叫阿尧,因一向病着,自幼没了母亲,父亲也不理会他,养成一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家里婢仆父亲的门人一概不搭理,唯有和洛千风一见如故,也不叫“师兄”,只是叫“哥”。
洛千风剑中奇材,不上几年,剑法上已经超过了师父。他师父大乐,遂带了他四处寻访名师、比剑竞技。阿尧有时送他们出门,也不多话,只是叮嘱“早点回来”,师父倒不大耐烦。洛千风回来后有时讲起一路见闻,他不善言语,再精彩的事情三两句便讲完,阿尧便两眼亮晶晶听着,满面的神往,末了叹气道:“怎得我什么时候也能亲眼见见才好。”
到得洛千风在江湖上开始崭露头角,师父却一病不起了,直到临终依然欣慰道:“此生无憾。”顿了顿又道:“阿尧这孩子,交给你了罢。”
葬了师父,日子依旧是那样过,不过是出门的人变成了洛千风一个。阿尧身子仍是不好,打理家中事务倒绰绰有余,另有师父几个弟子相帮着,洛千风出门时也无后顾之忧。每次出门仍然是叮嘱“早点回来。”回来时便早早跑进他屋子里听故事一般听他讲路上经历,每次仍然带着满面的神往叹气道:“怎得我什么时候也能亲眼见见才好。”有一次洛千风顺口答道:“等你大些吧。”少年极快乐,苍白的脸颊泛起两片红晕:“哥你说真的?!”洛千风挠挠头道:“嗯……等你大些,身子好些罢。”少年的声线一路仰上去:“那我要去江南!”“为什么是江南?”“那里暖和啊……”少年极畏冷,每次这样说着就用力往毛裘里蜷一蜷,刺猬似的缩作一团。
从此每次洛千风出门时的叮嘱便加了一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江南?”洛千风便一怔:“下次罢,这次已经和人约好了……”倒也不是故意爽约,只是想着等自己剑法再进一步,等到再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胜过了一个新的对手。剑之道永无止境,一个对手后又有一个对手,这约定也就年复一年拖下去……阿尧身体虽然差,也渐渐长大了,以后总会有时间的,洛千风这样想。
终于明白少了什么。洛千风回头郑重道:“阿尧,这次回来后,我带你去江南。”江北已几无敌手,这一战后便要往江南去一窥江南武林了。
阿尧眼睛亮了一亮,用力“嗯”了一声,快乐道:“那早点回来!”
洛千风一笑出门。
这一战,他败在了青岚公子手下,也拜在了青岚公子手下,随意听风阁里一住半年,他于剑道上得窥了一个新境界,真正是乐不思蜀了。待到年终,才突然想起来似乎应该回家去说一句。
回到家里,并不见阿尧,因向庄客门人问道:“阿尧又病了?”其实阿尧一向病着,但每逢洛千风回来,只要不是万般挣扎不起来,断然要亲自迎接的。几个门人面色古怪,支吾了半晌方道:“在祠堂呢。”倒把洛千风呆了一呆:“在祠堂做甚?”几个人回过头去不答,洛千风无奈只得自己往祠堂去了。
进了祠堂没看到人,神龛里供着的牌位倒多了一个,阿尧挨在师父肩下,牌位边上放着一个小小瓷坛。洛千风站在当地楞了好久,才慢慢在供桌边坐下,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报个信儿?”一个弟子大胆回道:“师父走的时候师叔已经病重了,总不肯让弟子们透露,说决斗时最忌分心,那时也没料到就这样厉害,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