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同人-佐伯x克哉 over the dream-蓝锡狐-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泪,狠狠砸上佐伯的手背,心跳般的滚烫。
克哉乱七八糟的醉话让他有一瞬的呆愣。
他以为克哉是在害怕着自己。
结果不是。
手,不自觉地抚上克哉被雨打湿的头发。
不想对他如此温柔,不想对他显露出丝毫的怜惜,不想让他知道。可是,那只手却背叛了自己。
“哥哥、哥哥……”抽噎着,孩子一样。
他知道,这个人小时候拼命地忍住不哭。手背上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是要将那个时候忍住的所有的眼泪通通都宣泄出来似的。
放开克哉的手腕,继而捧起他被眼泪与雨水打湿的脸,吻了他。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如此去安抚他?为什么……还会因为他哭泣的原因而心情愉悦起来?
“不要……”舌尖翻搅着口腔里的酒精分子,唇角流溢出拒绝的话语。
不要,不要让我觉得你是在乎我的。不要。不要让我对你再抱有期待。
不要,不要再像这样子地伤害我。
不要。
不要……丢下我。
连佐伯都觉得自己要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跟那晚一样,管束不住自己的欲望。
无关乎报复,无关乎惩罚。
只是想要拥抱,想要占有。
想要——想要给予这个人自己的温度,给予能够证明他还存在着的热切的疼痛。
将克哉猛地拉进房间,迫不及待地拉开他的领口,吮吻着他冰冷的脖子,手指隔着衣料一路确认着他的身体曲线,指尖滚烫的温度仿佛要灼穿衣料渗透进皮肤,血肉,腑脏,骨髓。
酒精般地发酵。
人醉了,身体也醉了。
依循着本能去回拥这个正拥抱着自己的人,去回应这个人暴虐又温柔的吻,去感受这个人冷静而偏执的触碰,沉溺在毒药般甜美致命的欲情中,被征服,去征服。
“哥哥,哥哥……”
抱住佐伯的肩膀,喘息着,哭泣着,痛苦而欢愉。
这样的自己,才是自己,才是佐伯克哉。
可怕,却无暇顾及,无法触及。
醉,抑或是醒,理智轰然崩塌。或许醉了才算醒着,醒着也只不过是醉在梦与自己坚硬的壳子里。
醉醉醒醒。
梦梦醒醒。
“叫我佐伯……”命令着——这是唯一允许的称呼,这是唯一的称呼。
“佐、佐伯……佐伯、佐伯……”
镜片后海蓝色的眸中泛滥开海一般汹涌的柔情。伸手覆上克哉的双眼,佐伯轻轻吻上了他吐出甜美呻吟的双唇。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在下雨。
头有些痛。
想起身,腰却被紧紧抱住。
啊……自己是被佐伯抱在怀里了吧。
记忆有些模糊,只是记得自己做了梦。梦见自己一直期待着爸爸妈妈能来医院看自己,可是一直都等不到;梦见护士看着自己时不小心流露出的惋惜,梦见医生小声的叹息。
梦见,自己或许就此会睡过去,会从此活在梦里。
睁开眼睛的时候,心跳得好快。一个人的床,已经冰冷。
起床整理好床铺,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果汁。不知道为什么,走上自己房间的阳台,看着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只觉得自己快要从这个艳丽的世界中被掩盖,被抹煞。
这不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
苦笑。
打开果汁喝了一口,却发现是啤酒。
依旧苦笑。
原来,视力已经差到分不出来果汁跟啤酒了么?
之后,也索性坐在阳台上一口一口喝着啤酒,回忆着梦境,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之后……之后……醉了?
记不清楚了。佐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又是被怎么带上床的,都不记得了。
只是身体上还残存着的触感,却一反常态地温柔。
骗人的吧。
垂眼,克哉轻笑了一声,继而合上眼睛。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人,怎么会对自己温柔。这个人,怎么会给自己温情。
那些,是连在梦中都企及不到的东西。
在醒着的时候,怎么会有人愿意给予。
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像是被身体的记忆灼伤,胸口泛开微微的疼痛,带着浅浅的麻痹,随着心跳的鼓动融进血液。又随着血液蔓延进四肢百骸。仿佛,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疼痛着,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浸泡在不知名的哀伤当中。
为什么,会觉得这样难过?
克哉不知道,不记得了。
再次睁开眼睛,抬头。这次,自己是面对着佐伯的,这次,能够看清他的睡颜。
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沉静。
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抚上他的双唇。
晚安,哥哥。
闭上眼睛,克哉收回手,却吻了刚刚抚到佐伯嘴唇的指尖。
Chapter 4
雨还在下。凉意渗进空气里,佐伯的双手抱紧克哉,嘴唇轻轻触碰着他柔软的头发。
想一直像这样地紧拥着他,不想放手,不舍的放手。
只要你想起来,想起来你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虽然于你而言这是一件残忍的事。但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想起来,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可是在这之前,我都不会给你。
所以,不想再被伤害的话,就快些给我想起来!
手,轻抚着克哉赤裸的脊背,指尖下细腻的触感刺激着感官。佐伯低笑着低头舔着克哉的耳廓,仿佛在回味这具身体上残存着的甜美。
“克哉,从一开始我就有了万劫不复的觉悟——你也来陪我吧。”
唇角裂开的弧度,温柔得如同失去了理智的恶魔。
怀中熟睡的克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哼着缩了缩脖子,脸颊贴上佐伯的胸膛,又似乎是留恋着这片温暖而发出满足的轻喟。
是的,在你有所觉悟之前,无论怎样的引诱,我都是不会妥协的。
放开克哉,佐伯下床走进浴室。
于是的镜子里反射出一张脸。
曾经,是讨厌这张脸的,所以刻意戴上了眼镜。也不愿意照镜子,不愿意看到这张令他火大的脸。
咧唇,镜子里那张脸也笑了起来。
可是,从什么时候,便也习惯了,却更不愿意照镜子了——从镜子看到的,仿佛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而是,佐伯克哉。
没错,这就是原因。
最初的时候,讨厌着“佐伯克哉”,连同这张脸,连同这个名字——厌恶着那个或许什么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可偏偏他不是。
所以,竭尽全力地去掠夺,去彰显自己的存在,努力地抹煞另一个“佐伯克哉”。
像他那种懦弱无用的人,即使被伤害,即使被抹煞,即使……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佐伯克哉,一个就足够了。
——曾经,是这样认为的。
打开花洒,热水淋湿了头发与身体,氤氲的雾气模糊了镜子。
可是可恶的命运却领着他走上了正道以外的歧途。
——不,怎么能归咎于命运这种无聊的东西呢?
微笑。这真不是他的作风。
对,这是不受控制的事。因为他无法控制。
从成为“人”的那一刻,他便无法摆脱“感情”的控制,或许,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他格外地不甘心罢了。
被这种“感情”,被这样的“人”牵着鼻子走。
“哼”一声笑了,关了花洒,随手抽了一条毛巾围在腰上,佐伯走出浴室。看了仍在梦中的克哉一眼,他打开门,离开了克哉的房间。
雨,都没有要停的趋势。
水帘,顺着写字楼窗户的玻璃一层一层向下流动、剥离,一如眼泪剥离脸庞。
放下文件,佐伯起身走到床边,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整座城市都被模糊的低迷所笼罩。仿佛这场雨过后,迎来的不是阳光与天晴,而是末日。
末日么……佐伯冷笑了一声。或许这也不坏,或许,这也不是什么令人悲哀的坏事。
是啊,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便一直活在永无止境的末日里。
或冷漠,或暴虐,或残忍,出于死的本能。却渴望着另一个佐伯克哉,想占有,想完全地占有,他的每一根头发,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每一滴血液;想完全占有,他的每一缕呼吸,他的每一个眼神,他的每一次心跳。
想占有,所有能够看见的不能看见能够感知的无法感知的。
想占有。想让他每一个脑细胞里都充斥着自己的模样,想让他说的每一个句子里都充满了自己的名字,想让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都盈满了自己的味道。
想占有。
不顾一切。
泯灭了强大的理智,让他堕落成人,活在末日,甚至惶惶不可终日。
——佐伯克哉,只要一个就够了。或许,这就是最后的真相。
真相。
佐伯居然觉得有些疲倦。头脑依旧清醒着,四肢却乏倦得几乎无法动弹。
仿佛,身体沉陷进了梦境,甜美的梦境,回味着某一场堕落,第一场堕落。
末日的第一日,末日的开始。
晚饭过后,克哉依旧没有回家。
父母似乎并不担心,只是工作狂地各自回房继续工作。
所谓的累赘所谓的负担,不过是耐心与爱心用尽后被施予者置之一旁不闻不问的可悲物罢了。
——在他们上,耐心与爱心已经无法彰显,抛弃又显得过于残忍,还不如扔在一边让他们自己自卑、自责,知道自己离开。
是的,自己要离开的话,就是自己的事。
谁都不能责怪,不能去责怪谁。
即使,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残忍。
只因为,那只是个累赘而已。扔掉了,也没有人会伤心。
佐伯抬眼看了看父母的房间,自己也起身走上楼梯。
门开了。
克哉走进来。
“……我、我回来了……”
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诡异地带着些沙哑。
家政妇走出来问他吃过饭没有,克哉只是支吾着点了点头,几乎是支撑不下去地冲上楼。拿出钥匙想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可是要是却怎么都插不进孔里。
手,在发抖。
手臂,在发抖。
穿着国中制服的身体在发抖。
站在楼梯上,佐伯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不停颤抖的背影,眉头却渐渐拢起。
眼睛有些肿,上衣的扣子也扣错了。
要是,一直都插不进去。可是这只手,却越抖越厉害。
不要这么没用啊……已经,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试着深吸了一口气,涌进肺泡的空气却叫克哉抖得越发厉害。
“你是笨蛋么?”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身后忽然逼近的气息让克哉下意识性地缩了缩身体,仿佛在惧怕、在闪躲着什么。一只手握住拿住钥匙的那只手,将门打开。
“笨到连门都不会开了么?”
以为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毫不留情的苛责,可是今天可是此时,仅仅只是这种本该习以为常的话,也让克哉格外地想哭。
“对、对不起……”咬着唇努力抽出自己的手,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克哉飞快的躲进房间,砰地关上门。
掌心,残存着冰冷的触感。仿佛,他刚才握住的并非是人类鲜活的肢体,而只是一截寒冷的骨骼。
那一瞬,短暂得如同永久,连企及都来不及妄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掌心的冰冷却毒素一般地长入肌肤,渗入血肉。
是的,讨厌这个人。所以,每一次的接触就足以铭心刻骨——想要把这个与自己每一处的不同都数出来,想要把这个人每一处的无用都数出来,想要把这个人每一处的伤口都数出来。
因为嫌恶。
所以格外地关注,却只是冷冷地看,看他的失意,失败。
看着他失望,难过,悲哀。
等着他来恳求自己。
他却从不对自己开口。
心烦意乱。
佐伯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于是,花洒开着,喷洒出来的水落到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克哉没有淋浴,只是坐在浴缸里,抱着膝盖,将脸沉入水中。
睁开眼睛,温暖的流从眼球前划过,连睫毛都能感受到水的沉重。
不想从这里出去,不想离开水里。不想,接触肮脏的空气。
浴室的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用力拉出浴缸。
被水浸涤过的双眼一时之间找不到焦距,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挥开手臂强硬的桎梏。
当佐伯看到将头埋入水中的克哉时,从心脏开始,血管里的血液一寸一寸都凝结成了冰。
愤怒。这个人还没有对自己低头,这个人还没有向自己认输,所以他不允许他去伤害自己。
可是,匪夷所思的是,比愤怒更盛的却是恐惧。
就像是左脑目击了右脑的死亡,左心房眼睁睁看着右心房被剜去那般的恐惧。
麻痹,从眉心开始,从指尖开始,从脚底开始,一寸一寸飞奔向胸口,飞奔向心脏。
只有佐伯自己才知道,那一瞬,他的身体抖动得有多厉害。
失却了冷静,失却了引以为傲的理智。
直到意识过来,自己已经将克哉拉出了浴缸。
镜片后的眼眸倏然眯起,佐伯看到克哉身上以及手腕上不同寻常的淤青。
抓住手臂的手陡然用力,克哉吃痛地咬了咬唇,更加用力地想要挣开。
都是同一种人。无论是他眼前这个被他叫做“哥哥”的人,还是刚才在学校那些被他认作“同学”甚至“朋友”的人——都是一样的,冷漠,残忍。
明明那么努力地去示好,那么努力地不去给他们添麻烦,可是,没有人领情。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只因为,他是个累赘。
咬牙,忽然用力一把推开佐伯,克哉用力奔向浴室的门,佐伯却先他一步地关上了门。双手撑在门上,将他困在了双臂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你身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佐伯头一次如此钦佩自己的自制力,让他没有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身后传来的声音,一如平常般的漫不经心。
没错,他只是起了无聊的好奇而已。这算是好事么?这个哥哥从前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从不过问自己的事。出院也好,上学也好,交到朋友也好,从来都是漠不关心。仿佛,自己是不存在的一样。
——或许,在他心目中,他就是不存在的。
——或许,在这个家里,他就是不存在的。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是不存在的。
——或许,或者,这只是他的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醒不过来。
只因为,妈妈说过,孩子是妈妈的希望。
只因为,自己想成为妈妈的希望。
所以,在梦里延续着“活着”。
克哉沉默着,觉得很难过,可是却还能微笑出来。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好奇心。
饶了他吧。
已经不想去回忆、不想去复述了。
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微、更加可怜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反抗都不能成全么?
克哉的沉默与花洒喷洒的水声让佐伯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