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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后宫同人)莫教缘浅负情深 作者:前尘若念(晋江2012-03-07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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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见他故意挤眉弄眼只为哄我开心,便勉强微笑:“你这么好的厨艺,如果只让让你为我下厨,我岂不是太贪心了。”
  汪直摇头道:“不,那不是贪心。如果你觉得那是贪心,那我就喜欢你的贪心,只怕你不贪心。”
  说着说着,言语中就多了一丝落寞,我见他如此,便道:“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贪心的。我贪心你的厨艺,贪心你吹的曲子,贪心你的做的一切事情。”
  汪直蓦地一怔,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微微颔首:“真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知此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知道他烧的菜很美味,他吹的曲子很动听,他沏的茶很香醇,他给的暖包很温暖,他送的玉观音很温润,他…或许,我真的有些贪心。贪恋美好是人的本性,汪直他的确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可我不得不承认,他亦带给我许多美好的感觉。
  然后,他让我闭上眸子,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我依言闭目,过了一会便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道:“可以睁开眼看了。”
  我缓缓地睁开眸子,但见他身前有一把轮椅,而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惊喜道:“轮椅?”
  他颔首笑道:“喜欢吗?”
  我点头道:“喜欢,可是你怎么会有钱买这个?”
  他咧嘴一笑,道:“我想着上工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多有不便,想给你买一个轮椅,便问酒楼可否预支工钱,没想到老板竟然答应了,于是我就买了一个。”
  “大哥,谢谢你。”
  汪直笑脸着摇头:“你我之间何需言谢,对了,我用轮椅推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好。”
  于是,他便扶我坐上轮椅,将我推了出去。门外稀疏地散落着数家农户,小孩子在门前无忧无虑的嘻戏耍闹,惊的鸡鸭四处逃蹿,陇陌田间有一些正在收割庄稼的削瘦却健壮的男子,山野里萦绕着袅袅炊烟,是那些女子正在等候他们的丈夫,儿子归来。
  这便是平民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吧。听着孩童的嘻笑,嗅着炊烟的气息,望着阡陌纵横交错,我被汪直沿着门前蜿蜒的小径越推越远,直到来到和边,他继续推着我沿着河岸前行。河水静静地流淌,如同一条银色的锦锻环绕绕在山脚之麓,无边的落叶纷纷而下,落在流水上随之飘远,落在眼前的泥土上铺了一地憔悴。秋季总有那么几分萧索,几分愁绪。远远地便见一对鬓发斑白的老人携手满步,他们的年纪如同秋季的落叶已然荒芜,可是他们之间相依相伴的感情却如同涓涓细流,源远流长。那或许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或许就是“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原来那不是传说,就在山间的某条小径上,就在河畔的某个拐弯处,就在秋季的某一瞬间。伴着轮椅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们默默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过了片刻,汪直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身后响起,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一起在雪地里赏雪吗?”
  我回头道:“不知道”
  他深深的凝视着我,道:“因为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白头。”
  我凝视他清澈的眸子,心中一阵酸楚,汪直,一起白头,多美好的愿望,可是之于你我却注定只能是一个愿望,因为那个人想要一起白头的人只有你,而我只想和你一起走到末路的尽头。
  我缓缓的抬手握住了的手,道:“好,一起赏雪,一起白头。”汪直,对不起,我又对你说谎了。至少,在谎言里你可以和我一起白头。那样你的心中的伤口会不会浅一点?过了许久,我们沿着原路折回。
  次日,汪直煮好饭同我一起吃过,便去了镇上,因为中途不能回家,他便将饭菜热在锅中,当做我的午饭。黄昏的时候他总是背着一捆柴,拎着明天的菜篮回家。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那些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妇人。这个小村子民风纯朴,没几天我们便和他们熟络了起来。
  有一日,我看隔壁的吴大婶正在刺绣,只见布料较为精致,不似乡下人能用的起,便出口询问,才知她是替镇上的大户人家所绣,以求赚些零钱,贴补家用。于是,我便问她可否帮我拿几副回来让我绣,她便让我绣了一点让她看,她看过之后连连夸我手艺精妙,答应以后多拿几副让我绣。
  第二天,她便拿了几副来给我,我便开始刺绣,有了份差事我就没有那么无聊了。黄昏时汪直回来了,见我正在刺绣,便出言询问,待我告诉后,他拿过我手上的缎子,心痛道:“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辛苦。”
  我摇头道:“一点都不苦,而且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同甘共苦,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承担的,所以,我们要一起工作,一起养活这个家。”
  汪直一怔,失神道:“原来有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家人是这么幸福的事。”
  接着他凝视我道:“倾璃,如果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有家,永远都感受不到家的幸福。”
  想起他的出生,想起他的经历,我心中一痛,以前他是任人唾弃的乞丐,连苍天都丢弃他,如今他权倾朝野,有很多人对他阿臾奉承,却没有人真心对他,他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他说过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偏偏我和他有解不开,化不去的仇恨,上苍,你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我低眉掩饰心中的痛楚,抓住他的手道:“大哥,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失去这个家。”他亦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喜悦道:“恩。”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我的腿骨已然愈合,如沈天所说我的腿竟然可以行走了,除了刚开始几天有些不适应,现在我的步履十分平稳。
  汪直见此自是高兴,这一日早晨,我想着既然已经可以行动了,便想出去拾些柴火。我刚转过一个山坳便见汪直正和一人交谈,正欲望上前,却发现汪直对面那人唤他厂公。我心中疑惑:难道是西厂的人?便躲在岩石后面,只听那人道:“属下找到你已经三个多月了,你还要留在此地不回皇宫吗?”
  汪直道:“再等些时日吧!”
  那人道:“可是皇上已经下令,如果再过两个月还找不到厂公,便重新任命一位西厂厂公!”
  静寞片刻,汪直道:“那么两个月后,我一定抵答皇宫。”
  “厂公!”
  汪直道:“你不用说了,你走吧!”
  那人无奈道:“是。”
  我默默地听完他们的对话,无比的震惊,他早就和属下联系上了,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穷山僻壤里?而且他根本不用工作的那么辛苦,拉纤,做厨子,哪一件不是苦差事?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知道他在拉纤时,在他肩上看到的伤疤,皮开肉绽,伤痕累累,那个画面我一想起来就会心痛,可是他为什么要受那种苦,难道他就那么喜欢自虐么?汪直,你是为了我么?是因为你发现我会因此而心疼痛你,你就这样折磨自己,对自己这样狠么?汪直,你简直就是个傻瓜,最傻的傻瓜!我既然已经决定好好的对你,好好的弥补你了,那么,不管你是厂公也好,是纤夫也好,是厨子也好,我都会对你好!
  我默默地拾完柴火,回到家中,将整个家清扫完毕,然后倚着门静静地数着悄悄流逝的时光,任寒风呼啸而过。
  忽然,雪花簌簌飘落,原来,冬季已然这般深了,雪,又下雪了。
  一刹那,我便想起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正是汪直的生辰,他说那是他过的最快乐的生辰,他说他本不是汪直,那他的生辰也是别人的,而非他自己的吧。
  以前,我同他一样过着别人的生辰,只有他为我过自己的生辰。我在心中算算日子,才发现今天正是汪直的生辰,汪直,你的生辰该怎样过才能弥补你的伤痛?雪花飞舞,飘落一地纯白,“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一起赏雪吗?”“不知道。”“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白头。”…一起白头…汪直,我其实许不起一起白头的,那我能许你什么?…以身相许…或许,这是我唯一能许给你的。
  汪直,对不起,我许不起一生思念,许不起白首到老,许不起一世情缘,所以,我只能以身相许,对不起…忽然一片洁白的雪花飘入我的眼睛,冰凉的一片,却引我泪雨潸然,我怎的又落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回神远望,天色有些暗了,想来汪直该回来了,今天,我该给他做什么饭呢?忽然间忆起小的时候,每当我过生辰,娘都会给我做一碗面,娘说那是寿面,吃了之后会长乐安宁。我知道汪直他不稀罕什么山珍海味,可是他一定会喜欢我做的寿面,因为面里有家的味道。
  我回到屋内便开始着手做寿面,正和着面,我灵机一动便用面团捏出十二生肖的模样,我想总有一个是属于他自己的生肖,然后放在蒸笼上蒸了,才开始终做寿面。
  等馒头和面都熟了的时候,他正好回来,我将寿面和馒头端上餐桌,请他坐下。我道:“大哥,今天是你的生辰,便做了碗寿面,祝你长乐安宁。”
  汪直一震,望着我道:“你还记得?”
  我颔首道:“恩,我还记得,我知道什么美味佳肴大哥吃过,也不会稀罕一碗面,只是…”
  还未待我说完,他便抢道:“我稀罕!”说着举箸就吃,很快一碗面就见底了,他开心道:“这是世上最好吃的寿面!”
  我笑道:“大哥喜欢就好。”然后我指着馒头道:“你看这些馒头。”
  他看着馒头,道:“十二生肖?”
  我微微颔首道:“对,十二生肖,我知道今天不是大哥真正的生辰,大哥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是哪一天,所以我便做了十二生肖,想着总有一个是大哥真正的生肖。”
  他望着十二个馒头良久,才慢慢的拿起一个兔子,轻轻地道:“我希望我的生肖是兔子。”
  我疑惑道:“为什么?”
  他转头望着我,眼眶微红,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你属兔,我希望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出生,不要早也不要晚,这样我就能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你。”
  正确的时间…不是在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也不是在杨永之后,如果那样的话话,或许我会为你动心,可是,没有如果。他慢慢的咀嚼着那只“兔子”,目光幽远而深邃,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待他吃完兔形馒头,他将剩下的馒头放在厨柜里,我道:“大哥,你不吃了么?”
  他浅浅一笑:“我想以后每天吃一个。”
  我忽然觉得他仿佛是得到糖果得孩子,总是舍不得吃。我道:“大哥,外面的雪很美,我们一起去赏雪吧。”“好。”然后我同他一起走进大雪纷飞的夜里。
  这个夜晚不仅雪好,月色也好。银色的月光倾泻一世光华,轻薄如絮的雪花浊满目朦胧,我和汪直踏雪满步,只到雪落满身,白了发稍。
  他道:“夜深了,回屋歇息吧。”
  “好。”
  合上门扉,他掀起里屋的门帘,让我进去,我默默地走了进去,听着帘幕落下的声音,我回身几步冲出里屋,奔向他身后,用手环住他的身躯,轻轻地倚着他坚实的脊背。他猛的一震,一动不动。
  我幽幽道:“大哥,自从我做了你的对食,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可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今夜,就让我把自己给你吧!”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过了半响道:“你就这么想让我要了你吗?”
  我道:“是,只有这样才能弥偿你一点。”
  他依旧一动不动,忽然他身形一紧,回身抓住我的双肩,在我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望着我道:“好了,你有了我的印记,就是我的人了,你…已经弥补我了。”
  他的眼睛忽然像是蒙着一层薄纱,看不出情绪。
  他又道:“进去歇息吧。”
  然后他扳过我的身体,掀起帘子,轻轻的将我推了进去,我侧头回望,只见哗然飘落的帘子和他离开的侧影。
  我默默地上榻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抬手轻轻地碰触额头,那是他吻过的地方,那里有他的印记,那里仿佛还有他温热的气息。不知为何,我心中却涌起浓浓的苦涩,窗外的月光倾泻一室清冷,如同我此时的心境。
  外间的烛光透过缝隙悄悄地上摇曳,汪直,你是否也睡不着?夜悄悄地流淌,很是静谧,有时会从外间传来些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砰”的一声惊的黑夜一颤,是陶瓷碎裂的声音,骤然间一阵酒味飘散进来,我心叫不好,难道他喝醉了?我赶快披着外衣,顾不得寒气逼人,就匆忙往外间赶去。但见汪直歪歪斜斜的倚在桌上继续喝酒,桌上倒放着两个空酒瓶,地上是碎裂的酒瓶。他喝的是他平时小酌的酒,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喝了三瓶。
  汪直,你为什么这么难过?是我的举动伤害你了吗?可我是真的想弥补你。
  我走至他身畔欲夺过他手中的酒瓶,他却抓得更紧了,醉薰薰的道:“你是谁?不要打扰我喝酒。”
  “我是倾璃呀!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他呵呵笑道:“倾璃是谁呀?我不认识,我没醉,让我继续喝酒。”
  我道:“听话,别喝了,醉了会头疼的。”
  他一下推开我道:“你又不是春华,我为什么要听话,走开,我要喝酒了。”
  说着就举起酒瓶,我赶快紧紧抓住酒瓶道:“我就是春华,所以别再喝了。”
  他醉眼朦胧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头摇的像波浪鼓似的,否决道:“你不是春华,不是。”
  我道:“我是!”
  “你不是,春华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我一怔,无奈地撕掉面具,道:“你看我现在是了吗?”
  他浑身一震,道:“春华,春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就是望不掉杨永那小子?”
  说着他眼眶发红,竟怔怔的流下泪来。我听他的醉语,心中很不是滋味,道:“你醉了,去睡吧。”
  说着,我伸手想扶他起来,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怒道:“我没醉,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小子,可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一个大活人你却一点也看不到,为什么?”
  手腕上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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