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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河山-第26部分

小说: 河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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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嘴。
  人群中发出窃窃的笑声,原田脸色阴沉的望着前来出席仪式的日本军界高官们,蔡之章被两名日本商人夹坐在中间,那两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冲他友好的一笑,却换来他大大的白眼。
  高城没有穿军装,但任谁都能看出他那种挺拔的身姿只有军人才有,并且一定是受过严格正规训练的那种。他手提着麦克风,样子有些滑稽,然而他自己仿佛浑然不觉,亮开嗓门开始所谓的“演讲”: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别憋着,看我可乐你们就大大方方地乐出来,兄弟我不觉得寒碜,为什么呢,因为自打到了这儿,跟咱们宪兵司令部的那位原田少佐认识之后,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寒碜啦!”
  说到这里,他还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是期待台下有点反应,然而他的听众们面上不是尴尬就是微怒,完全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不理会,看了一眼那扇仍然微微开启的门,那里的争执似乎还没有结束,于是继续扯嗓门如训话般讲下
  “敝人姓高名城,原本是个军人,可如今这军装不能穿了,枪不能扛了,为什么呢,因为兄弟我要享福啦,以前我怎么就没醒过这个味儿来呢,我身在上海滩不就得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么,所以从今往后,兄弟我就和诸位你们一块儿醉生梦死啦!”
  全场所有的日本人,只要能听懂中文的,无不面色难看。
  齐桓拼命忍着笑,眼珠贼溜溜转。
  “要说兄弟我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一位仁兄。”高城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同时他的话也吊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他就是前不久投诚了大日本皇军,加入临时政府,为咱们大那个什么共荣事业卖命的王天木先生!”
  宴会厅的门顿时不再虚掩,下村猛地从外面探进头来,诧异的望着高城。
  而高城也毫不避讳的将目光投向门口:“我想请王天木先生上台来,跟我一起举杯庆祝!”
  在场所有人的脑袋和目光都随着他齐刷刷投向门口,过了片刻,下村从门外将王天木推了进来,示意他上台去配合已经端起香槟酒杯的高城。
  王天木好像脚下被粘住了一般挪不动步,然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身后是日军黑洞洞的枪口,两侧是原田和日军高官火辣辣的目光,正前方高城那冰冷得像刀子一样的笑容仿佛在对他说:你今天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于是他只好哆哆嗦嗦,尽力控制着自己,走上演讲台。高城将另一只手里的香槟杯递给他,然后照着他后腰猛推一把,将他推到比自己更显眼的位置。
  齐桓慢慢移动着靠近宴会厅侧门,同时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拔枪,手枪贴肉藏在他身上,被外面的一层棉制背心紧紧裹住,才能通过门卫的盘查,此刻枪身已经给他的体温焐得发烫。
  但他没有立刻动手,因为前后左右的日军宪兵全部高度戒备着,不放过哪怕角落里的一名普通服务生的动作。于是他只好等待,寻找机会。
  台上的王天木已经额头冒汗,多年特工生涯让他深深明白,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多么的危险,然而他除了苦笑,想不出别的应对方法。
  高城眼睛环视四周,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对于一发子弹被击发直至击中目标这个过程来说,已经足够用了,然而大厅内还是丝毫没有动静。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随即拍拍王天木的肩膀,又抄起那架似乎是按照日本人身高定作的麦克风,冲在场人群说道:“如果不是这位王先生,兄弟我哪儿来这么好的待遇,在上海滩吃香的喝辣的,横行霸道,过神仙日子!所以,今天我要送给王先生一件礼物,以表示兄弟的感激之情!”
  说罢,他放下麦克风,又放下香槟杯,貌似郑重其事的走到王天木面前,似乎还微笑着端详了对方一下,在王天木连连摆手说着“不敢当”的时候,凑过去轻声说道:“王先生,别谦虚,这是你应得的!”
  他话的最后一字出口,目光中已经杀机毕露,王天木还没来得及反应,高城的拳头便招呼过来,他急忙想躲,但二人实在太近,这一拳又实在出人意料,刚一偏头便被打个正着。
  香槟杯子落地摔了个粉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哗然。台上台下,坐着的纷纷站起来,站着的都要往前凑看个究竟。王天木被一拳打得晕头转向,但没有倒,本能使他要抬手招架,高城的拳头已经接二连三到了。他们身后贵宾席落座的日军高官和政府要员们一时惊呆了,纷纷站起身来却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劝架。
  原田真一再也憋不住怒火,甚至忘记指挥身边的士兵,自己冲上去要把两人拉开。
  宴会厅内所有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演讲台上那鸡飞狗跳的两人身上,负责现场戍卫的日本士兵们也不例外,只有齐桓除外。
  高城揪着王天木打了几拳之后便不再用力揍他,而是扯着他来回晃悠,这给了齐桓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和开阔的视角。至于拔枪、瞄准、击发这几个步骤,则早就不用秒来计算了。
  混乱中一声枪响,王天木的头部像西瓜一样喷出鲜红的汁液。所有人又都被这声枪响惊呆了,紧接着几声枪响,天花板上的几盏主照明的水晶吊顶应声落地,场内顿时一片昏暗,人群惊叫成一片。
  原田真一在用日语喊着命令,让士兵把守住出口,不许放任何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齐桓已经从一扇小得不可思议的小窗口处翻了出去。
  高城站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放开了手里已经停止呼吸的王天木,他伸脚踢了踢那具尸体,任由胡乱奔跑的人们将自己撞得趔趄,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枪法着实不错。”他说。



四十八

  混乱过去,宴会厅内的人群基本也已疏散完毕。高城被几名宪兵押着,坐在唯一一张没有翻倒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刚刚平息完骚乱也接受过长官训斥的原田真一怒气冲冲走进来,伸手去揪高城的领子。 
  “是不是你干的!?”他简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仪态了。 
  高城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却比他还要理直气壮。“我干什么啦?我今晚干的都是你想让我干的事!我不是你的兵,你有邪火别冲我撒!” 
  原田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恶狠狠瞪着高城:“不要再抵赖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叫王天木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给暗杀他的人制造机会?” 
  高城冷笑:“我要想弄死王天木还用别人下手?刚才在台上就我们俩人,我要真想让他死,早就摔碎酒杯给他脖子上来一家伙了,还用那么麻烦?” 
  “我不相信今天的事与你无关!” 
  “不信啊,那好办,你现在就把你腰里别的铁家伙拔出来,照着这儿来一枪,我谢谢你。”他用手指点着自己的眉心。 
  原田真一没有拔枪,高城的手指从脸上拿开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与先前相比,不知何时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不甘示弱。过了好一会儿,原田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抖动了一下,随后对高城说道:“好,我暂且相信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和抵抗组织有来往!”说着,他向身后伸手,一名宪兵将一份纸笔递到了他手上。 
  “但是现在,你先给我把仪式完成!”一份上海临时自治政府的委任协议被原田狠狠的拍在高城身旁的桌子上,紧接着又按上一纸笔。“签字!” 
  高城看了看那份协议书上中日双语的陌生公文格式,与之相比,宴会厅内刚刚发生过的激动人心的刺杀和骚乱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 
  他站了起来,尽量保持着骄傲的神态,走到桌子跟前,抄起钢笔,用力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划由于太过用力,笔尖被压得劈开,尖锐的金属将纸张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沃尔菲娜挎着吴哲的手臂在街上行走,她换了一身衣服,头上戴了一顶垂着面纱的帽子,由于身高的关系,又穿着高跟鞋,显得和吴哲一样高。他们正在用德语交谈。
  “吴先生,我们已经出来一个小时了,你好像只是带着我绕来绕去。” 
  “别着急,亲爱的小姐,因为你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带了两条尾巴,我们的人正在帮你甩了它们。” 
  他们边说边往前走,刚拐过一个弯,后面的两名跟踪探子也想加快脚步,却被斜刺里开过来的一辆汽车险些撞到,他们骂了两句,司机和车里的人却跳出来揪住他们不依不饶,双方纠缠起来。 
  吴哲趁机拉着沃尔菲娜闪进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内光线昏暗,这正是袁朗带高城来过的那家。由于生意冷清,此刻老板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似乎都没注意到有客人进门。
  吴哲在前面领路,从一条隐蔽的楼梯走了上去,沃尔菲娜如同身在迷宫般跟着他,在狭小的空间内拐来拐去,最后拐进一个四面没有窗子,只有一扇小门的房间。 
  铁路就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圆桌后面等着他们。 
  沃尔菲娜进来看到了铁路,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但矜持的性格让她保持着礼貌,很有分寸的握住了铁路伸过来的手。 
  “沃尔菲娜小姐,你好。”
  “你好……我该称呼你什么呢,老A吗?” 
  示意二人都坐下,铁路也归座,说:“我是不是老A,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什么事情要找这个老A?” 
  沃尔菲娜有些不安,她看了看吴哲,对方冲她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完全可以放心,这才开口道:“请原谅我的中文不够好,也许有些话还需要翻译。” 
  铁路向她微笑了一下:“没关系,你身后站着的那位先生会帮忙的。” 
  “是这样,我两年前离家出走来到中国,在南京的一所美国新闻机构做职员,去年冬天,也许你们也知道了,日军占领了南京。” 
  接下来的话就只有靠吴哲翻译。 
  “南京沦陷的前几天,留在当地的几十名外国人联合起来,在城里建起了一个临时的国际安全区,保护收容难民和被困的中国军人。我没有地方可去,所以留了下来,给我一名摄影记者沃森先生做助手,他拍摄了一些日军在南京烧杀抢掠的照片,其中有很多是在金陵女子学院拍摄的,那里在安全区建立之前曾经一度成为日军实施性暴力的重要目标,我们在那里看到了无法想象的暴行……” 
  沃尔菲娜尽量在用平静的语调讲述,但也难掩心情的激动,担任翻译的吴哲也和她一样,神色凝重。
  “沃森先生一直想要把那些照片送到国外报纸发表,但是由于日军盘查得很严,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直到上个月,他突然病逝,临终前将照片交给我,我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完成他的遗愿。” 
  “那么你又是怎么到上海来的,又怎么知道来找老A?”铁路静静的听着,他似乎是明白了一大半。 
  “我在安全区认识了一位名叫王庆瑞的中国军官,他是南京戍卫部队的一名团长,因为没有及时撤退被困在城里,是他给了我那支钢笔,要我来上海找一个叫老A的人,因为即便我离开南京,但周围地区仍旧还在日军的控制范围,他说我只有到上海的租界避一避风头,然后找到老A,照片的事就可以托付给他。” 
  铁路在听到王庆瑞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那个叫王庆瑞的人,现在在哪里?” 
  “在我出发的前一天,安全区被撤销,所有难民和中国的零散溃军都失去了荫蔽,可是王团长仍然带领他手下的十几名士兵,据守金陵女子学院,他们没有枪和子弹,就只有围成圈,把女人和孩子挡在身后……我没有看见他们的尸体……” 
  沃尔菲娜掏出手绢去擦眼眶里溢出的眼泪,吴哲一边翻译一边翻着眼珠深呼吸。 
  铁路还是那样静静的,没有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出神情的变化。但是等沃尔菲娜擦干了眼泪把情绪平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将背对着自己,面向那堵刷成刺目白色的墙。 
  “沃尔菲娜小姐,你为什么如此相信他,为什么如此相信他所说的这个老A,能够帮助你呢?” 
  “因为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真正的军人,能把自己的性命用来保护弱者的,决不会是骗子。至于先生您,我不知道您是否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这也没有太大关系,他说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从出生以来直到现在,他说的那么肯定,就象他说的是他自己一样。亲爱的先生,他让我相信,如果换一个位置,他的朋友,也同样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刺向同胞的刺刀。” 
  铁路久久没有再说话,只把背影留给沃尔菲娜。吴哲适时的走过去,向沃尔菲娜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先生,你们能帮助我吗?”她有些不甘心的问了句。 
  “不,应该说,请你帮助我们。”
  铁路转过身来的时候,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他脸上突然少了几分往常的严肃,目光变得有些锐利,连吴哲都有些惊讶。 
  沃尔菲娜发现铁路手里攥着那只破旧的钢笔。



四十九

  月色很好,袁朗披着衣服到楼下买烟,胡子拉茬和蓬乱的头发,让人几乎无法认出这就是那位经常出没夜总会挎着阔太太们胳膊扭动的小白脸。 
  卖烟的货郎看也不看便将一包烟扔给了他,并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袁朗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趿拉着拖鞋往回走。 
  楼上他家的窗户旁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他假装没看见,依旧摇摇晃晃进门。 
  进了屋子,袁朗用脚把门带上,门背后贴墙站着齐桓,正作势要伸脚绊他,却听见袁朗悠悠道:“怎么一个一个都跟吴哲学的那么没大没小的啊!” 
  齐桓只好把脚又缩回去了,改为正经的挺立姿态,敬礼道:“报告,菜刀完成任务,前来交差!” 
  袁朗这才点了点头:“齐桓啊,别学那么轻浮,有学问的人也不是哪儿都好。” 
  “是,队长您教训的是。”齐桓恭敬着,一双眼睛却向上翻。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不过来扶我一把!一点不会巴结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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