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就是[哔--](家教同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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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辙无声地点了点头，对自己身上多出来的头衔并不太在意，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个对外宣称的虚衔，巴利安出动根本没有明确的作战计划，他们的每次行动都靠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近乎野兽那般完美的直觉完成。
这一点，与他们相处一小段时间的范思辙并不陌生。
XANXUS似乎看到了范思辙的点头，他并没有征求范思辙的意愿便继续放下了中指：“第二件，关于你的暗杀修行的成果检测我准备提前进行。”
范思辙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不太明显的喉结在修长的颈项上滚了滚，他似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XANXUS不怀好意的笑——
等等？背对着……？
范思辙这才猛然反应过来，XANXUS犯了一个杀手的大忌，这些杀手应该注意的事项在他上的第一堂XANXUS的课时便被一一悉数告知。
范思辙呆了呆，这才稍稍有些明白XANXUS麾下会拥有那些桀骜不驯唯独对XANXUS唯命是从的部下们的原因，在面对可作为部下的人时，XANXUS会委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单纯的强大并不会让人俯首称臣。
“具体的任务3天后会告诉你，如果没有完成……”说到这里，XANXUS又面无表情地回头扫了眼范思辙，“不要随便走神，再让我发现当心你的小命。”
“第三件。”倒映在范思辙蓝色瞳孔中的只有一根小指了，“我要你向你的威尔帝老师拿来一批新式武器，这可是因为你才输掉的东西。”
“可是……”范思辙与威尔帝相处几日，大致可以摸清对方的性情如何，他深知那位绿豆眼是一位为了研究可以吝啬一切的人物，他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无比的自信而挑剔，在他的眼中他的科技是凌驾于任何情感与生物的存在，不过范思辙不得不承认，以违背自然为宗旨的威尔帝科学的确有资本让人在威尔帝本人面前变得渺小。
范思辙至今还记得威尔帝在学校西南角的塔楼下实验自己成果的那个下午，那个绿色的小匣子，就如神话中潘多拉的匣子那般神奇，来自九幽的魔鬼从里面被释放，张开尖锐的獠牙在一片浓郁的绿色火焰中嘶叫着想要吞噬一切——
“没有什么可是，你必须做到。”
看来XANXUS是铁了心想借着这次机会将范思辙的可利用资源开发到最大值。
“至于最后一件。”XANXUS放下最后一根手指，握紧的拳头让范思辙有一种这记铁拳会砸在自己鼻梁上的错觉，所幸的是XANXUS放下了拳头。
范思辙深深吸气，他已经无法想像接下来的任务的难度会攀升到多么可怕的高度，但是出乎意料，当XANXUS的要求说出口，他居然有些想笑。
“牛排，现在就去烧，快。”
范思辙想大笑。
考虑到XANXUS对所谓效率的注重程度，范思辙一接受到命令便不由分说从窗口空降至地面去购买食材——XANXUS只吃最新鲜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毫无怨言地对XANXUS惟命是从？尚且14岁懵懵懂懂的范思辙并不太明了，似乎并不只是迫于XANXUS的威压，我们姑且可以认为是XANXUS的身上存在一种让在青春期大门口张望的少年们向往的一种气味——野性、放肆、强大、我行我素。
不得不说巴利亚的城堡在一个黄金地段，附近便是西西里岛最大也是最好的卖场。那里的肉类都是产自最好的农场，而且搁置时间不超过3天，如果3天内还没有卖出去便会被转到其它各地的卖场去。
“嗯，嫩牛柳嫩牛柳……”顾不上挎篮子范思辙便直奔肉类的货架，由于速度实在太过迅速，猝不及防间便要与从隔壁货架拐出的人相撞。
这个时候范思辙得感谢XANXUS严苛的训练，由于那些训练他的反应能力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范思辙脚踝急转，伸手拉住货架上的栏杆才堪堪定下了脚步，这个时候他的脸几乎快要埋进对方的胸口。
“啊抱歉这位先生……”范思辙一边道歉一边在心中抱怨这位乱入先生真是反应迟缓居然就这么呆站在那里等着他范大爷往上撞……
“没有关系。”有些慵懒而油腔滑调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范思辙微微与男人拉开距离，他嗅到了男人身上熏衣草和茉莉花混合的香水味道，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喷香水的男人。他抬头，这才发现那男人气定神闲地冲他微笑——这一点让范思辙有些不快——他有着一头白色的，在阴影下会被晕染成深紫的坚硬的头发，纹在左眼下的荆棘纹因为那狐狸一般的微笑而奇异地盛开。
白色头发的奇异男人又笑了笑，右手前伸递给范思辙一大包嫩牛柳：“你的BOSS一定饿坏了。”
范思辙发现他的声音有一种腻人的甜，犹豫地看了看袋子，他警惕地摇了摇头婉言拒绝了男人的袋子，他不会接受任何来路不明的馈赠，更何况这男人居然知道自己要买什么，要为谁去买。
“哎呀呀，戏子先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警惕却又礼仪十足。”白发男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伸手揉了揉范思辙柔软的黑发，“不过还是小时候的你更加讨人喜欢呢。”
说罢男人便离开范思辙，他的手腕轻挥，那包牛柳便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度后狠狠砸在隔壁的货架里，范思辙莫名地梳理着额发目送男人离开，等到男人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卖场门口时才恍然想起要买的嫩牛柳还没有买到，遂匆匆跑向肉类货架。
范思辙没有兴趣去深究那位莫名奇妙的男人，因此他当然不会知道，那白色头发的男人依旧微笑着拐入小小的胡同后便马上闭上眼睛，印刻在脑海中的小男孩礼貌而防备的形象很快撕裂了这个时代的拘束，被吸入了一个对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过于光怪陆离的地方——
十年后。
白兰坐在黑色的靠背椅上哼着小曲儿，信手拈起散落在桌上的一枚棉花糖放入口中，唔，草莓味的。
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沉浸在美妙的甜味中的男人忽然感到大脑一阵轻微的刺痛，他偏了偏脑袋，一张假装淡定实则异样警惕的脸孔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哎呀呀，这不是小时候的范思辙吗？
男人微笑，笑意还未收敛时，纯白的大门后便响起了敲门声。
“嗯，进来吧。”比起现在将要进来的人那张天衣无缝的绅士脸孔，白兰忽然觉得小时候的他更加可爱。
“白兰大人。”进来的男子穿着纯白的军服，坚硬的皮靴的脚后跟重重靠在一起，空旷的纯白空间里便有“啪”的一声响起，“基里奥内罗家族的BOSS到了。”
“哦？”淡色的瞳孔轻轻转动，似乎在不经意间便对上了来人湛蓝的眼睛，“呐，里奥，我刚刚看到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呢，卷卷的黑头发还有蓝色的眼睛……嗯……皮肤虽然白皙但是很像很久没有见光的样子，礼仪得体，不过性子似乎比你急得多。”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长得相似的人，看到一个没有什么稀奇，白兰大人。”站在门口的男子微微一笑，随即又欠了欠身。
“其实我有的时候在想，你是不是就是那位戏子先生呢？这样的话才更加有趣不是吗？”
“真是抱歉让您扫兴了，‘戏子’可是黑手党界排得上号的杀手，我这些雕虫小技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您真是高看我了白兰大人。”
“啊啊，但是你不觉得你有时过分绅士有礼的样子也十足像一位在舞台上俘获小姐们芳心，自己却又从不动心的戏子呢？”
“白兰大人您又在说笑。”被称为里奥的男子微笑着侧身让白兰通过，然后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纯白的大门。
“哎呀呀和里奥你说话真没意思。”
“这样无趣我的真是让您困扰了。”
如是的对话就被纯白色的大门隔绝在了十年后的某一天。
办公室里，一丛丛深紫色的花浸润在白色花瓶里冰凉的水中，它们静默的盛开着，单薄而柔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地依靠着，小心而警惕地保存着世人赐给它们的花语——
不可靠。
第八章
时值初春，窗外的阳光出奇的好，光线密密匝匝在花瓣上蜻蜓点水般地顿足，而后刺穿被高大的榕树层层叠叠包围的教室打在范思辙的脸上。
选择暗杀的实践与理论这门课程的人很多，范思辙一眼望过去，阶梯教室里人头攒动，他几乎要看不清讲台上的老师了，就连老师的声音也模糊在无数或金或黑或红的后脑勺中，不过他并不太在意，毕竟他已经有一位出色的暗杀老师了，况且他目前没有心思听课，XANXUS交给他的三件事情就像梦魇一般时时刻刻缠绕着他、啃噬着他、随时要蚕食他的勇气。
范思辙不得不承认，他不想让XANXUS失望，虽然XANXUS凶恶又无理，但他无可非议是个优秀的老师，他已经把该教的全部灌输给了范思辙，在这一点上，范思辙理应给予XANXUS恩师的待遇。
如是想着，他不由自主又将手伸向黑色书包里，指尖在黑暗中摸索着，很快触摸到一个有着专属于金属质感的冰冷的小匣子，指尖沿着平滑的表层一路滑过，很快被尖锐的棱角刺了个猝不及防，范思辙很快抽回手，白皙的指尖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
“怎么了？”坐在一边的贝尔很快感觉到了范思辙的异常。
“不……”范思辙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将白色的痕迹藏起来，“没什么。”
“哦……”贝尔把玩着飞刀，铮亮的刀身上忽然映照出贝尔玩味的笑颜，“你别忘了今天晚上的彭格列酒会。”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第一，我们不喜欢这种场合。第二……”银色的刀光在手心开出一朵森然的花，然后猛然化作一道绚烂的流星向讲台冲去——
错愕中，范思辙在一片惊呼中听到贝尔的嘶嘶怪笑：“王子只会呆在王的左右。”
然而惊吓并没有就此结束，错愕中的范思辙猛然听到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以极为迅速的速度逼近，皮鞋底部与水门汀接触所发出的轻微的摩擦声在范思辙的耳蜗中无限扩大，再扩大——直到一个甜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同时灌入鼻腔的还有无比风骚张扬的香水味，唔，这一次是铃兰花的味道。
但是香水的改变并不会妨碍范思辙对那个男人根本的印象，那种从骨子里泛出的甜到腻人的感觉中夹杂的某种阴冷的气息让范思辙难以忘怀。
“呐，这把飞刀是你的吗？”
范思辙转过头，迎面便对上一张眉眼弯弯如狐狸的笑脸，男人弯下腰，淡淡的草莓香气喷上范思辙的脸颊。而那把匕首的刀柄被男人的食指与拇指轻巧的捏着，在空气中左右不安地摇晃着，明晃晃的刀锋锋利得仿佛要割碎空气和近在咫尺的范思辙的左脸——
“啊，是我的。”攀住范思辙的肩将他朝后拖了拖，贝尔拖着长长的尾音从男人手中接过飞刀。
“以后不要在我的课上乱扔垃圾，我很困扰呢。嗯……”狭长的眼睛睁开，左眼下的荆棘花丛也缓缓盛开，男人左手顺势打开文件夹，很快找到了贴着少年照片的那一页资料，“贝尔君。”
“那么……也请老师不要过分的朝我们这边看，我也很困扰呢嘶嘶嘶嘶。”
“啊哈哈，这样的话真是抱歉。”
暗杀课程最后的气氛并不算友好，范思辙放学后在学校公告栏的左上角找到了有关信息，那块豆腐干一般大小的纸片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欢迎人体解剖学新任讲师白兰·杰索。
顺便一说，在蛤蜊联盟，暗杀的实践与理论的官方名称为人体解剖学。
原来他叫白兰·杰索。
范思辙发现近期自己真是被BOSS的命令搅得心神不宁，竟然在上课时都没有注意到讲师调换这一巨大的变动。
他草草扫了一眼占据着几乎整块公告栏的巨幅海报，心中不由又翻江倒海起来。米黄色的硬制卡纸上画着七个男人，不对，将他们形容成少年应该更为合适。他们都拥有着极具东方特色的脸孔，他们眼眸不带任何情感地平视，犀利得似乎可以看透任何一个驻足在公告栏前的人，而墨黑描红的意大利文则贯穿了海报空余的空间——
热烈庆祝彭格列家族成立200周年。
范思辙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赶回城堡准备一下再启程去彭格列总部绰绰有余，他又看了眼海报，试图将海报上的七个少年的脸深深映入脑海之中，然后才转身离开。
蛤蜊联盟的占地面积很大，就算是从安放着公告栏的主楼大厅到学校那扇黑漆雕花的大门依然需要极长的距离，范思辙将左手叉在裤子口袋里，因此没有人看到他交叉在一起代表祈祷的食指与中指，而他的右胳膊夹着书包，右手则贴在书包上轻轻摩挲着牛皮细腻的纹路，指尖传来放在书包里的小匣子明显的棱角让范思辙更加紧张。
此刻的时间与范思辙而言太过漫长。
只要出去，只要能够出去，他就可以——
“嘿范思辙！”
此刻大门距离范思辙不过两米，也就三步左右。
甜腻的声音纠缠住了范思辙的双腿，白兰从后面慢慢走来，再一次慢慢俯下身子：“真是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啊混蛋昨天你还想给我一包嫩牛柳……！
范思辙总是觉得白兰对他的态度太过暧昧，似乎白兰已经认识了他很久很久。
实际上范思辙根本不曾见过白兰，也并不觉得这个诡异的男人有任何眼熟的地方，若真的要说，便是白兰微笑起来充满伪装的脸与多年前那个在艾斯托拉涅欧鲜血之夜出现的男孩如出一辙，范思辙向来对这些有着异常的敏感性，因此很少人可以在他面前作伪。
就算是这么想，范思辙以仍然很快报以微笑：“我为昨天的无礼向您道歉，白兰老师。”
“哎呀呀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范思辙总是要在我面前伪装呢？”白兰状似很苦恼的摇了摇头，“干脆我以后就叫你‘戏子’好了。”
“白兰老师……”
“范思辙！”
突然间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声打断了范思辙还未出口的话。
啊啊，最终还是没有逃掉。
范思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