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如海他妹+番外 作者:沙泪紫(jjvip2013.02.18正文完结,王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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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不注意,天色便已透亮了。只二人谁也不觉得困倦,倒都有几分意犹未尽。只徒明谚还需的上朝,这才停下,有几分不舍的起了床。
又过了几日。陈家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陈总兵故意挑起夷族与大周战事,又装扮成夷族人烧了村子以求嫁祸,此等为一己之私,祸国殃民,陷国家民族于不义者,不可轻饶。皇上判了午门斩首。陈家凡男子流放三千里,三代不能回京。女子皆没入贱籍。淑妃因被扯出数年前的宫闱之事,有谋害嫔妃之罪,打入冷宫。恭亲王虽未被夺爵,却遭了训斥,撤了差事。
太后自得了消息便大病了一场,卧床不起。只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却也无关紧要了。
林浣一边替徒明谚整理衣装,一边问道:“那么韦家呢?父皇有何处置?”
徒明谚眯了眼睛,笑道:“你是想问韦姑娘吧?怎么,担心她会进府?我怎会因她惹你不开心?”
林浣瞪了他一眼,哼道:“王爷要喜欢,只管带了回来便是,反正也不是没进过咱们家,也算熟门熟路了,倒也省了不少事。王爷这般作态,若叫有些人知道,又该骂我轻狂。少不得还要担个妒妇的罪名!”
自那夜之后,林浣与徒明谚的感情像是有了质一般的飞跃。此前便是二人有心亲近,却总似有一层隔阂在中间,斩不了,割不断。只此番之后,这一层隔阂却似是自动消失了。彼此说话间也越发随意,没了诸多顾忌。
“你还怕这妒妇的名声吗?”
“王爷这话可真有意思。名声何其重要?天下悠悠众口,三千唾沫都能把人淹死。能不怕吗?”
徒明谚瞧着林浣一脸气愤模样,顿时笑得无比欢乐,握了林浣的手,道:“你放心,现在淑妃已是不成器了。太后若能知情识趣倒能再延寿宫颐养天年,若不能……”徒明谚鼻子一哼,“总之,她们再不能说道你半分!”
当初为了做戏故意与徒明谚冷战,太后淑妃不就说她轻狂不知事儿?林浣眉眼儿一挑,笑了笑,又转而说其他的。
“听说这回立了大功的是义忠亲王,王爷和三哥的算计,倒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徒明谚撇了撇嘴,叹了一声,“哪里能事事如自己所料。总有不如意的地方。”
林浣嗤笑一声,“王爷在我面前,也说这般官面话儿来诓我?”
徒明谚讪讪摸了摸鼻子,“我哪里诓的了你!大哥近年越发谨慎了,总要给他点机会让他得意起来不是?”
“我瞧着,你这是《风俗通义》看多了!”
“好书自然要细品。时时观看,日日研究,才能领会其中神髓。”
林浣与徒明谚相视一眼,皆自笑了起来,此间已自肚明,不必再说了。计不在老,只需筹谋得当。招不在新,只要运转自如。
☆、55
陈家倒台;科举弊案也证实了是陈家所为;皇上自然为韦大人翻了案。只是,韦大人到底死了,不可复生。但那“三代不录用”的惩处却是解除了。
皇上赏识韦家姑娘至情至孝之举;特命人将其送回韦宅,遣了太医经心诊治疗伤。另又下了圣旨;命人去寻找因被陈家狙击,而在途中走散的韦大人的幼子。
有官兵在走失之地四处搜索;询问周边百姓;又找人绘了画像;遍地张贴;悬赏求知情者,这般的攻势下来;不出三日便得了消息。原是不慎摔下山,被深山里的柴夫所救。
因皇上亲口嘉奖韦姑娘孝义,一时间,韦姑娘的孝义之名倒是在京里传开了去。便有一些人家动起了心思,也不介意韦姑娘受过廷杖,是否会留下隐疾,寻了人来与韦家族中的长辈说道,话中自然满是求娶之意。只这消息被韦姑娘知晓了,也不多话,只说,弟弟年幼,曾应父母临终前所托,必当抚养幼弟成人,旁事姑且不谈。有一旁相劝者,韦姑娘却都借用父母遗言打了回去。又有人说,幼弟如今不过六岁,待得成人,韦家姑娘的青春也便耽搁了。韦姑娘只淡笑了一回,道:“便是不嫁,又有何妨?父母之遗命,怎可抛却?”众人没了法子,坊间对这个韦姑娘的孝义之名便传的越发厉害了。渐渐地倒也成了说书人口中的奇女子。而韦姑娘为父鸣冤,击打天门鼓一段,也成了说书人口中娓娓道来的故事。
然而在外头风风雨雨,先是对陈家或谩骂,或鄙夷,后又对对韦家姑娘津津乐道的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忠顺王府少了个人。不过一个被王爷自大街上买来的侍妾,还这般的犟脾气,哪里会得什么好?便是连王府里的丫头也觉得。王爷王妃既然已经和好了,自然便没了那女子的地位。那女子抑郁成疾,不过数日便去了也属当然。
谁也不会知道。自王府里抬出去的那卷草席里面裹得不过是一床铺盖。谁也不会想到,徒明谚自大街上“买”来的这个女子,便是外头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韦家姑娘。
当桂子零落,枝丫上的树叶也渐渐随之远去的时候,又是一秋过去。
林浣自幼时落过水,虽未留下什么病根,但却比旁人要畏寒一下,如今怀了孕越发甚了几分。还没入冬,徒明谚便想着屋子里的取暖问题。因虑着在屋子里烧炭火吸了气,对林浣和孩子不好,只吩咐人烧了地龙,每天日夜轮班,十二个时辰专人负责,确保火道内的热气不断。
林浣在床上翻了个身子,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转头又歪了过去。怀孕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四个多月,恶心呕吐这般的反应,倒是一直都不曾有,却随着肚子一天天增大,越发的犯困,每日里总是恹恹的,似是提不起精神。
外头屋子里守着的朱璃与念韶一边儿做着预备给孩子的衣服,一边儿细声闲话。
“你说这韦姑娘到底怎么想的。便是要教养幼弟,也不需终身不嫁啊!倘若她嫁了个好夫婿,岂非也是弟弟的一道助力?且韦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韦家族里也不是没人,哪里会没人照管。韦姑娘这么做,不会……”朱璃环顾了一番,压低了声音接着道,“不会真是看上了咱们王爷,不肯嫁给旁人吧?”
念韶慌忙丢下针线,悟了朱璃的嘴,偷偷瞧了眼内室,见没有动静,这才骂道:“胡说什么呢!那韦姑娘爱嫁不嫁,关你何事!王妃在里头歇着呢,你小心让王妃听着了!依我说,王妃便不该将这事告诉你,没得你知晓后这般胡来!”
朱璃拍掉念韶的手,鼻子一哼,“你当我是棒槌啊!外人跟前我能透吗?这不是和你闲聊两句。我也是担心。韦姑娘还呆在芳菲院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一回,那模样,别说,长得还真好看。且韦姑娘和王爷怎么说也相处了一些时日,又有之前‘英雄救美’的戏码,我才……我多想一些也很正常。”
“呸!”念韶啐了一口,正要骂她,便听得林浣在里头唤道:“来人!”
朱璃念韶吓了一跳,慌忙进屋里去伺候。一边服侍林浣起床梳洗更衣,一边偷眼几次去瞧林浣脸色,只林浣面上平静无波,朱璃一时也没了底。不知方才外头那些话,林浣听到了不曾。
直等得收拾妥当,林浣顾自拿了三字经在一边慢慢诵读以做胎教,朱璃轻手轻脚出了屋子,这才舒了口气。
念韶笑骂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口没遮拦!”朱璃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林浣自半掩的门缝间瞧见这一幕,摇头失笑。
不论如何,韦家姑娘都是不可能进府的。因为,那夜被陈家堵截,韦母惨死,韦姑娘慌乱间将韦家公子藏在山洞里,自行引开追兵,只不幸被俘。而更不幸的是,那些人简直禽兽不如,本是要杀了韦姑娘,只瞧见韦姑娘样貌身材皆是不俗,便傻了眼,一个个如同色中恶鬼,起了歪心思。徒明谚赶到的时候,已是晚了一步。
当然,那些恶贼,徒明谚早已杀尽了。且徒明谚本答应了韦姑娘,此事不会与外人道。这些林浣之前都是并不知道。只后来半是较真半是玩笑地拿了韦姑娘与徒明谚打趣,又有了与徒明谚交心的那一夜,徒明谚才将此事告知了她。
清白已毁,不论嫁去什么人家,都会被发现。一旦揭露出来,闹得人尽皆知,不管是无可奈何,还是其他,韦姑娘这辈子便也不必做人了。且必然累得弟弟难以出头,便是韦家族中女子,婚嫁上也会受不少影响。
如今借着父母遗命,抚养幼弟之言将一切求娶都拒了,倒也不算坏事。更得了孝义之名,与日后幼弟前途上也会有所帮助。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一个坚韧不屈的女子。
林浣叹了口气。她在这世上活了十几年,深刻明白,这一世社会对于女子的苛刻。清白之事,便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遭了这么一回,也未必能跨的过去,更遑论土生土长的韦姑娘。她难以想象,韦姑娘是如何撑下去的。
死有很多种方式。只是,死了容易,活着难。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活着。带着噩梦与屈辱活着。可她却做到了。
对于这个韦姑娘,林浣心里升起了一份不一样的情感,并不仅仅只是赞赏,还有钦佩。她在经历了人生最艰难的境地之后,依旧沉着冷静地一步步部署,选择了一条最合适的路。击打天门鼓,为父母,为自己报仇。誓言终身不嫁,保韦家名誉。抚养幼弟,以期扬韦家门楣。
面对为了保护自己,而孤身引开追兵受难之后又为了自己成才,辛苦教育栽培的终身未嫁的长姐,韦家公子怎么都不会薄待了去。林浣相信,这样的女子,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活得很好。这般想着,嘴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慈爱地摸了摸凸起的肚子,重新一遍遍诵读着三字经。
青琼掀了帘子进来,满脸喜色,扬着手里的信件道:“王妃,老爷太太从扬州捎过来的信!”
林浣腾地一下,自贵妃榻上站起,抢过青琼手中的信件,看完后脸上堆满了笑容,高兴地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将四个丫头全叫道了跟前,又让人唤了王妈妈来,拿了填满了礼单的纸张递给王妈妈,“妈妈帮我看看,这样可行不行?”
王妈妈还没来得及答话,林浣已摇了摇头,起身又让几个丫头将屋子里当初的嫁妆箱子抬出来,一个个打开挑选。
王妈妈拿着那张厚重的礼单,瞧着这番架势哭笑不得。四个丫头则是被指使地团团转,却也没弄明白,林浣这闹得到底是哪一出?
徒明谚正巧下了衙回来,在里屋门口,抬起的一只脚不知是进还是不进。扫视了一圈,这屋里,还真没有他落脚的地儿。瞧着林浣难得的好兴致,又不忍打扰。这些日子,林浣因着怀了孩子,精神不济,总觉得困倦。每日里也只固定时辰在院里晒晒太阳,走动走动。难得见这般欢喜,兴致勃勃。
还是王妈妈最先瞧见了,朝徒明谚行了礼。林浣这才回过头来,“王爷!”
徒明谚只得垫着脚尖,捡了空隙的地儿走到林浣身边,“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林浣拿着手里的信在徒明谚跟前晃了晃,“王爷瞧,嫂子又怀孕了!”
徒明谚撇了撇嘴,“怎地比你自个儿怀了孩子还要欢喜。小心,宝宝吃醋!”说着,手不自觉的抚上了林浣的肚子。只一沾又迅速跳了开来。
林浣奇道:“怎么了?”
徒明谚满脸惊恐地瞧着林浣的肚子,“他……他……动了……”
“那是孩子知道他爹爹回来了,在和他爹爹打招呼呢?”林浣失笑,原来徒明谚不知道胎动,心里却也很是欢喜,四个多月,这是孩子第一次胎动。
徒明谚半信半疑,“他还会打招呼?”
林浣猛点头,“当然了。咱们孩子聪明着呢。知道他爹爹在和他说话,不能出声应答,只得这般回应。”
徒明谚顿觉有趣,又将手掌抚上林浣的肚子,只放了许久也不见再动,不由皱眉,“他怎么不动了?”
“孩子还小,精力不够,动一会便要休息的。”
徒明谚恍然大悟,“难怪你最近总爱睡觉。原来都是他带累的。”
林浣扑哧一笑,“王爷只需每日里多和孩子说说话,孩子感觉得到,自然便又会回应你了。”
“这就是你总拉着我给他念书的原因?又是三字经千字文,又是四书的,我只道你耍我玩呢。他真能听见?”
这话一出,林浣便有些不高兴了,哼道:“我何时耍过王爷?他如今还小,便是不能懂,但也是有几分感应的。即便不能对那些书有什么印象,总也习惯了他爹爹的声音,以后岂不更会同你亲近?”
听得第一句,徒明谚本还在心中腹诽反驳,何时不曾耍过他?寒山寺借着阿吉埋汰他,后来又是让他爬树,又是说他耗子的,不都是?只听得后几句话,立马又笑逐颜开,忙拉了林浣躺下,拿了林浣之前丢下的书,一字一字念得比以往更是认真,更是铿锵有力,还不时地带着笑容瞧着林浣的肚子,像是那肚子真会回应他一般。
王妈妈和四个丫头瞧着徒明谚进来,便极有经验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两个人。又是火墙,又是地龙,很是暖和,也没有炭烧的那股味儿。林浣对着心血来潮,兴致勃勃地徒明谚瞪了一眼,听得他抑扬顿挫地念书声,晕晕乎乎地,不过一会,又有了几分睡意。只听得徒明谚忽而道:“动了!动了!他又动了!”
徒明谚高兴地手舞足蹈。
林浣翻了翻白眼,歪了头,且睡自己的,懒得理他。徒明谚正说的起劲,回头见林浣已进入了梦乡,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间被人泼了盆凉水,没了一同分享的人,似是自己的所有欢乐也失了意义。
只瞧见林浣精致慵懒的睡颜,嘴角又弯了起来,小心地抱了林浣安置在床上,想要躺下身抱着她,却又怕惊醒了她。只得蹲在床边,攀着床沿,明亮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林浣,手掌放在林浣凸起的腹部,虽然孩子似乎也跟着休息了,没了胎动,但徒明谚却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生怕错过了孩子的每一个动作。
☆、56
此后;每日里;徒明谚便是再忙,也总要抽出时间给孩子念一段书。或是四书五经,也有游记杂学;甚至还有兵书。
对于胎教,林浣往常取的不过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