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nna_and_after-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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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发现了Justice的机影，「永恒」的呼叫从通讯中跳了出来。

『阿斯兰，感谢援助。』

那声音是拉克丝的。

她没有询问阿斯兰迟来的原因，大概已经心里有个底了吧。

阿斯兰强压下质问她的想法，一面使用「流星」的重武装协助击退不断朝此处涌来的MS机群，一面回应。

「──不会。基拉呢？」

『前往协助舰队的部份了。在「镇魂曲」的周边…你也过去吧，阿斯兰。』

「永恒的火力不足──如果我再离开的话，这里…」

『请不要担心，这里有玖尔队在。「大天使号」稍后也会回来的。』

回答着的拉克丝听来并没有平时的余裕，她与往日无异的柔和声音中带着少许的焦躁，这让阿斯兰更感到不安。

『拜托你了，这是命令──虽然我并没有军阶，但请看在旗舰的面子上吧。』

最后那句话刻意想营造出半开玩笑的气氛，却似乎不太成功。

看出她着急之意的阿斯兰终于也苦笑起来。

「了解。Justice前往协助Kusanagi（草薙）。───这边拜托你了，伊扎克！」

听见阿斯兰声音的伊扎克显然是在交战中，毫不考虑回声就骂：

『──废话！还不快去把基拉看好───』

伊扎克的怒喝传来，不过很快地又是骂声，这次是针对交战中的ZAFT士兵。

『哎、混帐！「Eternal」是ZAFT的船──你们这群窝囊废是瞎了眼吗？！』

『伊扎克，冷静点…喔哇！』

迪亚哥的声音听来像是差点被Ares的Slash·Gun射中。

『喂喂喂、你想连我一起砍死吗？！』

『是你自己呆愣在那里，关我什么事啊！』

决定不去理会开始拌嘴的两人，阿斯兰驾着Justice调头往ORB舰队的方向疾行而去。

「取舵20！『勇者』一号、二号发射！」

Archangel舰身两侧的线性加农砲发射的同时舰身往上方扭转，正巧避开Minerva照准此处的两侧主砲「托里斯坦」。

两舰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超过二十分钟，它们不断地在原地绕着圈，朝彼此发射砲火。

即使是玛琉也感到再这样下去将两败俱伤，想必塔莉亚·古拉提丝也很清楚。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大天使号」的主舷喷出了火燄。

那是已经进行重新装填、朝大天使发射的密涅瓦其中一部主砲「托里斯坦」。

托里斯坦的这一发攻击粉碎了左舷前方的主砲「戈德菲Mk。71」二号砲台。

然而，紧接着就看到Minerva的舰首阳电子砲「唐怀瑟」发出了光芒。

────对方可真是斗志满满哪。

从「密涅瓦」的连番攻势中看出了塔莉亚的急迫，玛琉无奈地轻叹。

但，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做为ZAFT主力舰的「密涅瓦」在这里被拖住的话，他们也会很困扰吧。一想到自己也同样离脱了战线而与密涅瓦进行单挑，玛琉就忍不住苦笑。

看样子，两边的舰长也都一样任性。

「唐怀瑟」的攻击落空，阳电子光束在月面扬起一道长长的粉尘，散去后仅剩下一道宽沟。

趁着这一瞬的空隙，「大天使号」发射了舰尾导弹发射管「科林多斯」。

飞弹在Minerva上空被迎击系统CIWS挡下，造成庞大的烟幕，正当「密涅瓦」成员无法反应的同时，「大天使号」突然翻转过舰身，直航至「密涅瓦」上方。

───当烟雾散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白色战舰的两侧侧舷直膛砲「勇者」垂直地朝上──也就是下方的「密涅瓦」开火。

没有垂直向上攻击砲台的「密涅瓦」无法反击，舰首两门主砲「托里斯坦」遭到「勇者」直击，当场喷出了火焰、爆发开来。

塔莉亚在「托里斯坦」遭击中的瞬间猛烈地感受到何谓大势已去。

失去了主砲的密涅瓦武装不足，已经无法再战，就在这个时候，不知由何处窜出的奥布籍「村雨」突然冲向了密涅瓦的动力部门。

「───主推进器损坏！」

不知道是谁以近乎悲鸣的声音喊道，紧接着是冲击───密涅瓦遭到月球引力吸引，滑落在一片荒芜的月面沙漠之上。

在舰身后方拖出一道长长的沙砾，铁灰色的母舰才总算停了下来。

舰桥成员多因爆炸与迫降的冲击而飘离了座位、甚至受到轻伤。

塔莉亚默默地靠向了椅背，感受到副舰长亚瑟与MS管制员玫铃不安地凝视着自己的视线。

仰望着充满杂讯的主屏幕上映出的、逐渐往远方离去的白色战舰。

────────────输了。

她坚持到这里之后，才知道───输了。

到头来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的呢。她对杜兰达尔的做法有所怀疑，但却仍然遵守他的命令。或许并不像自己所想的、是因为自己曾经信任过他，也不像自己所想的，是因为军人的天职。

她突然想起由这艘母舰上离去的年轻赤服们。

雷与真、露娜玛莉亚───

密涅瓦已经沉没。这么说来，他们没有能回来的地方了。

塔莉亚突然感到一阵歉疚。

然后她终于缓缓开口。

「通告全舰──」

她的声音听来与平时无异，坚定而不容违背。

「本舰的战斗到此已经结束───全体弃舰！」

舰桥一阵寂静的骚动，她转过身，对着满脸惊慌错愕的亚瑟微笑。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必须去一个地方────对不起呢。」

「啊…是！」

副舰长认真地站直了身子。

塔莉亚朝舰外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转头离开了舰桥。

收到母舰遭击沉的信号时，真听见露娜玛莉亚小小的惊呼。

他在转身击坠一架「村雨」的同时，将光束回旋镖扔了出去。被击中的机体迅速地爆发开来，是「大天使号」吧。真冷静地想着。当下他并没有为母舰复仇的意思，虽然感到愤慨，但却不认为那艘白色的战舰会对母舰赶尽杀绝。

「露娜。别担心──玫铃不会有事的，一定！」

当他说出肯定句的时候，正因踢飞了另一架ORB「异端伯劳型」而使力，因此显得特别坚定。

『真、』

雷的声音恰如其时地响起。

『来了。』

Legend的后方突如其来地亮起一阵炮火的光芒。

Destiny转过机身。

稍远处穿过炮火，背负着「流星」的Freedom正朝此方而来。

Phase—47「镇魂曲」

正因有所希冀，人类才会开始学着贪心。

正因有所期待，人类才会开始学着苛求。

生与死、希望与绝望。

如果世界只分为两个颜色，那么是否──

是否连正确与错误的平衡，也会变得岌岌可危？

—Gonna　And　After—47

「───『Minerva』弃舰！」

深藏于战场未能见到的区域，要塞行星「弥赛亚」的司令室中，士官的声音无感情地播报着消息。端坐于中央的基尔巴顿·杜兰达尔闻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塔莉亚。

塔莉亚·古拉提丝。

那位金色短发、在他心目中比任何女性都要来得耀眼的女人，这次也输了吗。

他的脑海中倏然想起许多年前塔莉亚离开他的情景。在艾普利琉斯的某个夜晚，中央通路的桥梁边。

当时他认为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基因、因为想要一个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因为调整者先天的缺陷。那是做为科学家的自己非常清楚的事情。然而，却还是抵不过命运。

他曾经想，那就是他与她的命运。注定只能到这个份上，不会再多也不会更少。

就像现在奔赴战场的那些孩子一样，那也是命运。

若是真·飞鸟没有失去他的家人，那么现今便不会驾驭Destiny在战场上飞翔。若是雷当初没有被救出研究所，那么想必自己将永远不曾听过他的琴音。若是当初基拉·响没有与阿斯兰·萨拉相遇，那么这个世界想必又会是另一番情景。

这个世界既被命运所束缚、又被命运所拯救。

多么讽刺的想法！

杜兰达尔耻笑着自己的多愁善感，却又彷彿听见暗处传来老友劳·鲁·克鲁泽的声音。

───不想输给命运吗？

是啊，不能输。

他曾经输过，于是他失去了塔莉亚。

这个世界曾经输过，于是这个世界上满是战火。

克鲁泽也输给了命运，所以他在最后的最后才怀着愤恨离开了这个世界──经由基拉·大和的手。

所以他创造了命运计画。

既然无法抗拒命运，那么何不自己制定命运呢？

既然恐惧被命运阻碍，那么只要由他来控制命运就好了。

藉由他的手，他可以制定出让全世界的人都幸福的体制、丰衣足食、没有战火更没有伤痛，甚至，可以没有老病。

只要这一战他赢了，他就可以做到。

───如果输了呢？

那个声音似笑非笑地响起。

如果输了？不可能。

只要这个世界冀望着永远的幸福，那么他就不可能输。

只要这个世界听从他的话语───

「传令下去。『弥赛亚』作动，准备发射『新创世纪』！」

奥布舰队在『镇魂曲』正上方徘徊，旗舰「草薙」的阳电子砲已经照准了巨大的炮口，正准备发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雷达上出现了原本躲藏在月面死角的巨大物体。

「──那是什么？！」

不知道是舰桥上的谁传来了惊呼，一座巨大的螺贝型小行星缓缓地自月球那一边出现，吸引了所有ORB舰船的注意力。

草薙的阳电子砲发射的同时，镇魂曲的表面突然出现了一层泛出光芒的遮罩，将阳电子射线给偏折了，击中一侧的ZAFT舰船。

受到双重惊吓的「草薙」舰桥，突然发现了那座螺贝型行星的异状。

「──月面，UNKNOW！」

正赶往「永恒」所在地的「大天使号」上，米莉亚里亚惊呼，几乎同一时间，永恒的通讯便接了过来。

『──是「弥赛亚」！』渥特菲德舰长的脸带着杂讯出现的同时，光学映象也映出了另一边奥布舰队传回的影像。

螺贝型、周围环绕着四个人造星环的的小行星要塞出现在地平线上的瞬间，一阵强烈的光芒迷惑了众人的视野。

「这是──高能收束反应────」

米莉亚里亚还来不及反应，内心便突如其来地喀？一下。

这样的能源反应是───

「───『创世纪』！」

和她的悲鸣同时，由「弥赛亚」前方放射出的光流淹没了射线轴上所有的事物。通讯电波受到伽玛射线的一时影响，完全掩蔽了两舰间的消息。

「创世纪…？！」

玛琉睁大了双眼。

舰桥上的众人用手掩蔽那刺眼的光芒，几秒后屏幕才自动调整光线，勉强显示出遭光流冲刷过后的地表。

「舰队──ORB舰队，半数全灭…！『草薙』，讯号LOST！」

「怎么会……」

难掩内心的惊讶，玛琉怒视着那座重新在画面上出现的要塞。

「──基尔巴顿·杜兰达尔…」

在射线扫过ORB舰队的时候，Freedom正巧在射线边缘───正与Destiny及Legend缠斗不休。

因此，当「创世纪」的光束扫过三机周边时，连真都不免有些错愕。

『这是…！』

「──新创世纪。」

雷冷淡地出言，看样子他早已了然于胸。

被射线扫过的区域不仅有近半数的ORB舰队，也包含ZAFT的几艘战舰与MS。尽管对于不顾自己人的作法感到不满，真还是忙不迭地系上回线确认露娜玛莉亚的安否。

为了与Destiny和Legend战斗所需的机动性，Freedom暂时抛弃了「流星」，以「龙骑兵」的浮游砲筒做为主力，即使如此，同时迎战拥有龙骑兵的Legend与近战型的Destiny，对基拉来说仍旧是相当大的负担。

基拉轻抚着胸口。

藉由药物发挥的效用，这个身体勉强还能作为可用之物。

但是，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为了这个，他非得尽快结束战斗不可。

「创世纪…」

他想起那座巨大的反射镜。

自己当时就是与克鲁泽驾驶的「天帝」在那座兵器前战斗的。

而现在，作为后继机种、散发出冷冽气息的Legend正挡在眼前。与阿斯兰搭乘时不同，那股属于雷的气息不断地传来，令人感到心寒。

里面乘坐的是雷。他很清楚。雷的身份他也知道。那是杜兰达尔亲口告诉基拉的，就在他决心为阿斯兰而搭乘Ares的时候。

只见因「创世纪」的攻击而暂停的两机重新开始动作，Freedom也再次放出「龙骑兵」。

蓝色与黑色的浮游砲塔在半空中交织出一片火网，苍蓝色的机体一面闪避着Destiny的攻势，一面想往「镇魂曲」的方向移动。

「──不要阻止我！」基拉低声喝道。

───镇魂曲。

如果不将这座兵器消灭，等到第二中继站定位，ORB本土就危险了。

Freedom的机体毫无多余的动作。发出金色光芒的关节在宇宙中闪耀着光芒，又在移动时留下残影。

『不能让你离开，基拉·响。』

那个声音突然自通讯频道中跳出，基拉愣了一下，很快发现──那是雷。

『──你应当现在就退下。』

『雷！』

真似乎对雷的行为感到困惑，Destiny的动作稍微变得缓慢，配合着Legend的行动。

「什么意思？！」

基拉冷冷地回应。

『基尔的计画你也清楚，不是吗？那个时候──你接受Ares时不也曾经听过？能够让你和阿斯兰·萨拉得到幸福的世界，你为什么要存心舍弃？』

「我──我不能这么做。」

与此同时Freedom往后翻飞，背部的机动兵装在收纳龙骑兵之后再度翻回砲口对两机进行扫射。

「我自己感到快乐，但阿斯兰悲伤难过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所以请你不要阻挡我，雷！」

『───那么你死在战场上的话，阿斯兰·萨拉就会高兴了吗？！』

Freedom的动作猛然一震。就在这个停顿点上，Destiny的光束回旋镖切去了右肩部装甲的尖端。

『你现在会在这里，代表你遇见了米娅·坎贝尔。那么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强撑着来到战场的后果──』

「…我知道！」打断雷的语尾的，是基拉冷静得过了头的声音。「我知道──」

似乎被那样的声音震慑，原本打算冲过去补上一刀的真也停下了动作。

『雷…』他看着身侧的Legend，然后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