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心轨 作者:rukiya露琪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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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飞机著陆。
坐计程车抵达医院,新一入住事先安排好的单人一间的病房。
紧接著便是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宫野医生和外国医生聚在一起商讨手术对策。
几天後,在宫野医生一个安慰的眼神中,被推入手术室……
第三章
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微微刺激著神经,躺在手术床上,恍惚地看著周围调整器械的医生,原本尚且平静的心竟渐渐烦乱起来,似风中残叶找不到居所。除了决定做手术以来持续至今的兴奋,做手术前普遍都有的紧张不安,好像还有些怅惘的难以捕捉的东西。
宫野医生全程陪同做手术,对於新一无意间流露出的紧张,之前她已经安抚过几次,有始终冷静自信的宫野医生在一旁,新一自然放心,可是,明明身边都是治愈过好几个双性人病例的优秀医生,为什麽心里不那麽踏实呢。
眼睛承受不住耀眼的灯光,慢慢阖上之时,手隔著衣服不知不觉摸上胸口微小的突起,然後拽紧。
手心微微传来金属的刺痛感,心境竟与置身教堂中诚心祈祷一般,意外安定。
把不安、浮躁与希望寄予某样事物或某个人之中,就不再是一个人独自彷徨了吧?
冰凉的液体在身体里蔓延,失去意识之前,新一隐约感觉到医生不知第几次把他的手扳离胸口,似乎还用了很大的力气,还在耳边说了点什麽。
意识变得混沌,脑中突然忆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的某个片段,一个重病女子即将进入手术室,她身边极力压抑恐惧的男子紧紧握著她的手,跟她约定一定要醒过来,再次握上他的手。他就在最靠近手术室的地方等著她……
这是小说或电视剧中最普通的桥段,为何这个时候会心酸地细想这个片段?甚至觉得那样真美好,感动得近乎悲伤。
然而现实中有很多错过的或不知情的自然失去了陪同的机会,事态从一开始便由著新一的意志发展至今,到了最关键的一刻,新一突然对於某些环节不再那麽确定。
这样真的好吗?如此真的是完全顺著自己的意志吗……
想要去抓住什麽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被自己推开。
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新一再无力思考。
手术後过了一个月,新一和宫野医生回到神隐市,新一拒绝了宫野医生替他找房子的好意,向她郑重地道谢并道别後,只身一人坐上电车。
万物复苏後蓬勃的姿态是春日独有的风景,人类总能在代表著新开始的春天里找到一点希望,且认为崭新的生活只会向著更好的方向发展,不过,有目标总好过混沌度日,这倒是事实。
新一已经得到了那个时候宁愿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夺回的自由,手中握著别人给的自由,到底要把它举到怎样一个高度才能变成幸福呢?
那时,自由是奢侈品,此刻,它不再至关重要。
新一突然暗暗苦笑道:怎麽那以後总爱想些有的没的!
大概凑巧每回做上电车时,刚好经历了人生一大转折的缘故吧。新一自嘲地想著,人有时果然需要找些借口来让自己好过点。
总体来说术後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那天醒过来後,首先看到的是宫野医生含笑的脸庞,虽然她只淡淡地说了句:“真好呢,手术成功了。”
说完,宫野医生伸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那一刻,新一感动得无以复加,为自己多年来的梦想得以实现,也为宫野医生无声的关切和由衷的祝福。
思绪游荡在现实与回忆之间,凝望车窗外的一大片波斯菊,手微微贴著衣服,缓缓抚上腹部刀疤的位置。
如果不是这道疤痕,新一会觉得怀上翼并生下他只是一场不可思议得近乎荒唐的梦。
刚生下他时,新一为这道将跟随他一生的伤痕发愁,现在想来,觉得它并没那麽讨厌,兴许将来还要靠它去追忆过往。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惬意,新一刚想闭目小憩一下,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哟,真巧!”脱口而出的随性声音甚是悦耳。
新一扭头看去,顿时惊讶得不能言语:“你……白马探?”
“有这麽惊讶吗!?”白马探垂下眼睛,指示著旁边的座位,“我坐这里没问题吧?”
“当然。”新一并没惊讶多久,很快地往窗边挪了挪,白马探落座後,兴致盎然得盯著新一瞧,“我看你一直在发呆,在想什麽呢?”
白马还是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观察别人,语气也是不改从前的傲慢,但是,有些东西似乎变了,新一知道改变的不仅是白马,刚才认出他的那刻,新一唯一的感觉是“久违了”,以前白马做过的种种似乎自动被抛到脑後。
“你还真爱发呆。”白马勾起唇角轻轻笑开。
白马有一副让很多人羡慕的好样貌,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新一暗暗地认为原来他笑起来这麽好看,果然,心境不一样了,看到的也会不同。
“对不起,我在想些东西。”新一也不再多想,跟他攀谈起来。
“恭喜你了。”目光掠过新一,一瞥他的疑惑,“手术的事。”
“谢谢。”原来白马也知道这件事,这麽说难道他也……
“放心。”白马眼波一转,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他不知道。”
“嗯。”新一点头示意。
“真没想到,快斗当起爸爸来,还真是像模像样的。”白马用手枕著後脑勺,揶揄地说著。
“是吗?”新一微微看向白马,“那孩子还好吧?”
“好得很,有那麽多人疼他。不过小翼确实很乖,不像别的孩子那麽吵闹,快斗说他的性格像你。”白马忽然露出抱怨的表情,“你说快斗他小不小气,我好心要当小翼的干爸爸,快斗居然不肯,说他会学坏,真是气人,明明快斗比我坏多了。”
白马发现新一又变得沈默,刚想说话,新一突然开口了:“有你跟他一起照顾孩子挺好的。”
“等一下,你肯定误会了什麽。”白马抽出手,理了下领口,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新一被他影响,不自觉地绷紧身体,听白马说,“我跟他现在是死党的关系。我对他已经没兴趣了,所以我们两人很自然地做回死党。”
“……”新一静静听著,心里意外地镇定,甚至连感慨都没有。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白马如醍醐灌顶,“以前你逃回鬼目村的时候,我把你和快斗的事告诉了部分村民,你因此遭人殴打,还差点……那时真是……对不住。”
白马微微红著脸,似乎羞於说出道歉的话。
“那都已经过去了,所以你也别在意了。”原来不是他说的。现在知道了,只觉得造化弄人,那时候恨也恨了,此刻的真相已经无法改写过去的怨恨,即便这怨恨终有消失的一天。
两人坐在空荡的电车内,又聊了很多,像朋友那样谈心,好似以前的芥蒂从未存在过。
白马先新一几站下车,微笑著跟他挥手道别,白马从视线中消失後,新一开始考虑自己的去处。
几天下来,一路颠簸,辗转去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南边郊区租了一室一厅的小屋,那里清净,离市区也不远,方便添置用品。
房东太太是个亲切善良的妇人,膝下无子,所以对新一特别和善。虽然房东太太把房租费降到最低,但新一手头的钱不多,眼看就要坐吃山空,这阵子他急著找工作。最後还是在房东太太的安排下,到她父亲一之濑大师的风铃制作厂工作。
一之濑大师是制作玻璃风铃的老前辈,他开的工厂「风祭」在这一带口碑甚佳。大师虽然严厉,却很有一套育人方法,没出一个月,新一已经能帮著做风铃了。
重新过回一个人的生活,起初的时候特别辛苦,现在渐渐能适应这种清贫而不乏乐趣的生活。
这以後没多久,新一在车站碰到了兰,也就是从那时起,新一的人生轨迹又发生了变化,兜兜转转,新一没想到最後跟他有所交织的会是兰。
第四章
正是在这暖风熏人、偶尔飘过落叶的站台瞥见了风尘仆仆的兰。
小兰脚边放著粘了污渍的行李袋,她脸色憔悴,发丝略微凌乱,想必是颠簸了许久。然而这样的她在望见新一的一瞬,顿时绽出喜不自胜的笑颜,灿若星辰,淡去了舟车劳顿的疲态。
直至很多年以後,新一都无法忘记这一幕。如果早知道最後会是那样的结果,一开始就不应该把满怀欣喜找上他的兰卷入其中。
最後带给她的是绝望,那麽起初的希望就变成了绝望的契机。
面对放弃所有只为来追寻他的兰,新一没能忍下心把她赶走。於是两人一同住在新一租的小房子里。新一把卧室让给兰,自己睡沙发或者打地铺。
小兰在附近的空手道场当教练的助手,待遇还不错。勤快的小兰几乎包揽了一切家务,新一感激之余,也觉得有愧於她。
由两人共同组建的家平凡而又不失温馨,两人始终维持著平和的相处方式。
这种真实平淡、无波澜的生活恰是新一追求的,除了内心深处填不完整的缺失的一块,新一觉得这样已经足够好了。
新一有想过娶她为妻,兰也暗示过想要孩子。但不知为什麽,新一一直不太想走出这一步。
小兰是体贴的,也很容易知足。对於有意无意回避著这个问题的新一,小兰从没想过去逼迫他或者为难他。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过著,有些忙碌,但也充实。那人的身影不再那麽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中,心里落得轻松,也有点不知所措,对於将来是否会忘却过去。
自己会完全走出过去的伤害吧?虽然这也意味著对某些事情的淡忘。不能否认的是,时间的疗效远比想象的要有作用。
转眼到了七月。悠长空灵的蝉鸣响彻丛林,这是夏季独有且不可缺少的鸣叫,而风铃作为神隐市夏日的另一代表物,此时迎来了畅销时期。
「风祭」以纯手工制作的玻璃风铃而闻名,风铃上的图案由制作者亲手绘制,所以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风铃存在。
市中心一家大型风铃店的店长来「风祭」参观时看中新一制作的风铃,「风祭」由此得到了一笔大订单。这日,新一陪同一之濑大师去那家风铃店了解情况。
风铃店位於繁华的商业街。在风铃店谈完公事,店长带著他们和他自己店里的几个员工去附近的日式料理店共进晚餐。
奢华的料理,精致的装盘,雅致的格调。面对自己喜爱的日式美食,新一不免享受了一番。
吃到一半,大男人们开始玩些小游戏。
酒足饭饱的新一走到窗边,拉开纸制窗户,任夏日晚风拂面而来。
新一从二楼俯瞰下方。空气中参杂著多种食物的香味,灯光绚烂到晃眼,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映入新一寂寥的眼底。
新一从小不喜欢热闹,是天性如此,还是被排除在热闹之外过久以至於开始害怕这种欢声笑语,新一自己也分不清。
眺望著人群川流不息,心中泛起浅浅的感慨,然後倏地想到一个人。
他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却寂寞依旧。他一定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吧,但又随心所欲地沈沦在里面。
新一突然有点理解他那时的做法了,有时候沈浸在某些事情中,才能忘却一些伤痛吧。
原来孩童时代不止我一个人遭受著母亲的冷落和排遣,在幼小的自己所不知的某个地方,有这麽一个无辜的孩子成为了上一代人的牺牲品而过著不幸的童年,如果当初我们两个小孩能碰面,也许能彼此安慰、互相鼓励吧。带著些许的悲伤和怀念,新一这麽想著。
抬头望向上方,新一才发现不知何时被灯光照亮的天空已经进入黑夜。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越发密集,新一正想收回目光回到坐席上,忽然瞥见一个早在脑海里徘徊过无数回的身影,那一刻,僵住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人群中穿著白衬衫的黑发少年正在哄他身边的女子怀中的婴儿,眼见婴孩泫然欲泣,少年连忙接过孩子,抱进自己怀里哄著。
他们随著人群移动,眼看人就要从眼前消失,新一想留住些什麽,张开嘴却喊不出声。目光一直到他们走出视线才顿住。
新一尴尬地站著,不知道该假装继续看风景,还是回到席位上。这时,一之濑先生说道:“新一啊,陪著我们几个大叔大爷一定很无聊吧,你可以去下面逛逛,但是我们聊得正欢,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嗯……好。”新一点头答应,他正想暂时离开这里,“各位,失礼了。”
下楼,走到店外。心说往左走,脚却不听使唤地迈向右边。走在繁华街上,目光四处搜寻,新一知道自己看的不是店中华美的商品,而是早已被他推开的少年和一个被他放弃的孩子。
那不是深思熟虑後的决定吗?为何此时此刻又那麽放不下?
本已经渐渐平静的心湖,为何他总能在上面轻易地荡起涟漪。
“新一!”并不大的声音带著怀疑和希冀。
“新一。”背後的人隔著人群又喊了一声,依然带著不确定性。
新一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紧张的跳动,他用了很大力气才硬生生遏制住要转过身去的冲动。
手缓缓地摸到心脏处。
不能再软弱了,不要再轻易地陷进去,必须远离他,这里才能恢复平静,远离他就不会痛了。
闭上眼再睁开,步伐随之迈开,用尽全身力气尽可能地跑。
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喘息。
良久良久,直到呼吸恢复正常,迟迟不见附近有人路过。
他不会来了。
新一默默念著这句话,一步步走回日式料理店。
事到如今,为何还会有这麽强烈的失落感?新一开始感到害怕,害怕忘不掉一些让他痛苦的、甚至是身心交瘁的事物。
晚上回到家,小兰准备了一些可口的夜宵。
两人在餐厅面对面坐下,默默吃著。
新一忽然抬起头,对小兰说:“小兰,我们结婚吧。”
一个月以後,两人的婚礼在附近的神社举行。因为举行的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