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同人)时光倒转 作者:雨来(晋江2012-10-09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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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觉得和尼克在一起能获得幸福，我不能以关心她的名义强迫她改主意，因为这是自私而任性的。世界不是绕着简爱转的，不能把自认为对的东西强加到海伦头上，虽然到现在我都坚信尼克是个大混球，海伦跟他在一起真是瞎了眼，她明明值得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不过谁知道呢？我只有十八岁，而海伦已经有十九快二十了，也许她觉得尼克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如果我又吵又闹的抗议分开他们，她反而会不开心，这样比他们在一起还糟糕。
　　
　　“如果尼克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摸着她柔软的金色头发说，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次磨难她的头发颜色也淡了很多，近看有点发白，像垂暮老人头皮上微颤颤的银丝。
　　
　　她把手腕环过我的肩膀，低低的恩了一声。
　　
　　尼克告诉我他决定尽快和海伦结婚，哦不，尼克当然不是和我说的，他才不在乎呢，这个消息是蒙特在马车上告诉我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伍德山庄门口。舞会已经提早结束，伍德山庄弥漫在一片颓废和混乱中，灰尘和垃圾被堆在门口，五颜六色鲜花还没有被清除干净，少许粉色的花瓣混在肮脏的淤泥里，黄色的花汁染在地上团起的白色蕾丝布帘上，就连铁门后的绿色花圃也显出破败枯萎的迹象。
　　
　　蒙特先跳下车，我此刻还沉浸在尼克和海伦婚期将近的震撼中，刚刚扶上他的手，一时不查就被蒙特钻了空子，被腾空抱了起来。
　　
　　我惊叫一声，马上反应过来腰被人摸了，现在就连胸也不保。最关键的是，马车夫还在后头，这样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有人看呢！”我恼怒的敲了敲他坚实的背部。
　　
　　“你是我未婚妻，我抱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对？”他不依不饶的说，手上使劲，正好捏到我腰上怕痒的部分。
　　
　　我压低嗓音，努力不让脸上的肌肉扭曲，“蒙特，我会发火。”
　　
　　不过我低估了他的厚脸皮。“你不让我抱我也会发火。”他笑呵呵的说。
　　
　　我瞪着他的背，最后还是他退了一步，嘿嘿笑着把我放下来，等我站定，有个稍显严厉的嗓音低低咳嗽了一声，就像砂纸刮过铁皮的刺耳声般粗噶。我一愣，心里的血一下子都窜上了脸皮，热腾腾的几乎能煮鸡蛋。
　　
　　上帝保佑不是罗切斯特先生他们！
　　
　　我尴尬的整理好衣服，抬头向来声望去。
　　
　　是一个穿着很繁复的贵妇人，略略有些干瘦，但突兀的穿着一件让她看起来更加细瘦的棕灰色长裙，下摆服帖的裹在她同样瘦的腿上，让人担心大风能随时刮走她。裙子是去年时兴的款式，但布料大概不是上等货，边缘有些起球。棕裙子上镶嵌着很多闪闪发光的亮片，五彩缤纷的，看起来像模仿水晶的玻璃片。腰上裹了一层呢绒的深绿色腰带，也带着相同的亮片，深绿色的腰带上是厚厚的黑色貂皮披肩，这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有着硕大灯罩的台灯，小小的头正辛苦的竖在蓬乱的貂皮中，让人觉得她快被皮毛淹死呼吸不过来了。
　　
　　这位贵妇人见我们身形僵硬，不由昂着脖子再次低低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有了口水的润泽还是什么，这次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难听了。
　　
　　“艾格蒙特。”她严厉的叫了蒙特的名字，两道橘黄色的眉毛凶狠的倒竖着，忘了说，这位贵妇人有一头稀疏的橘黄色头发，脸颊倒是极其苍白，看起来有点像黄皮橙子。
　　
　　蒙特一把握住我的手，动了动嘴唇，最后低低的喊了一声母亲。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蒙特的母亲。
　　
　　伍德夫人的视线向刀锋一样刺向蒙特握住我的手，这样的目光我一眼就明白了，她刚才一直在打量我的裙子，而那股轻视和偏见也从那双灰棕色的眼睛里飘了出来，像毒蛇般死死黏在我们的手上。
　　
　　我没有犹豫，紧紧反握住蒙特的手，就算伍德夫人反对我们，我也想告诉蒙特我不会主动放弃他。虽然我没有钱，但是钱可以赚，而蒙特的感情是钱和地位买不来的。
　　
　　“艾格蒙特！”伍德夫人愤怒的提高了声线，她挥舞着羽毛扇子，很多细小的紫色羽毛扑朔朔掉下，落在她有点脱线的咖啡色裙摆上。
　　
　　蒙特飞快的看了我一眼，蓝眼睛里蕴含的坚定让他对母亲的怒火不为所动，相反，他牵起我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大声向他母亲介绍，“这是我的爱人简爱。”
　　
　　然后我就被请到了伍德庄园的会客厅里。
　　
　　“简爱。”伍德夫人念着我的名字，自顾自的在会客室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了。这个房间悬挂着伍德庄园所有主人的肖像，墙纸是绿色的，地板是珍贵的木头，虽然在我眼里木头都是一样的，但伍德夫人刚才仔细又仔细的向我介绍梨花木的家具是多么多么值钱。
　　
　　我把视线从肮脏的白色蕾丝窗帘上收回来，振作精神：“是的夫人。”
　　
　　她笑了，尖刻的线条在她的下颌处加深，她似乎也发现自己下巴的缺陷，赶忙用羽毛扇子挡住嘴唇，“你可以坐下。”
　　
　　“……”我看了一眼她屁股下这个房间唯一的椅子，正色道，“不了夫人，我喜欢站着。”
　　
　　“真没有淑女风范。”伍德夫人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我沉默。
　　
　　蒙特被她支走去听父亲的教诲，他本来不想去，但在我强烈的瞪视下还是顺从了。毕竟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女孩而和自己反抗。如果蒙特留下，那么伍德夫人对我的印象会更差。
　　
　　虽然，现在已经很差了。
　　
　　见我忍气吞声，伍德夫人充满讶异看了我一眼后马上切入正题，比起椅子她更关心的是我的财产，只见她问，“你叫简爱？”
　　
　　“是的夫人。”我不由联想到里德太太送我去孤儿院那天，我也是这样不卑不亢的回答她的。
　　
　　“恕我直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个姓爱的家族。”
　　
　　我心中涌起难过，沉默了会说，“这不奇怪，我是个孤儿。”
　　
　　她掩住嘴巴尖叫起来，仿佛这是件荒诞的事，“孤儿？！”
　　
　　“我是被收养的。”我大方承认，说出来反而轻松了很多，我的父母早亡这是事实，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都死了？”她显然还不相信。
　　
　　“是的夫人。”
　　
　　“那你可真不够幸运。”她说，“死了一个也就算了，竟然死了两个。”
　　
　　“……很抱歉。”
　　
　　她见我神色不对，换了个话题问，“那么爱小姐，是谁收养了你呢？”
　　
　　“……是里德家。”
　　
　　“里德家？”她考虑了会，“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很有耐心，“他们住的庄园叫盖茨黑德，里德先生很早去世了，现在管事的是他的遗孀。”
　　
　　“哦，是这样，恩，很有趣。”
　　
　　“我也这么觉得，夫人。”
　　
　　“你知道的，我只对繁荣的家族和产业感兴趣。那么……你能获得任何家产吗？”
　　
　　“恩？”我愣住了。
　　
　　她紧紧盯着我，棕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和狂热，这一次她极其富有耐心，并且把语速放缓了十倍，仿佛我笨得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似的。
　　
　　“你，能，获得，任何，家产吗？”她问，“从，里德，家。”
　　
　　“恐怕不能夫人。”我回答。
　　
　　浓浓的失望出现在她脸上，很快她调整好面部表情，严肃的继续问，“那么，我也可以认为你没有任何嫁妆了？”
　　
　　“……如果你是指我的父母和里德家留给我的嫁妆的话。”我说，“没有。”
　　
　　“一个子都没有？”她失望的问。
　　
　　我对此很肯定，“一英镑都没有。”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手杖，拢了拢头发，抬起了下巴倨傲的说，“那么我想，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她打开了门，蒙特气愤的从门后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辛勤的填坑




☆、第五十一章　偏见

　　
　　他还没说话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所以在那两条粗眉毛皱成一团之前我上前握住了蒙特的手，轻轻摇摇头。
　　
　　蒙特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平复了烦躁的心情，看来他已经把伍德夫人和我的谈话听了个□不离十。
　　
　　他费力的压下怒气，拦住伍德夫人的去路，“您要去哪里？”
　　
　　“任何一个绅士都不应该挡住一个淑女的脚步。”他的母亲这样说道，把下巴扬得几乎有吊顶那么高。蒙特闷不做声。他母亲冷冷的说，“我叫你让开。”
　　
　　他这才牵着我的手退到一旁。伍德夫人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双手交握昂着头走了出去。紫色的羽毛随着她裙摆的移动落了一路，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蒙特叹了口气，捏了捏我的手，苦涩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飞快的回答。这并不是蒙特的错，他没有羞辱我也没有问我财产有多少，而且伍德太太有权利知道这些，虽然太过直白的问答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些赤/裸/裸的提问确实让我认清自己并没有多少底气可以和她叫板。
　　
　　好吧简，你是个没地位没钱的穷丫头。
　　快点离开你身边这个公子哥吧，他需要一个和他同等地位的富家小姐。
　　
　　这些陈词滥调只有在歌剧里才会出现，而结局一般是这个富家公子和穷姑娘私奔去了另一个地方，而编剧往往喜欢让他们的家人四处通缉他们，往往这个穷姑娘会感染上某种致命的疾病，而富家公子会如何如何痛不欲生。
　　
　　为了让我自己不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我决定为自己稳定而美好的将来做些什么。
　　
　　“简，没事的，我可以摆平她。”他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一只手努力的拍着我的背，仿佛这样就可以说服我，“我有一个好办法，考虑了很久，绝对能行。”
　　
　　“哦，说来听听？”我对此很感兴趣。
　　
　　他脸上泛出淡淡的笑容，我马上猜到了这家伙肚子里的小盘算，上天可见，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连他几岁第一次做违背上帝旨意的梦境都知道。
　　
　　“你不会是想说我真的是个什么简爱公主吧？”我怀疑的问。
　　
　　蒙特微笑的看着我。
　　
　　“……你想让尼克认我做干妹妹？”
　　
　　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现在我看清楚了，那个笑容叫做嘲笑。
　　
　　“蒙特你是在挑衅我。”我恍然大悟道，马上感到跃跃欲试，“我把这视为一次挑战。好吧，让我再猜猜，你想让我装成罗切斯特先生的妹妹……？”
　　
　　他脸上表情不变，我刹住话头，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形成，我把它喊了出来：“难道你是指波特小姐。”
　　
　　蒙特那个讥嘲我智商的笑容硬/生生的定格住了，我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面无表情，“……”
　　
　　我：“……”
　　
　　他犹豫了很久，“不好么……”
　　
　　我：“……”
　　
　　他，“我想了很久，还拜托罗切斯特先生给你做了假证件，波特小姐也同意了。”
　　
　　“那我以后就叫简波特了？”我犹疑的问，“那么那个在盖茨黑德的简爱呢？她消失了？”
　　
　　蒙特一脸热切的看着我，满眼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简，你怎么能这么想？那个简爱就是你，简波特也是你，总之哪个人都是你，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哪个名字对你有利你就该用哪一个，只要解决了你的身份问题母亲就不会反对你了。等你嫁给我，你就是简伍德了。”
　　
　　“……可是……”
　　
　　“怎么样，不好么？”
　　
　　他温柔的蓝眼睛紧紧追随着我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声音里的乞求和难过让人心碎，蒙特一定想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法子，我感动极了，试问如果这个男的要是和尼克一样因为母亲的问题转去和别的女人鬼混，还是以保护我不受伤害的名义去和她们厮混，我一定会受不了。可是蒙特一直在积极的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案，现在，这个方案看起来很可行。
　　
　　我抱住了他的脖子，伍德太太从楼梯上走过，不悦的重重咳嗽了一声，又走了。我松开他，笑得既开心又矛盾。
　　
　　这样真的对吗？
　　
　　我不知道。
　　
　　今天在伍德家睡，伍德太太给了我一个下人的房间，蒙特言辞抗议之后她才不情愿的把蒙特原来睡的房间让给了我。她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简，我亲爱的简。”蒙特握住我的手，难过的吻着它上面的五根手指，“请你一定要忍耐，我们马上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我以为我们一直都很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突兀的说。
　　
　　蒙特似乎愣了一下，不过接下来他明白过来，脸上露出的笑容几乎晃花我的眼。
　　
　　在尊严和爱情之间应该选择哪一个？原来的简爱一定会选择尊严，让她以丢弃自己姓氏的代价嫁入一个家庭侮辱了她自己的人格，我敢担保她一定会离家出走去一个深山里规避一生，终日以泪洗面孤独终老，就和戏剧里写的一样。我现在觉得这种女主角有些太偏激了，诚然，尊严比爱情重要，但是有时候稍稍让步一下还是能两者兼得的。虽然这个兼得需要牺牲的代价让我不舒服。
　　
　　而且换一种想法考虑，即使我换了姓氏嫁进了伍德家，我会安心吗？伍德太太只看重我的钱财，而我除了波特小姐妹妹的头衔一无所有，她还是会照样鄙视我，伍德家很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盖茨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