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同人)时光倒转 作者:雨来(晋江2012-10-09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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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他的信,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海伦闻声从学生的绘图作业中抬起脸来。“怎么了简?”
“没什么。”我告诉她,“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以后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她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随后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打算留在学校里吗?和坦普尔小姐在一起?或者你打算离开学校回盖兹黑德去?”
“不,我哪儿也不去。”我摇摇头,“我要留在这儿,帮助你和坦普尔小姐。”
当我把自己这个决定告诉蒙特时,他询问道:“我尊重你的意愿,可是你总不能一直呆在学校里。我的意思是,你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
没有。
只不过我没打算把这个答案告诉任何人。
后来蒙特毕业的时候来罗沃德看望了我一次,可是这一次的见面是隔着铁栅栏的,因为看门人不肯把他放进来。我们道了别,他告诉我他会时常来看望我。我和海伦嘀咕着“他又要和上次一样说大话了。”海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抿着嘴笑了。
我在罗沃德当了两年老师,当老师的每一天都激励着我奋进,但两年后我因为坦普尔小姐的离开而改变了主意。这位仁慈宽厚的坦普尔小姐在某一次祷告会上邂逅了她现在的丈夫,一位出色的牧师。结婚后她辞去了校长职务,也带走了我继续留在罗沃德的理由。虽然海伦还在,但是这已不足以支撑我继续留在罗沃德。
我把钱和自己所拟写的广告词放在了信封里,寄给了《先驱报》的编辑。在我把信封投进了洛顿邮局的邮筒里后,我猛然感觉到了一种心灵上的放松。初秋的洛顿风景如画,层层叠叠的山峦被迷蒙的秋雾笼罩着,鸟儿在树林间辗转歌唱。我走在安静的小路上,眺望着秀丽的山峦,忽然有一种也想变作小鸟,飞越崇山峻岭到达天边的冲动。
而现在这一刻马上就要来临了,我心情激动,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罗沃德,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这八年来,我从未出过学校。唯一与外界的联系便是那些和蒙特的来信,他会告诉我外面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为此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个被社会遗弃的人,让我十分感激。
说到蒙特,我似乎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该不该写信给他?
等我回到罗沃德的时候,海伦正在找我。
“简,你去哪里了?”
她正在吃力地搬运刚借来的书籍,我取出其中一本翻了翻,是关于希腊神话的。“这些书哪儿找来的?” 我把那本书放了回去,帮她一起把那十几本书放到架子上。
“呼,谢谢你简。”她摘下眼镜擦了擦鼻梁上的汗,松了口气:“我刚才正找你,结果学生们说你请假出去了。”
“恩,出去办了点事。”我又把刚才那本书取了下来,坐到椅子上开始看了起来。从小我就喜欢这种关于精灵啊,神话啊,鬼怪之类的东西,为此常常被斯卡查德小姐笑话不入流。说到斯卡查德小姐,她在去年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嫁给了一个来自遥远郡县的乡绅。
翻了几页以后我心中一动,突然问:“海伦,你在罗沃德开心吗?”
海伦本已沉沦进希腊神话故事的世界,被我的声音一吓,她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我。白皙的面容染着晕黄的烛光,蓝眼珠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恩,我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就是问问。”
她垂下头翻了几页书,把笔搁在书里然后轻轻合上了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静静地说,“但是我喜欢罗沃德。我已经习惯了学校的规章制度,和坦普尔小姐在一起让我心绪宁静,而我喜欢这种从内而外的宁静。”
我点头表示同意。
她回过头盯着桌子上摇曳跳动的烛火,眼神凝滞,仿佛已沉浸在回忆里。过了好久,她才开口:“现在坦普尔小姐走了,我的心境也没有变化,我的身心已经彻底认可了坦普尔小姐教予我的这一品质,我自然也喜欢这个把我塑造成如今的我的地方。”
我点点头,心下深思。
原来这就是我和海伦不同的地方,我忽然明白了。
我们两个都在坦普尔小姐的关怀下长大,海伦继承了坦普尔所有可贵的品质—仁慈,大度,还有她所提到的宁静。而我则恰恰相反,坦普尔小姐还在时,我严格遵守学校的规章,把自己变作一个称职的老师。可当她一走,我马上恢复了本性,原本被压抑的情绪在我脑海里蠢蠢欲动。我渴望自由的心在那一刻跳的比任何时候都快,有一个声音每天都在我脑海里呐喊:走出去,走远一点,走的更远一点。
“我想我要走了。”与海伦分离是个艰难的决定。我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外面自由的世界更适合我,我想我真的变了:“我想离开罗沃德看看外面的世界。”
海伦并没有因此感到惊讶,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才问:“你都准备好了?”
我摇摇头,“其实并没有,但是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她似乎舒了一口气:“那就不是在近期走了。”
我有些奇怪于她的反应。近期?在近期走有问题吗?“我也不知道。”我老实地告诉她,“事实上我已经投递了应征家庭教师的简历,一个星期后会去查看是否有人想聘用我。”
海伦动了动嘴唇,向来平静的面容在这一刻俨然像一尊严肃僵硬的大理石雕像,她下巴绷紧,目光牢牢地盯着我,努力搜寻着我的每一个表情。我也坦然地回望着她。过了许久,她闭上了眼睛,收回了她带着探究的目光,“所以简,你这是决定了?”
“恩,差不多了。”
海伦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转头看着她桌子上那根蜡烛跳动的火苗,半晌,问:“而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恩,是的。”海伦作为我的知己,当然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向来平静的容颜上竟染上了一抹忧虑和不安。大理石般的表情仿佛被人用锤子砸开了一角。我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忧虑的神色只在她面孔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了,但是我敢发誓我的确看到了那种不安和担心的惶恐之色。
“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海伦摇摇头,重新打开了桌子上的书埋头看了起来,这一天她没有再理会我。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同时睡下 (海伦和我共用一个房间),在黑暗中我明显能听到她略微不稳的呼吸声,这表明她还没睡。我本想问她怎么了,可一想到白日里她奇怪的反应,便闭上嘴不再发问。
午夜时分,我在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有人下床发出的悉索声。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有个人正在昏暗的烛光下写着什么。微弱的光把她的黑影子投射在木墙上,我眨眨眼,再眨眨眼。眼皮因为困顿支撑不了太久。
“海伦?”我嘀咕着,眼皮终于黏上。隐约中看到那个书桌前的人惊慌得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侧耳的刮擦声。 噢,真讨厌。我在脑海里抱怨了一句,随即便头脑发胀又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时,海伦已经不在了。我也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奇怪的海伦,我心里想,她最近似乎不太对,到底是什么让她给我的感觉这么怪怪的?总觉得她在计划着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很快让我放弃了对海伦的深究,因为一个星期以后我去洛顿取信时,欣喜的发现了一封寄给自己的信件。等我拆开信时,上面的内容更是让我兴奋不已。信封是简洁大方的款式,在封口处用花体小小镌了一个“F”。 我用拆信刀沿着边沿小心裁开,把淡黄色染着罗兰香的信纸取了出来。上面的内容也和它的信封一样简洁明了。
我把信在桌上摊平,小心地阅读:“如果上周四在郡《先驱报》上登了广告的J。E。具备她所提及的修养。如果她能为自己的品格与能力提供满意的证明人,那她即可获得一份工作,只需教一名学生,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年薪为三十英镑。请务必将证明人及其姓名、地址和详情寄往下列姓名和地址:“××郡,米尔科特附近,桑菲尔德,费尔法克斯太太收。”
我把这封信看了又看,写信的字体很老式,而且字式和蒙特从前刚学会写字一样,每每在长线处都会发抖,我猜想这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我把信小心地折好,收进了大衣的口袋里,此刻我兴奋得恨不得和从前在盖兹黑德一样高声尖叫。
在我踏上回程的路上时,脑子里不断地刻画着这位老太太的长相。她一定是位严格谨慎的英国老太太,也许长了一副严厉的面容,亦或是慈爱的。她也许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袍,带着帽子,惬意地坐在炉火边编制着手工品。也许她还养了一只猫,在她编织的时候,那只猫就蜷缩在她的脚下,她往后一躺,摇椅便嘎吱嘎吱开始晃荡。桑菲尔德,这一定是这位老太太住所的名字了。这个名字听起来正派简洁,想必和这位老夫人一样严谨。
在我远远看到罗沃德大门的时候,我就把信封从大衣里掏了出来,想要和海伦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前几天海伦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些异样一定是因为难过,那我得让她不再沮丧下去。我相信这几天她已经接受了我即将离开的事实,看到这封信,她会为我高兴的。
我垂着头把脖子缩在黑色披肩里,手里紧紧攥着信。罗沃德就近在眼前,可我却……
忽然一抹熟悉的金色掠过我的眼前,我眼前一花,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在罗沃德的黑色铁门旁,有个人正轻轻倚靠在一匹小马上。细雨把他们的身影朦胧地罩住,可是那张开朗的笑容却和昨日般清晰。
我僵在原地,湿冷的秋风携着雨吹打在我脸上。我握着信的地方热烫如火,好像我全部的生命力都聚集在那张薄纸上熊熊燃烧。而余下的部分却在阴冷的细雨中慢慢冷却。
那个人向我微笑,多年不见他的面容已改变了许多。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英俊,可是眉目间多了一股逼人的英气。原本柔软的面部线条也有了属于男人的硬朗。在他身后,那匹线条优美健壮有力的小马正亲昵的依偎着他,枣红色的皮毛在阳光下夺目般的美丽。
我从没想到大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他疑惑地向我侧了侧头,右手无意识地放开棕色的缰绳,眉毛轻轻皱起,眼里渐渐流露出歉意:“对不起,我以为……”
我嗓音干哑:“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3000字完毕
☆、第九章 重聚
他皱起的眉缓缓松开,深蓝色的眼里再次闪过令人熟悉的宽厚之色:“好久不见。”风吹起他的黑斗篷,又掠过他额前微湿的金发,深邃的眼睛里像翻涌着波涛的大海,像是有磁力般紧紧摄住我的目光。我们两个互相注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调转过目光:“又来了,我总是不知道该在你面前说什么话。”
我猛然清醒过来,看着他略有些发红的脖颈,一种尴尬的情绪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其实没什么。”他迅速转过头,“恩……”他又咳嗽了一声,脸颊上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加深了。见我还是没反应,他有些无奈:“简,你打算让我们一辈子都站在外面说话?”
我赶忙伸进袍子里掏出大门的铁钥匙,叮叮当当数十把黑钥匙系在铜圈上,我焦急地翻找着属于大门的那一把,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的笨拙。等我终于找到了并打开了铁栅栏的锁,蒙特已经牵着小红马站在我身后良久,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我,蓝眼睛里暗流汹涌。
“……”我缩了缩手,侧身让开他,“请进来吧。”我语气生硬又无礼,糟糕透了。
蒙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简。”他突然张口,“你变漂亮了。”
恩?我愣住。他刚才说什么?
“简,你变漂亮了。”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我这才反应过来,耳朵上升起一股燥意。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是在故意讽刺我吗?可是他神态那么严肃,蒙特不会恶意对待别人。
这时耳边传来他略微低哑的声音:“我本来是直接打算会洛顿郡,但是中途接到……”他目光闪了闪,刹住话头,“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和海伦。恩,你们最近还好吗?”
我打开会客室的门,“挺好的。”我尽量让自己语气轻快,可是脸上的燥热还没有褪下去,让我窘迫非常。“恩,你先坐。”我拉开一张丝绒垫椅,紧张地看着他呐呐:“我现在去给你泡杯咖啡。”
他在门口把皮靴上的水迹在软垫子上擦干,把斗篷脱下来搭在一边的置衣架上,才慢吞吞地走进来。
“恩,你要加牛奶吗?”我刚好把黑咖啡豆倒进杯里。
蒙特站在火炉旁欣赏着壁炉上方悬挂着的画,闻言走到我对面:“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恩,谢谢。”
“不用谢。”我用一根简易搅拌棒搅了搅咖啡,递给了他:“水有点冷,是芭芭拉一早就放在会客厅里的。”
他没说什么就接了过去,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就眯起了眼睛。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把桌上的盛装着牛奶的玻璃瓶向他推了推:“如果太苦的话你可以再加点这个。”
“不用了简。”他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杯子:“不过以后我是知道了,泡咖啡得亲手来。”
我动了动唇,心想这也许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