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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23部分

小说: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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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带回秦长城的残砖”,卫青拿出一块断砖,“传说每块长城砖就是百姓的一具尸骨……”
“……”黑眸子凝重的对着寒眸子,接过那块城砖,“有什么用……劳民伤财,也挡不住匈奴的铁蹄……可是……总要有人去做……仲卿如此厚礼,朕心里明白,朕收下了。”
他常常这样看着卫青的眸子就了然卫青的言语,卫青也不用多言,只是伏拜良久。
……
“砖头?!”霍去病好奇的摆弄舅舅带给他的礼物。
“是始皇帝秦长城的残砖。”卫青笑着摸摸他的额头,“去病啊,修长城发百姓过百万,尸骨推积,恐怕比长城还要长啊!”
“孟姜女哭倒长城八百里,只见白骨满青山,是吗,舅舅?”火眸子痴迷的沉浸在寒眸子绵长的目光中。
“可这八百里长城也没有挡住敌人的铁蹄,去病,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呢?”寒眸子陷入深深的思索。
火眸子一下燃烧起来,“与其赤裸脊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躬着腰开山凿石,像犯了罪的囚徒一样背着沉重的石砖埋头垒这防御的长城,为什么不直起腰来,跨上战马,在边疆上时刻备战,奋勇御敌。反正都是尸骨堆山,宁可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慷慨而赴死,岂可窝窝囊囊累死在无用的石砖之下,成为垒墙的泥土!”
卫青蹙了眉头,抚摸着他的脸颊。
“舅舅,您生气了?去病说错了,去病错了……”火眸子埋进他怀里。
他温柔的拍着霍去病的脊背,“去病说得是对的……”
霍去病一下扬起头来,差点儿磕到卫青的下颏,“真的!!舅舅真觉得去病说的是对的?!”霍去病这些狂纵的话从来只有刘彻喜欢听。可刘彻同不同意他的说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舅舅点头才是最重要的,可他鬼灵精怪的知道舅舅虽然连年征战却并不喜欢听他说这些,今天舅舅终于点了头,霍去病的嘴角差点儿咧到耳朵后面去。可舅舅的神情愈发的忧郁了……
“去病……舅舅承认你说得是对的,可去病越是这样说,舅舅就越怕去病会长大……”几次浴血,寒眸子看了太多的生死一线。他越发的担忧霍去病将来上战场,他舍不得了。他有时怨恨自己不该从小教他骑射,不该给他讲那么多讨伐匈奴的事。战场上的血肉横飞,他一想到将来其中掺和着一个霍去病,心登时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舅舅宁愿你长不大,永远那么小,让舅舅回来抄起你就能举过肩头,舅舅心里才塌实。舅舅常常这样想,在你没长大之前,把仗全都打完,这样,去病就永远不用上战场……舅舅舍不得去病顶风冒雨,颠沛奔袭,生死不保。舅舅几次战场回来,越来越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舅舅越来越不敢想去病上战场……去病,战场厮杀,生命往往只在须臾之间……”卫青哽咽的说不下去了,遮掩着脸,站起来,背过身往外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舅舅说的不对,去病会比舅舅飞得高,去病会有自己的功业,才是男儿立身的根本……去病一定要上战场!只是……舅舅舍不得……”
霍去病从后面搂住他,“可是舅舅……去病却天天恨不得自己一夜长大,随舅舅出征匈奴,不!去病要替舅舅出征匈奴,至少去病在战场上,不用日夜记挂舅舅的安危,那滋味……舅舅,还不如让去病上战场……”
“傻孩子……”卫青拍拍他紧握的双手。
“舅舅,去病永远不娶妻生子,去病陪舅舅一辈子!”
“胡说……”

40…42

(四十)

这样口沫横飞的舌战历来是刘彻最厌倦的,先帝在时,每有这样的舌战,父皇都有意识的叫作太子的他在身边旁听。他不是听得恹恹欲睡,就是气得青筋暴跳,恨不得一个一个的把那些不顺他心意的虚道腐儒都灭了族。但是父皇的神情却那么的平静,父皇告诉他这是帝王之术,这样的辩论不一定能改变帝王的初衷,但是顺耳未必忠,逆耳未必奸;顺耳未必有理,逆耳未必无状;顺耳未必合时宜,逆耳未必无远见,所以都要听,要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听。听的不是议论,听的是人品,听的是臣心。听其言、察其色而观其行,则忠奸公私立辨。
父皇的话他铭记在心,而他的帝王之术远比他的父皇来得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立之年,他越发做得得心应手,但他可不是喜怒不行于色。什么顺耳逆耳,他发起的议题,最终必须按照他预先想好的办,所以他厌倦这些口若悬河的争辩。可父皇说得是对的,多年来,这些滔滔宏辨确实在他心里成了一本明账,一朝老老小小早在他那里记了个黑白分明。
可今日议建朔方城而引发的辩论,却出乎了刘彻的意料。河朔大捷,让他兴奋的半年多都平静不下来,这是功在千秋的伟业,只有他刘彻能做得出如此的大手笔,派得出如此得力的干将。卫青回来,他就立刻让文武百官衣冠齐整的在宫门迎候,让卫青佩剑跨马在宫中行走,那不只是给卫青的殊荣,更是对自己十多年来打匈奴的战略的彰显。这难道不是举国称快的事?
建朔方城,刘彻本以为会交口称赞,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他应该是带着一点笑容,慢慢的在褒扬声中体察哪个是出于本心,哪个是阿谀谄媚。他绝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有非议!而且整整叨唠了一上午。主父偃和公孙弘的嘴就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朔方土地肥饶,臣以为当然应该筑城。”主父偃已经站起来了。
公孙弘也站了起来,“土地肥饶就筑城?朔方土地再肥饶,长得也都是草,入得了口吗?陛下臣以为所谓民以食为天……”
“长得了草就长得了粮食,只看有没有人去种。陛下,臣以为当移民朔方,开垦粮田。”
“陛下,移民耗费民力,臣以为与其开垦如此边远的朔方,陛下不如施以利农的政策,鼓励中原的农耕。若移民朔方,中原的地谁来种?”
“陛下,御史大夫之言简直鼠目寸光,故步自封。始皇帝就已使蒙恬北筑长城,以广中国,我大汉立邦八十余载,陛下德被四方,如今取下河朔,比始皇帝疆域更广,岂可不筑城。”
“始皇帝筑长城是却匈奴,主父大人所议乃是徙民垦荒。陛下,臣以为……”
“御史大人,始皇帝暴戾无道,使民累骨长城,而我圣主徙民,乃与民沃土,使民有地可耕,正是贵粟屯粮,养民足民的良策。陛下,臣以为……”
刘彻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蹿。这两个腐儒的费话,朕就是要朔方!主父偃你唠叨什么,那不都是朕跟你说的吗?你倒讨巧,全变成你自己的议论了,你把朕想说的都说了,朕一会儿说什么?公孙弘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你放的什么狗屁!刘彻懒得看他们的脸。汲黯夫子今天怎么了,嘴闭的比蛤蜊还紧。老夫子对公孙弘和主父偃都嗤之以鼻,以为刀笔之吏,平日没事也要寻他们两个的不是,今天怎么不言声儿呢?老夫子的嘴里是从不出留面子的话的,对朕都一样,今天怎么了?
嘿!还真有愿意听的!刘彻发现了卫青,他比听说书的还入神,时而蹙眉,暗暗摇头,时而又微微点头,主父偃的话他点头也就罢了,公孙弘的话他有时也点头。刘彻又想起了那块残砖。
“敢问主父大人,我们在朔方筑城,把长草的地方变成产粮的地方,离着汉匈边界那么近,匈奴如有进犯,若是草原,不过丢几匹马,若是千里沃野,那我们的损失……”
“御史大人,这正是臣所言筑城的重要!”
“始皇帝筑八百里长城,敢问主父大人可有成效?!”
“八百里长城是横贯草原,如今长平侯功在社稷,踏过长城而取朔方,我们筑城可以依恃黄河天险。”边说边冲卫青深施一礼。
卫青正听得入神,没想到这话头儿怎么拐到自己身上来了,忙还礼。卫青本就不愿张扬,周围又都是年长的朝臣。那日凯旋而归,刘彻非要让他在百官面前佩剑骑马,以彰殊荣,他就觉得太过张扬,不合时宜,心中颇觉惭愧不妥。今日如此议会,主父偃突然归功于他,在座所有朝臣都望向他,卫青惶恐,不愿居功,本想说推功,又觉得会越抹越黑,干脆低头不语了。
主父偃觉得自己占尽上风,“此时正是匈奴新败,元气大伤之时,当即刻沿黄河筑城,将滔滔黄河变成朔方的护城河!方不负我圣主之英明,长平侯之功业!”主父偃蜷身叩拜不已。
是时候该拦他的话了,既然是议,主父、公孙他都不做评价,主父偃莫名的拐带上卫青来讨好他,他也不吃这一套。刘彻扫一眼下边。卫青垂着头,那意思恨不得即刻就消失才好。再看汲黯夫子,一双眼睛冷冷的望着殿顶,鼻子里全是冷气,来问问夫子吧。
“汲黯夫子今日为何无语?”刘彻开了口, 
众臣也都望向这曾为帝师的夫子。
“哼!”汲黯冷笑一声,“陛下用人如同堆柴火——”
大家都一头雾水的看着老夫子。
“怎么讲?”刘彻问。
“呵呵!”汲黯又是一阵冷笑,“——后来者居上啊!陛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何苦问老臣。”
这回好了,大殿里登时鸦雀无声。夫子果然是不给面子,把刘彻用新人主父偃、公孙弘这样的巧言之士,而忘了他这样的老臣的做法批了个一无是处不说,也把刘彻封卫青长平侯那日,赐卫青骑马佩剑宫中夸官,而不顾多年征战的老将和满朝托国老臣的资历的事连带折了出来。
刘彻脸上挂不住了,豁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主父偃和公孙弘,“筑朔方!少给朕阿谀!!也少给朕妄议!!”说罢拂袖而去。
大家全干在那里,死寂了许久,公孙弘和主父偃仍要辨,众人过来拉开他们,纷纷寒暄施礼散去。还都不忘向卫青施礼告辞,弄得卫青浑身不自在,满脸通红。很多人施礼而不退,都知道汲黯一语双关,不全是怨陛下错用了主父偃和公孙弘这样巧言令色的儒生,还在讽谏陛下不该过于彰显年轻的车骑将军的军功。现在主父偃和公孙弘都对汲黯暗藏怒目,而汲黯夫子根本不屑看他们两个。众臣都在那里冷眼看老夫子怎么对卫青了。汲黯夫子也不寒暄,却也不像对公孙、主父那样不屑一顾,只是蹙眉叹气,看着卫青深重的摇了摇头,转身往外就走。
卫青满面通红的躬身垂首待夫子先行。
“汲黯夫子留步”,春陀从外面走过来,“夫子,陛下邀夫子沧池垂钓。酌主父大人速办筑朔方一事,不得延缓。御史大夫之议亦颇有远略,先徙民建城,酌情开垦屯粮,朔方仍以畜牧为主。长平侯随汲黯夫子,渐台见驾。”
……
沧池的莲花刚刚打朵儿,绿柳的影子摇曳在沧池的波光中,刘彻冠冕未退,盘腿在池边垂钓。
“老臣汲黯参见陛下。”
“臣卫青参见陛下。”
“春陀,给汲黯夫子、车骑将军准备钓竿吧。”
“陛下,老臣心不静,不静则不钓。老臣谢过陛下。”汲黯语重心长的摇着头说。
刘彻善听弦外之音,点点头,也放下钓竿,“‘心不静,不静则不钓’,夫子言之有理啊。”说着站起身来。春陀已经吩咐内监置席,刘彻君臣落座。
“今日朝议,夫子一言不发,朕想听听夫子的意见。”
“老臣的话,十多年前就已经都跟陛下讲过了。今日天下时局已变,老臣所言的‘无为而无不为’已是过时之言了。陛下乃大有为之主,执大有为之政。目下,陛下攻伐得力”,汲黯看看对面做的卫青,点点头接着说,“用人遣将都是明智的,也颇见功效。老臣若再说什么‘和亲’,也就是叫人笑掉大牙的陈词滥调了。只是陛下叫老臣说,老臣就不讳言。”
“夫子但说无防。”
汲黯看看刘彻。十多年转眼即逝,那个放荡不羁的太子已经是个年过而立的成熟君主了。再看看对席的卫青,这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将军,正不断的用让人难以置信的战功,一步一步实现着十多年前在夫子身边大放狂言的那个小太子的预言。这使得上面坐的——他那放肆的学生愈发挺直了腰杆,愈发敢作敢为,没有了顾忌。
对面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汲黯也不禁在心里点点头。也许他的身形中的骨鲠俊逸果然应验了“贵不可言”的卦辞。年轻人还有一双澄澈清凉的眸子,那里面仿佛倒映着一种恬淡,真让汲黯无法相信也无从想象这个骑奴出身的年轻人,哪里来的这份淡然。朝野上下除了对他军功战绩的炙手可热的议论之外,与之相伴而生的就是陛下与他之间捕风捉影的传言。但这个年轻人绝不是当年的那个太子伴读,汲黯兀自笑着摇摇头。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这长平侯的心意一味的是要虚静守拙,内敛不愿张扬的。可陛下对他嘛,怕不愿委屈他一味的隐忍吧……年轻人,老臣替你说几句吧,“陛下既然叫长平侯与臣一道同来,陛下一定是想让老臣也说给长平侯听的。老臣说话从来是不好听的,如有言语冒犯,还望陛下、长平侯见谅。”
刘彻看看卫青,又点点头。
“为臣子者,尽忠于上,出于何故?”汲黯看着卫青问。
“尽忠职守,不负皇恩。”
汲黯点点头,“所谓职守,本职本份之操守也。不为招来,不为麾去;泰山不动,瀚海不竭,心不二也。然功名利禄加之本职本份之上,臣窃以为陛下三思。车骑将军,正直英年,为将帅的路还长得很呐。陛下何故一定要使之‘脱颖而出’,太过张扬呢?”
又是老庄那一套,他少年时就不爱听这段儿,刘彻心中不悦,但也无言反驳。
“目下车骑将军封万户侯,姐姐贵为皇后,而年不过二十五六,历战不过三五年。虽然军功拔得头筹,然而多少一生征战的三朝元老尽在军中,而皆列宫门以迎将军,多少托国重臣侍立仰首而望将军戎姿于马上。臣恐将军性情本不骄,而人言骄之;将军气焰原不盛,而人言盛之。于陛下、将军皆不利,所谓人言可畏,只恐绝川之水,悠悠众口,冲淡了将军的丰功伟绩啊……”
“夫子教训,末将心服口服。末将自知功勋微末,日后当谨言慎行,勤勉守拙……”
“朕赏不避仇,罚不避亲!”刘彻的面子是绝下不来的,拦住卫青的话,“该赏多少,罚多少,都是依军功俘虏缴获计数,何来微辞!”
汲黯夫子叹了口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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