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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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决定认真地和流川谈谈话。
“流川,小打小闹没关系,打到动刀子的地步就不好了。”他板着脸教训道,怎么说他也是年长的前辈,该端架子的时候还是要端的。
流川的样子疲惫已极,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他懒得与人交谈,不过仙道既然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张开眼睛应了一句:“白痴,我在做饭……”
再往后,随仙道怎么问,流川就只管打呼噜。
樱木被晴子拉回了屋里去,半小时后仙道把睡着的流川锁在家里,到邻居家送菜刀顺便打探敌情时看到他俩执手相望,你侬我侬,情深意浓。
樱木心疼的说:“死狐狸,居然害晴子小姐受伤!”
晴子害羞的说:“不怪流川君,是我自己太心急。”
仙道只有鸡皮疙瘩掉一地的问:“不介意地话,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仙道得知这么惊天动地原来只是为了一顿晚饭而已。
昨天在地铁站分手以后,樱木花道便赶去抓人,偏偏要抓的那人是个极为棘手的人物,最后虽抓住,樱木也在行动中挂了彩,一条胳臂用绷带挂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精疲力竭地回家。樱木因为工作太累的缘故什么也没吃就睡了一觉,直到狐狸下班回来。
只要樱木和流川都在家,总是狐狸做饭,再加上樱木今天胳臂受了伤行动不便,他理所当然也就躺在房间里等饭吃。
樱木不知道流川其实也快累得垮了,回到家恨不得早些睡觉,哪里还有心思去做饭,流川那时就拨通了晴子的电话,想都没仔细想就说了句樱木受伤动不了,你来做饭行不行?
我们不用怀疑流川的动机,他这种单纯的人一向说话只有字面上的意思而无其他引申,也就是说如果他说樱木受伤动不了就只是指需要用来做饭的胳臂动不了,但我们知道大多数社会人的思维方式是复杂的,特别是那些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思维方式就更加复杂。
流川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晴子会不听完他的话就把电话扔掉,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晴子已经满脸泪水的冲出了家门直往他们的公寓奔来,一路上摔了两跤,差点被车撞,手掌擦破了皮,头发跌乱了,腿上也青肿了一片。
流川只好在稍事休息后强打精神去切菜,菜切到一半的时候他听到门被急切的拍打,拍打声那么急以至于他连刀都没有放下就去开了门。
披头散发冲进来的晴子凄惨的模样着实把流川吓得不轻,直到提心吊胆的晴子在见到他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并冲向樱木房间时,流川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刚刚说错话的意识。
流川可能很迟钝,可能没心没肝,不过还不至于迟钝到风暴欲来还无知无觉的地步。
虽然流川从来不会在与猴子的战斗中退缩,而且就算现在要打架,他手里拎把菜刀也绝对会占优势,但当他站在门口判断目前的处境,听着房间里传来樱木惊慌的劝问和晴子的哭声时,还是不那么情愿地作出了暂时退让的选择。樱木伴随着第一声“死狐狸”的怒吼挥舞着没伤的那只拳头冲出房间时,流川正好敲开隔壁仙道的门。
以上,便是仙道打探到的全部真相。
“樱木,我们结婚吧。”晴子涨红了脸说,“我不要再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你。”
“晴子……晴子……”樱木感动得语无伦次。
仙道在成为白炽灯泡并肉麻倒地前逃回自己家。
当天晚上,仙道和流川着手清理仙道家多余的房间,房间本没有什么杂物,只是少了些家俱,仙道说公寓杂物间里好象些旧的可以用,去找藤真商量,藤真爽快应了,撸了袖子来帮忙。听到响动,樱木也被晴子拖过来帮手,他与流川恶狠狠对视,一声不吭,不过后来帮着把流川的床和行李往仙道家搬时,虽然只用一只手,他倒是很出了些力。虽说是迟早的事,睛子对于流川的退出还是颇为歉意,跑出跑进忙着,最后还给没吃饭的众人做了顿好吃的大餐。
收拾停当后,五个人坐在曾经属于流川和樱木而将来要成为樱木和晴子的家的客厅里吃饭喝酒,樱木在凶狠地瞪了流川好半天后,把开了口的啤酒瓶伸到流川面前去,大声说:“狐狸,本天才可没赶你,以后没地方住了就回来,反正你不许恨我!”
流川翻了翻白眼,随手把手里的啤酒瓶与樱木的碰了碰。
“死猴子。”他这么说。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21)
虽然说换了地点,公寓里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刚刚开始在一个门进出的流川和仙道完全没有因此调整自己生活方式的想法,流川第二日早回来就自己泡面吃,而与此同时仙道大概刚驾车兜完风坐在某家店里大嚼批萨。藤真晚饭后拎个锤子到流川房间里来补地板,瞧见这光景不禁猜想这两人只怕很难迁就对方。
地板是头天搬家俱时不知被谁踩坏的,毕竟是有了年岁的老房子,既是一贯闲置的,也就没有怎么修缮,地板的木块原就有几处嘎嘎作响,昨日里跑出跑进搬拖重物的毕竟都是些年轻壮实的男子,经不得折腾也就翘起来。流川本人并不介意,反正是在不常走动的地方,放着什么时候去补都不要紧,藤真昨日看见,心里便记了下来。到底是曾经性命相托的搭档,加上藤真天生就有些照顾后辈的慈悲心,虽说平时也不乏抓流川恶搞开心,终归是关爱居多,于是他便索性做个好房东,今日主动翻出木板和锤子来帮着修补。
藤真这种人,刨去那捉摸不定的性子,做朋友倒是极体贴的。
不过流川不会想那么多,他做人简单直接,既然藤真一片好意也就干脆收下,绝不会扭怩作态万般感谢最后抢过锤子来自己动手,藤真素知他的性子,笑笑也就不以为意,自己熟门熟路地摸进房里去,蹲在地上敲打起来。
流川吃完泡面有些无聊,走进来坐在床上看藤真干活,藤真敲着敲着笑起来,“你和我没话可说是不是?”他嘴里叼根钉子,笑嘻嘻地拿眼睛睨流川,“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干嘛?”
流川没觉得沉默有什么不好,不过既然藤真想听人说话,当然也可以找些话题来说,于是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对藤真说:“你放心,我和仙道没什么。”
藤真手上的锤子差点锤到自己手指上,“哎?!”他有点哭笑不得,“我并没有要你说这个。”
“仙道说你故意要我住进来。”流川两手撑在床沿上,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又不是傻瓜。”
藤真把嘴里叼的钉子拿下来,眼睛忽闪忽闪地看了流川一眼,“我没把你当傻瓜,”他说,“这样有什么不好?”
流川没吱声,看着藤真,似乎在琢磨他打什么主意。
藤真被这眼神逗笑了,这小子的防范心果然很强,也难怪,捉弄他的次数多了点。
“难道你还认为仙道靠不住?你们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藤真笑着问,“我以为你至少是欣赏他的。”
“两回事。”流川回答。
“什么两回事?”藤真没明白。
“仙道和7,两回事。”流川干脆地回答。
流川没有对这句话多解释,而藤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你错了,”藤真把最后一颗钉子钉进木板,结束了手里的工作,“仙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退一万步说,就算仙道和7是两回事,你没有什么来证明他靠得住,可也没有什么来证明他靠不住对不对?”
流川哑然,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他没去想过。
“他还是不错的。”藤真放下工具,舒服地坐在地板上伸直腿说,嘴角含着笑,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欣赏的笑。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继续?”流川没头没脑地问。
藤真吃了一惊,看向流川发现他也正用清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显然看到刚才的笑并明白了里面的意思。藤真苦笑,这个小孩,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虽然在该傻的时候你不会发现他聪明,可是在该聪明的时候他也不会总傻。
“有那么明显吗?”藤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流川只是皱眉,藤真的嘴巴利害,他不会随便去接话的。
藤真也只有叹口气,流川不善接话但态度直接,打哈哈这一招对仙道也许有用,可眼下是不可能回避问题的。
“喜欢吗?我当然是喜欢的,被那样优秀的人追求,一点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藤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我不继续是因为我没有他优秀,没有那种优秀的控制感情的能力,一旦喜欢上就收不回来了。”
流川低着头,眼睛藏在浏海后面,但藤真知道他在认识地听。
“我不如他所以不想喜欢他,因为喜欢多的人总是会吃亏的。”藤真说,“如果仙道对我是真心和全心的,吃亏也就罢了,但他不是。他也许是真心,但不是全心,因为我还没有令他付出全心的能力,这样我注定会赔得更多,最后大家都不会幸福。”
藤真说:“其实有时候也会想,赌一把也许能得到全心,只是冒的风险太大了,大幸福总要大冒险的,而我没有那么贪心,小小的幸福就够了。”
流川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藤真,他没有预期藤真会对他讲这么多,而且这么深。
藤真却知道,这番话,迟早要说,只是,他不知道流川听进去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
“仙道还是很喜欢你……”流川说,也许这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但流川答应过帮助他。
藤真想笑,他发现真的很容易就被流川逗笑,“流川,我问你,你到底帮谁?”他憋住笑,一本正经地问。
流川的脸慢慢涨红起来,他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仙道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你也拖下水了,”藤真伸过手去拍拍流川的肩膀,“其实我也希望有人能帮我解脱啊,如果仙道早一天明白幸福在哪里,我也就可以完全安心的去寻找真正的幸福了。”
藤真留意到,听了最后一句话,流川眼睛眯了起来。
藤真不知道流川在想什么,早就发现他是跳跃性思维,思考方式与人不同,他干脆就等着流川自己开口。
过了好半天,流川嘀咕道:“真正的幸福……也不要找那种女人。”
“呃?”藤真噎住了,“什么女人?”
“那天你带玫瑰见的女人,和她一起进公寓的那个。”流川小声回答,“还不如仙道。”
聪明绝顶的藤真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好了,“你还敢提那件事!”他叫起来,“就算是好奇,盯梢盯到那种程度也很过份吧!”
流川翻翻白眼。
藤真拿他没办法了,好端端地谈仙道,怎么就扯到这事上来了呢?和这小子进行语言交流就这么困难?算了,没办法把握交谈方向就顺其自然吧。
藤真收拾好工具站起来准备走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他走过来无可奈何地说。
流川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看上去听得还算认真。
藤真伸出手,在流川的脑门上狠狠地赏了一记爆栗儿:“猫有九条命,八条死于好奇心!”
流川抱着爆红的白皙脑门子差点儿痛出眼泪来。
藤真则是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仙道回来的时候,很意外地感觉到家里有股杀气。流川一向冷脸没表情,可是,也不至于冷到那种程度吧?
“嗯?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吃批萨?我带了一些回来。”仙道向蹲在墙角的流川忐忑不安地举起手里的外卖盒子。
流川瞪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一罐杀虫剂,猛喷一气,然后,站起来回房去了。
仙道走过去,看到一只被药喷着的蟑螂,肚皮朝天拼命挣扎。
仙道在流川进屋前好象看到他的脑门子有点儿红。
好象出什么事了。仙道想,会是什么事呢?
杀气太重,他没敢问。
墙角的蟑螂抽搐几下,死翘翘了。
那么大剂量的喷法,想不死也难。
一个星期后,樱木花道的婚礼简单而又郑重地举行,结婚的早上,狐狸和猴子又打了一架,起因是什么后来谁都说不清楚,只知道樱木的手滑了一下,有什么砸中了流川,而流川也接着手滑了一下,把什么砸向了新郎倌,最后两个人全身都滑了,在婚礼的准备室里打了起来。奇怪的是,当众人把两个家伙拉开后,猴子却突然冲上来紧紧的抱住了狐狸,樱木骂道:狐狸,以后本天才是有老婆的人了,不能随便和你打架,不然太不成熟太丢本天才的面子了,可是……可是没有本天才陪你打,你也不要和别人打,你那张脸是留给我来揍的。狐狸白一眼回骂道,你白痴啊,要你陪?你以为你是谁,稀罕揍你吗?可是猴子不放手,他说:死狐狸,我知道你稀罕的。
两个人在那里发呆,众人在一边看着,不知怎么地,都有些黯然,樱木的狐朋狗友们说,其实,樱木和流川打架从来不下重手,要不然,那两个人早就把房子拆光了。
“可是,男人不能靠打架过日子啊。”叫洋平的樱木死党笑着说,“樱木那么早就没了父母,一直都很希望过一种平平淡淡有人呵护的家庭生活呢,那可是只有晴子小姐能给他的,毕竟,一般人要的,不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幸福吗?”
众人都小声地笑着。
仙道看着准备室窗台上一盆未开的花,忽然就有些感慨,对藤真说:“有些花,永远不会开呢!”藤真却不以为然,淡淡笑着说:“可是,正因为它从未开过,它也永远不会有凋谢的一天啊。”
婚礼很郑重的举行了,大家都很高兴,狐狸做了猴子的伴郎,新郎和新娘都很漂亮。
那天,一个叫樱木花道的人和一个叫流川枫的人各自从对方的生活中安静退出。
全身而退。
(上部完)
据说相爱的人可以相看两不厌,可是虽然没个定数,仙道名义上最爱的人还是藤真,而流川天生没人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爱字有几笔几划,那么在出了一个长期任务后回到家来,这两个数周来整日泡在一起的同居者兼精英对手会看对方不顺眼是很能让人理解的事。
盛夏,窗外鸣蝉吱嘎吱嘎叫得人心里躁,仙道和流川两个打开各自的房门便往床上倒,满心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