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倒春寒 作者:郝连春水(晋江vip2012-5-7正文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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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可以稍事休息。
所谓‘温饱思∕淫∕欲’,能够看到明天我才有心思乱来。
…………………………………我是时间咻一下过去的分割线…………………………………
日吉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嗯~周末傍晚被他送回家,过没几个小时电话就追来索要那份药方的翻译件。
我挑灯夜战把龙飞凤舞的字迹译成日文,为了怕出现疏忽还特特让日吉若临时送来彩页版的本草纲目————据说女人有事情男朋友必须服其劳,他闲着也是闲着,而我一贯以培养‘二十四孝’男人为己任。
然后周一上学开始,每日中午我都能收到一份热腾腾的药汁快递,当然此番动作是躲过冰帝众多耳目的私相授受。
答应交往的条件是如此,日吉若再有意见也无话可说。
六月底的冰帝校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骚动,原因来自网球部,上周去白泉神社前芥川慈郎就说过之后他会被严格管教,嗯~情况也确实如此。
从周二开始,整个学校的气氛就明显不同。
全国大赛开幕,冰帝美少年集中营的网球部热火朝天,迹部会长兼部长大人一声令下,包括后援会在内所有相关人员群情激昂,身在其中的日吉若更没时间在我周围出没。
那碗药汁一直是日吉家的随扈神出鬼没送到我手中。
如此…甚好。
……………
午休铃声响起的同时,趁着讲台上的老师低头收拾教材我摸出抽屉里的手机,按下按键查看收到的短信————
熟悉的号码在接近的时段发出信息,里面的内容只得一句话:放学别急着回家,我们去约会。
我抿抿嘴角,微微偏头看向身后某处。
教室后方空出几个位置,日吉若和凤长太郎今天一并缺席,连同班上剩下几位网球部普通社员,据说今天有赛事,迹部景吾大人领着全网球部参与,呃~具体情况不甚明了,总之据说是公假,学校允许的缺席。
“起立!”班长大人脆生生的喊道。
我急忙将手机塞进口袋,起身对着老师鞠躬。
老师的背影消失的教室门侧,班级里的气氛一时间松懈下来,同学们三三两两起身,我吧桌子上得东西扫进抽屉,摸着肚子慢吞吞混在人群中拐出教室,目标——教学楼大堂。
丢了超市工作之后我诸多不变,不但失去生活来源,每日午餐也跟着没了下落,当然这种事我没和任何人提起,一来那是私事二来…难道我还指望有谁出头吗?
诉苦什么的不过是撒娇,生活是自己的事,再艰难的坎也只能自己跨过去,依靠别人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走廊上人潮涌动,许是全民偶像不在学校的缘故,目光所及女孩子们脸上的神情都黯淡几分。
我顺着人群走下一层层楼梯,抵达大堂的时候周围部分人脚步不停朝着大门出口,一部分则和我一样分散走到各自的储物柜前。
摸出钥匙打开储物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明黄的便当布袋,抬手一摸,隔着布料里面余温尚存。
这便当袋子却是日吉若令人每日送抵的药汁,不知怎地日吉家的随扈就是有办法不经过我手就打开储物柜将东西放好,所以说我没人权啊没人权。
不过…算了,总是人一番心意。
我抱出便当袋子,顺手将里层另一个布包拎出来,那是我自己每天准备的午餐,芝山先生给的薪资省着点用还是能撑几天,弹尽粮绝之前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就是了。
将储物柜的柜门扣回去,我低头闷闷叹口气,眼角余光中却猛地发现周围的气氛…忽然热烈起来?
转角隐隐有女孩子窥视的目光,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我挑了挑眉————同排的储物柜尽头站着一道身影,乍一眼看去象是日吉若。
那人似乎正在翻找什么,半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挺直的脊梁,远远看去颇有几分长身玉立的味道。
是日吉光秀,因为是中途插班他的学号排在很后面,安排给他的储物柜不在三年级那里而是连着二年级,所以才有我和他每日的遥遥相对。
这周空降到冰帝国中部三年级的日吉光秀因为长得和日吉若七八分相似一时风头无两,班级女生课间闲聊时最关注的人选。
校园里什么传言都有,当然没有人敢当面问日吉若,据说日吉光秀也生人勿近。
我默默斜视,日吉光秀立刻有所察觉回头,两人目光相对,他顿了顿阖上储物柜,漠然转身消失在另一侧出口。
我抱着两个便当袋子转身朝着来时方向走,穿过藏在附近神情各异的女孩子,低头,抽了抽嘴角。
话说现在的女生很有意思,日吉光秀才几天啊?据说就收到情书…囧,比我还以貌取人,女孩子勇气可嘉。
……………
我在冰帝广阔的校园里左拐右拐,最后安然抵达那处藏在夹角的凉亭,席地而坐迎着日渐炎热的阳光开始进食。
解决完午餐,起身绕凉亭四五圈,算算时间差不多,我掀开明黄的布袋拎出保温壶,捏着鼻子把黝黑的药汁一口气灌进嘴里。
嗯——!这味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良药苦口嗷嗷嗷~
随手将空掉的保温壶往地上一放,我掉个头躺平在地上,手枕着后脑勺,闭眼。
小肚子圆滚滚的,虽说饭后立即睡觉对肠胃不好,可是————那方子后面写明喝过药汁需要立即安睡,且必须躺在日光下,借由阳气辅助。
如此之坑爹,若不是喝了几天身体渐渐有所好转我会以为自己被耍,好吧好吧~小人之心指的就是我现在这种心情。
投在眼脸的光线一点点暗下来,我嗅着空气中明媚的夏季气息,一点点放空杂念…眼观鼻、鼻观心,注意力集中到小腹,那里有一团暖洋洋的气流缓缓运转。
是药效开始起作用,自胃部散发的药气顺着流经五脏六腑的脉息一点点收拢体内残余的细微邪气,和着药效将之清洗消弭。
古老方术世家是很有点本事的,比我的野路子强许多,这次之后我该尽心着手应承的事。
耳畔掠过的风声逐渐平缓、消失,脑海出现微微的片刻恍惚,身体象是刹那间沉入极深的水中,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不住下沉…下沉…
我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
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倒映在镜子中的脸,女子容貌极是姣好,微颦的双眉,眉峰极淡,形似半途而折,左眼腮边一点嫣红小痣,神情隐隐藏着凄凉之意。
我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女子对着镜子挽发,正当丰美的年纪镜中人却看起来满眼荒芜,斜挑的凤眸顾盼间裹着苦涩与麻木。
满头秀发被挽做一个髻,盘好,女子做这番动作时神情空茫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垂落手肘的衣袖绣纹精美,衬着她苍白的脸庞,更加显得镜中人花褪粉残。
高桥秋子!她是三十岁之后的高桥秋子!
盘好头发,她垂眼看了看手边的梳妆台,从其中取出一管口红,对着镜子细细描绘唇线,趁着她凑近的瞬间,我定定看着镜子,试图从其中寻出端倪。
重瞳,她的左眼与我相同是重瞳。
我也是听日吉若提起事后才细细看过镜子,左眼颜色比右眼略深两三成,不注意看不会察觉,情况和传说的两个瞳孔不甚符合,只是瞳孔外围比常人多出一圈深色,看着象是多出一个较大的瞳孔。
可我肯定高桥秋子原本双眼都狠正常…也就是说,因为魂魄附在眼睛里才出现异常。
此时的情势恰恰颠倒,此刻我藏身在她的眼中,无声看着也只能看着丝毫动弹不得。
居然在一睁眼跑到未来!?谁的本事大到逆天!我惊骇交加,镜中的女子神情不变象是丝毫没有察觉,我瞪了她半晌不得不颓然偃旗息鼓。
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眼睛里忽然闯入外人,事到如今…我,我怎么办?!
该说是报应临头吗?
镜中倒映出女子身后的情景,案几摆放着盛极的花卉,朱红缭乱,看着象是拒霜花?一角屏风半掩,透过缝隙能看到不远纸门紧闭,地上…呃~被褥凌乱,我满头黑线。
这这这…这情景该别是梦中曾上演过的情妇生涯?擦!
第六十五章
女子缓缓妆点着唇色,镜中容华颠倒,眯起的凤眸一片空茫,没有痛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无穷尽的苍凉。
我保持着动弹不得的姿态,通过她的视野作为一名真正的旁观者目不转睛看————然后,在试过几次挣扎,始终收不到效果之后我安静下来,苦中作乐的想这大概就叫做‘六月债还得快’。
只有身临其境,我才深深体会高桥秋子寄生在左眼里的感觉,如果当时她也有思想的话。
不知为什么,我可以通过她的眼睛看世界,可以自己胡思乱想,却无法感应她现在心中所想,我和她两个人象是各自为政,这样也好…
要知道重叠的魂魄会带来许多麻烦,如果真的能感知对方所想呃~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就像是剥光了赤∕裸相对,囧。
刹那间心思百转千回,等我苦笑着回过神,女子已经起身离开梳妆台。
转身的瞬间,我忍不住斜了眼光洁的镜面…她缓缓挪着步子,低着头仿佛若有所思,如花娇美的容貌滑过镜面,我的视野随即转换。
经过一侧案几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伸出手指尖拂过案几摆放的花卉,绯红的花瓣在她指尖轻轻颤抖,寂静的室内蓦然响起她的叹息。
静静站了一会儿她复又迈开步伐,转过屏风,穿过颇是逼阙的房间,推开紧闭的纸门,外面却是一处中厅。
目测五六坪的空间空荡荡的,地上铺着浅色榻榻米,中央摆着一张原木色矮几,看着象是出口的门边立着一只半人高的柜子,她正朝着那柜子走去。
走到近处站定,伸手拖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藤篮?
藤篮内放着一双手套和一只花木剪刀。
看样子,她似乎要出去剪花?
……………
将藤篮勾在臂弯内,女子一双柔荑落在木色纸门上,手掌几乎与宣纸融为一色,都是苍白到毫无人气,薄薄的皮肤下隐隐透出青蓝的纤细血管。
女子深吸一口气,手心微微用力,紧闭的纸门缓缓开启。
浅金的朝阳毫无预兆扑面而至。
骤然明亮起来的光景反而比室内更令人难以适从,暴露在光线中我感到片刻的无所适从,略微适应之后所见是绵长回廊围拢的庭院。
天空被低低的檐角拘禁,青白石板铺就的道路缝隙间有杂草挣扎着冒出头来,几盆苍翠的植物散放在角落,微凉的空气带着些许冷清。
女子走下回廊木阶,抬头望着庭院角落拱门,不多时风中传来轻轻浅浅的细响,仿佛是破空之音,夹杂在清晨的喧闹中。
象是确认了什么,女子拈起和服衣角缓缓朝着声音发源地走去。
转出身后萧瑟的小院落,入眼却是花木锦绣,枝繁叶乱中蕴氲浅浅的雾气,耳畔似乎还能听到淙淙水声。
她行进的道路一直循着水声,植株渐渐浓稠几乎遮挡天空,空气也湿润了许多,转角隐蔽处偶尔会撞上陌生男子,双方一个照面,那些人随即隐去身形,神色间是见怪不怪的淡漠,想来她的行动一直有迹可循。
女子小心翼翼穿行在层层叠叠的浓绿中,转过数道隐蔽的角门进到另一处更加广阔的庭院。
庭院内只得一种植物,满目绯红锦白,花枝缭乱,高耸的花丛枝头密密长满碗口大的花朵,随着风摇曳不定。
枝头绽放的却是她房间内原就摆放的品种————拒霜花,又名木芙蓉,开在深秋的美景。
一直走到近前,女子放下臂弯勾的藤篮,戴上粗纱手套,拈着花木剪刀,垫脚象是细细寻觅合意的花卉。
无数的花团锦簇,她却象是始终不得入眼。
绕过数丛植株,之后深入茂密的花丛;后面一道空地,再过去是半人高的白墙黑瓦,长长的围墙上每隔一段就开出圆形窗口,其上装着木栏,女子执着一枝斜伸出来的花枝,人却偏头极目眺望窗内。
……………
围墙内是整片平坦的草坪,一目了然,女子的目光掠过草坪尽头整齐竖立的几只标靶,最终落到一处————
少年挺拔的身形矗立在朝阳下,不远不近,已是深秋的清冷空气里那人身着单薄的暗色衬衣长裤,侧对着这里,平举的手心扣着一支…军火?
然后是'呯——!'的一声脆响,之后又是一声,片刻过后有人小跑着靠近草坪尽头的标靶,视线死角走出一人为少年奉上布巾,“光秀少爷。”
少年放下平举的手臂,接过随手擦拭,侧脸的神情波澜不惊。
————日吉光秀吗?
却原来她躲在这里看他。
等到少年返身离开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女子才静静收回视线,随意剪下几枝盛开的花朵,装在藤篮内顺着原路返回住所。
真是…可怜。
好吧~我承认现在这样想的自己是脑子抽了,一路胡思乱想,直到女子回到那处小小的房间,之后的时光尽是她枯坐发呆。
除却细心修建花枝,替换房间内那瓶朱红,剩下的整个白天她一直怔怔坐在中厅矮几前,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日光渐渐繁盛而后渐渐黯淡,直到雪白宣纸门染上靛蓝,女子才象是回过神来,起身去点亮室内的灯火。
昏黄的灯光下,女子行动间裙摆发出的簌簌细响更显得凄楚异常。
出口门边的柜子上摆着白天有人送来的食盒,女子一直没什么动过,那些人想是也不曾留意只是按着三餐时间奉上食物,就…就象是在养一只无关紧要的生物。
……………
然后,然后女子在极深的夜里方才卸妆入睡,她闭上眼的瞬间,我的神智随即陷入荒芜,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同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