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不止十年(亮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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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自己所预期的那样,眼前的塔矢终於缓缓展开紧蹙的眉,释怀的笑了。
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怔怔望著那笑脸,耳畔震动著塔矢清越的声音:「粥还有,还要吃吗?」
「嗯……」他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在塔矢转身时牙齿狠狠咬住下唇,直咬的那里生生泛白。
真的,真的要说麽?可是如果不说还能怎麽办?他紧紧的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仿佛做了异样坚定的决定,言语里满是刻意的漠然:「塔矢,可以请你离我远点麽?」
话音一落,他陡然别过头闭上眼,却还是未能隔去塔矢颀长的身形那陡然一震的景象。
心尖似乎一下子被疾电击中,疼得光几乎要求饶的痛呼出声,可他硬是死死咬住下唇封去那些心灵的伴奏,然而封不去更甚的心痛,他终是不忍那样伤害他:「呃……我是说我不用你照顾……啊不是的不对!」光拼命想要将伤害降到最低,却把结果弄的愈来愈糟,此刻不知怎麽的到处也找不到自己的心声,慌乱之中他僵直了身板只得再度开口:「我是说……」
後话却蓦地被偌大房间里另一人打断:「我马上走。」塔矢顿了顿,很久才攥紧了拳,似是硬压下了什麽,「……东西我放在这里,随你怎麽处理。明天一早我过来拿。」清冷声音里的颤抖难以隐晦的回荡在雪白四壁,久久不散。
几秒後,这漂浮在空气中的颤动添进『碰』的重重关门声。一瞬间,恍然天地分崩离析。
光仍旧维持著塔矢走後的姿势,面色苍白而空洞的坐在床上,半晌才颓然躺倒了下去。
口中还残留著鱼片粥里浓浓的塔矢的味道,他只觉得咽喉的疼痛却似乎陡然加甚。肩膀那里还残留著塔矢手心的汗气,而他只觉得,那里肌肤的灼热传遍了他的全身,一副遍体鳞伤的灵魂的似乎就要灰飞烟灭。
走了也好啊……走了也好。光平躺著抬手横亘在眼睛那里,仿如拼命想要掩盖些什麽,有他在塔矢身边一日,就必须会为塔矢带来伤害不是麽?那麽这一次,就让塔矢彻底忘掉他吧!让塔矢亮,彻彻底底,剥离掉那块拥有进藤光的灵魂。
章七·我也想要他幸福
今天是十月的第二天,虽然按照气象学上的说法并非立冬,可眼前的一切却是一番冬天的景象。
飞驰的新干线。进藤坐在急速行驶的列车上,透过车窗通透的玻璃,如十几天前一样怔怔的看著外面瞧的不真切的景物。清晨的天亮的很迟,此刻不过六点半钟,天色没有一点朦胧的光芒,仍是漆黑一片。他一大早从医院急急办了出院手续,才赶上最早一班自函馆发往东京的列车。
「小光……是身体还难受麽?」身後传来母亲关怀的话语,随即冰冷的肩膀被覆上温暖的大衣。
他回过头去抬手抚平鬓角已是银丝几缕的妇人蹙起的眉头,暖暖的笑:「我没事的,妈妈麻烦您了,您一夜没睡,趁著现在休息一下吧。」
妇人握住抚在额上冰冷的手掌,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麽,却终是欲言又止的合上眼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你也注意休息。」
「嗯。」光应声,一边扯下自己肩上的大衣盖在身侧的母亲身上。
就是昨天下午,塔矢离开的那一会,他出去并不是单纯的去上洗手间,在那同时他打电话拜托了母亲。所有的一切,他早就计画好了。发现他如此『玩弄』著他,这回塔矢该完完全全的放弃他了吧?光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是想笑出释怀的,然而却笑的那麽苦涩,似乎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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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矢一早便起来边炖著粥边洗漱,想起昨天光那极度不雅的吃相,他没有生出丝毫去教导的意思反倒边刷著牙边情不自禁的抿唇笑了起来。
昨天下午那最後的不愉快,似乎就这样轻松被的抛诸脑後。他们之间毕竟这麽些年没有见了,光会那样漠然也是合乎情理的,亮想光或许需要时间。所以今天他送饭给光後,便不会再留下来陪他,一面能让光好好静一静快点接受这一切,另一面,这几天对老板真是过意不去……
一身清爽的快步走过去断掉嘀嘀作响的电磁炉的电,打开煲锅锅盖拿过放在一旁的饭盒开始盛粥,一勺一勺的盛,笑意随之一点一点加深。他特意去为光买了两个饭盒以便一趟一趟的换著用,虽说这次用不了几天,但他想日後的时间还长,一定会派上大用场。(某亮你是在诅咒你家阿光麽……)
亮俐落的将一切都收拾好,清晨七点准时出门,天方微亮,一路上几乎不见行人,亮似乎很享受这时的安静了无喧嚣,如雕琢般棱角分明的俊逸唇角一直挂著清浅微笑,就这样英气逼人的走进医院大门,径直朝著光的病房走去。
「诶?先生是你啊。」方一拐入转角,塔矢便被身後一阵女声拦下了期待的步伐。
他回眸去看,认出了是昨天那名护士:「你好。」他对她微微颔首,「请问有事麽?」
「嗯,301病房进藤先生今早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他让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你,请跟我来。」护士刚一转身欲走,却陡然被搭上肩膀的一只手顿住脚步。
「抱歉,可以……再说一遍麽?」护士有些诧异的对上身後人可怕瞋大的冰绿色眸,心下纳闷著这副模样分明是他听清了她说的话不是麽?无奈之下只得再说一遍:「301病房的进藤先生今早出院了,他说……」
「他出院了?!」後话蓦地被打断,亮握紧手中的提袋克制著自己不去狠狠摇晃那护士一遍一遍求证事实,「他怎麽会出院?!」
「今早五点过半时他同一名妇人一齐到柜台办理的出院手续……」护士压下心头的疑惑说,然而话还没说完便只来得及看到上一秒还在身边的塔矢亮湮没在拐角处的背影。
紧闭的木制病房门被大力推开,重重碰撞在後方墙壁上发出沉闷又尖利的『咣』一声,门口站著的颀长身影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浮动著,满溢慌乱的冰绿瞳孔中映入房间中被收拾整齐的雪白床铺,竟陡然一派黑暗。
他喘了好久才放下紧紧握住门把的手,步履踉跄的靠近床畔一点一点触摸著床单,似乎想要感受到那上面残存的温度。然而没有感情的物体如此诚实的将冰冷传递给他。
回去拿了那名进藤先生交代她的东西才进来的护士,一眼便看见死寂房间中颓然立在床边的男子,深碧的发垂落在他颊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所有的心情都通过轮廓分明的倔强肩头那微微的颤抖昭然若揭。
将手中提著的提袋递到垂首的人眼前,不知发生了什麽事的护士看著眼前的这个人心里突的有些不忍:「先生,这个是进藤先生交给你的。」
仿佛是被『进藤』这两个字所刺激,塔矢猛的抬起手扯过那提袋,动作迅速的打开封口看进去——全部是他昨天带给他的物品,还有一张小纸条静静放在最上面。
他伸手捻起来,看到纸张上密布著揉搓的痕迹,那上面黑色的字迹被什麽液体晕开,将那洁净的白纸染得黑一块黄一块。
那是同那些记忆一起烙印在脑海深处的笔迹,那是进藤光的笔迹,用黑色的墨水笔写著『塔矢亮,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你。』
那麽几分钟他愣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找不到自己的感觉找不到自己的动作,只是左手抱著那些他为他特意准备的所有,右手僵直的捏著一片小小的纸条。而正是那片微不足道的小纸条,告诉他他的最後一点希望也被变为绝望。
空荡荡的胃部陡然狠狠抽搐一下,疼得他没有力气去拖住手中那些精心去做的东西,它们随著他的跌落一同散在地上,发出『碰碰』的坠落声音。塔矢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紧握成拳压在腹部……那里很痛,很痛,一阵一阵的抽动,疼的他几乎快要将手心里的纸片攥成齑粉!进藤光……你就真的这麽想要逃开我?你舍弃了一切,就只为了逃开我?
疼痛似乎更甚,亮再也无法忍耐的用左右手一起抱住腹部,死死咬著牙,汗水一滴一滴从他额上渗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微不可见的溅落声……然而面对那样的疼痛,他倒下去时竟没有发出一丝痛呼声,因为比腹部更痛的,是那颗再度被冰封起来的心。
「先生!先生你怎麽了?」见状,一旁的小护士被吓坏,大惊失色的冲过去扶住塔矢僵硬的胳膊,「你等著我去叫医生!」那名护士骇然起身准备即刻奔跑去通知医生,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被身後传来的力道禁锢。
塔矢亮似乎拼上最大的力气去死死握住小护士羸弱的胳膊,他挣扎著站起身,「拜托了,帮我把这些都扔掉,把所有……都扔掉!」太严重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上气,他断断续续的低吼,而後不顾一地的狼藉捂著腹部跌跌撞撞的冲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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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已到站,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物品……』
六小时後,正午的日焱烈辣却并不温暖,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回响在车厢,进藤轻轻叫醒了浅浅睡著的母亲,带著两人本就不多的行李下了车。最後随著车门关闭的,还有他的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果然还是写出来好。面对著塔矢怎麽都不可能说出的话,还是写出来好。纵然拿著那张纸条在手中捏来转去浸满了汗水犹豫著半天不肯放进那个将要转交给塔矢的提袋,可终究还是放进去了不是麽?那些言语那些利剑,如果要他对著塔矢说的话,如果真的要他亲口说出来的话,那他会先被自己的心疼死。
自此以後,塔矢亮的世界将再也没有进藤光。
「光,不舒服麽?」美津子难掩担忧的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儿子,已然遍布皱纹的眼底出现一层青黑。
光心疼了,抬手去抚:「对不起,妈妈。」他开口道歉,一脸歉疚。
面前的妇人似是一震,握住了在自己眼底缓缓移动的手,有些无措:「这孩子,乱说些什麽呢……我们回去。」回家去。
「嗯。」光应了一声,随即放任母亲牵著自己的左手一路走向家的方向。
然而二人才到家门口正准备开门,便听著身後传来清脆的招呼:「诶?阿姨!还有……光?」
光闻声回头去看,是藤崎明,见著他一脸错愕。
「怎麽了?你那副怪样。」他看著眼前的女人诡异的神情,开口调侃,却不料被调侃的某人下一刻冲上来拽住他的手臂:「阿姨,抱歉向你借一下他!」
「欸?喂……」光还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话便被大力拖走,身前拽著他手臂的女人疯狂奔跑著,他因高烧初愈身体虚弱而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被一把摔在转角处的墙壁上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息。
刚一缓过气来还没有直起身,头上便挨了把他带来这里的女人的重重一锤:「进藤光!你没事跑回来干什麽!」
女人吼起来尖利的声音震著光的耳膜,一瞬间他觉得头又开始晕乎,什麽他没事跑回这里干什麽,藤崎明这女人问这问题不是很奇怪麽?被莫名其妙的尖叫惹得心头开始烦躁,光蹙起眉:「你到底要说什麽?」然而的话音才刚落便被顶了一句:「你为什麽不在北海道和塔矢亮好好呆著!」
琥珀色的眸霍然睁大,进藤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那段时间在意了很久最终用缘分去解释的某个疑问蓦地清晰浮现在心头,此刻正一点一点与十几秒前藤崎明的那句话重合——一瞬间,有些东西即将要明白:「难道是你,告诉了他我在那里?」他怔怔的盯著藤崎明,想要从那略带著蛮横的面容中看出一丝一毫否认的意图,然而他只看到了女子眼中缓缓渗出的晶莹。
藤崎明蓦地抬手擦了眼里突兀涌出的东西:「没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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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发生在进藤光生日後准备离开的那一天。
那天,明明他是在收拾著行李的,却突然被来自郊外爷爷的一通抱怨孙子好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去看看爷爷真是不孝顺的电话叫去了爷爷那里,於是又多留了一天。
那天,她正好在出去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的路上,遇见了塔矢亮。
那天,听说塔矢亮是来光家问他要回一个吊坠的。她却没有给他要回东西的机会,这两天一直缭绕在心里的矛盾,就在见到塔矢亮的这一刻尘埃落定。她拉著他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光真实的笑容了。」她说,「直到昨天下午我偶然看到他对著手中的一个吊坠发呆,然後露出那好久没有过的发自肺腑的笑。」是发自肺腑,而不再是有心人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假笑。
「我想那个吊坠,大概就是你说你丢失的那个吧。」
因为能够仅凭著一个死物就让他展露那样的笑,除了你我想不会再有别人。
其实早在几年前我看到那样痛苦悲伤的光时,就想找你回来。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而你与他之间能有什麽误会是解不开的?你们在一起那麽久,你们可以连吵架都吵的那麽默契,他可以那麽喜欢你依赖你。
呵呵,这一切为什麽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呢?对了,你知道我喜欢光的吧?所以那个时候我对光还抱著希望,我以为在他身边久了他便会喜欢上我的。
可是我错了,在看到光对著出现在电视里的你笑的真实的刹那,我就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机会了。天知道他对你到底爱的多深,才能支撑他一个人走过这漫长的六年。
「不管再如何挣扎,配角永远是配角。」女人坐在他对面笑的凄楚而隐忍。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