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英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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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呢？王队长，我还要送给你一份大礼，你一定要接受，因为对你，对你们，都非常重要，甚至可能会改变你的命运。”
王重有点紧张了：“您要再送我什么，我真是不能接受了。它，究竟是什么呀？”
“是一个人，李未成！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注意李未成。最近一两年，我因为在开发区任职，事情多，对公司内部的事很少过问，李未成干了些什么，我也不很清楚。说实话，你们的怀疑也引起了我对李未成的关注，我这里有份材料也许能给你们提供些帮助。”说着，把一份材料递给王重，“这是李未成挪用社保金为钢铁厂购买设备的材料。按理说，李未成当时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很有贡献，因为当时钢铁厂根本拿不出钱更新设备，但如果不更新设备，至少半个厂就会跨掉。可不管怎么说，他这么做也是违法的，当时经手这件事的蒋成华，后来被认定是侵吞巨额社保金而自杀身亡。至于蒋成华的死跟李未成有什么关系，那就得靠王队长去调查了。”
王重将何静宜提供的材料向苏兆龙汇报后，立即着手调查。他和郭小林先找李未成谈话，李未成承认，当时购买德国设备的钱，确实是由他这个总经理批的，但那是自己的钱。当时为了救急，还借了其他公司的钱，并留有公司名录，可以一家家去查。关于蒋成华侵吞社保金，则是十年前的一桩定案了。
询问许逊时，许逊回忆说：蒋成华很容易激动，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出事后，大家都大吃一惊，认为钱要不回来了！
许逊被调查后立刻找到李未成，李未成表面上不相信自己会毁在这件事上，但因为此次调查不是他所熟悉的陈飞，怀疑是有人递了他的黑材料。
何静宜也开始布置舍车保帅的战略：反正胡建国、小五、杜刚的死，以及袭击陈飞这些事李未成都有嫌疑，干脆就舍个彻底。
李未成到何静宜家探听虚实。何静宜听了他的述说，宽慰他道：“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查就让他们查去，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摆平的。”
“好啊！不过，我怎么听说挪用社保金的材料是内部的人给王重的。”
“知道这件事的就是那几个人，这么关键的时候，谁会这么干？许逊会吗？我会吗？谢盈好多事情都不清楚，她也不会啊！”李未成感觉到了何静宜的滴水不漏，淡淡地笑了笑。
告辞出来，李未成抬头看了看何静宜家的楼房，决定在对面楼里租个房间，监视何静宜。
7
陈飞和孙兵在厂区溜达着聊天，薛伟迎面走来，他右臂的空袖管赫然在目。
一个小孩骑着辆大自行车迎面而来，绕过陈飞和孙兵后，想骑上一个小土坡，却险些摔倒。小孩惊呼一声，正好在他身边的薛伟下意识伸出右手扶住了他。陈飞听见惊呼，回头看见了这一幕，先没太在意，但刚要和孙兵说话时，突然觉得不对劲，他小声问孙兵：“那个电工班班长叫什么来着。”
“薛伟。”
陈飞点了点头，突然大喝一声：“薛伟！”然后回头看去。
薛伟回过头来，他的右手又不见了，袖管仍是空着的。他问道：“有事吗？”
陈飞顿了一下：“没事，前段时间，不是找你了解过情况吗？我想考察考察我的记忆力。还可以吧，你的名字我还记得。”薛伟笑了笑走了，陈飞盯着他的背影，向孙兵打听他的情况。
孙兵介绍道：薛伟虽然只有一只左手，但非常灵巧，什么东西都会修，何静宜也挺喜欢他。何静宜以前是钢铁厂的厂长，薛伟的工作好像就是她给安排的。薛伟住在电工班宿舍，因为是单身汉，厂里从不安排别人值夜班，他有事随叫随到。
陈飞听后，请孙兵在车间里安排一次短路，他需要二十分钟。
陈飞悄悄来到电工班宿舍，透过门缝看见薛伟正用右手拿着筷子吃方便面。电话响了，是二车间打来的，说短路了，请薛师傅马上过去修理一下。薛伟放下电话出门，陈飞闪进去四下察看，角落里，一只正在打磨中的利器闪着冷光，那是一件类似于弩的半成品。
陈飞细细察看一阵后离开，薛伟却躲在楼道黑暗中，注视着他离去。
8
吕影正在何静宜家聊天，何静宜翻出好几个相册给她看。正翻着相册，手机响了，她接听后道：“何大姐，是陈飞，他说马上到这儿来接我。”
何静宜愣了一下，马上又非常热情地道：“好啊，欢迎欢迎！”
陈飞来了，见吕影在看何静宜的相册，也凑过去看，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何静宜边招呼两人继续看，边开朗地笑着拿起无绳电话进了厨房。
何静宜透过厨房与客厅间的玻璃不时地看看陈飞，对着电话道：“陈飞盯上你了……先别慌，我会有办法的。”
陈飞和吕影仍在看着相册，忽然，相册里掉出张照片来。陈飞拾起照片，见是何静宜和一个年轻人的合影。仔细一看，年轻人竟是薛伟，而照片的背景似曾相识，不觉睁大了眼睛，脑子里闪现出高平镇市场……
9
李未成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准备喝，电话响了，他去接听。等他放下电话再想喝时，突然记起离开办公室前，矿泉水已被他喝掉了一半，而现在却还有四分之三。他带着那瓶矿泉水请药物检测所帮助检测，结果出来，里面掺了氰化钾！
第十四章
1
王重正往分局楼里走，一个女人从角落里绕出来叫住他。“王队长。”王重看看她，觉得有点面熟。那女人又说，“我们见过面，在池阳钢铁公司的财务总监室里。我有些情况想向您反映。”
王重想起来了，他和郭小林到许逊办公室询问时，有个30多岁的女会计走进来，许逊介绍说她叫黄莺，是公司的会计，于是立即应道：“好！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咖啡厅里，黄莺将一份材料交到王重手里，王重则将自己的名片交给她。
黄莺离去，王重立即打电话约何静宜见面。
何静宜家，王重把材料放在桌上道：“提供材料的人怀疑您和李未成，授意你们的财务总监在合资前的资产评估中做假账，为自己赚取高额回扣。我不知道这材料说的是真是假，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一声。”
何静宜打开材料看了一下说：“谢谢，但这份材料显然……不够准确。我能知道您说的这个她是谁吗？”
“人我已见过了，是你们的一个会计，叫黄莺。事情我也给您说清楚了，而且，她如果有材料，肯定不止这一份。怎么处理，也是您的事。但是，您不能杀人。”
“我从来不杀人，但是别人要杀她，我也没办法。”王重像没听见似的，走向门口。拉开房门，门外是薛伟，王重吃了一惊。
何静宜过来介绍道：“他叫薛伟，自己人。”王重注意到薛伟空空的右袖管。
薛伟一直将王重送上车，又把一个服装袋放到副驾驶座上。王重将车开出去后，打开服装袋，服装下面是十几万元人民币。
2
李未成已知道了黄莺提供材料的事，准备先到许逊处了解一下情况。
走进财务室，许逊不在，黄莺在里屋打电话，她挂断电话出来，看见李未成，吓了一跳。李未成道：“黄莺，我有点事找你，你把这儿的事处理一下，到办公室来找我。”说着走了。黄莺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忐忑不安，她想了想，把一个手机放在包里，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手机放在身上，然后朝李未成的办公室走去。
李未成见黄莺进来，请她坐下，说：“我想请你配合我搞清楚一些事情，但在公司说不太方便，我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咱们好好谈一下。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也想知道真相。麻烦你了，咱们马上就走。”这时，老贺突然敲门进来，说何董事长刚来个电话，叫李总马上过去一趟，有急事要谈。李未成于是吩咐老贺先带黄莺去度假村。
老贺开着车，他要求黄莺将手机给他。黄莺把包里的手机交出，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只感到心神不宁。
来到度假村，老贺领着黄莺走进预定的别墅，道：“黄会计，麻烦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李总很快就过来。”说完，关上门走了。黄莺跑过去推了推门，门已从外面反锁，她紧张地摸出藏在套装内袋里的手机，给王重的手机拨号。
王重此时正开着车，金波坐在副座上。他接通手机，传来黄莺急切的声音：“我，我被李未成关起来了，他肯定是知道我写材料的事了，王队长，他要杀我，你快来救救我。”
王重合上手机，对金波道：“池阳钢铁公司的会计，不知为什么让李未成给软禁起来了，咱们去看看。”
他俩匆匆赶到度假村，王重上去敲门，开门的竟然是薛伟。王重狐疑地冲薛伟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黄会计呢？”
“哦，李总找黄会计就是想了解点情况，没别的。怎么把您给惊动了。”
“你们真是一惊一乍的，黄莺人呢？”
“她出去吃饭去了，要不，您进来坐会儿，等等她。”
金波见他俩认识，把枪放回腰间，和王重走进别墅。王重在沙发上坐下来，薛伟给他们倒水，金波四处溜达着。王重坐了会儿说：“行了，既然没什么大事，我们先走了！你们那个黄莺也是，神经过敏。”
薛伟道：“就是，就是，李总能把她怎么样嘛！哎，你们喝点水再走吧。”
“不用了，黄莺回来你告诉她，有事到分局找我。金波，咱们走！”
说着，王重起身和金波向门口走去。走过卫生间时，金波似乎发现了什么，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门后有个女人躺在地上，他忙喊了声王重，又诧异地回过头来看薛伟，薛伟突然从空袖管中伸出一把枪来。金波忙去掏枪，薛伟已隔着王重向他射击，金波倒了下去。
王重掏出枪指着薛伟，薛伟的脸上泛起笑容。躺在地上的金波紧紧盯着王重，胸口涌出血来。王重却迟迟没有射击，薛伟轻声道：“谢谢王队。”收起枪，走出门外。王重看着薛伟离开，手里的枪垂了下来，他回头看看金波，金波似乎明白了，愤怒地瞪着他，艰难地喘着气。王重闭上眼睛转过头，又睁开眼看着薛伟在门外越走越远。他再一次举枪，瞄准，“砰”，薛伟倒在了地上。
王重回头抱起金波，金波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似乎要把他的扣子拽下来，终于力不能支，头垂到了一边。
李未成开着车去度假村，手机响了起来。对方告诉他黄莺出事了，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3
陈飞站在薛伟的尸体旁，薛伟后脑中了一枪，他看了看薛伟走过留下的痕迹，和从门口到这里的距离，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王重强作镇定地走到他身边道：“这一枪是我打的。”
“打得很准，一枪致命。”
“这家伙，跑得挺快！”
陈飞脸上掠过一丝疑云，站起来看看王重，道：“你的扣子快掉了！”王重低下头看自己的扣子，陈飞绕过他向别墅走去，王重不明所以地目送着他。
陈飞走进别墅蹲到金波身旁，哽咽地叫着：“兄弟……兄弟……兄弟……”
4
苏兆龙办公室，王重在汇报：“那是个复式小楼，我当时在楼上，金波在楼下看到了黄莺的尸体，凶手就向他开了枪。等我跑到楼下时，凶手已往外跑了。”
苏兆龙问：“这个黄莺是怎么回事？”
“黄莺是池阳钢铁公司的会计，我在车上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因为知道李未成的许多内情，被李未成软禁起来了。凶手叫薛伟，是池阳钢铁公司的电工班班长，所以我……”
“怎么不说了？”王重仍没有吭声。“哦，我和李未成是比较熟，但你不必顾虑这个，直说无妨。”
“好，那我就直说了。种种证据表明，李未成有重大嫌疑，虽然他不是直接行凶的人，但他有作案的动机，并直接为行凶提供了条件，并且我怀疑，李未成和胡建国被杀案、小五和杜刚的案子都有关系。”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建议对李未成实施监控。”
“好，我同意你的意见，由你负责。但事关重大，要做得不动声色。”
王重出去后，苏兆龙把陈飞叫来问对黄莺被杀案的看法。
陈飞说：“我不是专案组成员，无权发表意见。”
苏兆龙道：“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你一直也没闲着，一个隐藏很深的黑幕即将浮出水面，这是你努力的结果，现在，你最有资格发言。”陈飞听苏兆龙这话，愣住了。苏兆龙又说：“王重认为是李未成在杀人灭口，你怎么看？”
“我认为，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那你觉得，真正的凶手在哪里？”
“我现在可以基本认定，杀害胡建国的直接凶手就是今天下午杀害了金波，又被王重击毙的那个薛伟。他原名叫张雪伟，16岁时，曾因为用自制弩具伤人，被判劳教3年……”陈飞说着，将一叠传真件放在桌上，“这是他的案底，他用过的弩和杀害胡建国的弩一模一样。”
苏兆龙看了看传真，又问：“这个张雪伟的背后是谁，你是不是也有眉目了？”
“在没有获得证据之前，我不能妄下断言。”
“那就去找证据！”见陈飞奇怪地看着自己，苏兆龙补充道，“明天下午对你的审查正式结束……后天，你就可以开始正式工作了。”接着又加了一句：“另外，你恢复工作这事先不要声张，也不要进专案组，我授权你独立办案。”
5
吕影独自坐在风华大酒店李未成包的套房门口，李未成回来看到她，问道：“怎么坐在这儿？你不是有钥匙吗？”
李未成拉她一块儿进屋，她仿佛很怕和李未成亲近，进去后和他隔着桌子严肃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人之间，至少要有一张桌子那么宽的距离。然后，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说着，她掏出钥匙，“这是这个房间的钥匙，还给你。”
吕影把钥匙推到李未成面前，李未成抓在手里道：“是我对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