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不朽 作者:百里玩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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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高风亮慨叹“我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你的那些自信都是从哪里来的？”
“等电影出来你就知道了。”戚少商咧嘴一笑“不管再多手段，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电影本身的实力。”
签完之前早就商定好的合约，一脚跨出门口的戚少商顿住了步伐，回过头说“如此，到要叫你平白少赚了好多。我……”
“打住！”高风亮拦住戚少商的话“你可不要说什么对不住之类的话。咱们都是老交情了，况且在我最难的时候，我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帮我撑过去的！要是感谢之类的话，赶紧自己带走，可别污了我的耳朵！”
“哈哈……”戚少商朗声笑道“我本来就只是想告诉你——傅氏答应的那些钱，等三百击上映了，必定会让你全部赚回来！”
“这么有信心？”高风亮也跟着笑道。
“是。”戚少商的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因为找到了让我有信心的人。”
……
戚少商回来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剪辑室里是一个人没有的。
顾惜朝状似悠闲的看着什么东西，但是嘴角勾起的是压抑的弧度。
其他本应该在工作的人，都扎着手，看他进来，嘘了口气的迎上前来“戚导你可算回来了。”
劳穴光凑近戚少商的耳边说“你想个办法吧。要不是我们在这里拦着，他就把咱们拍的都给剪没了！”
戚少商瞟了一眼顾惜朝。眼神里没有一丝做错事的惶恐，却混杂着着隐隐的挫败。
头脑一转，却也就明白是什么原因。顾惜朝对连云来说是陌生人。
所以能力被质疑，决定被搁置。
到底是连云里的人太相信他的摄影能力，还是太不相信他的识人能力？
有些淡淡的恼怒，说出来似乎显得无理。但憋在心里，一定会是内伤。
“小顾既然决定剪掉我的片子，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吧。我想听听看。”戚少商不慌不忙的说道。
顾惜朝没有料到戚少商会是这个反应，但是看着那个人的眼，却又觉得，这个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想的比别人要多一些，看的也要比别人远一些。
那些沉郁了许久的话，自然而然的，便可说出口“从正题角度来讲，之前已经有了一场比较完整的对决，已经有了一个GC，必须要有铺垫才能使整个文章结构完整。”顿了顿，复又看向戚少商，给他的是一个鼓励的眼神。
于是嘴角便忍不住弯起了弧度“从画面上来讲，这段的亮度和其他的几场比不太自然，亮度虽然后，但是饱和度偏低。即使在后期做了处理，仍然无法达到最佳的效果……对话太散，与其出现在这里削弱故事不如删掉。”……
“这么解释来，你们可满意了？”戚少商嘴角带笑，眼神却犀利的仿佛刺穿人心“你们到底是不相信他呢，还是不相信我？”
众人慌忙说道“大当家，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既然你们相信我，就也要相信我的判断才是！我相信顾惜朝，你们自然也要信他。”戚少商眼里满满的，都是对顾惜朝的信任和重视。“以后这样的事情，希望可以不用等到我回来再决定，好了，各自忙各自的吧！”
“那今天的剪辑……”管仲一性格比较直，只是戚少商说了，他自然会听。现在只想将将上午耽搁的进度赶上来。
后面的阮明正扯了他一把“你着什么急！”
“惜朝你怎么想？”戚少商的态度摆明了就是顾惜朝说了算。
“先让大家休息一下吧。”顾惜朝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工作室低气压了一整天，大家放松一下也好。
“那就这样吧。”戚少商说完，便拉过顾惜朝向剪辑室走去。
阮明正看着那两个人牵着的手，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红袍姐！”身后的穆鸠平拍了下她“走了，吃饭去！”
剪辑室内
“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戚少商拉过一把椅子，贴着顾惜朝坐下。
“我还不至于纠结那些东西。”顾惜朝抚着额头，疲惫之极“我现在最头痛的就是，你拍的那段，留下不好，可是剪掉之后，故事空了一块。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么……”戚少商悠哉的指着一直被暂停的画面“发现光点比较暗，饱和度不够的吧！”
“嗯。”
“那是因为这段要剪碎放在你最后的那场戏之前，用来闪回出现的。画面处理成黑白效果，做出凌乱的感觉。这样，还感觉空了一块么？”
顾惜朝的眼睛顺将亮了起来“居然可以这样！”接着，长长的嘘出口气“如此这般，便是最好。”
看着那个放松下来的人，戚少商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你说，要是没有了我，你要怎么办啊？”
顾惜朝转过头看着他“没有你，生不如死……”
戚少商心中一动，手抖了下。看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苦笑着说“真实度让人怀疑啊。”
顾惜朝神色转为认真，语调却有些晦涩“真的，从来没有人对我像你这样。若没有你，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戚少商对顾惜朝以前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隐隐感觉到顾惜朝必定是一直抑郁不得志的。
想要帮助他，想要让这个人看起来快乐一些。
顾惜朝再抬起头，便又是那个犀利恣意的男子。他的眼中，有种仿佛要燃烧一切的热情。
三百击，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虽然，对顾惜朝和戚少商来讲，意义并不完全一样。
顾惜朝需要这部电影，是作为支撑，镇静，药物，自我发现。而戚少商，更多的仅是一种美丽的奢侈，是为了享受那种得胜之感的欢欣。
但不管对谁来说，最为导演来讲，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将这部作品以宇宙之大楷书写在艺术的天上。
要被所有人仰望。
“顾惜朝，你想要的是什么？”戚少商问的时候，屋外传来开门声，其他人陆续回来，有些嘈杂。
可是，顾惜朝却仍是听清了。
他的神情有些迷惘，但很快便又清晰起来，他眸中闪过一丝张扬，又带了些一往无前“我想要不朽！”
顾惜朝所说的不朽，应与灵魂的不朽无关，他要的，是世俗的不朽。
米兰昆德拉曾说过：对不朽来说，人是不平等的。必须区别小的不朽和大的不朽。小的不朽是指一个人在认识他的人的心中留下了回忆；大的不朽是指一个人在不认识的人的心中留下了回忆。有些工作可以一下子使人得到大的不朽，当然这是没有把握的，甚至是非常困难的，但又无可争辩地是可能的：那就是艺术家和政治家。
也许，顾惜朝之所以选择导演一途，也不过是为了获得这种不朽罢了。
傅宗书没有那么虚无飘渺的愿望，他即使是追求不朽，也不过是不朽的名利罢了。
现在，在他试图垄断院线失败后，依旧气定神闲。
院线上无法抢占优势，只能靠宣传和电影本身。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换导演，戚少商已经占着三分的利，于是，电影本身就成为这关键的一环。
谁胜谁败，都还说不准。
可是，傅宗书知道，他赢定了。
“董事，顾惜朝已经在门外了。”电话里传来秘书小姐温柔的声音。傅宗书缓缓露出一个得胜的笑容。戚少商，这回我看你怎么死！
“叫他进来！”
顾惜朝抬眼望去，阔大的办公室内，迎面可见的，便是一张深色红木写字桌。整个屋子里唯一的暗色调，与周围石青灰色的墙壁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
桌前端正坐着的人，便是在娱乐圈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傅宗书。
“董事长。”顾惜朝恭敬的点头。
“你在戚少商那里还好么？“傅宗书抬首问道。
顾惜朝略微迟疑了下，回答道“还好。”
“我料他自然还好，有我们公司最出色的导演帮助他，怎么可能不好呢？”傅宗书冷哼一声。
顾惜朝抬起头，眼底带着讽刺的恭敬“您过奖了，我到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到成了傅氏的导演了，更不要提出色二字了。”
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将作品送到傅氏的时候，是谁不屑的将他的作品扔回他的怀里；他也记得，他的履历和签约的合同，一直到现在，依旧被束之高阁，没有下文。
可现在，就突然成了导演了么？因为些什么？
“我看了你们作品剪出来的一部分——以前倒是真的小看你了。”傅宗书望向顾惜朝诧异的眼，仿佛意料之中的说“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每个公司或多或少都会有我安排的人，拿到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话说你拍摄和剪辑的手法和当年的崔逸飞到真有几分相像……”
“我和他不一样……”顾惜朝手紧紧的攥成拳，压抑的说“我是我，他是他。”
“哦，那是那是，毕竟他是靠抄袭别人的作品出得名，你是自己创作。”傅宗书仿佛赞同的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你应该知道，戚少商之所以敢用你，不过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底细，要是他真知道……”
“不要说了！”顾惜朝蓦地低喊出声，表情有丝惶然。
傅宗书继续说着“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没有心情管的，我听说，戚少商的这部戏，是让你全程参与的，既然这样，剪辑结束后，拷贝一份出来送到我这里。在影片上映前，提前流到外面，我倒要看看，戚少商怎么和我争！”
顾惜朝想，他本该纠结的，可又似乎没有什么好纠结。
到底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戚少商的连云也没有什么区别。该出卖的，一样会出卖。
哪怕你是戚少商。
“我只感觉……”顾惜朝正欲说些什么。傅宗书示意他停一下。却原来是冷呼儿和鲜于仇两位导演来商讨片子上档的问题。进来看到他是，不约而同的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傅宗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以傅氏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搞这中手段。三百击完全是无法与今年的黄导演的大戏相比的。”顾惜朝淡淡的陈述着理由。
“我自然也知道他戚少商比不上，我如此做自然另有打算。”傅宗书看着顾惜朝眉间的纠结，安抚的说“你有凌云之志，我早知道，这样很好。戚少商这件事结束之后，就不要闲置在公司里了，挑剧本开始拍戏吧。”
这句话已经是格外的殊荣，一般可以自己挑剧本来拍摄的导演，偌大个傅氏不过3、5位。冷呼儿和鲜于仇是排不上的。闻到此话不禁面露嫉妒之色。
“谢谢董事长的厚爱，”顾惜朝侧目看了旁边的冷鲜二人一眼“我何德何能在傅氏得到如此赏识。只是，董事长所说之事，我却是办不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傅宗书不料顾惜朝竟是如此答复，瞬时，脸色变了又变。
“哟，我说顾惜朝，这话让你说的，啧啧，这么义正言辞……我看根本就是不识抬举！”冷呼儿在一旁嘲讽道。
“我说老冷，怎么还真有有这不识抬举的人！连傅氏都不能幸免。董事长已经如此给他面子，居然如此说话，找感觉呢吧！”鲜于仇在一旁附和道。
“嗨，人家顾惜朝顾大导演有风格，怎么像我们，辛苦挥洒汗水，只要傅氏好就一切都好。人家另有高枝，哪里把我们放在眼里，巴不得赶紧走，和我们半点扯不上关系呢！”
“这傅氏的钱也不是用来养活那不识抬举的人的，赶紧的，可别埋没了我们的顾大导演！”冷呼儿和鲜于仇眉飞色舞的嘲讽着，自得其乐。
顾惜朝鹰眼微眯，冷冷的扫过一眼，两人不禁一颤，回过神来，早忘记刚刚要说些什么了。
傅宗书思绪一转，赞叹道“你倒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全不在意了。好，好，好！6月17日，影片上映之时，我试目以待！”
顾惜朝也笑了，傅宗书千方百计的想要拖垮戚少商，所谓的，不过是一个字，利！
整合公司，继续兼并中小型独立制片商，抢占制片领域的市场份额，成就在这个各大娱乐公司并立的时代独一的举行传媒娱乐集团。
戚少商是傅宗书急于吞并的重要的力量，却也是阻碍吞并行进下去的绊脚石。
要帮戚少商么？如果帮的话，从此便要站在傅氏的对立面了！
他敢么？
顾惜朝低敛的目光中神情桀骜。
他记得，曾经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要真正体验生命，你必须站在生命之上！为此要学会向高处攀登，为此要学会——俯视下方！
而他，在戚少商给他那么多的权利之后，在他已经可以登到某一个高度之后，他可能会回到傅氏，回到在嘲讽蔑视，努力得不到认可的生活么？
他想要的，是一飞冲天。
人声喧嚣，烟花纷乱。最热闹莫过于首映式。
戚少商看着身边坐着的顾惜朝，那个人正微笑的看着舞台上满载的热闹。
一切与美好相关，一切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带来幻想或绝望的东西，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凝聚汇合，反应在那微露的笑容中。
心中蓦地一动，慌乱的转过头去，回想起那天顾惜朝所讲的，心里又无法控制的心疼。
顾惜朝自然不会让傅宗书抓着他的把柄，所以他自己向戚少商揭自己的底，自己去说那些别人还不可知，但却依旧不堪的过往记忆。
平静的讲着，脸上有着脆弱、失落，和连自己都未发现的隐隐的期待。
心中腾然升起某种酸涩的感觉。自己无法控制的产生愿望，想将那人所有的不幸都换成圆满。
于是说“你无法选择你的出身，但你可以选择你要走的路。”
顾惜朝和戚少商说自己的那些事情，自然不是为了要戚少商的同情，闻得戚少商如此说，开心道“自然如此。若不是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怎么会有今天。”
顾惜朝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人承认，只要有人肯定，便会满足。
偏偏从没有人满足，没有人肯定。
于是，越没有人肯定他的能力，越没有人看到他的愿望，他就越发的将这个愿望扩大，越发的自我肯定。由此扩大，由此衍生成了对不朽的永恒的追求。
戚少商自嘲的笑了笑，从来没有这么努力的去理解这个人。他对顾惜朝的心疼，对他的看重，好像可以找到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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