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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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之人。
“我知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黯然一阵,我转口说道,“但不管怎么说,高览将军毕竟是因我而死的。此事,我断不能袖手旁观。”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一旦过分理智,往往就会显得薄情。不过做大事的人,一般都是这样的。摊手ing能陪他们走得远的女主,着实不多。
☆、承冤
次日晌午,高览将军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被人赫然悬到了邺城的宣武门之上。首冠缨冕,虬髯满面,神色狰狞,呲牙欲裂,叫人一眼就能辨认清晰、心惊胆战。此刻城下密布着我的麾属,我犹豫了半晌,好容易按捺住了心头的杀意。这才令人传信给了张郃、和郭嘉诸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郭嘉像是久候了多时一般,藉口串通审配、陷害忠良的名义,雷厉风行般地在数个时辰内清理了不少暗伏军里的袁谭亲信。毕竟众所周知袁谭若反,曾为他效力、熟知其军情内幕的张郃、高览诸人必然会是他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是故袁谭会假借审配之手,除却后患,倒也不算是什么牵强、难会的理由儿。加之张郃将军亦在此战之中受了箭创,差点殒命。有了这般缘由,在几叠书简的佐证、及曹洪的坐镇下,一拍即合,竟无人质疑!翌日,曹氏名正言顺地勒令军中对袁谭军的各方施援,且一并撤回了曹公曾允诺过袁谭的那些援兵、援粮,摆出了一副打算坐视其被袁尚大军清缴、围灭,不再出手的模样儿。
但另一方面,副将被戮,气势汹汹的河间部将士联合请命要求攻打城北的宣武门,以夺回高览将军的首级。不日这支大军便被郭嘉诸人浩浩荡荡地遣到了周遭。而我,担着伤痛、在百寻嘲风不果之际,得到了一项令人措手不及的人事调命:要求即刻收整残部,顶替高览,接任为张郃将军的副手。我一怔之下,欣然受命。虽说这并非是什么安逸、完妥的好差事儿,却深合我心。要知高览之死,我自问难逃其责。若能为之复仇、效命一二,可说是求之不得、百死不辞。更何况张郃昨日施援、处置,亦令我感佩难当、引为大恩。想必如此调度,大抵也是出自那深居简出的郭嘉的手笔。
不过其中真正的事由,似乎远比我料想的要复杂上许多。自赴任的那一刻起,尚在原地等候河间大部时,我就感受到了来自周遭的强烈的敌意、和非礼。不少寻常的河间士卒、校尉非但对我摆出了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甚至在我面前策马经过时,冷眼横眉、不屑冲我行礼致敬。更不论那些匿在背后的低声议论,如枪、如箭,伤人无形:无论是昨个儿身陷重围以致高览将军惨死,还是我乃为女流之身一事,以及我与小叔公、郭嘉、夏侯霸诸人的瓜葛、牵连……一干谗言,尽数成了他们非议的所资。在他们的眼里,我俨然成了依仗外貌,蛊惑权贵,进而名利双收,工于心计、不学无术的无耻之徒。言谈之间,恶言相加,只差没将我喻作妲己、褒姒,祸国殃民了。铁证当前,辩驳无力,我只当充耳不闻、故作不晓,但心底里头却忍不住介怀、颤动,几番失意:毕竟自忆事起,身为黄天道天师的我,虽有百般坎坷、拼搏相向,但所过之处,无人不肃然、恭敬,很少受着这般鄙夷、漠视。故而突来变故,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之感。也不知在非战之时,当如何回应,才能得以博回部属的拥戴、与善意。
张郃对此似乎也是无奈。不过碍于我的颜面,当在众人跟前,除了例行的致辞之外,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而后的军备中,才私下里冲我解释了一言,道:“我的这些河间弟兄大多曾是韩馥大人的旧部。出身冀州一带的士族、豪富偏多,是故他们本身就对黄天道、以及大贤良师等人,不怎么、待见。”他说得极是含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我微微一愣,顿时了然了其中的关键、利害:要知当年爹起事伊始,就选在冀州近周。想必黄天一兴、难民如洪,当地的不少大族、豪门,定曾遭波及、受累,以致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虽说多年逝去,昔人不再,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若要将这笔血债归咎到身为黄天之后的我的头上,实是无可推诿。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况且我们河间弟兄又是以血气方刚、烈性不羁闻达天下。是故天师虽身为此部副将,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言:远离是非、明哲保身,方是正道。”张郃沉吟着,小声警告道。我知他此言多着善意,于是木讷地点了点头,满口称谢,未作多想。但张郃却飒然一笑,皱起眉、突然冲我耳畔附上了一言,道:“据我所知,张暮将军此番调令并非出自郭嘉之命。其中怕是、另有凶险,还需小心担待。”我一震之下,不由瞪大了双眼。刚欲出言询问,张郃却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我。他微微扬了扬眉,示意隔墙有耳、不能详说。我会意作罢,颔首不语。但环顾军列时,心底里头却不禁掀起了波涛、狂澜:此言若非危言耸听、空穴来风,莫不是其中,暗藏乾坤、另有算计?到底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要将我调度来此?……一瞬间,忐忑之情似又更甚了。
谁知尚不及细问,当天夜里张郃竟在己方大营里遇刺,身负重伤!直到满腹敌意的河间将士们冲入帷幕,将我团团围住时,我这才闻知了这一消息。不过未曾料到的是,落在他们手里、那半死不活的刺客在严刑拷打之下,居然一口咬定我就是此事真正的谋主!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那刺客的身上搜到了不少黄天符箓、印记,及袁熙别部的刺青。如此一来,我这通敌之说可谓是证据确凿、铁板钉钉——假人之手,相继谋害高览、张郃两位将军。为的就是要趁机掌控整个儿河间部曲,在曹、袁之争中坐收渔翁,伺机联合张燕、再起黄天势力。如此缘由,非但能自圆其说,且滴水不漏、密不透风。连我自个儿听了都愕然不已,暗自信服。
眼见着兵刃晃晃,百口莫辩,怒火中烧的河间将士们纷纷作势欲上。我知稍一不慎就有死于乱刀分尸之虞,是故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挥剑断发,束手明志,大声喝叱,要求等张郃转醒后,当面同那刺客对峙,以示清白。要知身体肤发,受之父母。岂可毁伤、孝之始也?如今长发坠地,若首离身,其重若山!众人皆被我异动惊骇,一怔之下,纷纷罢了手,不由自主地退却了好几步。我冷笑一声,恭恭敬敬收了落下的那截断发。一脚将手中的铁剑踢到帐口,坦然空手、迎立刀枪。也许是为我的气势逼迫,又或许他们本就对我有所忌惮,群龙无首之下,这群将校们一阵面面相觑、迟疑不决。最终便将我草草缚了,私自禁足在偏帐里头,听候发落。听他们的口吻,似乎是打算隐瞒此事,饶避郭嘉,暗自将之呈递于曹公,由曹公亲自定夺!我暗中一惊,这才意识到此番算计根本就是冲郭嘉而来的!
众所周知,我与郭嘉瓜葛不清、情愫暗藏,此事若嫁祸到我的头上,他必也是逃不了干系的。毕竟连我都曾以为那副将调度之令乃是出自他的手笔,更何况是其他的局外之人?如此一来,图谋不轨、结党营私,妄图吞没河间势力的罪名他算是坐实了。再者,张郃、高览,暗中其实都是心向袁买的。换句话来说,他们、与其所率的河间大部事实上是郭嘉的左膀右臂,真正的可信旧部。只是碍于他如今军师祭酒的身份,两位将军都不便明示。这般的内情,寻常的士卒、将校定是不会知晓,但设计此事之人必定了然于胸、心负全局。故而如此布局,不仅叫郭嘉在一日之内折了两员大将,更是硬生生地将整个儿河间部曲从他掌控中一并剥离、夺走……念及此处,袁熙的大名顿时在我嘴边呼之欲出:难怪他当日有恃无恐,敢放手与高幹一战,原来这些都早已落入了他的算计!此事若当真乃是得自袁熙授意,我怕此番计策不会简单,当还伏有众多后招为殿。如今高览殒命,张郃重伤,而我又被俘、受拘,难能助力,不知郭嘉在强敌环饲、腹背受迫的窘境之下,是否还有余力,一一应对、拆解……缩坐营帐的角隅里,我直觉寒意遍体、夜露深重,不禁为他担起了几分心思。
不过令我哭笑不得的是,而后那几日里,曹公部曲尚未归来,我遭软禁之事夏侯霸、曹洪诸人还未知晓,邺城的战况仍在僵持之际,郭嘉那头竟传出了他与那曹公宠妾、环氏私通的蜚闻。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日夜把守在幕外的那些侍卫们都忍不住在立岗时,隔墙议论、低声雀啄。要知那环氏身为冲公子的生母,平日里深受曹公的宠溺、敬让。虽说她样貌端丽,但众人皆以为这些大抵乃是因着所谓的“子贵母荣”。毕竟人尽皆知,冲公子的伶俐、多智、心术歧异,在众多公子中可谓是出类拔萃、奇货可居的。其与少主、及植公子他们的身端、言正截然不同。从面上来看,他这般的鬼才天造,倒同郭嘉有些神似。是故传言一出,众口铄金,就连被拘于僻室的我也耳闻到了一、二。要知郭嘉因我一事的口碑素来不善,外加环氏年轻貌美,迤逦风流,几番言语、添油加醋,果有几分类真。如此一来,闲言免不了落到了冲公子的头上。我不想便知此刻冲公子在军里的地位必然会变得岌岌可危。不过我却知道虽说郭嘉不治行检、放浪形骸、言语不慎,但却断然不会因为拈花惹草之事而耽误了大局。更何况此事体大,他必也是有所分寸的。由之可见,其中暗流涌动、凶险万分,承前事而来,必也是一连串的阴谋、算计:毕竟那环氏曾一度与野心叵测、手腕伶俐的王氏走得极近,是徐州余党、植冲一派的核心人物。想来这一回趁曹公外兵、令君在许,鞭长莫及之际,怕是又要有人借机滋事了。只是不知躲在背后为之出谋画策的,是郭嘉本人?是袁熙?是小叔公?还是,另有其人。
明明此刻神智明晰、不紊不乱,但不知为何自从闻到了那些消息后,我的心底便禁不住地动摇、惴惴。就好似是小儿女一般,思绪满怀、辗转反侧,连背上的箭创也浑然不觉了起来。止不住对那环氏生出几分莫名的妒意。纠结、缠绵,梳理不清,就仿似是散落脚边、早已缩作了数团的断发一般。
☆、刑审当前
由于张郃迟迟不见转醒,对我的私下刑审,不日便指给了曹公的心腹策士贾诩、贾文和,密令他暗中周查。这贾诩自投归曹公后,素以明哲保身、中立游离的行事作风闻名军里,其心倾少主,但既非令君、朝臣一派,又与郭嘉、王氏、环氏诸人瓜葛不深,若即若离。是故在这般任命之下,那些河间将校虽仍存微词,却还是乖乖顺纳,将我交到了卫戌之手。我就这样被几员曹氏的亲兵暗地里带到了城外一处隐蔽岿然、刑具满堂,森然可怖的地窖之中。此类私堂大抵是军里临设,用来分置拷问敌方细作、斥候的。但如今这儿不知何故守备不多,里里外外就只锁了我一人。烛火明灭,不见天日,一室的刑具隐隐溢出股干燥的铁锈味儿、和血腥之气。我身缚铁镣,顶着一身伤势,半梦半醒、在其中待了整整一日。但当夜只身来抵私堂的,却并非是意料之中的贾诩、贾文和。
当那股熟悉的没药味儿毫无征兆地在耳畔飘过时,郭嘉的手指突然自背后绕过、环上了我的脖颈。颤动之下,铁链“梭梭”,一阵异响。
“天师竟真的自个儿断了发。”他低声呢喃着,热意在我的脸侧散开。那飘渺不定的嗓音、若有若无的回音,飘荡在这矮室之内似有几分空灵、和幻意,“莫非这一次,你又想负了我俩的结发之誓?”烙在肤发上的手指隐隐着了几分劲力,仿似有怒火暗藏一般。我但觉一阵战栗,猛然念及到了当日为心魔俯身的郭嘉,余悸上心——不过所幸的是,他并未唤我为“朝妹”。齿间留战间,我的嘴里却反倒是蹦出了一声轻蔑的浅笑。
“你在笑些什么,天师?”他冷笑道。
“断发自会再长。不过我却没有想到,原来像你这般的人物,也有被人算计、失措无策的一天。”若非是此,他今个儿的言辞、举止又怎会如此失常,宛若回到了前尘一般?稍事沉吟,我淡淡地回道。不知为何,言语出口竟多少掺合了些幸灾惹祸的意味儿。记忆之中,他似是从未在人前失手。郭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力一扯,将我整个儿揽入了怀里。铁链散落、声声作响。他的臂腕坚实,温暖如注,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墨色的衣衫笼在我的眼前,遮去了仅有的余火。一片黯然、浑浑噩噩之中,宛若漫天的黑羽、扬尘,遮蔽眼目。瞧不见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只有几缕油腻腻的散发飘在我的额上,夹杂着浓郁得令人几近窒息的没药味儿,扑面而来。我但觉一阵恍惚,轻轻靠上了他的肩背。
“幸好,你安然无事,仅是断了一缕发辫。否则……”语气森然,并未言尽,但只这一句我便了然于心:想必先前几日里,我真正的处境恐怕比想象中的更为危急、惊险。大抵想要将我乱刀分尸、屠戮当场的,还远不止那些彪悍、勇猛的河间将校。只是我禁足、闭塞,消息难抵,也不知外头还生了什么变故。
“否则你要怎样?”
“否则,我即便、拼却这残局不顾,也定不会放过袁熙、和贾诩诸人的。以这天下,为你陪葬。”他悻悻而道,嗓音平淡、无波,但紧搂着的我的手臂却突然加重了几分劲力,霸道、含怒。浅浅数几指痕,顿时如拓画般浮上了我的脖颈,渗着温热、与疼痛。不知为何,我直觉心头一暖,几欲落泪。
原来这番动作竟是出自袁熙、和贾诩两人之手?看来我之前的猜测着实也应验了几分。撇开以邺为注的袁熙不提,那贾诩必是抱持着削减郭嘉各方势力的意图,这才勾结敌方外力,谋害张郃、高览,刻意离间河间大部。若是听之、任之,指不定还会打算利用对我的审讯,挑动、诱发植、冲派与朝臣派,郭嘉、与小叔公之间的重重矛盾、与对峙。虽然素未谋面,不甚相知,但只此一事,我便断定这贾诩必是少主之人无疑。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