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薄云之秋 作者:青木源(jjvip2012.11.15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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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东宫才八岁,仍然是梳儿童式样的总角。梳好发,撤去一切镜台梳洗用品,女房们将早膳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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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徽殿。
弘徽殿太后早已青春不在,一头长发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渐渐稀疏,青丝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代表女子青春逝去,美人迟暮的银发。侍女撤去贵人们已经用过的早膳,一副描金海辉日升屏风将外界的窥探全部隔绝。
弘徽殿太后的身边时她的父亲,原来的右大臣,现在的太政大臣。
前段日子承香殿女御产下大皇子,越发凸显的居住在弘徽殿的那位尚侍的冷清。弘徽殿太后虽然希望生下皇子的是自己的六妹,但是她明白儿子能放过六妹已经是不错了,要是还肖想其他,就显得太不知好歹。
“听说还有不少人向须磨的那个人送信。”太政大臣双鬓斑白,虽然现在春风得意,但是老态却无论无何都掩饰不住了。
弘徽殿伸手按了一下眼角的皱纹,口吻里带了几丝讥讽“就是那些无所事事之徒么?”眼角的纹路里的都是怨毒。
她对源氏的感情是十分怨恨,在源氏的母亲进宫之前,她高居后宫第一宫殿弘徽殿,加上她为桐壶院生育子女,极其得宠。谁知道后来会杀出个身份卑下的桐壶更衣。原本桐壶更衣出身低下,就算生了皇子也撼动不了她。只是她没想到桐壶院竟然对更衣所出的皇子那般宠爱,远超过自己所出的大皇子。尤其是到后来,源氏被降为臣籍但桐壶院仍以东宫太子之仪,让原本他们看中的左大臣之女葵姬担任添卧。
弘徽殿扶在眼角的手指拂过脸颊。回想往事她的嘴角显出冷笑。难道那些人还以为源氏会有出头之日。就凭借冷泉院里的那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孩子?
“那些人或许认为就算凭借东宫,源氏那个罪人还会东山再起?做梦!要知道哪怕是东宫也是可以更换,今上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儿子!”弘徽殿太后嘴角噙着冷笑,面容扭曲。
她的话让太政大臣吓了一大跳,他对这个长女的脾性是知道一点的,尤其是那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东宫是上皇所定,何况并无失德之事。冒然行事怕不能服人心呐。”
“那又怎么样?”弘徽殿太后笑起来斜睨自己的父亲,她脸上的褶子因为这笑变得更加的多,甚至有几分恐怖。“就算今上的大皇子过于幼小,上皇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皇子。例如……八亲王。”
八亲王是桐壶院的儿子之一,人称八亲王。他母亲出身大臣之家,身份高贵。在成年之后,所娶的北之方也是大臣之女。
这样的亲王比起母亲是皇族的东宫明良亲王来说,的确是身份不够。但是也好控制。
太政大臣看着自己女儿带着几分快意的狰狞面孔,嘴唇蠕动了下又恢复了平静。
之后几天弘徽殿太后欲用先帝的八皇子代替现今东宫的消息传遍了京,朱雀帝对这样的消息不置可否,朝廷之内人心惶惶。
原本那些给源氏寄去书信的人也纷纷躲在一边静观局势。
八亲王府邸的门前车流如织。往来不绝。八亲王面对突如其来的可能的荣耀有点惶恐,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留。八亲王这样倒也是人之常情。
冷泉院里,为了这样的消息东宫乳母简直惊吓的差点卧病在床。风暴里的当事人之一的东宫只是抿紧了唇,不发一言。他脸色苍白,坐在一旁服侍的采女刚想询问,却被他挥手打断。
“孤无事。”东宫眼睛稍眯,黑色的眼瞳里竟然是显现出几分戾气。采女面对面若冰霜的东宫,胸腔里的心脏猛烈的跳动,就在她要告罪时。只听见东宫“唰”的一声站起来。
“叫人来,孤想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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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天色异常。经常看见天空是如墨一样的黑。
伊势神宫里,几个女房通过妻户的门缝望见外面的天色。
“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呐。”中纳言袖子掩了半边脸,眼睛瞅着外面的天空。还没等孙厢里的女房们讨论没有多久就听到斋宫的拍手声。
那是在唤女房过去。一向伺候惯了的中纳言和小宰相整理一下衣服头发就赶紧前往母屋伺候。
兼子坐在御帘后,近日连续的坏天气让她变得疲惫不堪。她今天随意的着了薄苏方的五衣和青色团花小袿,绯色的绔在五衣下露出一角。
她靠在胁息上,长发也在衣服的刺绣花纹上蜿蜒出几道曲线。御帘外两个影子影影绰绰的。
“把龙涎香给我点着,再把我那把琴取来吧。”兼子甚是疲倦的按了按太阳穴,两个女房领命,中纳言将龙涎香放进兼子平日里爱用的鎏金双鹊纹银熏炉里。小宰相已经取过十三弦筝恭谨的放在她面前。
戴上玳瑁的义甲,兼子随手在琴上弹了几下,爪音还是有点不甚清晰。
鎏金双鹊纹银熏炉上烟雾飘渺,兼子抬头笑问那两个女房“这样的天气弹些什么才应景呢。”
两个下首位置的女房相互对望一眼,脸上露点为难。
“呼啦!!”狂风大起,猛风一下子灌进寝殿,渡殿上卷着的御帘颤颤抖动,兼子面前的御帘被狂风一下子卷起来。
“呀!!!”中纳言和小宰相吓得尖叫。
兼子倒是镇定,长发被吹开拂向身后。
“此时此景,非《破阵乐》不可。”
狂风中风雨的味道将室内的熏香味一扫而尽。
☆、7突变
这几日天气不佳,天空之上经常是乌云翻滚,天气不佳可是政事还是要议。这还没人人都要去避物忌的地步。
紫宸殿,帐女王将御高座上的帷屏拉开。殿前那两株樱橘枝桠上光秃秃,只有春天才会才会有展现它们风姿的机会。
此次朝会,依旧是年老昏聩的太政大臣拖着令人厌烦的长长腔调将政务叙述了一遍,源氏原来的妻舅头中将低下头,掩饰住自己脸上将要快藏不住的厌恶。五年了,自从朱雀帝登基桐壶驾崩以来,弘徽殿太后一系变越加张狂,很多事甚至不经过主上的同意就执行下去。源氏还没有被流放的时候,还能对东宫的保护人喊出“白虹贯日”这种影射源氏将要对今上不利,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更可恶的是主上竟然还不敲打这些胆大妄为的人。相当这里头中将觉得心中更加气愤,只得把目光其中在手中的玉象牙的笏板上。
太政大臣的嗓音一落,只听见高御座里朱雀帝温润的嗓音响起“那么一切都有劳了。”
果然这样。
太政大臣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一个看似恭顺的笑容,颤颤的俯下身“老臣定不辱命。”朱雀帝的近乎女子的容貌陷入在阴影里。他的唇角是翘起来的,但是他真的是在笑吗?可是那些大臣们认为他在笑。特别是太政大臣一系脸上的得意更深了一些。
大内的天空上乌云滚滚,闪电在翻滚的云层中显现。突然一颗响雷炸响,雷声盖过了殿上人的说话声。如此还不算完,一道闪电直直的朝着紫宸殿炸去。
“啊啊啊!!!!”女房的惊叫声和殿上人慌乱躲避的声音混在一块成无尽的混乱。
“快护主上离开。”头中将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后,连忙站起来喊道。
太政大臣面色灰白,衰老的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殿上乱成一片殿上人正顾着四处奔跑逃命,头中将冲到殿下一把拔出佩刀。
“尔等区区妖魔,竟然敢扰乱大内!!”他一手执刀指着暗黑如夜的天空“如此作乱,就不怕八百万神明的惩罚!”
他的斥骂并没有让乌云散去,乌云滚动着飓风刮来,风力之大直接把殿上的障子吹撞上一边。
一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那位勇敢的头中将被淋了个透心凉。
紫宸殿被雷电打出一个大窟窿,太政大臣卧床不起。阴阳寮被命迅速卜出这次雷电的原因。朱雀帝在撤到清凉殿的途中被大风刮到,现在也是躺在寝台上起不来身,清凉殿外诵经的僧人老钟入定。弘徽殿太后一行人来到清凉殿,当看到在朱雀帝身边伺疾的栉笥姬时,眉毛皱了皱。
“主上或许就是因为你才会病倒吧。”弘徽殿太后如此说道,一拂袖。在众人面前很不给这个六妹面子。
栉笥姬惶恐的拜俯在地,她明白自己以前和源氏的那段情缘是永远都得不到大姐的原谅。只能是倍加小心。
弘徽殿太后跪坐在朱雀帝寝台的旁边,轻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外面僧人诵经越发用力。结果是宫殿内一片念经声。
朱雀帝只觉得半边头疼的似乎被车辕重重压过,连带着眼睛也是疼的厉害。闻见传来的浓烈的熏香味道和外面近乎于吵扰的声音,朱雀帝头疼更甚,却也只能强撑着回答“似乎比前日好了。母后不要过多担心。”
弘徽殿太后苦笑了一下,她现在能不担心么?她在外朝的支持者她的父亲太政大臣已经病的将要奄奄一息,前几天她还令阴阳寮派人去驱赶妖邪,结果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唯一的儿子又病成这样。又怎么能不操心,不担心?
在清凉殿停留了好一会,亲眼看见儿子把汤药喝下去后,弘徽殿太后才离开,离开之际她训斥栉笥姬。
“要一心一意伺奉君主,要是再有什么行差就错的地方,就算漫天神佛也救不了你。”
说罢,带着一众侍女命妇离开。
渡殿廊下的花草因为前几天的大风雷电的关系显得很凋零,但是这些弘徽殿太后是绝对不会在意。
从还是一个女御开始,她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岁月已经在她的眼角和唇角刻下了太深的痕迹。
同样也让她的心变得刀枪不入。
廊下的花草里动了动,然后就是一阵“沙沙”作响。一道黑影冲花草里跳出,以鬼魅般的速度冲上渡殿。
那是一只黑猫。
命妇和女房被突然冲出来的这只黑猫吓得纷纷尖叫起来,就连弘徽殿太后也止不住的向后对后一步。
这只猫并不像后宫里养的御猫,脖子上也没有任何的饰物。那只黑猫灿金色的猫眼死死的盯住为首的弘徽殿太后。
“嗷——”黑猫低嚎一声,背脊弓起毛发炸开。
弘徽殿太后强行镇定下来大喝道“畜生大胆!!快快将这只畜生拿下!!”她的身后的都是些女流,能不逃就不错了。
“嗷————!”那猫跳起来就冲弘徽殿太后冲过去。
“啊啊啊!!!!”那只猫的尖爪似乎抓破身上层层锦衣直入血肉,弘徽殿太后惨叫着向后倒下去。
命妇和女房尖叫着四处逃窜,似乎忘了那个尊贵的太后正躺在地上。
弘徽殿太后从此一病不起。
太政大臣一系,在朝廷内很不得人心。就在弘徽殿太后因为遭到黑猫攻击而病倒后,有几个原先是源氏一派如今却被打压下去的殿上人私语。
“那位的遭遇还真的和汉高祖吕后有相似之处啊。”
【三月中,吕后祓,还过轵道,见物如苍犬,据高后掖,忽弗复见。】史记里高后本纪里如此记载。
如此……还真是有相似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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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院里,东宫明良亲王正在和侍读玩投壶,明良亲王梳着总角的发式,手里拿着一只专用的箭站在屏风后,手举起来就要把手里的箭向屏风那边投过去。
一阵慌乱的脚步传来。
明良停止了投掷的动作,宫廷里礼仪要求非常严格,若不是有大事发生也绝对不会这样。
果不其然,乳母小兵卫“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言语慌张有带着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兴奋。
“弘徽殿太后遇袭了!”
年仅十一岁的东宫让一干侍读退下,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箭。美如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点点的笑意。
这里只有他和看他到大的乳母。
良久,清澈的童音在宫室里响了起来。
“如此——那么真的是太不幸了。”
大政大臣在病床上拖了半月后终于还是撒手人寰,人走的时候已经是形销骨立,不忍目睹。
在这闺阀政治下,嫔妃和父亲都是一种相互依靠的关系,女儿靠着父亲的权势在宫廷种安身立命,父亲靠发迹后的女儿飞黄腾达加大自己手中的权柄。
两者缺一不可。
太政大臣一死,弘徽殿一系再没有拿的出手的人物。碰巧的是,就在太政大臣去世后不久,京里开始蔓延类似瘟疫的疾病,朝中有好几位要员因此丧命。
殿上人中不同权利派别之间波涛暗涌。
之后朝中甚至流传出是因为有什么失德之事才会有这样的事情。矛头直指清凉殿中的朱雀帝和弘徽殿中的太后。
尤其是弘徽殿太后受到的非议更重。
她生病的原因和当年吕后相似,而且她的作为实在是让太多人不满。为什么还要让这个有吕后遗风的人继续把持权力呢?
既然当年吕后死后刘姓诸侯王和大臣能灭诸吕,那么他们为何不能效仿呢?
上既无能,那就让能者代之。
☆、8纷乱
前几天伊势刚刚才大风过境,风劲之猛烈,就连伊势神宫一些宫殿也被吹坏了不少地方。匠人们修缮宫殿的敲打声让这座静谧的地方变得稍许热闹起来。
因为修缮宫殿,伊势斋王和伺候的女房命妇都搬到另外一座宫殿去。
兼子身上着卯花色硬木纹唐衣,里套薄色细长和白色小袿,手执金箔青松桧扇坐在御帘后,她所坐的御座下还有命妇随侍。
斋宫头此时正跪伏在御帘之外,他的额头贴着交付在一起的双手上,整个姿态显得无比恭谨。斋宫头是斋宫寮的长官。斋宫寮是斋王在任时所设置的另一套官员系别,拥有独立的财政基础,作为地方官司来言,能和大宰府相提并论。
兼子的住所前段时间被狂风吹坏了,所以只能别居住到偏殿。作为她的属官,斋宫头自然是要来的。
对于这个斋宫头,她没有什么印象,就算是正月里接受神宫宫司和斋宫寮的拜贺,还是隔着帘子和老大一段距离。没办法,伊势斋宫对男人这种生物要避嫌,毕竟被人诬陷和男人私通,最后以死表清白的伊势斋王并不是没有。
现在她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那一团模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