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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仙流莫失莫忘-第15部分

小说: 仙流莫失莫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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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亮暗下来,他看我,盯着我看。
  我掉开眼睛,保持微笑,继续专心关注那个伤口。
  流川,我知道我笑的很难看,可是不要这样看着我。


(十四)

  没有力气把流川抱进房间,只好让他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我跪在他身边,药棉蘸着酒精一下下往他伤口上拭去,流川安静合住眼,不动也不说话。
  胳膊垂在身侧,两只手握得很紧,十指牢牢攫在掌心。清洁伤口时,全身会很细微的紧绷,不易察觉的细微的发抖。额上有细密冷汗一层层渗出。
  终于,额头的伤口全部清理干净。我站起来,试着活动一下,全身肌肉与骨节都是僵硬的,生了锈的机器人,稍动一下便会咯喇喇响,神经仿佛也失了灵,到处都有迟钝的痛,但我说不清到底痛在哪里。
  怀疑很快就会象我那辆车一般,不送去大修次指不定哪天什么重要部门猛然失灵。不过不要紧,哪怕太阳升起后阳光下它就要融化,可只要它今夜还能用就不要紧,只要现在我还能抱得住流川就不要紧。
  我柔声对流川说,“小狐狸,现在抱你上沙发趴着,背上还有伤口要处理。”
  他迷迷糊糊睁眼,眼睛不再明亮,狭长乌黑的眼里没有焦点,全是疲惫和疼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还有额上细密的汗珠,忽然再也不能忍受,再也不能微笑,我扯开他双手,近乎粗鲁地掰开他手指,一把甩到背后示意他抱紧我,迅速站起带动他安稳落上沙发俯在我怀里,我听到自己声音,郁闷嘶哑如同困兽,“手上明明有伤还要这样握住?伤口会更糟这你都不懂吗?!”
  “嘶啦”一声彻底撕开他背上衣服,准备好的毛巾敷上去,湿热毛巾迅速染红,触目惊心,他一声不出,在我怀里发抖。
  胸膛里有隆隆闷响声,我闭上眼,怒气消失了,我轻声说,“疼的厉害,就抓住我好了。不行用牙咬也可以。你不是狐狸吗?那就咬我好了。”

  第一块玻璃碎片顺利找到,挑出,流川整个身体一挺,放在背上的手用力握住我。我抿住唇,不去管,继续寻找其他碎片。
  “嗳……”好象听到流川的声音,但恐怕是我幻听,这个不爱说话沉默不但是金还是钻石甚至恐怕是森林里新鲜浆果的小狐狸。
  气流明显不对,流川是狐狸,可他现在没有用原形,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沙发上,他还趴在我怀里,嘴唇正好在我耳边,就算幻听可耳朵边痒痒的气息不会错,流川想说话。
  我小心换个姿势,这样能看到他的脸。

  “仙道……”清澈见底的眼睛,小狐狸挑着眉,认真看我,青天大老爷缉拿住真凶般对着我的黑脸宣判,“真难看。”
  我停下手上动作,没心去理会我根本无心控制的脸部表情,我知道这般平底锅似面孔倘若拍照留念,足以叫越野等一干人吓倒。但是流川不应当介意,我笑不出来,小狐狸说过,不想笑时就不要笑。
  空间太小挨得太近,甚至能看到点漆般眼里那两个小小的,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我。
  玻璃碴已经差不多捡完了,我耐心等,果然还有下文,低弱吵哑的嗓声,“白痴”,灼热急促的呼吸一下下喷上脸颊,“我才不会吃生肉。”慧黠笑意从狭长黑亮眼里闪现再消失。

  我凝目看他,看进他眼底最深处,看他清清亮眼底那两个小小的我。
  小小的我,正在慢慢、慢慢绽开微笑的我。
  这样的微笑,不够快活轻狂惬意,轻轻浅浅淡淡,却温暖如春光晴朗如碧空。这样笑着的我,不再长袖善舞精英干炼,却自在如云舒云卷闲淡任花开花落。这样的我,在神奈川的海风中笑容明朗尽情奔跑十七岁的我。
  世界上所有的我里,最完整、最纯粹、无人再能捕捉的我。

  扔掉手里毛巾,换一条新的小心擦试伤口旁的污血,我柔声说,“要擦酒精了,那可是很疼的。”我微笑,“这回我可是亏大了,胸膛借给你靠肩膀借给你咬你还不要,小狐狸啊…”假模假式叹口气我说,“这样的好事你再修五百年也遇不到啦,错过了不要后悔哦。”
  酒精棉探上伤口,一阵火辣辣地痛,流川狠狠咬上我肩膀,我挺直背,小心搂住他,安静等他熬过那阵剧烈疼痛。
  所有受伤的地方全部清理完毕,我扶住流川小心翼翼让他俯在沙发上,重新坐回地毯,解开衣服处理我肩膀,若有所觉侧过头,黑亮眼睛正在看我伤口。

  我举起被血沾红的酒精棉恶狠狠笑,“流川,这件衬衣花我半月薪水,被你咬坏了,看你拿什么赔!”
  流川很不屑白我一眼,毫无一丝歉疚。
  在我衣柜里住那么久,不叫耳濡目染叫全身心接触,跟鞋的品味有天壞之别。
  虽说给他买时一点不挑,可他对我哪件衣服好哪件衣服不好简直天份的不得了,往往随手抓出就是价钱最高的那件。想当初第一件看中的就是阿曼尼。
  现在身上这件衬衣,准备去旅游特意找出开车时穿的,普通再普通大众再大众,这件衣服要能花我半月薪水,唯一原因我的薪水实在太低。

  清理掉各式沾上血的毛巾、棉花,顺道洗了脸,换件清爽衣服。我重新回到沙发,流川已经睡去,但显然睡得不安稳,虽然一声不出却不时蹙起眉,分明伤口仍在不时痛。
  我探手过去,呼吸明显均匀许多,而且不再有那种迫人的热度,慢慢放下一些心,我想我的救护处理还算成功,而且我的运气可能好到不得了,流川多半受内伤。
  不,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流川一定不会有什么内伤,我不介意所有的运气这一次全部用完。

  关掉灯,房间立时陷入混沌黑暗,然而不要紧,不必心急,定下心来慢慢等待,渐渐地,眼睛会适应黑暗,到处慢慢亮起来,淡淡朦胧星光透过树叶越过窗棂照进,我的老式的、窗前种着茂密大树的房屋。
  没有月亮,星光很微弱,从这样的角度看出去,仿佛给婆娑拂动的树叶镀上细细模糊银边,我眯起眼耐心看细心听,身边是流川均匀轻浅呼吸声,住了将近十年,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这一带的夜色这么美丽,还有那些安静而又喧闹的声音,春天来了轻快活泼的脚步音。
  呼吸略略有些乱,我回头专心看,流川小小哼一声,微微皱起眉试图翻身,我伸手按,小狐狸想也不想便肩膀一耸欲待飞出一拳却被我稳稳接住,我在黑暗中无声地笑,早就料到,以他现在的力气揍到也没什么,但是怕会震动伤口。
  手指很长,比常人略高的温度,刚上过药的掌心不敢碰到,手背处细腻却又很有力道的触感。流川很不耐烦挣了挣,我想想站起来,重新坐上沙发让他趴在怀里,这回很满意。

  “小狐狸…”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流川已沉沉睡去,我轻声地说,“你一定喜欢这样对不对?”一片模糊黑暗,仿佛可以就此天荒地老的安宁里,我慢慢地安静地说,“你说过,在我怀里就仿佛睡在森林里般安心自在,是不是?”
  “流川,明明已经到了森林边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是那么想念你的伙伴们吗?”
  “流川…,送我上车你就可以回森林啊,你的同伴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我在黑暗里一个人寂寞的笑喃喃的问,“如果我没有从医院跑回来你怎么办?如果出什么意外被人发现你怎么办?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一点没想到?”
  “总是说我白痴,你才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白痴狐狸啊。”

  我温柔地一点点倾下身,把脸埋在他散发着淡淡青草气息的黑发里,“白痴狐狸,凭什么就那么相信我?凭什么就认为我不会把你送进研究室?凭什么理直气壮住进我家里?凭什么要你来教我什么叫笑什么叫真心的快乐……”
  喉咙慢慢哽住,我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轻轻一个安慰就开出了心底的花儿,淡怀了旧日的伤痛?凭什么?

  从呼吸到肺腑,血液里胸腔里每一个细胞里全是他的气息。青涩的、沉静的,淡淡血腥味中安宁祥和自由纯粹的气息。
  你看流川,其实每个房屋都是城市里的一座孤岛,我们笑容灿烂心安理得住在一个个牢笼中,不是我收留你,而是你来陪伴我与我相依为命。
  可是你看流川,你看天就快亮了,太阳升起来黑暗不一定会走,我要怎么做才能对你最好?
  你看啊流川,世界这么大野心欲望这么多,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小狐狸、小狐狸,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入行没多久我就接连漂亮出色完成几项设计,颇令业内人士瞩目,俨然冉冉升起的新星。年终照例同业酒会,被我们抢掉合约的几个人使使眼色走过来,跟我说什么恭喜久仰前程无量之类话。我笑容灿烂跟他们敷衍。
  哪里能不懂得,同行是冤家,何况似我这般表面温和实则不知收敛,又是初出道还没站稳脚跟的小子,不联手排挤你挤谁?便奈何不得能叫出出丑也好,算解了胸中一口恶气。
  围一堆轮番敬酒,满大厅人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

  后来Scully过来,威风凛凛中间一站,招手叫人拿来托盘,一翻手腕倒了茶水换成酒,端起杯笑,挨个数出旁边众人来历,“仙道还是新人,很多事不太懂,请大家多多包涵指教,我也算做过他学姐,这就代他向各位敬一杯,先干为敬!”一抬头一滴不剩。
  我在旁边津津有味看众人脸色从青到白再到红。
  Scully优雅姿态跟我咬耳朵说粗话,“不必理他们,不做正事用这些邪道,我就不信,有本事期负人先过我这一关!我就不信,凭他们能让我三十老娘倒绷孩儿。”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周围人勉强都能听到。
  当即决定这个会说粗话的同行前辈就是我要跟的上司,那年她正好快到三十,这么多年我们同心协力并肩做战,从无差错。

  天已大亮,冷静换好衣服回到沙发旁弯下腰,流川呼吸很弱,脸色也很白,黑浓眉毛与眼睫分外触目,我凝神看一会儿伸手拍他脸,“流川,醒醒,……,醒来了流川……”
  他困顿睁眼,眼里没有一点光彩。
  我微笑,“喂,平时打人的力气哪里去了?真是的,人家狐仙不是有颗内丹关键时刻还可以救人起死回生吗?你可好,这么点小伤都没办法。”
  眼睛一黑,狐狸的脾气明显上来了,略微精神了一些。

  我伸手按,不让他动,“流川,变回真身吧,这就送你这只笨狐狸回森林。”我说,“我去叫车来,告诉他们我是动物保护协会会长,在集市上买到一只狐狸,现在放它回森林。”我笑嘻嘻看他,“他们要是问我多少钱买到,猜猜我会怎么答?”
  漆黑眼睛看我,牢牢看我,什么话也不说,但是明显倔强固执神情。
  我叹气,照例地举手投降,“流川啊,我也有伤,要去医院治病,不能在家陪你,所以才送你回森林,你的朋友们一定有办法,而且你留在这里也什么忙都帮不了我是不是?”
  神情黯淡下来。
  “不用担心我,小狐狸。”我柔声说,“你安心回森林养伤,我也会没事的。”

  虽然我能完全断定刹车坏掉是被做了手脚,但也不一定他们就此想置我于死地,也可能仅仅是想给个警告,却没料到我会把车开出效外陡坡。
  无论如何,Scully不会任由别人对我做到如此地步。只是我也不敢冒一点险,我的软肋是流川,只要能送他安全返回森林,下余什么都好说。
  不敢用电话,怕会被监听,决定步行出去。除了找车,再找个电话厅跟越野联系,请他帮忙拖回我的车,而且他是警察,又正好管我们这个辖区,与他商量也许会有好办法。

  推开门,新鲜空气灌进来,阳光亮的刺眼。
  正想走身后有低低清晰声音,“仙道!”
  我回头,忽然一阵恍惚不由怔住,一只雪白毛皮的狐狸站在沙发上凝神看我。
  除了第一次见流川,流川再不曾用真身跟我说过话。那时它神采奕奕蹲在茶几上,寒星般狭长眼晴晶光迫人,对我傲慢不屑下评语。
  “仙道……”流川又叫。它站得很不稳,四肢不停发抖,明显无力,连声音都很衰弱,没多少力气。我回过神,“呵,你先休息耐心等我。”我弯起眉毛灿烂微笑,“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我掉过脸轻轻合上门,把他留在光线黯淡而安静的房间中,

  问清车还在原地,略略放下心来,昨天我的行车路线没人知道,必须乘他们知道前先让越野去,保存刹车被人做过手脚的证据。
  越野家里电话没有人接,警局说他还没到,估计在路上,我不出声的叹气,除非正在追案件,否则这家伙一下了班就立时关手机。
  从电话厅出来,再走一段就上了正路,从那里挡车比较容易,或者请他们帮我联系出租公司。
  全身都僵硬滞涩不堪,不敢吃止痛药怕会睡着,头疼的令人犯恶心,腰还能挺直,可走路不敢快,只能慢慢地走。

  路边曾经积雪的地方,现在长出一丛丛青草,这是春天的证据。不过跟前方无数高楼大厦比,城市并无多少变更,不起眼的小小一片绿色,不过是个点缀。倘若在森林,一定不会这样吧,满眼都是逼人的新绿,性子急不惧冷的野花已零星开放,空气中饱含雪水融化后泥土的芬芳。
  流川……,流川刚才似乎有话对我说。
  但我不能,我不能再去看他的眼睛,我说了谎,至少我有隐瞒,没有告诉他翻车不是偶然事故,并且很可能还有各式事故在等着我。然而要我怎么跟他解释,为了几千万,有人漫不在乎拿上百条人命作侥幸赌搏,我的区区一条小命又算什么?
  再说如果他知道真相,……,我苦涩温柔笑,敢用全世界跟人打赌,如果他知道,那只倔强傲慢的笨狐狸,决不会抛下我就此回去。

  还没到上班时间,路上人不是很多,我侧身避让驶来的一辆警车,出了路口就能很容易挡到车。
  警车停下,倒回来,车上下来两个警察。
  “仙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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