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美国8大名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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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泰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同时,法院要求娴泰进行必要的心理治疗。肯·凯梅斯因健康原因缺席审判。他被陪审团裁决有罪,罚款7万美元,免除刑事处分。据肯尼儿时的伙伴们回忆,娴泰蹲监狱的那段时间被肯尼称为他的“黄金时代”。在肯尼小的时候,娴泰一方面把他交给保姆、佣人和家庭教师,自己对儿子却撒手不管,不闻不问,另一方面又独断专行地将肯尼与世隔绝,不准他上幼儿园,去学校,甚至不许他与别的孩子玩耍。
自从1985年秋天,娴泰进了“联邦俱乐部”——肯·凯梅斯这样对儿子解释母亲的去向——肯尼终于能够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们一起到拉斯维加斯的圣维亚小学念书。同学们很喜欢去肯尼家在吉隆尼摩路的那座大宅子里玩耍。孩子们至今还记得,肯尼的父亲看上去很老,跟别的孩子的祖父差不多。老肯一反平日的小气财迷,对儿子的朋友们宽容大度。他经常领他们去麦当劳或必胜客,有一次还带着几个孩子坐飞机到洛杉矶,住进豪华宾馆,在全美首富的巴维列山庄为孩子们买了几千美元的东西。此时已经年逾古稀的肯·凯梅斯趁着娴泰不在跟前,将占自己财富近一半的大量现金偷偷转移到美国境外,存入巴哈马群岛和加勒比海岛屿上的一些银行里。
这些银行和瑞士银行一样,有非常严格的保密制度。1989年年初,娴泰被提前释放出狱。年迈的肯几乎无法、也无力拒绝娴泰再次踏进凯梅斯家的大门,尽管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将给他们带来什么。果然,父子俩平静和谐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娴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14岁的肯尼从毕休浦·戈曼中学退学,由娴泰重新为他聘请家庭教师。第二件事是搬家,理由是,她无颜以刑满释放犯的身份与旧邻相处,需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她底细的地方重新开始。这些改变当然都少不了频繁而剧烈的争吵,为了退学的事,肯尼甚至和母亲动了手。还有一次,据肯尼讲,娴泰和肯都喝了不少酒,娴泰用一只威士忌瓶子砸破了肯的头,送到医院里缝了好几针。但肯尼说,更多的争吵是为了给肯特的钱。娴泰第二次婚姻所生的儿子肯特·沃尔克不断地问她要钱,娴泰于是不断地向肯施加压力。有一次肯特拿走了10万美元,不到半年又要20万。肯问他:“上次给的那10万元呢?”肯特无言以对。多年后,肯特·沃尔克在他口述的《诈骗犯之子》一书中称,继父肯·凯梅斯对他很好,不但出资供他上了大学,而且帮他在拉斯维加斯建立了自己的吸尘器销售公司。1990年7月,娴泰为凯梅斯家在夏威夷檀香山的房子向楚波保险公司投保一百万美元。填写保险申请书时,她自称名叫卡娅塔·凯梅斯,是娴泰和肯·凯梅斯的女儿。
换句话说,她自称是自己的女儿。与此同时,她雇了一位律师兼朋友埃尔蒙·荷迩格林。娴泰与埃尔蒙早在1978年就认识了,当时也是这栋檀香山的房子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烧去了一角。埃尔蒙是保险公司主管赔偿的部门经理,由于他的努力,公司全额赔付了凯梅斯家的损失。现年59岁的埃尔蒙早已是今非昔比,因为离婚和几次投资失误而债台高筑。1990年9月初的劳动节长周末期间,有人看见老肯开着租来的货车搬运家具。9月16日深夜,那座价值百万的豪宅被一把无名火烧成灰烬。娴泰马上向楚波保险公司索赔火灾损失,以及据娴泰称,火灾之前在一场抢劫案中丢失的家具等物。几周后,埃尔蒙酒后失言,向朋友泄漏了娴泰以3000美元雇他纵火的事。次年1月,美国的另一执法机构,烟酒枪支管理局,取得了埃尔蒙的口供,并要求他秘密录下娴泰关于纵火案的谈话作为证据。但埃尔蒙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开始对朋友们讲,他可能被联邦调查局列入证人保护计划。1991年1月底,埃尔蒙告诉烟酒枪支管理局,娴泰和肯·凯梅斯邀请他一起去哥斯达黎加看几块地皮。临行前他曾给儿子打了电话,此后埃尔蒙便失踪了,再没有任何人看到或听到他,巨宅纵火案也从此断了线索。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娴泰和肯一直是埃尔蒙·荷迩格林失踪案的首要嫌疑人,但由于证据不足,警方无法采取行动。楚波保险公司因为1978年那场疑问犹存的火灾,以及娴泰和肯的若干犯罪记录而拒付赔偿。
娴泰在几次交涉无效后,气急败坏地从夏威夷直奔楚波总部所在的新泽西州华伦市,跑到办公室和总裁丁·奥赫的住处捣乱。一次,她以姗卓·恰勃的名字谎称是美国广播公司的节目制作人,要求到奥赫家的豪华住宅里拍摄一集电视连续剧。另一次,她亲自登门给奥赫家送上一大束象征死亡的白色百合花,吓得奥赫夫人赶紧雇保镖日夜看护。不几日,保镖在半夜3点左右看见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第二天一早,奥赫夫人在她的车旁发现一只巨大的死乌鸦。不久,娴泰得知丁·奥赫外出开会,便一路跟踪到了旧金山,从凌晨4点开始不停地往丁住的旅馆房间里打电话。终于有一天,娴泰混进了楚波保险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她对丁·奥赫编造了一个荒诞离奇的夏威夷黑社会的故事,说她如何被黑帮追逐,那伙人如何到她家里抢劫,如何烧掉了她的房子。又说这伙黑帮曾经杀害了她一位朋友17岁的儿子后碎尸数段,并取其中一段寄给孩子的父亲。还说她另一位朋友12岁的儿子如何神秘失踪死不见尸。奥赫夫妇的两个儿子当时正好是17岁和12岁。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娴泰走到丁·奥赫跟前,逼视着他的眼睛说:“谁要是敢和夏威夷黑帮过不去,这就是下场。”几天后,丁·奥赫向法院提起诉讼,指控娴泰骚扰罪。娴泰被迫停止要求赔偿,以换取丁撤诉。娴泰很快就知道了肯把现金转移到了海外,她也知道早在1961年肯就立下遗嘱,将毕生财富尽数留给琳达和安德鲁,这也是肯与夏绿蒂离婚协议中的一部分。在肯与娴泰相处的20多年里,他从未打算过更改遗嘱,但为了满足娴泰购置多处住宅的要求,以及支付接二连三的官司,肯不得不一座接一座地卖掉他的汽车旅馆。即使如此,肯此时的身价也仍在1000万美元以上。肯还在加利福尼亚许多不错的地段拥有一些地皮,其中最值钱的要数位于桑塔芭芭拉的“桑塔马利亚产业”。1959年,肯与他的生意搭档乔恩·缪勒合伙买下了这片原名“韦特庄园”的地皮。10年后,肯从乔恩手中买断“韦特庄园”,并更名为“桑塔马利亚产业”。这块地处桑塔芭芭拉富豪区的黄金地段可规划建造170余座私人豪宅,在未开发时也价值300万美元以上,为不少发展商看好,也成了娴泰试图掠取的目标。离开拉斯维加斯后,娴泰和肯父子搬到了桑塔芭芭拉。娴泰对人说,她此次搬迁有两个目的,一是要让肯尼进入她曾经就读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桑塔芭芭拉分校,二是要处理一些房地产方面的事宜。肯尼进大学时父母为他买了一辆崭新的四轮驱动吉普。不像其他有具体目标,或为将来生计打算的学生一进大学便选定专业那样,富家子弟肯尼·凯梅斯只是随心所欲地挑了几门课,包括他所喜欢的电脑。不过与他同住在学生宿舍的其他年轻人觉得他学习认真,人也还算老实,没有太多的纨绔习性。
第八部分 谎言织就的梦第56节 谎言织就的梦(5)
1994年3月28日中午时分,娴泰让肯和大儿子肯特·沃尔克等在车里,自己走进一家威尔士马车银行。待她办完事出来,77岁的肯·凯梅斯已停止了呼吸。娴泰母子马上叫来救护车把肯送进医院,但医生宣布肯已经死亡。事后娴泰曾扬言要状告救护车公司未及时赶到而耽误了抢救。肯·凯梅斯的一生令人叹息。有人说,如果当初他对结发妻子夏绿蒂不是那么苛刻,也许他的后半生会过得好些。肯曾经是二战老兵,更是靠自己奋斗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但自从和娴泰厮混在一起之后,不仅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还有在那场耗时两年的离婚官司中锱铢必较地从夏绿蒂手里夺过来的家产,被娴泰挥霍掉了许多,而且还背上了犯罪的黑锅。虽不说身败名裂,也毁了前半生的英名。肯·凯梅斯去世以后,娴泰的阴影仍然驱之不散,继续笼罩着他。老肯的过世意味着遗嘱生效,对娴泰和肯尼母子俩而言,则意味着与凯梅斯家族的财产绝缘。
于是,娴泰便利用肯的死亡证书大做文章。她谎称肯曾上过4年大学,把肯的父亲的名字查尔斯写成卡瑟,把肯的母亲的名字Neoma拼成Naomi。在死者的生前地址一栏,她填写上拉斯维加斯的一只邮政信箱。更离奇的是,她把洛杉矶一位与肯·凯梅斯同名同姓、但仍然健在的大活人的社会安全号码——相当于中国的居民身份证号码——填写到肯的死亡证书上。这一招瞒天过海果然有效。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肯的家人、亲朋好友、甚至律师都不知道肯已经不在人世。如果有人打电话或见面时问起,娴泰早就编好了一大堆理由,“他住在巴哈马群岛”,“他去日本跑工程了”,实在搪塞不过就来一句“他病得很重,医生不让打扰”。
娴泰亟需这段时间在肯的财产上做手脚。她甚至感到人手不够,于是再次让肯尼退学。她也很需要肯尼的电脑技能。娴泰把自己用差不多毕生的时间学来的诈骗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儿子。她教他如何伪造房地产文件,如何应付和欺骗保险公司,如何用不属于自己的产业骗取银行贷款,再把债务转移到第三者头上,如何模仿冒充他人,等等,等等。娴泰还物色了一位拉斯维加斯的朋友娜萘蒂·维柯斯基,出钱让她考取了公证人的执照,并帮她开设了公证业务,每月还付给她250美元。从此,娜萘蒂成了娴泰的私人公证员,为娴泰伪造的许多文件盖了公证图章。
娴泰和肯尼首先在老肯的业务档案中寻找有关银行账户的资料,一旦有了账号,他们就可以在提款单上伪造肯的签名提取现金,或通过电子转账把大笔的款项转移到别的户头。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免将这些资金直接转到自己的名下,否则一旦凯梅斯的合法继承人琳达和安德鲁得知父亲已经过世,清查遗产时很容易发现这些纰漏。为了洗钱,娴泰和肯尼专程到南美几个国家,用假名秘密设立了若干银行账户。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了将近两年,1996年年初,位于巴哈马群岛首都拿骚市的海湾联合银行觉察到了肯·凯梅斯在该行的三个账户的这种异常资金往来。其母公司、位于科曼岛的第一科曼银行,遂派主管审计的副总裁、阿拉伯裔的海外银行法专家赛德·彼拉尔·阿穆德前往调查。为了笼络收买赛德,娴泰母子注册成立了一家名为“加勒比互联网业务”的公司,让赛德以“最惠贸易合作者”的身份加盟。
1996年9月4日,赛德再次飞赴拿骚与娴泰二人会晤。他下榻的芮迪森宾馆离娴泰和肯尼的住处不到200码,约合180多米。事前他曾告诉过海湾联合银行的两位同事,当晚要与娴泰母子在附近的安佐西雅牛排海鲜馆共进晚餐。根据芮迪森宾馆电子钥匙卡使用记录提供的情况,赛德的507号房间在9月4日傍晚6点33分开过一次门,第二天早晨7点34分又开过一次门。上午8点47分,保洁工进屋打扫时发现有些异常。宾馆保安在10点42分打开房门查看,赛德的行李一件不剩,整个房间就跟没人住过似的,而电脑记录显示赛德根本就没有退房。赛德·彼拉尔·阿穆德就这样连同行李一块儿失踪了。有人在9月4日晚看见赛德到过娴泰的住处,安佐西雅的员工们也证实他们在一起吃过晚饭。芮迪森宾馆前台的一位接待员后来从警方出示的照片上认出了肯尼,说此人曾冒名赛德,谎称钥匙丢了,向这位接待员要备用钥匙。接待员当时拒绝了肯尼的要求,因为他认识赛德。
根据若干证人提供的情况,巴哈马警方立刻将二位凯梅斯列为本失踪案的首要嫌疑人全岛通缉,但此时娴泰、肯尼也已踪影全无,并从此再未踏上过巴哈马的土壤。其实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回到了美国本土,落脚在离巴哈马最近的、仅50海里之遥的佛罗里达州。1997年年初,娴泰拿走了女佣唐娜·劳逊的各种证件,然后在珞地达尔堡用唐娜·劳逊的名字和虚构的地址办了一张身份证。她还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生日,1943年7月11日。只有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娴泰本人。5月的一天,便衣侦探荷塞·阿尔方索在一家商店看见娴泰偷偷地把几只莱芙蓉唇膏塞进手提包里。当荷塞亮出警徽时,娴泰尖声大叫,说荷塞非礼她。肯尼闻声赶到抓过提包与荷塞扭打成一团,娴泰趁机夺门而逃,肯尼也随后脱身逃跑。荷塞紧追不舍,在路人的指点下,终将携带提包的肯尼擒获。肯尼被指控结伙抢劫、妨碍公务、拒捕、殴打执法人员及协助其他罪犯逃跑等多项罪名。他先是以沉默相对抗,后用一张伪造的身份证骗过警方。不久,一位律师赶到警署,用1万美元保释金赎出了肯尼。当警方根据手提包里的身份证件通缉“唐娜·劳逊”时,发现这同一个女人还与一起盗车案有关。同年2月3日,“唐娜·劳逊”在黛坦纳一家租车公司签了两天的租车合同,把车开走后就连人带车再也找不着了,因为身份证上的地址、年龄和社会安全号全是假的。
6月12日下午,一名自称唐娜·劳逊的妇女来到佛罗里达州首府迈阿密的护照办公室,说是要办护照去巴哈马群岛。工作人员先是觉得这个要求挺奇怪,因为美国公民去巴哈马是不需要护照的,就和在美国国内旅行一样,继而发现她的名字在通缉犯之列。等工作人员把通缉令打印出来,却怎么看怎么不像。眼前这位“劳动大姐”和荷塞·阿尔方索所描述的那个“模仿伊丽莎白·泰勒”的女人几乎毫无共同之处。经仔细盘查方知,来者是娴泰的女佣,真正的唐娜·劳逊。娴泰这次是要派她去拿骚“打扫凯梅斯家在那里的房子”。警方直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