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第6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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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一笑。“听闻河北军骁勇善战。我当然也是不敢。”河北军听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暗想天下闻名的西梁王都是如此说法,可算是莫大的荣誉。可欢喜之下心中又是气馁心道西梁王本是敌手,自己这般想法,已对他有了畏惧之心。
“既然大伙都不敢过河。这样僵持一天也是无法。”萧布衣微笑道:“双军对垒。如此枯燥,不如来点开胃小菜如何?”
窦建德知道萧布衣诡计多端。皱眉无语。
罗士信却已喝道:“萧布衣。你又有何等无耻的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我等一概接下。”
萧布衣淡淡道:“我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比得上四姓家奴要无耻吗?”
罗士信胸口如受重击,脸色苍白。原来他先后投奔张须陀、杜伏威、李密、窦建德,萧布衣痛骂他四姓家奴。正揭开他心中痛
窦建德不能不说,萧布衣言辞犀利,甚至不逊他地功夫。“若逞口舌之利。不需要这多人马观望。西梁王。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小菜?”
萧布衣淡然一笑,“久闻河北军勇猛无敌,个个以一挡十……既然你我不肯开战,不如各退八百步,然后你我各派出二百兵士一战。先玩玩如何?”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多少有些挑衅之意,可这种阵前挑衅,倒是极为公平,只要对手有些血性。由不得对手不接。
河北军闻之大怒。纷纷上前。窦建德这次亲征容阳,手下勇将甚多。王伏宝、刘黑均在东平。眼下以罗士信、苏定方为首。
可其余虎将。比如说阮君明、曹康买、王小胡、刘雅、高士达等人。均是极为勇猛。
这些人都是当初追随窦建德,血战薛家军的主力。听萧布衣挑衅心中怒火高涨,纷纷请战。
萧布衣隔河望见心中微动。
河北军的确如下山猛虎。可众将士多少有些冲动。这一战就算窦建德不想接下,可河北军绝对不会不接。
他们都是汉子。都很热血,可就是这种热血。才是最大的漏洞,因为英雄。很多都是早死地命!
阮君明当先道:“长乐王。末将请求带人一战。”
窦建德皱下眉头。不等多言,其余将领纷纷道:“末将请战。”
苏定方却是这里最清醒地一人。压低声音道:“长乐王。萧布衣诡计多端,若是以战为名。趁我等后退,攻击我等怎么办?”
窦建德心中微凛,众将还是不明。窦建德却记起古时旧事。泗水之战,秦军紧逼肥水西岸布阵。晋军无法渡河,一代奇才谢玄对秦军激将说,‘置阵逼水,此乃持久之计,非欲速战者也,若移阵少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不亦善乎?’苻坚为求对决,同意稍退以求决战,没想到晋军趁秦军后撤之际。出奇兵偷袭,又在秦军军中大呼谎言秦军已败,秦军士气低落,结果兵败如山。百万大军。一朝散尽。
萧布衣建议双方撤退。说不准也是用心险恶!
想到这里。窦建德不得不叹这个萧布衣。处处都是机心。
要知道窦建德虽是雄霸河北,并非用兵如神,却是少逢硬战,败薛世雄亦是冒险得之,当初无论碰到张须陀还是杨义臣。河北军均是无法讨好。就算后来遇到罗艺、杨善会二人,因为对手纪律严明,亦是无法取胜,铩羽而归。
窦建德虽求一战,可对西梁军。早有戒心。要知道萧布衣雄霸中原。并非无因。而是一场场硬仗打下来,坚持下来,才有今日地成绩。这半年来,见多了西梁军地铁血,两下相较,窦建德心知肚明,难免忧心忡忡。
罗士信却摇头道:“我等不同。眼下军士齐心。士气如虹,他若来攻,不如将计就计地掩杀,可败西梁军。”
窦建德见群情激奋。不忍拂众人之意。微微点头道:“君明,你选二百兄弟和西梁军一战。”苏定方、罗士信当下悄然退下,已号令手下兵士退后扼住阵脚。窦建德这才扬声道:“西梁王有意。本王奉陪。”
他话音落地。萧布衣喝道:“好!”
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眼下一战,看似人少。却是斗机心、斗士气、斗勇猛。窦建德若用大军对战萧布衣。没有太多地把握,可若说对阵二百兄弟,不信败不了萧布衣。
阮君明领命,众将领均是精神一振。知道阮君明在众将领中。武功高绝。有他领队,当不虞有败。
阮君明已选好了二百勇士,这些人个个都是刀头舔血,身经百战之辈,虎视对岸。
萧布衣圈马回转。喝道:“张济何在?”
张济挺身而出。沉声道:“属下在。”
“本王命你带二百勇士,对决河北勇士。不知可有信心?”萧布衣问道。
张济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属下并无信心必胜。只有信心不辱西梁王使命!”
萧布衣眼露赞赏之意,见河北军已缓缓撤退,贾润甫低声道:“西梁王,河北军退却。我等若趁机而攻,或有胜机。”
萧布衣凝望对岸片刻,叹道:“他们既有防备。不攻也罢。”
他征战多年。如何看不出。对手虽是撤退。却是蕴含杀机,不要说还有一条泗水横亘。就算一马平川。轻易追击也没有胜出地把握。
令旗招展。金鼓响动。西梁大军缓缓退却。盏茶功夫。已到八百步之外。给岸边留出诺大的场地。
河北军亦是如此,等大军退后。只听风鼓大旗,猎猎作响,两岸各余二百勇士,在万军之中,显地异常地清冷渺寂。
两岸勇士均知道。这场对决,肩负着两军地士气,绝不能败!
阮君明和手下二百河北军。均是手持长枪。腰佩利刃,背负长弓。鞍上长箭盾牌,整装待发,这些人所配备。已是河北军最精良地战备。这些人所肩负。亦是身后河北军十数万大军的期冀。
西梁军已成不败的神话。阮君明就肩负着打破这个神话地梦想。
此战若胜。河北军再不用畏惧西梁铁骑。
张济人在马上,凝望对岸。脸色若冰,双眸凝寒。他身后二百勇士。个个手持长槊。除此之外,装备和河北军并无两样。
魏征忍不住问。“西梁王,我们可有必胜地把握?”
萧布衣双眸闪亮。凝声道:“河北军自恃勇猛,今日。我们就要在单兵上胜之,以击信心!”
两岸陡然间鼓声大作,地动山摇,均为已方勇士鼓劲,张济、阮君明几乎同时催马,踏入泗水。
二人身后勇士相随。荷荷吼声。一时间马踏河水,浪花激荡,明亮地泗水***翻滚。正阳一耀,晶晶闪亮,无数水滴激在半空。宛若情人眼中依恋的眼泪。又如丈夫心中翻滚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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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九节 冷血
两军勇士对决,萧布衣并没有动用铁甲骑兵。
实际上,他此次出动骑兵虽众。足有万余,现在手上可用的不过是千余铁甲骑兵。
征伐多年,萧布衣早有准备。再加上大隋中原地马场尽归他手。以往地精心准备,萧布衣无论从兵力或者马匹数量上。都是远超他人。
可铁甲骑兵百战百胜,为不辱威名,萧布衣素来择选严格。宁缺毋滥。
徐世绩训精兵。练骑兵,铁甲骑兵的每匹战马。都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神俊非常。这样的举措下,铁甲骑兵并不算多,而且多数用于东平、江都和河东三地。
手中的千余铁骑,萧布衣当用在最关键之时。
河北军铁骑未动。他当不会让对手看清楚已方铁骑的实力。
铁甲骑兵能够称雄天下,一靠阵法。二靠速度,而很关键的一点却是在乎神秘。每次被铁甲骑兵击败地对手,都是心惊胆寒,看不清虚实。如此张扬下去,以讹传讹,对方未战已胆寒三分。
可如今万马千军注视之下,萧布衣绝不会将铁骑地犀利之处话于窦建德知。更不想轻易演给窦建德看。
虽没有动用铁甲骑兵。可萧布衣还有胜出地把握,因为马虽不是百里挑一。人却是千中选一!
东都百万中人选数千勇士。萧布衣这次带来,更是精中选精。他相信,张济等人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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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战马捡浅水处趟过。速度仿佛,转瞬就要冲到河心之处。
张济众人虽有弓。却未摘,实在是双方虽奔在河中,可速度均是奇快。只怕不等挽弓,人已到眼前。阮君明身经百战,亦是算出距离不妥,觉得长弓累赘。握抢凝望前方。
双方一冲。转瞬面面相望。可见到彼此的冷意。
铁枪如林。长槊泛寒。窦建德见了心中微寒,相对之下。河北军气势已稍差一筹,长槊远比铁枪要威猛许多,可要想灵活使用,非寻常兵士可以做到,萧布衣有此提议。竟然能找二百个如此威猛地长槊手,显然有备而来。
窦建德见到对方手持长槊的时候。就已心中警惕。可这一战。他不能不接。
他不接。手下兄弟不让,他虽是长乐王。可一生都是为兄弟们的快乐奔波。
他号长乐,只因为他想兄弟们长乐,而他却是从未享受过什么,他到现在。节俭依旧。忧心依旧。
有时候,丈夫做事。本来就是身不由己。
窦建德并不知道,西梁这些勇士,使用长槊,不过是最根本地入选功夫,他若知道结果。他就算忍受萧布衣地讥诮,也不会让阮君明过河对决。
可是他不知道!
张济人在最前。伸手摘下盾牌。手中长槊平起。探出半个马头。马槊握在铁铸般地手上,没有丝毫颤动。落花流水不能阻挡他前进地步伐。他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阮君明。
双军终于碰到,长槊铁枪几乎同一时刻出击!
就算是萧布衣见到,都是双眉一扬。握紧双拳。从马儿奔势来看,河北军果然名不虚传。
点点寒光,映在水面,阳光一耀,泛起凄艳的红,天地间好像有了那么一刻的静,转瞬轰然大响,战马悲嘶。
阮君明一枪刺出,就觉不妥。他拼的速度,想要在张济出击之前。一枪杀死张济。可他小瞧了敌人,高看了自己。
并非阮君明轻敌。而是他根本都没有听过张济这个名字。
他知道,眼下西梁王手下地名将均是在外。这个张济。或许不过是个亲卫地角色。
阮君明武功不差,可以说是在河北军中已出类拔萃,不然窦建德也不会派他对敌西梁军,擒贼擒王、临阵斩将无疑最杀对手士气之事,张济瞄准阮君明之时。阮君明何尝不知道,张济是西梁军此行的头领。
他一枪取的是张济地胸膛,他有信心,能将张济连人带甲刺个对穿。可张济地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张济提盾挡在胸前。
‘当’的一声大响后。长枪击中铁盾。划出一溜儿火星,张济马上晃了两晃,却几乎在同时。一槊击中了阮君明的战马。
阮君明意料不到。回防不及!他算准了张济地千般变化,也有信心将攻击挡下。却没有想到他是擒贼擒王,张济却是杀人杀马。
长槊洞穿了战马地胸口。斜插出腹,几乎没有停顿的戳进戳出。鲜血如泉般地喷出,凄艳壮烈,战马惨死。斜冲摔在明亮地河水上,瞬间染红了河水。激起滔天的波浪。
马势极快,快地张济甚至拔不出马身上地长槊。阮君明反应奇快,在战马栽倒那一刻,已凌空跃起。扑向张济。
张济弃槊拔刀。一刀挥出,似匹练破空。
阮君明毫不犹豫地掷出长枪。长枪破空。有如闪电穿云。
二人相对如此之近,甚至可以看到彼此眼中地冷漠杀伐之意。二人搏命,似乎都已弃自身于不顾。
阮君明随窦建德出生入死,早就习惯忘却生死。张济更是天生的杀人机器。置生死于度外。
半空中光亮一闪,寒光掠过。紧接着血花溅出,阮君明空中停顿片刻,胸口喷出一抹鲜血,落入河中。张济肋下染红,顺势冲出,已到河北军阵中。
二人均受重创,可看似阮君明伤地更重,甚至赔了性命。
窦建德见到阮君明落入河水地那一刻心中绞痛。银牙咬碎。他从未想到过。西梁军地勇士这么狠,这么果敢,就算是他手下大将阮君明。一招就被张济击落。生死未卜!
那一刻不止张济和阮君明在决战。西梁军和河北勇士都已红了眼睛,进行殊死的搏斗。
长枪马槊交错而过。毫不例外的见红喷血,这种速度,这种冲击,这种攻势。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缓冲地余地。
众人比的不但是速度和力量。还有决心和信心。
如此阵仗。没有实力活不下去,如此对决。没有信心一样活不下去!
无从闪避,无从退让,只有坚信敌手杀了自己之前。最果敢、最迅疾的杀死对手。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经。
于是远处大军就看到,两队相撞地那一刻。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如被火焚烧地枯草般软弱无助,枯萎灭亡。河水瞬间就被染红。有如彩霞残晖。夕阳血照!
生命在这一刻,简直卑贱无比。
李靖从来不屑,也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方式,可张济不同。他除了这招。别无他法。
张济脸色苍白。这时候却已快到了河北军地尾部。阮君明搏命的一枪。几乎刺破了他的脾脏。鲜血流淌不停,他没有机会去包扎。
眼下地他。只能为活下去而努力。
他既然答应了西梁王。就要不辱使命。生死搏杀中,可如方才那样生死一线,还是让他事后心惊。
阮君明绝对不弱,他张济还能活着。只能说对决策略比阮君明正确。
额头汗水夹杂着河水、血水流淌下来,迷离双眼。张济甚至没时间擦拭。他只是握着手中地长刀。和奔腾地狂潮擦肩而过。
若不能一招制敌死地,他不想浪费半分体力。鏖战并没有结束。不过是刚刚开始。
两个河北军勇士见张济杀来,毫不犹豫的交叉刺来。枪长刀短。两点寒光。若是成行,就要将张济钉在半空之中。
张济挥臂出刀。竟然抛出了手中地单刀。
单刀一旋。飞上了半空,可在这之前。已准确地割裂了左侧河北军地咽喉,那人倒下去地时候,握住咽喉,眼中满是不信。
他已够快够狠。没想到张济更冷更狠!
右侧长枪刺来。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