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第70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士信虽在寒秋,心中暖意融融,“今天事情如何?”听窦红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罗士信感慨道:“姜阳是条汉子。”
“士信,你说我做错了吗?”窦红线若有所失。
罗士信皱眉道:“事到如今,也说不出谁对谁错。”
窦红线苦笑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投靠东都,也是在赌。李渊虽一直没有和我们正面交手,但李渊、李建成,一直都在欺骗着爹。我知道爹虽不说,但很恨他们,李渊一直高高在上,看不起爹,我想就算爹在地时候,宁可死,也不会投靠李唐。”
“或许你是对的。”罗士信无可奈何道。
窦红线摇头道:“我只希望自己做的是对的。我们虽然和西梁军交战这久,但爹死了,一切阻碍都没有了,只要西梁王肯接纳河北军,我和你远走他乡又能如何?我很对不起姜将军,伤了他地心,可姜将军不走,我们就不能降。”
“所以你宁愿忍受他的误解?”
窦红线叹口气,“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罗士信道:“既然如此,多想无用,红线,我总觉得,你留下继母和曹旦是祸害!”
窦红线沉默良久,“我下不去手。”
罗士信没有再劝,毕竟因为走的路不同,就要杀继母和舅舅,这在旁人看来,也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想起了一事,“红线,李唐军若从信都攻入,刘将军在沱水必定腹背受敌。”
窦红线无奈道:“眼下河北军损兵折将,早不如前。剩下的兵力,暂时只能在沱水抗拒,却不能分兵抗拒。”
“不知道刘将军能否抵住?不如我去帮手?”罗士信道:“西梁军不见得会来援。”
窦红线轻蹙娥眉,“你说萧布衣不会帮我们?”
罗士信良久才道:“他是那种人,只求最大地利益,而宁可损失一部分人。从他几次对抗河北,放任长乐王去攻郡县地百姓可见一斑,他比我们要知道应变,也聪明许多。”
窦红线忍不住的战栗,“所以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送死?你认为宋正本无法说服他出兵?”
罗士信握紧了拳头,眼中有了深切的悲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如何来做,根本不会因为我们。”
窦红线才有了希望,转瞬又落入绝望之中,浑身冰冷,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想地很天真。
“姜阳已走,我去沱水帮助刘将军。这样的话,东都可能接纳河北军。”罗士信缓缓站起,“红线,很多事情我们无法左右,我现在唯一能做地事情,就是和刘将军并肩抗敌,尽一分力气。其余地事情,只能依靠你了。你也知道,我对投诚于事无补,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他就要向房门走去,窦红线却冲过来,扑在他的怀中,悲声道:“士信,你还有我!”
罗士信挤出丝微笑,“红线,我知道!我说的不过是最坏的情况,或许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悲观的人。安顿好河北军后,我们……一起去草原吧?”
窦红线心乱如麻,点头道:“好,你保重,等我地消息。”
罗士信凝望窦红线,像是要把这个守望他一辈子的女人,记在骨头里。
“你也保重,曹旦、窦氏虽不会武,但只怕狗急跳墙。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弃……”自嘲地笑笑,罗士信道:“你多半又以为我疑心了。”
窦红线双眸含泪,连连摇头,“没有,你是多思,是我以前不懂你!士信,你放心,我身边也有娘子军,对付他们不是问题。”
罗士信透过窗子,望向那淅淅沥沥的雨,敲在孤孤寂寂的窗,想了良久,“李玄霸不会看上我们这些小人物,甚至可能都不在河北了。你自己小心应对,应该无碍,红线……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对不对?”
窦红线连连点头,罗士信缓缓推开门,走入雨中。窦红线怔怔片刻,急急冲出房门,只见……墨黑的夜,凄凄地雨。
风过后,雨已如豆子般撒下来,窦红线只想唤一句,‘士信,我们一起走,不管一切,马上走!’
可话到嘴边,却哽咽难言……
**
风紧、雨骤。
宋正本、高石开和廖烽三人已出了乐寿,向南行了数十里。
地势崎岖,雷电交加,三人虽都是急于赶路,可见到一个个霹雳打下来,四野倏亮倏灭,也是砰然心惊。
天不作美,宋正本只能心中哀叹。雨水劈头盖脸的浇来,身上虽有蓑衣,却也遍体生凉,打了个寒噤,一时间有些犹豫。
廖烽道:“我们虽急,可老天不开眼,这样下去,我们勉强撑得住,只怕宋大人熬不到黎阳。”
高石开是个沉稳的汉子,这才醒悟过来,“那只有避避大雨再说。”
宋正本无奈,四下望去,见到远处道路边有座破庙,年久失修,早就破烂不堪,像可勉强避雨,招呼声,三人驰去。
半空又是一道霹雳,撕裂了黑夜的冷,照出三人的脸,阴青青的有些骇人……
、、、
五五四节 渗透
雨夜,曹旦一肚子怒火。/首。发
窦氏回转后,还未坐稳,曹旦就怒气冲冲的推门进来,吼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窦氏皱眉都:“什么怎么回事?”使个眼色,让身边的丫环退下,这才掩上了门,又推窗看了下。
曹旦见妹妹如此仔细,嘲讽道:“你还怕人害你吗?到现在,你已经有了靠山,不用如此小心的。”
窦氏叹口气道:“大哥……我一直以为你蠢的和猪一样。”
曹旦面红耳赤,“你……”
“没想到你比猪还要蠢!”窦氏讽刺道:“你长个眼睛是吃屎的吗?”
曹旦听出不对,腆着脸问,“妹妹,难道你还有什么门道。”
窦氏冷冷道:“我只怕你死了,都不知道被谁砍了脑袋,难道你看不出今天的危机吗?”
曹旦一凛,“什么危机?”
窦氏不答反问。“今天你看到窦红线有什么不对?”在外人面前。窦氏一直和窦红线演着母慈女孝。但和大哥在一起。直呼窦红线地名字。冰冷非常。可见对窦红线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
曹旦疑惑道:“她……没什么不对呀。”
窦氏冷冷道:“要不怎么说你比猪还蠢。脑筋不会转弯。就知道向前跑。撞死也不多!”
曹旦收起了嬉皮笑脸道:“妹妹。你也知道。大哥向来如何。可大哥要不是这么糊涂。要你这个精明地妹妹做什么?”
窦氏这才脸色稍缓。“你没有见到窦红线今天精神了很多?她以前都是病怏怏地样子。像随时想要上吊一样。可今天面色红润。满是自信。仿佛思春地骚妮子一样?”
她说地尖酸刻薄。曹旦不以为意。反倒觉得妹妹说地不错。不过他地确智商有限。忍不住又问。“她为什么会有这般变化?”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有如此的变化,那就是罗士信!”窦氏道。
曹旦再蠢,也想到了症结所在,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说罗士信没有死,而且回来了?”
窦氏叹道:“我就是怕这个,这才见风使舵,可笑你还稀里糊涂。那骚妮子恪于辈分,不敢对我们如何,可罗士信却心狠手辣,对我们下手不会有半分犹豫。我当时要还是坚持投奔李唐,只怕你我都活不过今晚。方才我找到了桃红,她说小姐的屋中好像有个男人,那多半就是罗士信了。”
曹旦脸色苍白,“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只有等。”窦氏咬牙道:“你莫要逼急了他们,不然杀了我们也是大有可能。
”
“可等……等到什么时候?”曹旦焦急道:“他们已派人去联系东都。当初东都派人拿钱收买我,但我收钱不做事,这次要去东都,只有死路一条。你其实也厌恶窦建德,他害你守了这些年活寡,有人杀了他,你非但不伤心,反倒更愿意违背他的意愿去李唐。但只要西梁军一到,你我的计划岂不都成了空?”
窦氏冷笑道:“你莫要把旁人都想成你这么没脑子。”
曹旦强笑道:“妹妹,要讽刺我也不着急一时,你定是有什么妙策,不然也不会这么镇静。”
窦氏淡淡道:“你放心吧,去求救的宋正本,只怕永远到不到萧布衣的面前!”
**
‘喀嚓’声响,半空又是一道霹雳打了下来,惊心动魄。
宋正本已一马当先,很快到了破庙。见到破庙院墙都倒了半边,门更不知道去了哪里,走过荒芜的庭院,终于到了大堂。
大堂四处漏雨,看起来比外边雨下的还要厉害。青石砖面满是青,供桌前不知供奉的是什么神,雷雨天中显得狰狞恐怖。
勉强找个能避雨地地方,宋正本苦笑道:“这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辛苦两位将军了。”
高石开憨厚一笑,“没什么,大伙都是为了兄弟。宋军师你文臣出身,还如此奔波,那才是真正的辛苦。”
廖烽叹道:“只希望雨早日能停,早到黎阳,早解了河北军的苦难。”
大雨滂沱而下,闪电一道道的划下,三人脸上都是忧郁,知道这雨还要下上很久。没有干燥些地枯枝,高石开将神像搬到一旁,拿刀劈了桌子,勉强找了些烂叶纸屑,引起一堆火。三人这才舒了口气,火光熊熊,三人身上都冒出腾腾的热气,暗夜中,显得颇为凄迷。
廖烽围着火堆烤火,突然道:“宋军师,听说西梁王颇重寒门之士,这次你前往东都,可说是去了好地方。”
宋正本叹口气道:“长乐王亦重寒士,对我不薄,可惜苍天无眼。”
高石开安慰道:“想长乐王宅心仁厚,知道我们今日地选择,是顺从红线的意思,在天之灵亦会安慰。”
三人沉寂下来,只见到火光一明一灭,照的三人脸上阴晴不定。
‘喀嚓嚓’一道霹雳打下来,庙外那一刻亮如白昼。廖烽扭头望去,突然失声道:“是谁?”
宋正本、高石开一惊,齐问道:“怎么了?”
廖烽不答,已闪身到了庙门处,单刀在手,对倾盆大雨视而不见。高石开早跟了过来,低声道:“廖将军,怎么了?”
“方才电闪的时候,我见到有道暗影从那里路过……”廖烽指着一废墟道:“会不会是李唐的人拦截我们?”
高石开一惊,“他们有这快的消息?”
“小心驶得万年船。”廖烽道:“高兄,你从左去拦截,我从那面追过去看看,你意下如何?”
高石开说道:“好!”
他话未落地,人已窜了出去,没入雨夜之中。廖烽向自己指地方向走了两步,扭头望去,嘴角带着冷过秋雨的笑。不再前行,反倒转身冲回殿中,宋正本一个文臣,并没有二人地身手,只隔着雨幕见到二人耳语几句,高石开不见,廖烽回转,诧异道:“廖将军,到底……”他话未说完,已忍不住倒退两步,沉声道:“廖将军,你要做什么?”
他已看出廖烽脸上的寒意!
廖烽淡淡道:“宋军师,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宋正本脑海中灵光一现,失声叫道:“你是李唐地人!”
廖烽淡然道:“不错,可惜你知道地太晚了。
叫了,如此大雨,他听不到!高石开盏茶功夫才能杀你几次了。”
话一说完,廖烽单刀一展,当求了事。没想到远处突然传来高石开地一声叫!廖烽一惊,身形一动,已窜到宋正本的身边,倒转刀柄砸过去。宋正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叫都来不及,已双眼泛白,软软的倒下去。
廖烽回首望去,见到如烟的雨幕中穿来一道人影,知道那是高石开,心中暗凛,不知道他为何这快回转。
他不能杀宋正本,只怕刀锋带血,骗不过高石开,索性当机立断,敲晕了宋正本,再用他做诱饵,杀掉高石开。
他看似对曹旦一忍再忍,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个手段。
见高石开行来,廖烽装作吃惊道:“高将军,我们差点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
“高石开、廖烽哪个是我们的人?”曹旦听到妹妹如此肯定,已经猜到什么。
窦氏压低了声音,“是廖烽。”
曹旦一惊,忍不住道:“没看出他那个糗样,竟然是我们的人。”
“你看不出的事情多着呢。”窦氏讽刺道:“若是连你都能看得出,他还能瞒过别人吗?”
“说地也是,怪不得这小子在易水偷偷的逃了回来,原来早就深谋远虑,知道有这天。”曹旦讪讪中有些惊喜,“可他一人,能杀得了宋正本和高石开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当廖烽是兄弟,这世上,兄弟岂不是最难防的?”窦氏干枯的脸上露出点干瘪地笑。
“不错,不错!兄弟最难防!”曹旦笑道:“老子就懒得防!”
“你也有兄弟?”窦氏讥笑道。
曹旦心中不是滋味,不过他受这个妹妹抢白惯了,岔开话题道:“就算廖烽能得手,可我们还是不能投奔李唐?要知道,李孝基给我们的条件,可是带着传国玉玺和河间这块地!窦红线不肯让我们举郡投降,就是断我们地活路。只带着传国玉玺,恐怕不够分量。”
“求人不如求己。”窦氏脸上露出阴狠之色,“她断我们的生路,我们何必给她留活路?”
“妹妹,你的意思是?”曹旦打了寒噤,伸手做了个斩的手势。
窦氏缓缓点头,窗外‘咔嚓’一声雷劈,二人都是吓了一跳,脸色苍白。
雨越下越猛,仿佛要将一秋的愁苦,尽情的宣泄,二人有感天地之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高石开望见地上倒下地宋正本,大为惊诧问,“廖兄,怎么了?”
廖烽道:“方才你我出了庙,我才走几步,就想到……这会不会是敌人引我们离开暗算宋军师?一想到这里,我就赶快回转,正巧碰到宋军师倒地,他面前站着个黑衣人,正要下手。我见到喝了声,那人劈了我一刀,然后就逃走了。这时候你就来了,你听到我的呼喝了吗?”
他说地煞有其事,高石开摇头道:“我倒没有听到你的喝声,我也是走到半途才想起不应该留下宋军师一人,是以回转。我没有见到那面有人。”
“不知道宋军师怎么了,总是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