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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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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天界只有一个国家,也不像武界,国家多的数不过来,因此也没什么国号好起的,就统一采用“天界”作国号。
   相比之下行界要稳定得多,折合下来今年就是行界七零四五年——七千多年。
   
   而言缺为什么要潜伏?目的是什么?
   套近乎让她在战场上下手软一点?不太可能,这种没把握的事情谁都不会去做。
   暗杀?也不可能。君零不在的一段时间里是最好下手的,但是寒零却安然无恙。
   喜欢?活见鬼,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动情,第一排除掉。
   君零微微蹙眉,耳朵里听着两个家主的议论,思绪已经飞远了。
   想要赢,要从根本或是入手处解决,显然言缺就是。但是言缺的行为目前又摸不透……
   言缺的行为是由尉迟家直接安排的,而尉迟家动用这样的大将肯定要向上汇报一下情况,而尉迟家是附属于烈阳宗的,烈阳宗得知后肯定同意了。但是言缺传回消息说敌方有寒天皇当援手,尉迟家得到消息后肯定要全员出动,既然尉迟家大幅度地出动肯定就是要告诉烈阳宗的,而烈阳宗就这么无动于衷?
   有问题。
   君零眼神一冷,抿紧嘴,不语,眼中的猩红愈发浓重,幽然森森,处处透着杀气。但旺盛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他又换上波澜不兴平静的眼神。
   两个家主实力都不低,即便君零的杀气只是流露一霎,但他们都明显地察觉到了。太渊望尽小心翼翼地问道,“寒天皇……有什么事吗?”
   君零淡然一笑,微微垂眼,“不碍事,您请继续吧。”
   
   进攻路线不复杂,分两拨走,一拨直线走,主力集中于此,直接面对尉迟家的大军。而第二拨是绕远路走,从后面杀进来。但是第二拨不是一开始就走,以防尉迟家有搜罗会被察觉。绕远路走埋伏的是要实力强的,还要人数少。
   最初计划是太渊家和太渊家几乎所有人都走第一拨,除了鸿古和承碧竹。鸿古和碧竹是搭档,而且两个人的封荧放在一起很好用。当然,君零和寒零也走第二拨。第二拨还有六百玄天军,其余的两千多已经被君零强行踹回玄天家去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们留下来。虽然忠心耿耿的护卫愤怒又不情愿,但只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和他们一并回去的还有萧墨谦,他不参战。
   当初请假离开的时间已经到了,更何况异界的武官过来瞎参合,被皇帝知道了后果太可怕,而萧墨谦还要保着位置给寒零留作后路,所以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
   四月春风吹柳,迎风而起的柳叶在少女身后点缀,少年一步一回头,紧紧地抿唇,眼神有些空旷和孤寂,天神造物所钟的俊秀少年走向如四年前的分离,脚下不是路,是未知的血腥和无奈,欲要挣脱又不肯放手。他踏着死灵的一切,却看着少女遥遥的背影不可追及,再见又不知何时。
   春去秋来,年又复年,我不走,等你来。
   寒零等萧墨谦一走就唏嘘感慨了,吧嗒吧嗒地差点掉金豆豆。君零对此很平静,当初让萧墨谦过来就是为了起到一个监护人的作用。他不在寒零身边,会担心那孩子等他回来后都成了灰,所以就拐弯抹角地拐走萧墨谦。
   其实他不比鸿古那样天纵睿智的天才要差一分一毫,他的心机可以相当深沉,但是他从不喜欢把自己弄得太累,所以没有想太渊四少那样步步算计。鸿古在耍弄承碧竹时还要倾心力去对付那些和他争位的人,精力相当旺盛。
   君零的确不想他那么多心计,他只是埋下了很多秘密而已,等很多年后的寒零身处危机时能救她。
   现在他还要多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言缺和尉迟家,以及烈阳宗的置之不理。
   他心里有数。
   也在等待。第五十六章
   药王峰,主峰。
   园子宽阔,由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遮住了园子里一切。
   拨开树的枝条,映入眼帘的是奇形怪状又颜色多重的花花草草,一簇一簇地长着,肥沃的土地上分着大小不一却整齐的格子,同一类的居一格,摆列有致。有色彩鲜艳夺人眼球的,也有淡色飘着幽然清香的,绿的红的白的黄的,一看,就是个种花儿的人的住所。
   可惜,不是花匠的住所,是医生的。
   或者说,炼药的。
   园子花花草草拥了一地,各有所长,即便是植物,也带着灵性,各具风姿。
   不过,花花草草都拥着一个人,那个人更具风姿,眉眼如画。灵动的眉在洁白如雪的面容上肆意高挑,樱红色的唇衬得男子略微苍白的脸色明艳几分,长睫下垂,微微抖动。男子闭目盘膝坐在木屋前,气息不乱,他比奇异的花草更美,但是与它们格格不入。
   花草如牡丹,艳丽多彩,九龙盘锦般富贵,为世人盛爱。
   男子却气质如清风,悠然漂浮不定,似有似无,迎面看着却带着少许冰凉,拒一切千里之外。即便是在闭目养神,也风姿天成。
   晓得一词,叫做男色。
   君九儿命好,她见过无数男色,各个都是人中之龙,不但面容生得好,也都是才子。但是她更衰,被老天玩命,玩得上吐下泻生不如死。
   只是因为她沾染太多男色。
   这个人的容颜仅仅亚于被衰神附体的君九儿目前见过的第一名,排在第二。气质也很好,与她见过的第一名很像,都是清冷的——第一名看似很柔和易人,事实上骨子里冰冷又坏又娘得不行,成天婆婆妈妈,又尤其讨厌与外人的肢体接触,而且动不动就爱吃豆腐喝醋;第二名虽然清冷,但是还是比较柔和的,只是不太爱与人有过多交往,总而言之还是一个好人。
   看,这孩子人多好!
   哪像那谁谁那么小心眼那么两面三刀在她面前三个样在外人面前七个样?
   君九儿的命就是见遍男色却被其绝色容颜践踏打击的命。
   这个少年,她见过。
   哦不不不,她见过他的人,却没见过他的脸。
   这个和“小肚鸡肠”的人气质看似有些相像事实上差很远的少年,叫做神刀。
   哦不不不,这是君九儿给他的名字。
   他不叫神刀医生,不叫毒舌大夫,不叫神刀大夫,不叫毒舌医生,不叫神刀毒舌,不叫苍亦箫,也不叫人民医院的头牌医生。
   他叫顾劭宇。
   行界最变态的医生,也是半杀手半刺客的神经质。
   不过他还是行界的圣医。
   圣医,顾劭宇。
   八岁时随着师父药祖,在圣灵殿遇到了那个多重人格的君零。
   是,他们的确见过面。
   君零见过他,见过药祖,他们两个也见过君零,而且都见过另一个人。
   
   顾劭宇蹙了蹙眉,睁眼。
   他昂首,看着缓步行来的男子,药祖。
   “师父。”顾劭宇缓缓起身,对着衣着朴素却自生高华的男子垂首,屈身下跪。
   药祖偏着头,不宜身份地手掐下巴,眯起眼,不悦地打量着比自己还要漂亮勾人魂魄的徒弟,露出了和圣祭子相似的神情,一副大官压榨下人的神态,“知错了吗?”
   顾劭宇抽抽嘴角,心想两个师尊的个性那么像,可为啥他们的徒弟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一个见了师尊就像见了朋友随和亲切,一个见了师尊就要跪有时还要被毒舌的师父欺压一下。
   圣祭子对他徒弟那么好,跟看自己儿子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越看越疼爱,越看越得瑟,恨不得独自占有那性格相当逆反的徒弟。而药祖呢?顾劭宇乖得不得了——除了这次,师尊要啥他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师尊怒了他就要去跪上几天,罚跪挨饿还挨骂挨揍,所有的苦都吃了,反过来师尊还哼哼唧唧地鄙视他这个医术胜过峰主的圣医学艺不精——顾劭宇想死。
   记得他八岁时跟着师尊去找那个和他性格很像的圣祭子,师尊丢下他独自溜了,等了大半天才慢悠悠地和一个举止张扬不羁又自生尊贵的人回来了,哦不,那个特别如他师尊的人还带来了一个小妹妹。
   如花似玉倾城倾世的小妹妹。
   标致漂亮得不得了。
   他那时候就傻眼了,难得地觉得那小姑娘实在漂亮比他病逝的娘还美无数倍。
   然后那个小姑娘被圣祭子拉出来,说要拜为兄弟。
   天上降下来一道雷,劈中了顾劭宇。
   靠,男的!
   那个孩子皱着眉,仰头拽着圣祭子的衣袖道:“没时间,师尊您赶紧放我回去!”
   天上掉下来一颗陨石,砸死了顾劭宇。
   靠,放肆!
   总而言之,君零给顾劭宇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被宠坏的、放肆没礼貌的小屁孩。
   他不爽,提出了比武的要求,还给自己加了很多限制为保公平,然后君零回头,平静又冷淡地笑了笑,笑得很温柔,又带着少许讥讽和悲凉。
   他愣住了。
   那个眼神有些沧桑,显然不是六岁的孩子能有的眼神。
   师尊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头上,他痛个半死,隐约听到师尊难得带着怒气和无奈气道:“傻蛋!玄天少主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他又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美得像女孩儿的孩子,他不信那是玄天家少主。玄天君零突破祭种极限的神话传说已经传遍了祭种,他不是文盲或是隐士,自然懂得君零的能力有多强大。
   他还是不服,说只是比武,他再退让。
   师尊掩面长叹示意他傻得不行,没答话,圣祭子苦笑,低头看着他唯一的弟子。
   最后是君零说了话。
   那孩子的声音软软嫩嫩的,看似毫无敌意地柔弱,甚至转眼时还带着几分媚态和娇柔,顾劭宇却隐隐觉得他很可怕。
   君零垂头,含笑着道:“阁下要比可以的,但是不是阁下退让,应该是我才对。”
   顾劭宇愣在当下。
   后来顾劭宇才知道,那个小他两岁的孩子,已经练了二十年的武功。
   他入了时间圣殿,那个圣灵殿的弟子只能在它十米之外磕头致敬却不能入的圣殿,被他拿去当练武的地方。
   不过还好,那个孩子对他就很平和,甚至有交友的意思。
   他欣然接受了,所以才敢在一年前那么摔他的手腕,君零也因为认出他才敢那样掐断圣医的剑。
   师父们聊得很愉快,徒弟们也很愉快。一天过得很快,正在聊自己家人的事情时,顾劭宇有些不愿聊这个话题。他父母曾经救过他师父,他父亲后来被冰绞宗的宗主杀害,母亲奄奄一息地拖着出生没多久的他去找药祖,药祖收养了他,母亲也被师父救了,但是落下病根,待他三岁时就病逝了。
   所以他自小就没爹娘疼爱。
   君零本来是很平静的,但是一触及到这个话题后就神色大变,顾劭宇吓了吓,刚要问他,却看到那个孩子眼睛刷的就红了,一跃起身,暴掠而出,头也不回地狂奔,速度快的让他几乎都看不见。
   后来圣祭子在门口追上君零了,他也随着师父追了过去,看到君零一改先前静默如水的冷静,拼命在圣祭子怀里挣扎,双眼通红,后来恨不得咬那个祭种中最尊贵的人。
   顾劭宇站在很远看着他,呼吸窒了窒,他紧紧地盯着那个丢掉所有风度和理智的玄天少主,心里一片冰凉——那个孩子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他听到那个孩子如失去最重要的人一般绝望地嘶声尖叫,听到那个孩子哭着求圣祭子放他回去,说他妹妹出事了。
   还看到那个孩子又拼命去求他师父,要他师父去救他妹妹。
   顾劭宇觉得有些惶恐,他不知道那个才四岁的小女孩能出什么事,让君零那么拼命。他觉得朋友多少应该尽点职责,不闻不理不礼貌,所以他跟着君零去了玄天家。
   他不安地走在最后,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着,他踏入玄天家门时浑身上下一抽,空旷胆怯的心凉了透彻。
   然后,他看到了比他活了八年以来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惨痛可怕的一幕。
   至今难忘。
   比父亲死时还悲惨,比母亲去世时还苍凉悲哀,他看着离他十米之外幼小的女孩儿不住地抽搐,眼神怨毒,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瞳孔开始扩散,但是愤恨欲增不减,带着想毁掉一切的残暴和怨恨的疯狂。
   太可怕了,那不是人。
   一地的血,弯弯曲曲地流到他靴子旁边,然后慢慢染红。
   
   他听到世间最凄凉地惨叫。
   他看到世间最可怕的一幕。
   
   师父一直在抢救那个女孩儿,最后连家底都翻了出来,拿了最珍贵的救命丹药去救那个女孩,总算帮那个女孩度过了那一晚,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谁都不敢说。
   她本来死定了,几率太小了。
   能活过那一晚都已经是奇迹了。
   他后来看到君零四天没吃没睡,死死地赖在床边看着那个孩子,他隐约听到君零绝望地喊着那个孩子的乳名,一遍又一遍。
   他问了君零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一个九年后再次听到的名字。
   “寒零。”
   第五十七章
   埃落定。
   往事归于沉底,九年后的她活泼开朗,仗义得不得了,爱喝酒,爱扯淡,与那个濒死的女孩完全不是一个人。他试探过,大大地松了口气,她没印象。他注意了君零,他没怎么变,但是很显然,他跟寒零跟得相当紧,不到迫不得已就寸步不离。君零走之前有隐晦地和他嘱咐好,要照顾寒零。
   毕竟那群人当中只有他知道寒零的状况。
   后来在行界的那晚上,寒零突然变了脸色,眼底涌出了九年前的怨毒,但是过于空虚,显然不是真正属于她真实感情的。他点了她的穴,帮缝了挣扎时裂开的肩。
   漆黑的屋内,他惶恐不安地伸出手抚摸着那张还带着稚嫩的面容,她不安地皱紧眉,在睡梦中挣扎。他没敢再封紧她的记忆,那一天大脑已经收了够大的震动了,他怕再一折腾害死她。
   他低头,看着她,喃喃道:“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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