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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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河过得去,所以只能现在往上爬。
往上走到顶端的时候不是空空的一片石地,而是一片林子,沿着林子绕了半圈后就看见了石路,斜长斜长的小路,脚下就是深渊,摔下去粉身碎骨。君寻悔吓得腿都软了,忘了什么叫武功,什么叫轻功,什么叫轻身,更忘了身边有两个绝世高手。她是被背上去的,至于是谁背的她也不知道。
到了入云谷两座山的山顶后就是要下山了,下到一半就不能再下去了,再下去就没路了,想停都停不了。一个砌石的台阶的颜色是纯白的,与沥青色不同,走到白石上就往左侧的石壁上一推,本是空空荡荡的右侧就突然自对面的山崖上自动甩下来一小座桥。过了桥就到了对面的山上,君寻悔已经没耐心了,怨愤地瞪着两个人,不肯走了。
秋乾绍挑眉,“快到了,初代教主为了我天封神教的安全着想,自然设了不少曲折的路线。况且就算是方才的桥塌了也无恙,石地离下面很近,除了不会武的人会摔死以外,其余人是死不了的。”
君寻悔勉勉强强地答应着继续往前走。
桥一直往前走,最后通往的是山的山腰,还不是顶端。自桥上下来就好了,绕来绕去绕了快十座山,群山之中约莫有二十来做大山,近百座小山。下了桥再绕几个变态的路就有了一个小道,是直接穿山而过的小道,顺着算是安全的小道走了不久之后就是绿油油的平地了。确切来说就是一小片草原,走到草原末端就要过高山了。
这座山就是天封神教的总部所在之处,也是最孤立又最高最陡峭的山。面前是悬崖,平平地直上而去,没有什么突出来的石块供他们往上爬。唯一可供上攀的就是每隔几百米都会有一层石块微微突出来,似乎是人为的。君零拎着某只兔子纵身一跃,眨眼间便是一层,几次呼吸后就停在陡峭的山崖顶端了。君寻悔崇拜地望着兔子教主,却被他拎进了山崖顶端前方的森林。
森林的七弯八拐不亚于汇灵山,但是记路还是很好记的,每次都有大树挡着道,每遇到大树就往左面拐,再遇到挡道的大树就是往右拐,来回三遍——也就是拐了六次之后就是出了森林了——出了森林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了。
“……”
要说这里的景色绝对不亚于玄天山的美景,却多了几分人为的秀丽和辉煌,那个宫殿叫一个大,而那个堪比故宫的宫殿听闻也不过是前殿。好吧,玄天家被踩下去了。玄天群山之中的山大都是人为改造了,少了几分野性的美和雄伟,无望群山多数没有被改动,除了一些小道和桥之外都保留了原来的模样,除了这座鬼见愁崖是改动最大之外,其余的山都不缺雄伟豪迈之景。
蓬勃之间自有云,愁断不过千里雾。群山不出有语人,翻江长奔皆可覆!
啊呸!鬼见愁这个名字是很熟悉了,但是君寻悔第一次见到这么“鬼见愁”的山崖,那个陡峭……没有顶端轻功的人要怎么上来,这问题太折磨人了!可是她现在没来得及问秋乾绍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某个飞扑而来的堂主压倒了。
“寻悔!咱好想你哎!”满面欣喜压之。
“我也想你……但我不想你压在我身上!”一脚踹过去,狠狠踢之。
“哦哦哦!”承碧竹骨碌一下翻下去,拉起倒在草地上的君寻悔,“太激动了。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呢!”
泪光闪闪的刑堂堂主被文殿殿主拉到一边去了,君寻悔乖乖地凑到秋乾绍身边,拉了拉他,“他们轻功不那么好的人要怎么上去啊?”之前的入云谷还能理解,这个就不能自我解释了。
秋乾绍一脸淡定,“如果没人接的话,那就别上去了。天封神教专门有一批人,轻功相当好,比你的都好很多,但是你有轻身,上鬼见愁崖也不再话下。”
君寻悔抽嘴角,汗颜,原来鸽子起的报信作用是来判断借不借人的。好人,那就来接,坏人,那就置之不理。
正当她满腹夸赞这招够阴的时候,却听震天般的声音乍起,她惊得一跳,捂住了耳朵,却还能听见声音渗入指缝,传进耳朵。
“属下恭迎教主、大小姐!!”
第一百一十章
“属下恭迎教主、大小姐!!”
君寻悔被这声音吓得魂飞魄散,作为一个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孩子,她被秋乾绍尴尬地推到了前面去,那只没出息的却立刻躲到了教主身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打量着来迎接他们的人。
应该都是有职位的,还是身份高的。她看到了韩基,他身边是一个看似年过六旬老人,应该就是左护法全道然。两个跪着的人身后本该就是三个殿主,事实上只有一个,一个楚沉宁溜到一边去,一个鸿古拽着承碧竹。殿主后面就是六个部的堂主——工部、礼部、户部、刑部,兵部、吏部,六个部门的总负责人却是叫做堂主,六个堂主只见到五个,一个刑部的坐堂大爷正在文殿殿主手中奋力挣扎。那五个人她见都没见过,在后面的小渣渣就闻所未闻了。
直接归属于教主所管的就是那些穿黑衣的护卫,本来只有七七四十九个人,楚沉宁硬是把圣灵殿中的专属隐卫也凑了进来,凑到一百多个。那群护卫她见过三十来个,她还和他们一同打过承碧竹的扑克牌呢!
她对那群认识的护卫坏坏地笑笑,比划了一个摸牌的手势,对方三十来人也乐了,却没敢吱声,继续跪着。
“我的大小姐……”教主总是权力最大的,他揪出身后某个想着玩牌喝酒的人,温柔无比地笑了,“你不该来看一看我教所属么?”
“免了吧,教……”被讨厌她生疏的某人伸手拽耳朵地一霎,大小姐很聪明地改过了称呼,“哥……”
松开揪着她耳朵的手,君零挑眉表示不满,“那你以后别走错路哦,本座不去救你。”
“……”这个教中有很多机关吗?还是听一下比较好,“我听我听,教主您请……疼疼疼!”君寻悔叫了起来,呲牙咧嘴,伸手毫不客气地拍掉了尊贵的教主的手,下面一群人目瞪口呆。
“你揪得我疼死了!叫教主怎么就不行了?听就听!快讲啊!”
这种语气好多年都没听见了……一群人哀伤地想着,当年秋教主就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是君教主似乎比秋教主更尊贵更娇嫩些,他们说话那叫个毕恭毕敬,每个人都相当收敛地说话做事,生怕这个小教主一个不爽就拍死人。
“死丫头,做什么连这种小事都依赖别人?你自己去问!”君零跟她扛上了,瞪她。
“去就去!”君寻悔比他更不爽,她就不信了,第一次来这里就要给她下不了台,她坚决不干,“遗传”他的叛逆因子也上来了,丝毫没有当初被喝去道歉的乖顺——秋乾绍瞪着眼,大大地张着嘴。
她跳到那群人面前,对着那群人没形象地蹲下了,正好瞅见他们的脸,她不客气地一挽袖子,不懂什么叫不露皮肤不露齿,“喏,老实交代!”
凶狠又不客气的语气,俨然是一副反派恶人才有的态度,似乎是要严刑逼供——所有人一阵恶寒。
“我之前没来的时候我哥有没有虐待你们?”
“……”众人汗颜。
“噗!”秋乾绍仰头吐槽。
“咳咳咳!”文殿殿主、神殿殿主和某个坐堂大爷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我有吗?”教主无辜扎眼。
大小姐回头,狠狠瞪之,“没叫你替他们答话啊!”她一扭头,继续逼问,“快说!是他让你们跪着的吗?”
“……教主没让我们跪,我们自己跪的……”某个护卫讷讷地道,“教主待我们很好的。”
“是啊是啊,很好的。”
“就是,教主特别好。”
“教主很好的,大小姐别气了。”
“是啊……”
“很好的。”
最初答话的都是和她玩牌玩得亲亲密密的那三十个人,后面就是叽叽喳喳的一大群人都敢说话了,这个大小姐似乎很向着他们,有这个保护膜还是可以逞一时之快的。
“这样吗?”君寻悔满意了,不顾某教主黑了的脸微笑着点点头,“很好很好,以后来举报我哥做不好的地方的人,来我这里,在没掺水分的情况下,重重有赏!以后被我哥白白欺负的人,来我这里,有补偿。
“我有三个要求,能做到这三个要求的人我就视为朋友。第一,有苦有难有不幸,挨打挨骂挨冤枉能来我这里哭诉,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能大无畏地提出来的;第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第三……我们教有教规么?”
“回大小姐,有。”答话的还是专用护卫。
“好,第三,敢追随大小姐一同反教规,敢追随大小姐一同忤逆教主命令的。我就要了做朋……”
“嘶……君寻悔,你刚才的第三条是什么?”
“敢追随大小姐一同反教规,敢追随大小姐一同忤逆教主命令,怎么?”
“不怎么!你欠收拾!”某教主怒了,伸手要揪她衣领,“你敢不听话?”
“救命!求满足第二条的好同志啊!”大小姐上蹿下跳地跑了,和她完了一阵子扑克的好护卫呼啦一下全都扑了上去,后面的七十来人也跟着上去了,围成一层又一次的,拦住了某个要收拾他们的大小姐的教主。
“好同志!麻烦你们拦住你们教主!今晚有酒喝!”
一阵逃亡之后,大小姐于傍晚时被文殿殿主拎了回去,走到教主专用的厅堂时就不肯走了。
那桌子大,相当大,每晚上都是要一帮人过来吃的——两个殿的殿主,坐堂大爷,还有一些不直接归属于天封神教的教众。教主宅心仁厚,不介意一个卑微的大小姐过来蹭饭,微笑迎之。
某人坐在椅子上,死活不肯吃一口饭,“我不吃!”
教主伸手,慢悠悠地给她布菜,“本座都没跟你计较拐卖人心挑拨离间之罪,也没跟你计较当众顶撞以下犯上之罪,你倒好,还硬扛上了?”
“既然我有罪,你干嘛不治罪?关入大牢!我就是不吃,要吃也不在这里吃!”戳中痛点,狠狠反驳之。
君零放下檀木筷子,沉默了,一时间一桌子之间都是尴尬。须臾之后,君零抬头,微笑着唤道:“来人!”
顷刻间,几个嘴角边还沾着饭粒的护卫冲了进来,立正站好,神情严肃,和好笑的饭粒完全不搭配,“教主有何吩咐?”
君零伸出手,笑着摸了摸君寻悔的脑袋,“带大小姐去本座的护卫吃饭的地方,不是说了要去那里喝酒的么?去那里吃可以吗?”
君寻悔愣了,没点头也没摇头。
“乖,别喝多了,不准赌钱玩,不准玩到太晚,到时候让人通报一声,我会派人接你回来的。这样成么?”全然是放虎归山,纵容她去触犯他一直以来都视为底线的事情。这话从教主嘴里说出来,听着觉得诡异又心酸。
君寻悔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她心里是很想去,可是又觉得如果点头的话太无情,太不懂事了。
“犹豫什么?去吧!”君零笑了笑,眼眸清澈而明媚,一改在外的深沉和冷漠,如一潭水,一潭温柔又好脾气的水。
君寻悔去了,喝得不多,吃的却少,跟人玩了牌敲了桌子,她记着没试着赌钱没多喝酒,只喝了半瓶子不到。玩到一半的时候,他派人来了,送来的东西差点浇灭了她所有的欢喜和放肆。
所有护卫都凑过来看,篮子里有一小壶酒,很好的酒,还有一碗醪糟,一小截子酸辣鱼,这都是她最喜欢的。醪糟特别香,传遍了一屋子,酸辣鱼更是香不可闻,不太酸也不太辣,鱼肉却是洁白如玉,口感极佳。她就是吃着这些长大的。
鱼肉是选取了一截子味道好的,皮肉明显是被翻过的,刺都被挑了出来,还有一截黄色的鱼子,显然是他刻意放进来的——那截子鱼肉和鱼子并不是在一个部位的。
酒不是用小摊子装的,是那种承碧竹带过来的密封杯,现代产品,量不多,却也一滴都没洒。
送菜的是带她来的护卫,递给她饭篮子的时候满脸异样和惋惜,他说,大小姐走后教主一口饭都没吃,直接下厨去做饭了,做完饭后也没回去吃饭,直接走了。君寻悔差点就想奔回去找他,可是一听他说教主叫所有人都不准跟着,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就只好悻悻地退回去吃他做的饭。
吃完喝完打完牌后,大家一哄而散。因为还是怕了教规,所以都没喝多,脑子是清醒的,舌头也不打卷。
君寻悔刚出门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他坐在树梢上,换了一身教主穿的衣袍,长袍如艳丽的千载繁华,灼烧着夜空,在月光下如一树锦缎,拖开三千迤逦,挽着暗水银纹。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唇边银光闪闪,手里拿着一个小杯子,酒香四溢。他长发披散,眸色愈发妖艳妩媚而具有魅惑,一改之前的冷清和高贵。
他眼眸却是清亮而明朗,毫无醉意。
当初喝了五六坛子酒劲极高的酒,都能醋意十足地跟君寻悔闹矛盾,还很理智很有逻辑地夺走了她视为无物的初吻,他酒量有多大?海量不倒。
这一天晚上,却是君寻悔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灼眼而艳美,如永不凋零的生命之花,不谢不败,光华夺目。
他穿过大片大片艳丽而刺眼的红,那是遣散侍女后换好了青衣随随便便罩在外面的女式嫁衣,他穿的别具风情。唯独那次,他一改朴素和清丽。
这次不仅仅是红,有金丝红线,有清风挽云,还有雪青之中一抹淡紫色清明而风雅,黑底的长袍如夜空下繁花似锦,随着那精致绝世的容颜,绽开唯有他拥有的风华绝代。
这样艳丽多彩的男子,她一生不曾见,她只识得那个只穿白襟紫衣或是青衫黑袍的君零,那时他是玄天家的少主,淡泊名利,是一切为无物,长风之中仅有他傲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