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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鬼侍神差 作者:空倚寒窗(晋江2012-04-13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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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出去的袖箭,此时正稳稳插在他的胸口处。

  “怎么会这样!”启玉惊叫出声,上前扶住容璟询问的看向一旁沉默着的云魈。
  “看来,小桃这回用的是不陨己身的法子。”云魈面无表情的抬手唤出一只形状怪异的笔,“但是再好的阵法,只要是想不自损的,几乎都有致命的破绽。”








铜镜(五)
  “你何苦来哉。”容璟忽然收了嬉笑之色,一本正经的看着启玉的眼睛。
  “哦?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苦法儿。”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休怪我不客气。
  容璟苦笑了一下,默默走在了启玉前头,“可别跟丢了,小生现下可没那个机会去救你。”
  谁就谁还不一定呢,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启玉脚尖一点跟在了容璟身后。
  迷雾渐渐的散了,眼前的景致不是方才房中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水泽。他二人就这般突兀的站立在这一片水域之上。

  “启玉。”一直走在前面的容璟突然出声。

  “嗯?”

  “你喜欢现下的生活么。”

  “喜欢啊。”随口回答着,启玉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这奶白色的湖水吸引了去。无心四顾的她没有看见,容璟在听到回答时忽然笑开去的眉眼。

  “那就好。”

  那两个孩子,真是会胡闹!

  看着眼前背对他的女子,云魈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若有那二人在,倒不至于会脏了自己的手,瞧那女鬼身上血淋淋的衫子,里面的皮肉定是更加惨不忍睹。背对他的女鬼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腹诽般,缓缓转过了身来,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原本是可怖之极的样子,却因了面颊上的两道红痕撑着那双三角眼,看起来倒是多了三分可笑了。

  “公子来找奴家了?”

  模样不好看,声音却很是动听。云魈动了动眼珠子,一躬身施施然道,“在下是来找小桃姑娘的,敢问小桃姑娘去了何处?”

  女鬼的眼睛在听到小桃二字后猛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目无所动的云魈,连声音都带了颤,“我、我就是小桃啊,公子真会说笑。”

  就这点程度,看来还真是个单纯的鬼啊,“是姑娘说笑了,姑娘芳名钏儿,是周氏的陪嫁丫鬟。”

  “你……”女鬼这时已然丢了全部的气势,只是傻站在那里指着云魈,不知如何开口。
  “在下曾在你家小姐的梦境里见过你,那时候你家小姐刚嫁人,你的声音亦是如现下这般好听。”

  “声音……声音……”叫钏儿的女鬼低声重复着,两颊上的红线越来越浓了,连她的裙下都汇聚了一小滩,“公子,公子钏儿求求您,救救增公子,救救小姐!”

  面对突然扑过来的女鬼,云魈侧了侧身子,却仍旧不免被抓了袍子的一角。好在女鬼身上虽脏,手指却很干净,形状也很好看。他生平最讨厌女人哭,只得小心翼翼的捏了女鬼的小指,将她扶起来,尽量柔声道“别哭,慢慢将那曾公子和你家小姐的事说与我听罢。”

  原来,那周小姐本来已是投了胎的人了,却不知何故,硬是从轮回道里闯了出来。当时钏儿就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后,这才刚准备跳轮回井呢,就看见自家小姐又冲了出来,顺带一拐胳膊,连带她一起钻进了旁边的花田。

  “小姐也不知怎么了,神色怪怪的,也不告诉奴婢原因,就提着奴婢左闯右逃的来了人间。”
  小姐似乎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姐了,原来的小姐只是绝望,却不曾狠戾。连啥十余条人命,每日关在房中不出门,她无非是做个诱饵,替自家小姐寻些送命的人罢了。只是每日子时,总能听到周桃房中传来说话声,凄厉非常却又模模糊糊听不分明。

  “只是最近看来小姐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小姐,从前的小姐是绝不肯伤了姑爷的!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小姐!姑爷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小姐就彻底完了!”

  沉思半晌,云魈半句不提周桃的事情,只是沉了声对女鬼道,“我且问你,那曾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曾公子原是她替周桃诱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周桃竟未取他性命。只是拘了魂魄,放了肉身出去。

  “那你家小姐在看到曾公子的时候可曾说过什么?”云魈的神情忽然转了严肃,钏儿打了个寒颤,细细想了一阵,方抬头道,“曾公子进了小姐屋子后没多久,奴婢似乎听到小姐‘咦’了一声,声音很大,钏儿隔得许远都听到了。”

  想了想,云魈缓下神色柔声道,“你可知那曾公子的生辰八字?”

  “这……奴婢不知。”女鬼颇有些歉疚的摇了摇头。

  忍下恶心摸了摸女鬼乱七八糟的头发,在女鬼身上还算干净的一块布料处擦了擦手,方才安慰道,“莫急,我定会帮你家小姐恢复心智,顺便救那曾公子。”

  女鬼闻言猛的擦了擦脸,感激的冲着云魈的脚尖磕了好几个响头。云魈也不去扶,只是看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亭台,皱紧了眉头。

  好不容易找见周桃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前摆弄着梳子,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云魈也不急,不紧不慢的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才缓缓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先是借力杜家村,再是附身许素兰,这回又吞了周桃的魂魄”手指关节轻一下重一下的敲打着的木桌,“你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随着云魈问出的最后一句话,“周桃”身形忽然暴涨,数百张不同的人脸一张一张的在周桃脸上闪过,嘴巴大张着,似乎在嘶吼着什么。云魈的手抖了抖,刚准备跑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桃木钉,就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眼前花白一片。

  待到能再看清时,“周桃”已是全身被捆了个严实,面目狰狞的立在屋子正中央。单手扶额,云魈止不住想仰天长叹,“这些孩子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出手的人正是跟着容璟冲进了浓雾中的启玉,不知为何,只见她一人亭亭立在窗边,面无表情的拽紧了寒银链。

  “我说启玉,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一眼就看出她想下杀手,云魈不敢提及容璟下落,努力转移话题。

  然而启玉根本听不进去,口中念念有词,寒银链通体冒出火光,被捆得严实的“周桃”苍白了脸色,哀叫连连。

  “哎哎,大仙何必下次重手,这妖物可还占了个生魂呐!”眼看“周桃”要被阵散魂魄了,云魈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毕竟启玉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论打架怎么着都比他这个散仙强上许多。
  “周桃就没害过人么,一起杀了也不算冤枉。”言语可算得上冷酷狠辣,也不知这姑娘是怎么了,平时挺好说话的一人怎么就突然发了狠。云魈摸摸鼻子,很识时务的闭了嘴。
  可眼看着那妖物就要被烧个干净,之前换做钏儿的女鬼竟然跑了出来,看也不看的就要往自家“小姐”身上扑,云魈见状也顾不得那丫鬟脏了,一把拉住她尚沾着血的手,阻了她的去势。
  “你放开我!你不是说了会救我家小姐的吗?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啊为什么?!”女鬼嘶喊着,血泪留了满面。

  云魈看着不忍,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酝酿了半天刚想开口,竟见启玉挥了挥手。下意识要去挡,却仍旧晚了一步,身边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女鬼顿时化作了一股青烟,连片灰都没剩下。
  启玉这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狠戾了。抬头看向白衣女子立着的窗口,云魈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他自以为了如指掌的人了。

  “姑娘刀下留人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魈的头更疼了,这边有了一个送死的不够,居然又来一个。

  “姑娘,这周桃确实可恶,但看在她放了小人一命的份上,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莫要灭了她的魂魄。”来人看着很是眼熟,细看之下竟是高府的厨子,曾文山。

  “你怎知她是放了你一命?”启玉声音凉凉的,透着深切的不耐。

  “之前的那些人都被她直接吞了,小的至今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诸位大人说话,岂不是这周姑娘放了小的一命?”曾文山虽脚步虚浮,说话却是一字一句,毫不含糊。

  “周桃本就背了一条人命。”

  “但那罪不至死。”

  “杀人偿命。”

  面对启玉的步步紧逼,曾文山突然笑了,“若我说,那被她杀的人不要她偿命了呢?”
  “你怎知……”刚说出三个字,启玉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七尺男儿。
  “如何,大人,放她一条生路罢。”曾文山说得诚恳。

  “我为何要信你?”寒银链上的火焰弱了,启玉的嘴巴却一点也不松。

  “这……”这该如何证明,说他是回归魂体想起了前尘往事眼前很厉害的大人必然是不会信的。
  正踌躇着,许久未出声的云魈却在此时闲闲说了句,“我来证明,他确是当年周家姑爷纳的小妾。”只是沧海桑田,曾经的美娇娥已是男儿身,昔日的负心郎正缠绵病榻命不久矣。而那人人同情的苦命妇人,如今却化为妖物,涂炭一方生灵。世间的更迭变换,当真有趣。

  启玉终是收了眼里的狠绝,松了寒银链,欲留下周桃的一缕魂魄。不想方才松了一寸,那本已是奄奄一息的妖物突然妖气暴涨,喷出一股黑风卷向众人,接着一抓探向抱头遮挡黑烟的曾文山。一旁的启玉哪能容它如此猖狂,当即卷了寒银链猛抽向那只伸向曾文山的尖利爪子。
  “别——”云魈眼看有异,方喊出半个字就眼看启玉的链子扑了空,妖物化为一缕黑风自窗口逃出,瞬间没了影子。

  “哼!”恨恨的抽掉一边窗棂,那妖物忒是胆大,居然用幻化的爪子虚晃一枪。这镜子里本就是它的地盘,失了周桃的魂魄做引,怕是找不着了。看了一眼地上微弱的蓝光,启玉犹豫半刻,终是走去将之拾起,樱唇轻启,送去往生不提。

  沧城今年最大的喜事,就是高家小公子的病治好了。

  高家为此接连大宴三天,城里不分贵贱通通接到了帖子。据说那三天里,全城的人皆是油光满面好不滋润,惹得过路人连连询问这沧城是不是一夜暴富。

  而此时此刻,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慢悠悠的逆着人流往出城的方向走。启玉自那日后就整天的黑着一张脸,直唬得云魈连高府的银子都没敢多收。

  “对了,不等容兄么?”也不知这俩人闹了什么变扭,这都要出城了那容璟还不来和他们会合,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他?”启玉黑了好几天的脸在听闻此句后终于破功,眼神都快把沧城的城门钉出个洞来,
  “那厮早跑了!”











杏源(一)
  容璟逃逸后,棺材铺里的阴云便是一日浓似一日。城中的人都说,那间神秘的棺材铺换了主子,由先前的倜傥公子变作了冷面佳人。只要这冷面佳人往那铺子里一坐,便是隔了店门五尺开外都能感受到里面冒出的森森寒气。为此不仅是行人,便是那些有事相求的“钱袋”在有事相求前都得徘徊好一阵,掂量半天才决定进是不进。

  “我说启玉上仙,你要是觉得自己屋里不好,我再给你换间好的便是,何苦霸着我的屋子。”云魈忍气吞声了几日,终于耐不住这一日甚过一日的财政赤字,摆了脸色冷冷地把启玉看着。
  “卡擦”两个冰块一起冒出的寒气没未分出高下,倒是先吓着了端茶进来的香荼。
  盯着地上碎成好几块的上好青花瓷,云魈痛定思痛,“舍不得就去追啊!成天闷在这里给我们脸色看算个什么事?他不说你就不会问么!”

  如此一番快刀斩乱麻的效果是显著的,云魈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案几上唯一的卷宗已然不见。
  “她、她居然把虞城的案子给接走了?!”眼看大喊无效,随手抓起正蹲在一边数碎片的香荼对她吼道“还不快去追!那案子才10两银子,路费都不够付!”

  香荼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得睁大了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凶神恶煞的自家主人,“主人,香荼只是花精,不会飞啊……”

  何况启玉姑娘那么快的速度,你自己追都不一定追的上。一边抹眼泪香荼一边暗自腹诽。
  “唉……”云魈闻言长叹一声,煞有介事的看了看窗外早不见了影子的某大牌神仙,“那就没办法了,算私案罢,棺材铺这一月来都未接案,账上可给我记好了。”

  “奴婢省得。”弯膝行礼,香荼答应的好不乖巧,顺便……“主子,你明明知道那容公子在哪儿,为什么不告诉启姑娘呢?”

  “……”扫了一眼深得自己真传的丫鬟,云魈再次叹气,“我知道有何有,她若是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不曾试过,又怎知谁会离不开谁?谁能离得开谁?

  

  虞城是个小县城,县里不富裕,全靠庄稼地过活。虞城的县令是个难得的清官,一身官服洗的发白,直直一根脊梁骨,不弯不曲的杵在那里,似乎一折就成了两半,颇有些滑稽。就连弯腰问好的时候都是直挺挺的,惹得启玉还以为他得了风湿。若是容璟在此,定要将那县令好生愚弄一番,念及此处,启玉不自觉的弯了嘴角,两手握拳回了礼。

  据那县令的说辞,乃是城里出了怪事。

  别家是丢婴孩,这里却是丢黄发。

  连续三月有余,城中的老年人居然比新出生的婴儿还要少。今早出门的时候自家年老的爹娘还在门口晒太阳呢,傍晚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山上河里大街小巷的找了个遍,愣是没人见过,好似人间蒸发般。急得孝顺儿女们团团转,地里的事儿也没心思管了,直把县衙前的大鼓敲得震天响。
  虽说老龄人口少了上报的时候是件好事,可毕竟是失踪人口,县令几番调查无法这才听从师爷的建议给远在洛城的“棺材铺”递了帖子。虽说庙堂之事理应庙堂了,可鉴于失踪人数数量之大,这县令又是个实诚性子,硬要说上报大理寺便是证明他堂堂县令大人无能,对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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