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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鬼侍神差 作者:空倚寒窗(晋江2012-04-13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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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么,算了,且罚你三个月的工钱,月儿那孩子,大抵是和我们家没有缘分罢了。”轻描淡写的,女人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东西。
  “得,这回直接不要了。”容璟嘲讽得说道。
  “不、不是。”启玉突然咬紧了嘴唇,“那个孩子不是流火。”
  “不是流火?”
  “没错,那个被抱回来的孩子,其实是七月。”
  被认作流火的七月眼里是满满的惶恐,她一直过着精心胆颤的日子。想说出真相的同时却又怕爹娘知道后伤心或是迁怒与她,当然,不可否认的还有成为流火后的各种宠溺待遇。年幼的女孩终于放下担心与戒心,决定以流火的身份活下去。
  可是,真正的流火居然在失踪一年后,回来了。
  那个被宠坏的孩子变了,细嫩的皮肤变得蜡黄,清澈的大眼变得浑浊,手上甚至起了茧子。
 
  如今,再也没有人说会分不清这对姐妹花了。
  流火在发现七月顶替了她的位置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从的接受了七月这个称号。
 
  但这并没有令真正的七月安心多少,她总是时不时的感觉到有人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转身寻找的时候,却又不见一个人影。
  时间开始飞速的流动,当周围景物再次变清晰,已是清远命七月下山做工补贴家用的时候。
  
  七月依旧是可怕的沉默,看了清远夫妻很久之后,方才转过身,走了。
  下山的那天下起了暴雨,没有人送她。她就这么转着流火穿旧的衣服,拿着一个很小的包袱离家下山了。
  一家人再次见面的时候,是个雨夜。
  只是再大的雨,都洗不去那一间屋子的鲜血。
  在山下的那些日子,她可不是白过的。她所有的愤怒与怨恨终于在这个晚上,这个被由她自己引来的山贼杀害了自己全部家人的晚上,得到了发泄。
  拖起那顶替了她的人的尸体,扔进了一口废井里,盖上石头。然后换上流火的衣服,走回死去的爹娘身边躺下。
  “从今以后,都只有一个流火了,嘻嘻嘻嘻。”
  话音刚落,她的脑袋忽然一歪,不动了。




第八章  七月(三)

雨停了,天亮了。
  即使是身为看客,二人仍感到一阵心凉。
  晨光透进来,照在那些鼓出的眼珠子上,没有光泽。
  褐色的液体早就停止流动,一切归于寂静。
  “看来,我们找着‘流火’了。”容璟别开脸,似乎不想看那一地的尸体。
  
  “不,我们没找着。”
  “什么?”
  “这里是回溯的幻境,若是找着了真正想要的,必然我们这会儿已经是在外面了。”
 
  “可是,怎么看都是流火被扔在废井里了啊。”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容璟突然转身走向后园,“既然如此,去后园的那口井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后园经过了风雨的一夜摧残后,已是满目萧索。
  走向昨日抛尸的那口废井,搬开石头。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些奇怪的白色碎石。
  二人转至前厅,只有夫妻二人的尸体,和那个被抛尸的‘流火’。
  “容璟,”启玉的声音有些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姐妹花中的一个,早就死了。”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尸体,容璟对启玉说道:“大仙,你能联系上外面的云魈么?”
  “能,怎么了?”
  “对于清远一家当年的事情,我有个问题想问他。”
  启玉沉声答应,自袖中拿出一张金色纸片,折成纸鹤的模样递给容璟,“你且把要问的话告诉它。”
  “云兄,请你查一查清远先生住在这里的那些年里,可有道士算命先生之辈来过?尤其是在他夫人生产过后。”
  纸鹤如真鹤办点了点头,扇动翅膀飞走了。
  一炷香的时间,纸鹤回来了。
  “居宅子边的地精说,确有一算命先生于清远夫人生产完后来过。姐妹俩的名字就是从那以后调
  了个个儿的,专宠姐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云魈的声音懒洋洋的回荡在房间里。
  
  “果然如此,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容璟看向启玉问道;“启玉,你觉得清远先生是个是什么样的人?
  “洁身自好,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启玉看了一眼挂在屋子正中央墙壁上的字画。
  
  “‘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诗是好诗,说的也是要淡泊名利,可他若真是淡泊名利的人,何须挂上这幅字呢?”容璟走到字画前,仰头看着那浸满沧桑的笔迹,“你不觉得,这幅字像是在告诉那些前来拜访的人,他清远先生是个淡泊名利之人么?”
  
  越是说自己看淡名利的人,往往是最放不下名利的。
  看淡者眼中无名利,看重者眼中方才有名利。
  “近似隐居的住所,开办的书院,墙上淡泊名利的字画;无一不在表明清远先生是个淡泊之人,可是小生却觉得,那些不过是清远用来自省的罢了。”
  “实际上,双胞胎中的妹妹才是拥有富贵手相的人,只是这清远不知怎么的给弄反了。算命先生大概说了两姐妹中叫流火的那个日后必会光宗耀祖一类的话,并且编了些幌子,为了增加真实性还让姐妹俩的名字互换。清远一看能凭借女儿平步青云,便偏执得专宠换了名字后的流火,不想,算命先生说的流火,是换名字之前的流火;也就是妹妹。”
  “清远所有硬生生压抑下去的对名利的渴望,就此全部托付在了他的女儿身上。成了一种变态的执念,也是一种对做为流火的姐姐近乎疯狂的溺爱。于是当被捧上了天的姐姐忽然摔下来的时候,她是无法忍受的。怨恨开始发芽生根,她开始仇视代替她享受专宠的妹妹。
  可是,被从底层忽然捧上云端的妹妹,在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日子后,已经无法忍受姐姐的归来了。于是乎,某一天这种不堪忍受的情绪爆发,最终使得姐姐变为了井里的枯骨,也就是我们看见的那些白色碎石。
  其实那么小的孩子又能懂些什么呢,她们所想的无非是夺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死去的七月不甘心自己的死亡,便作祟上演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出。”
  “莫非我们所看的都是七月展现给我们的?”
  “没错,而且她就在这里。”
  容璟说完后,四周忽然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有两个女孩的声音回荡在虚空里。
  “姐姐,姐姐你慢点。”
  “傻妹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小心摔跤。”
  “姐姐,爹娘都说你以后是富贵命呢。”
  “要是姐姐真富贵了,给你买新衣服好不好?”
  “姐姐,这是我攒的压岁钱,给你买新头绳吧。”
  “哟,真谢谢七月了。”
  “七月!把我的鞋子拿来。”
  “姐姐,给。”
  “七月,你的压岁钱都藏在哪儿了?”
  “对、对不起!”
  “姐姐,我恨你。”被流火推进枯井的时候,满世界都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开始变得无法挽回,最后只能万劫不复。
  妹妹,妹妹,姐姐对不起你。
  启玉看见黑暗中跑出了两个梳着双簪的小女孩,笑靥如花。渐渐的,两个女孩合成了一位少女,含笑看着他们。
  空间忽然又开始旋转扭曲,在最后的时刻,启玉看见少女的嘴唇张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多谢。”
  这是姐姐?还是妹妹。
  再次见到云魈房中那只古旧香炉的时候,容璟忽然觉得这个房间中的一切都是无端的惹人喜爱。
  “五天。”云魈的声音响起,“你们在里面呆了五天。”
  “找到答案了么?”
  “找到了。”
  “那个叫七月的鬼的妹妹在哪?”
  “她们在一起。”
  如果不是清远的偏执,如果没有近乎云泥的不同待遇,如果她俩没有因为一时调皮换了身份,如果七月没有自己走丢。
  那么,这个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七月的魂魄就不会带着对妹妹的愧疚与彷徨徘徊在已经物是人非的旧宅里。
 
  豆蔻梢头二月初,她们那样年轻,却那样悲哀。
  “这事儿算是完了,晚上那个沈家公子请我们吃饭,你俩准备准备。”云魈说完便甩甩袖子回房小憩。
  “这家伙这次可是一分力没出,为何那什么沈公子给的一箱金子全进了他的口袋?”容璟愤愤不平道。
  “你当他真没出力?若不是他将那女鬼魂魄封入瓷瓶,这多年以前的旧时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解决。”启玉吞了口桂花酒。
  “这两姐妹也当真可怜,不过,这事情若是发生在成年人身上,解决起来怕比这还要难办。”
 
  被捧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疼。
  童心未泯的孩子尚不能避免,何况那些心智成熟的大人呢。
  江城最有名的酒楼,万花楼。
  “这回真是多亏了云先生!不然我沈沐言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最好的包间,一桌的特色菜肴,沈沐言笑盈盈的对云魈举杯。
  “哪里哪里,这也多亏沈公子的命硬啊。”云魈半真半假的说着,抿了一口酒。
  
  “哈哈,”沈沐言干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公子但讲无妨。”
  “虽说这鬼哭声是平息了,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家心里都还是悬着的呢,云先生可否。。。。。。”
  绕了半天,原来是想知道自己钱花的值不值,真不愧是商人,云魈心下哂笑。
  
  “沈公子那宅子里闹事的,乃一煞鬼。”
  煞鬼者,执也。
  因有未了的心愿,徘徊于世间,混混噩噩。
  沈公子置办的这间屋子乃此鬼旧宅。宅子的原主人生了一对双胞女儿,原本是一样的宠爱,却半途听了一位算命人的胡话,专宠姐姐。两姐妹的矛盾在看不见的地方越积越深,偏偏她们的爹又是个极势利的人。导致被宠爱的姐姐越来越骄纵,被放弃的妹妹越来越自卑。
  若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双生子就是个不安分的命。突然有一天,两姐妹的身份被互换了。不知情的父母还是一样的宠“姐姐”,殊不知那已经是妹妹了。姐姐走失归来后发现被妹妹抢了位置,怀恨在心。不想,竟被先下手为强的妹妹推入井中而亡。她的不甘与怨气始终盘旋在宅子上空,终于因秽气太重招来了污秽的山贼,最终一家人无一生还。
  井中姐姐的魂魄却依然无法散去,时间久了,就成了煞鬼。这种鬼吸多了生气就会尸变,凶险无比。其实她之所以游荡世间无非是少了一魂三魄,凡为双生者,皆共享三魂七魄。若非正常死亡,须重为一体方可投胎。
  所以,便有了半夜鬼哭找妹妹一说。
  而她妹妹的魂魄,因为愧疚,其实一直都凝聚在压住井口的石头上。我与店里的伙计里应外合,方才寻到。
  云魈说完,席间鸦雀无声。
  暗笑这些俗人的胆小,他透过窗纱看着外面街上的重重灯火,不由想到了寻见七月的妹妹流火时的情景。
  那么一团小小的浅蓝色魂魄,居然死死得扒在石块的一端缝隙里,似乎努力的想要把石头顶起来。而看那块石头,居然真的被顶起了一条缝。
  这需要多强大的念力,只有流火知道了。









第九章  招魂(一)

 
  秋月如珪。
  月光照在城郊的土砖墙上,仿若遍地霜花开。
  所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她刚来的时候,也是在这土墙前,只一眼,就爱上了那个有着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睛的男人。没记住他穿的什么衣衫,没记住他长得什么面相,甚至没记住他是何时离去的。
  城外的古道边,只有黄土枯木,却从此有了一段少女单纯的相思。平凡不过的相遇,却不小心引动了这盘棋局。你既翻手落此局,我便覆眼入此局。只是到了最后,下棋的究竟是谁?
  
  “谙儿,我来找你了。”女子坐在墙头,大红的衣裙被风翻动着,如同火焰。
 
  “谙儿,你冷不冷。”她头上插着把镂花的蝴蝶金钗,蝶翅下缀着几串珠链,被风吹得发出“哗啦啦”的清响。
  “谙儿,我来带你回去吧,这样你就不会冷了。”红衣女子脸上绽开的笑容,仿佛是深秋夜里点燃了的烟花。
  君不见,杜鹃啼血,西窗剪烛花。
  屋上一轮圆月,一人,一坛酒。
  “衾正凉,枕正凉,露华轻轻月透床。照得人、踌躇思乡。”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西窗谁浸桂花黄,花留香,梦留香。”
  看向远方的清透双眼在不知不觉中蒙了一层霜,似喜似悲。
  “原来你躲在这喝酒。”随着声音,一个着罗裙的身影落在了屋顶上。
  “大仙,你就这么想我啊好不容易找个地方喝点小酒都不放过。”半躺在屋顶上的容璟翻了个
  身,手臂盖住眼睛。
  “哼。”启玉懒得理他,伸手夺过酒坛,晃了晃,“你都喝了大半坛酒了。”
  
  “反正我是鬼,全喝了也醉不了。”
  “也不知道是谁被乔萱灌得七晕八素要我抬回去。”
  “那是醉卧美人膝。”
  启玉听罢斜斜看了容璟一眼,“你到无所谓,只是可惜了这坛好酒。”说完就转身准备跃下屋檐,临走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容璟笑道:“对了,我听说这阵子来了个道人,你可别醉卧道人膝被收了。”话音刚落,便没了人影。
  “呵呵,还道人膝呢,小生对男人可没兴趣啊。”容璟像是自言自语,半撑起身子。
  
  屋顶上又恢复了寂静与空荡,似乎刚才那个女子从未来过。
  “中秋明明已经过了啊,这月亮怎么还这么圆呢。”站起身,准备回到地上,刚一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房屋阴影里有双红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待要仔细看时,却又是浓重的黑。
 
  “算了,大概是我眼花了。”容璟晃了晃脑袋,跃下房顶回屋了。
  夜已经深,洛城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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