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道堂吉祥饰品店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vip2014-08-12完结)-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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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竟还没结婚……
之后少华一直黏着我。不是扯着我的衣裳跟在我后面;就是环着我的腰撒着娇我走来走去,严重妨碍了我的行动。于是我干脆什么也不做,抱着她坐在沙发,看她玩水果忍者。
下午,两个便衣突然来到易道堂,调查一件案件。
两人没说明是什么案件,但拿出一个三角形符让我们辨认。说是在一名受害者身上找到的,上面有易道堂的印记。那个护身符很眼熟,和早上商场那个变老的女人身上带的是同一款。因为是店里的主打护身符,并不十分昂贵,没有特别记录。
询问完符咒的事,便衣又拿出几张素描头像让我们辨认。全是男性,长得还都挺帅,不过我们一个也没印象。
最后两人又问我们,对“睡美人”这个词有没有印象。
他们在调查什么案子,其实我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么多人离奇变老,官方肯定要查个究竟,可又不能太声张造成恐慌。
两个便衣盘问我们的时候少华安安静静在角落里,用我的手机玩水果忍者,一双绯红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待易道将两人送出门,少华立刻跑过来环住我的腰。黏得我不得不坐到沙发上,任她像小猫一样软软地盘在我膝头。
“爸爸,能被你的符打乱催眠术,道行不深。我想找到他,吃了他。”说着话,少华咂了咂嘴,眼眸在不知不觉中又转回了红色。
易道坐在窗边,一边剥蒜一边答:“此城妖魔,除非闯入易道堂,我们不得随意处置。”看了我一眼,那双泛紫的眸子看上去有点异样的精亮,“无论谁想帮你,切莫轻易答应。”
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我点了点头:“哦。”
“爸爸很关心妈妈,我也很关心妈妈。”说着,少华伸手,在我额心轻轻一弹。
额头一麻,我愣了愣,不知她此举是什么意思。
正要发问,胖子冲进客厅:“哎呦我的先生,昨天你突然跑了,今天又没过去,苏伯都快急疯了。”
易道沉默了一阵:“呀,忘了。”
“哎呦我的老板,店里的存款已经快见底,养闺女也要钱的。”胖子捶胸顿足,拉着他就往外走。
易道一面走一面吩咐:“少华,和白霖,呆在家里。”
他们一走,店里又剩下我和少华两人。
下午,时光安静地流淌着。
我忙着练琴,少华对小提琴不感兴趣,执着地将水果忍者街机模式的记录不断刷高。忽然店门的铜铃叮当一响,虽然老板说这几天不做生意,但送上门的买卖哪能不做。要是在生意上全听妖尸老板的,等胖子把楼下的牛肉面店租出去以后就轮到租易道堂店面了。
赶紧走出客厅,笑眯眯地喊:“欢迎光临。”
来的是个女孩,估计刚玩完cosplay。她身着一件黑色婚纱,头发高高盘起,头上还罩着块黑色玻璃纱巾,肩上扛着把透明白色蕾丝阳伞。微微低着头,安静地站在门口。
因为头上罩着东西的缘故,她的脸看上去很模糊,只有那双鲜艳的大红嘴唇亮得刺眼。不知道为什么,天突然变凉了,我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请问想请什么东西?”打了冷战,我笑着问。
她拎起裙角,轻飘飘地走了过来。走到柜台前,低头看着里面的幸运手镯,一声不吭。
为了打破僵局,我赶紧推荐:“这款粉红的旺桃花运,这块石头旺事业运,小瓷猫旺财运,超准哦。”挤了两下眉毛,“美人长得这么漂亮,我给你打八八折。”
她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小姐,阻止他……”
“什么?”
抬手将一页纸放在柜台上:“阻止他。”
“阻止谁?”
正在我努力同女孩交流,想弄清她意思的时候,一阵风突兀地吹开客厅门,将那张吹得扑在我脸上。
拿下那张纸,就看到少华低着头站在柜台前,全神贯注地划着水果。
穿黑色婚纱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少华,人呢?”
“额……”少华轻轻打了一个嗝,头也不抬地答,“走了。”
门上的铜铃微微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才过不到两秒钟时间,那个女孩就走了?
动作也太快了吧……
低头一看那张纸,又是一愣。
民国时期出版了很多欧洲童话故事书,那时的翻译家们喜欢给童话里的人物取国文名字。女孩留下的纸我在白知秋的藏书库看到过,是民国时期大上海出版社出版的《睡美人》一书中的黑白插图。插图上,年轻的公主打着透明阳伞,拉着王子的手,在城堡前面跳舞。插图下面还有标注:“《睡美人》结局——美丽的朱淑君公主和张书豪王子结了婚,一直幸福地生活在城堡里”。
只是,公主的裙子被人用黑色水彩笔描得黝黑,嘴唇被人涂成了殷红色。而王子则是右眼被涂成了金黄色,左眼涂成了绿色。
一看就是小孩的手笔。
这时,楼下有人喊:“老化石,小平凡……”
听声音居然是墨九。
推开店门出去,只见墨九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口。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又想抢“洞府”?
冷着脸下到他面前:“你来做什么?”
“小平凡……”他刚想说什么,看到我手上拿着的插画,语音顿了一下,目光也变得有点奇怪,“一个女孩拿来的?”
我一愣:“是啊,她刚走,你认识她?是,妖怪吗?”
抽走我手中的纸,眼睛微微眯起,轻笑出声:“愚蠢至极,难怪男人不爱。”说着话,一团紫色火焰从他指尖蔓延开,瞬间将插画完全吞没。弹掉手中的灰烬,他转身就走。
狡猾的豹子精来易道堂一次,竟然没跟我呛嘴,没说易道坏话,没去店里胡闹……
“墨九,你到底干嘛来了?”我问。
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饭后运动……追死妖怪玩……”
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莫名其妙。
晚上易道准时回来做晚饭,少华总算放过我已经没电的爱疯,缠在易道身后看他做饭。
我将电话插好充电器,跳出一个未接记录,是赵和的,肯定刚才被少华摁断了。
打过去,赵和对我说:“白霖,我和老板商量,暂时替你垫付了《一生所爱》首付,现在画在我家,你来取好吗?”
不想让人家长时间替我承担买画巨款,这几天白天又要照顾少华没空出去,我决定立刻出门将画拿回来。
硬着头皮走到易道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老板,我要出去一下。”
因为少华昨晚穿着睡衣进“铁森林”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弄得我现在出门不得不报备,以免那孩子又到处找我。
易道看看少华,微微皱眉:“这么晚了。”
“我会小心的。”
他对少华道:“少华,帮我上楼,拿条干净围裙。”
“嗨!”少华应道。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支开少华好让我脱身,等少华一上楼,赶紧出了门。
赵和住在市西,前几年还是一片荒地,就在我读书这几年,一片接一片的楼盘就盖了起来。这片小区入住率不高,出租车开进去,一栋栋高层在黑暗中静默着,几乎没有几户人家亮灯。
按照赵和给的地址,出租车绕了半天,终于在栋栋林立的高楼中找到了赵和所在的那座大楼。大楼通体黝黑,只在大约二十多层高的楼层上孤零零地亮着一盏灯。因为几乎没有住户,一楼值班室都是锁着的,大门也没有上锁。
沿着堆满装修材料的走廊往里走,除了我的脚步声,四周静悄悄的。
我走进电梯,按了二十三层楼。
电梯缓缓向上升去。
一个人处在一个静谧的封闭空间中,很容易焦躁不安,尤其还是在深夜。
忐忑不安地在电梯里站了半天,电梯终于到了地方。
出去之前先本能地打量了一下走廊两端,因为楼道里实在太安静了。还好走廊上的路灯都正常地亮着,这才放心地走向2307号房。
没走几步,路过楼梯时,眼角边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
我忙后退,看着刚才视线掠过的地方,楼梯转角处站着一个女人。
黑色的超短连衣裙,齐肩短发。脸微微低垂,对着墙轻轻摇晃。右脚怪异地向外崴着,脚侧面着地。
正想继续往前走,忽然听见一点微不可闻的声音。
“嗒……”
我呆了一下。
眯起近视眼仔细一看,只见她脚尖前面散落着几滴鲜血。
她流鼻血了?因为看不到她的正面,我只能胡猜。
“白霖。”刚想走过去询问,前面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突兀间把我吓了一跳。
回过头就看到不远处一扇防盗门开了,一些橙色的光从里头斜斜散了出来。赵和站在门口看着我,灯光下一张年轻阳光的脸,和一头微微发亮的酒红色头发。身上穿着宽松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脚上趿拉着白色拖鞋。一瞬间给我的感觉,竟然很像田野。
“赵……大哥……”回过神,我跟他打招呼。
“来,进屋坐。”他招呼道。
“这位小姐好像不……”我扭头朝转角处看了一眼。
角落空荡荡的,刚才就在那里站着的女人,不见了。
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赵和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努力笑了笑。
没看见,书上说,有些东西喜欢缠看得见它们的人,所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也要装着没看见。
115、第九章
赵和家的客厅像个展览室。厨房饭厅都打通了;所以很宽敞。墙面和地面贴着冷冰的黑色大理石;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画。本该是电视机布景墙的地方;挂着一副最大的油画。画的是一扇华丽的汉白玉门,门框中央站着一个紧抱双臂的红发男天使;天使上身□,双手抱胸;雪白的翅膀紧紧收着。□松松垮垮地围着条白纱。闭着眼睛,直杵杵地僵立在乌云滚滚的天空下。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尤其是站在画下边的时候。
赵和解释道:“这是以我自己为模特画的;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梦之门》。想象一下;推开这扇门后面会出现什么东西;金钱;权力,还是美人?不,是所有你能梦想到的东西,都在门后面。”
好画的魅力在于它引诱人胡思乱想的能力,那种将意识同身体抽离,无限制地在脑海中自由想象,扩展的感觉。透过一个圆圈,可以看见乌云后的太阳。透过一粒沙,可以看见整个世界。而画家往往对自己的画更加敏感,就像田野经常对着自己画的凌乱线条陶醉半天,赵和说起自己的作品,眉毛稍都跳动着一股子兴奋。
师兄弟之间果然有共同点。
邀我在《梦之门》前面冰冷的皮沙发上坐下,赵和给我倒了杯茶,到里屋给我取画。
我一边等待,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画。一盏不太亮的斜射灯从天花板斜射到那幅油画中央,将男天使的脸照得很生动,仿佛随时可能睁开眼睛跟人说话似的。
看着看着,隐隐觉得男天使忽然有生命似的晃了一下,他脚下的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一阵燥热的风伴着刺眼的色彩,扑面而来,让我拿着水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门内一片荒芜,焦黄的天空,废墟似的建筑……
死域!
不远处,足球场那么大一汪通红的熔岩此起彼伏地翻滚着,火光映红了周围颓废的建筑。熔岩湖边立着一抹身影,白知秋。
他身着迷彩背心,军裤,军靴,表情凝重地望着眼前的熔岩湖,裸|露的皮肤在炙热的高温下泛着古铜色的光。
“哥!”不假思索地冲过去,却不料一头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随即被硬生生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直冒金星。
抬头一看,白知秋扭过头,眉头微微蹙起,轻声道:“霖霖?”
于是不管不顾地再次冲上去,用力垂打着那道看不见的墙壁,泪如泉涌:“哥!哥哥!我在这!”
而他凝了凝神,竟将头转回去了。
天啦,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却摸不到碰不到,甚至连对方的呼吸也感觉不到。站得那么近,却隔着遥远的距离,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
“哥哥!白知秋!”拍得两只手火辣辣发痛,我扯着嗓子使劲喊着。心痛得恨不得立刻死了去,好能变成魂魄突破面前的障碍抱住他。
可不管我怎么捶,怎么歇斯底里地喊,他都再无反应。
而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近……
这时一丝冰冷的风贴着我的耳侧划过,扭头一看,是那个油画上的男天使。他张开双臂,身后的翅膀慢慢扇动着,裹身的白纱随风摇摆。犹如一道耀眼的闪电,单脚立在一截折断的钢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一双墨黑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我:“熔岩池是死域第三个出口,人类无法通过。很快死域便要崩塌重生,到时,白知秋的灵魂和肉体都将永困死域,不得永生。”
我一呆。
回过神扑上前抓住他的脚:“你帮帮他,求你帮帮他……”
弯下腰,认真地盯着我,目光一闪:“帮他亦可,作为报酬,你要将一样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只要能救白知秋,要什么我都愿意。正要答应,一身冰凉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耳畔响起少华的声音:“大人,吾乃少华大人式神,奉命守护大人。这是催眠陷阱,大人不可同意这笔交易,快醒醒。”
顿时惊醒,我看见自己躺在沙发上。
不远处那副油画上,男天使依旧直直地杵在门框上。
原来是一个梦……
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里屋的门打开,一片亮光从里头斜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掌挡住眼睛,然后从指头缝中看到赵和捧着幅用白布罩着的画走出门。
高挑的个子,一头酒红色头发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红光。
他看着我,好像有点吃惊:“白霖,怎么哭了?”
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我抽噎道:“……我想我哥……我好想我哥……”
我讨厌白知秋,也可以说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