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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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嫌弃地撇撇嘴:“不要,你有头皮屑。”
“啊?!哪里哪里?!”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头皮屑的问题转移了注意力,反正白薪消停了好一会儿,只是怔怔地坐在楚翘身边,心事很重的样子。
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雨势就收了。天空一扫方才的阴霾,像个刚被洗刷过的琉璃碗。若不是堤岸上还残留着一滩滩湿漉漉的水渍,楚翘简直要怀疑刚才那场骤雨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
她突然记起另一件事,有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桓了很久,每次不是忘了就是来不及问他。
“白薪,常乐为什么能看见我?”
“阴阳眼的成因有很多种啊。”
“但是他一开始明明看不见我,而且他除了我看不见别的鬼魂,这算阴阳眼吗?”
“唔唔。。。。。。听起来有点不正常呢。我记得后天阴阳眼有三种,”他低头掰手指,“第一种是有过濒死体验,算是已经死过一回;第二种是有法力高强的人给开了天眼,不过这得有适当的机缘,否则就是逆天而行,双方都很损阴德的;第三种嘛。。。第三种嘞。。。哎?第三种是什么来着?”
白薪歪着脖子用扇子轻轻敲着脑袋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了。为师和你在一起呆久了果然变笨了,原来弱智真的会传染,啧啧啧。”他一边说一边往旁边挪挪屁股以示划清界限。
楚翘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她才不信他是真忘了。看他那贼兮兮的眼神就知道八成是有什么内情,刻意瞒着她。不过楚翘认识他那么久早就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别看他成天叨逼叨嘴上没个把门的样子,真的不想说的事情就是撬开他的嘴他也不会吐出半个字。
“昨晚在郑家我遇到一个阴阳眼。” 楚翘接着说。
“哎?天生的阴阳眼很稀有喔,开过天眼的就更罕见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天生的。那人我算认识,小时候见过几次,不过我觉得他。。。。。。”她不确定地看了眼白薪。
“觉得什么?”
“我觉得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但也不像鬼上身,在他身上感觉不到阴气。”
“越来越有意思了呢,”白薪托着腮,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就像一个守财奴乍一下看见个金库。
“我感觉那个人很可怕。”确切地说罗骁文看她的眼神就像野兽看猎物一样狂热而志在必得。
“别担心,”白薪拍着胸脯保证,“一切有为师在,没东西坑得了你。”
其实楚翘也就是被他坑得最多。
“天塌下来也不用怕,为师跑得快。”
仲夏时节天亮得早,不知不觉东方的天际就渐渐从墨蓝褪成青灰。
楚翘想了整整一晚,终于下定了决心。
“白薪,我做不到,”她沉沉地叹了口气,人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好像那一叹释放了郁结在心中的愁闷,“我放弃了,我们回地府吧,剩下的时间我想一个人静静呆着,说不定运气好能把执念放下。”
“好。”白薪弯起眼睛,好像早就料到。
“但是我想去看他最后一眼。”趁着天还没亮,趁着他还没醒,就当是道个别。
“好。”白薪脸上仍然挂着宽和的微笑,“为师在这里等你。记得快去快回。”
楚翘被他温和但又如X射线一般富有穿透力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含混地答应了一声,逃也似地飘走了。
☆、东岳帝君
白薪笑眯眯地望着楚翘的背影渐行渐远,随手从旁边的行道树上摘下片叶子,放在唇边吹起一首古老得再也没有人记起的曲子。
江上的薄雾渐渐散去。一曲终了的时候日轮从水面上一跃而出,停泊在码头上的轮渡发出尖锐的汽笛声,整个城市好像一瞬间从静止的时间中活了过来。
白薪把叶子投入水中,凝视着叶子在江面上打着旋飘远,然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转过身去。
“来啦?”
他面前站着个白发男人,是染了霜那种寂寥的白,那人身着紫衣,衣襟和袖缘密密地绣着银色卷草纹样,贵气逼人。最不寻常的是那对水色的眼睛,浅到几乎发白,嵌在一张东方的脸庞上却丝毫不显突兀。
来人神情庄重地向白薪行了个大礼。
“承素拜见先生。”
那个礼行得实在是恭谨标准,堪为楷模。
白薪大大方方地受了:“说了不用这么客套。每次被你拜完我都觉得自己要折好几十年的寿。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啧啧,瘦了瘦了,九重天上的伙食不好么?还有啊,我都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我有名字了,别叫我先生,生生被你叫老了。”
紫衣男人男人口中称诺,行动上却我行我素:“先生此次召我来所为何事?”
“替我去西王母那儿偷点东西。”白薪大言不惭道,轻巧得好像叫小弟去街角买包烟。
“好。”承素连问都没问,便一口应承下来。
“琼华膏,一小盒就好,别让那个老虔婆发现咯。”
“好。”白薪方才的话似乎让他颇抵触,但到底隐忍下来,一张高贵的脸波澜不惊。
“那就拜托你了。话说你那个下属最近越发丧心病狂了,什么时候把他革职查办?怪膈应人的,快点把小常常扶正吧。”
“阎君人品是差了点,但办事颇为得力。”紫衣男人矜持地笑笑,温言安抚道。
白薪哼了声别过头去。
“况且九重天最近出了点事情,也需要人手。”
“什么事那么要紧?天帝那小气吧啦的守财奴,薪水不舍得发,要用人的时候倒急了。”
这句话对承素的三观显然又是一轮冲击。
“。。。有消息说魔君现世了。”
“哦,小明回来啦,好久不见还怪想他的。。。。。。对了,你替我把阎君拖住一段时间,让我把她的事情了结了,省得那杀千刀的又来添乱。”
“遵命。”
“那我先回地府去了。”话毕他冲着承素晃晃扇子向着水面上飘去。
承素迟疑了一下还是对着他的背影问道:“你不等她回来吗?”
白薪停住脚步,似乎未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有点惊讶地转过身:“等不得了,一夜没睡困死个人,回去补个美容觉。”
“两千年都等了,几个时辰倒等不得了。”
“承素,你的话比以前多了,”白薪回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这样很好,别把事情都放在心里,容易憋出内伤,我看着也蛋疼。”
“对了,”他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冲承素一笑,“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就不必帮我了,我们两清了。”
承素一脸茫然在原地伫立了很久,才慢慢隐去。
楚翘先去了郑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找不到常乐,郑颖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很沉。楚翘只好又回到常乐的公寓,这样一来一回折腾了几个小时,等她终于到达常乐家门口的时候早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对着那扇大门有点踟蹰着,门却一下子打开。
“我觉得你回来了。”常乐站在门口,眼睛里布满血丝,眼下青黑,脸颊却呈现出不自然地绯红,湿衣服贴在身上,
“我跑出去找你,但是雨下得好大,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不敢睡,怕你回来又走。。。。。。”
“我做不到,楚翘,对不起,我试过了,还是做不到。。。。。。 ”
“别说了,”她走过去,抱住他。一秒也好,哪怕一秒也好。
常乐晃了晃,朝她倒下来。
楚翘下意识地想接住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径直穿过她的双臂。
作者有话要说:舵主:下面开始才艺展示。常乐你先来吧。常公子:茶道?钢琴?小提琴?古琴?围棋?象棋?国际象棋?书法?国画?奥数?楚翘:反正我只会跆拳道(捏手指);你自己看着办。无常:我要为你写诗,为你静止。。。。。。白薪:(想破了脑袋)打麻将算吗?舵主:本来也算,但你打得太烂。白薪:对了我会吹箫!南萧洞箫什么箫都会喔~舵主:这个。。被那些猥琐的女读者看到又得想歪了。不如这样,你吹叶子好了。于是师父吹叶子了。
☆、一吻定情
“躺下。”常乐拍拍病床,冷声对楚翘道。
难为他烧到38度8烧到一脸潮|红还能坚持不懈扮演冰山美人,不过楚翘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恭,只在心底切了一声。
“还不过来?”就有点气急败坏。
楚翘挣扎了一下,决定不和病人计较,不情不愿地靠着床外边平躺下来。
“过来点。”他不满地皱皱眉。
楚翘稍稍往他那边挪了几厘米,再也不肯妥协。倒不是她搭架子,毕竟阴阳殊途,他在病中阳火正低,她离他太近对他有害无益。不过楚翘和他解释了好多遍他仍旧不管不顾,好像感受不到她的阵阵阴风就睡不安稳似的。刚才见他终于睡过去她连滚带爬扑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专心致志地看他略带憔悴的睡颜。
没想到不过十几分钟他就又醒转过来,一发现她不在就开始兴师问罪。
“谁叫你先是把我一个人扔下,接着又把我弄到这种地方。。。。。。”说着他别扭地转过头。
他说的“这种地方”是本城最最高端洋气的私立妇产科医院。
两天以前常乐当着她的面噗通一声倒在门口吓得她不轻,然而让她更害怕的是她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
在她把手指伸过去探他鼻息的那一刻,她其实是希望他死的。
她希望他死了来陪她。
这个念头吓到了她,她惊恐地踉踉跄跄往后退,一直退到电梯口,才一下子瘫软下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她惊讶地发现鬼也是会哭的,只是那些泪滴一落下来就变成烟消散在半空中,找不到一丝痕迹。
“楚翘,别走。。。。。。”
常乐喃喃的呓语把她惊醒过来。
她用力甩甩头,想把那个不详的念头甩脱,它却牢牢地攀附着她的神经,她耗尽心力也只能把它暂时压下。
无论如何要先救常乐,但是她留在这里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危险,她没想到短短几天她的执念已经强烈到这种地步,任由其发展下去,说不定她立即会化身厉鬼把常乐带走。
她得去找人帮忙,她慌乱地把手伸进胸口,想把爱蜂五拿出来向白薪求助,可是掏了半天才想起来通讯蜜蜂昨天夜里已经被她扔进了黄浦江,白薪,她突然灵光乍现,对了,白薪说过会在江边等她。
她失魂落魄地往外滩方向飘,被雷雨洗过的天空很澄澈,阳光灿烂得可笑,知了歇斯底里的叫声,车来车往的呼啸声,人们的寒暄或是争吵,都仿佛隔得很远。楚翘觉得自己被隔到了另一个世界,到达江边的时候,她仿佛跋涉到了世界尽头。
白薪不在,她并没有多少惊讶。那是个把准时进食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家伙,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他为了等自己而错过饭点。
好在她离开前不经意朝水面上望了一眼,发现爱蜂五奄奄一息地趴在一块白色垃圾上,小脸拧成了一团,只剩下一口气了还在抽抽噎噎地咒骂:“宵小。。。吾。。。吾。。。定要你。。。你好看。。。。。。”楚翘惭愧地飘过去把它捞起来拍拍它的脸,它双目紧闭。楚翘拎起他甩了甩,大约进水太严重,他神志不清颠三倒四,翻来覆去除了咒骂楚翘就只会说“老奴拜见帝君”云云。
爱蜂五这个状态自然是联系不到白薪了,到地府一来一回没有三四个时辰回不来,常乐身上滚烫倒在玄关,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偏偏他住的公寓又是电梯入户,躺到天黑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扯成了两半,一半巴不得他立刻就死,另一半却拼了命想救他。最后她突然想到一个人,除了常乐以外唯一一个能看到她,听到她说话的人,罗骁文。
若不是逼到走投无路,楚翘对罗骁文这样充满危险气息的人一定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事急从权,就算搭上自己也只好病急乱投医了。
当年罗家老爷子做寿的时候楚翘跟着四叔去过罗家,他家也是老宅子,墙体是砖红色,那时候被称作小红楼,很好认。楚翘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栋式样简单,略微朴素的罗家小公馆。
幸好她最害怕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罗骁文在书房里,手执一个放大镜,正在研究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像道教的符咒又似乎有点不同,旁边还有个老旧的木盒子,上面似乎也雕着类似的花纹。
罗骁文抬起头看见书房门口的楚翘先是一惊,然后那略带青灰的尖脸上迅速浮出个让人不自在的笑容,那从下往上慢慢顺着她的脸庞往上爬的目光像南方的冬季一般阴湿,楚翘忍不住挠了挠被他盯住的脸颊。
“楚大小姐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光临寒舍?”
楚翘不打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截了当道:“常乐生病了,麻烦罗先生帮他打个120。”
罗骁文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站起身走到楚翘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用黏糊糊的眼神打量她:“这上演的是哪出戏码?我倒看不懂了。人鬼情未了?”他调侃道。
“别废话,你说帮还是不帮。”
“帮,当然帮。可不能让我的客户死了。”
楚翘听他说得古怪,但来不及往深了想。
罗骁文当然没有按她说的做。他没有替常乐拨打120,也没有联系常家人,而是自己开了辆车把常乐抬到了他二哥开的妇产科医院。罗家的大儿子善经营,二儿子对生意场兴趣不大,而去读了医科,毕业在公立医院工作了几年便投资开了家医院。罗家的生意中本来就有一块是医疗器械,也算对口。
常乐被送到医院之后昏睡了五六个小时,让楚翘吃惊的是罗骁文居然一直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
“你怎么在这里?”常乐睁开眼睛看见罗骁文,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厌恶,皱起眉头道。
“常公子原来这么忘恩负义啊,一桩买卖还没做完呢,就翻脸不认人啦?” 罗骁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背脊略微有点佝偻。
“如果你再有一句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罗骁文依旧不急不躁笑意盈盈,“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好好叙叙,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