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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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楼是地府最贵的餐厅,楚翘两年前和白薪还有秦明去过一次,那时候白薪还是个普通的实习鬼差,秦明还是无常。
“阿姐,阿姐,你在想什么?”
昔归的声音把她恍惚的思绪拉了回来,楚翘若无其事地笑笑道:“阿姐今天带你去点绛楼吃晚饭好不好?”
孩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好不好,吴伟伦说点绛楼一只鸡腿的钱比我一个月的午饭加起来还要贵。”
“别听那个什么吴伟伦瞎扯蛋,”楚翘豪迈地一挥手,“阿姐不差钱,你要是爱吃阿姐天天带你去。”
大不了这个月阎君的房租先欠着,她跟着白薪混了几年,别的什么都没学到,躲债赖账这种事情倒是得了师父真传。
***
时隔两年多,点绛楼依然宾客盈门,生意似乎比楚翘上次来还好。
楚翘和昔归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在门口排号等位,才排到个大堂角落的双人位。
昔归虽然强忍着不表现得太兴奋,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看着流水般端上桌的清蒸鲥鱼、贵妃鸡、鱼翅捞饭和蟹粉两面黄两眼都发直了。
“阿。。。阿姐。。。。。。”孩子不安地附到她耳边悄声说道,“你带够钱了吗?”
楚翘哑然失笑,拍拍他鼓鼓的腮帮子:“阿姐带了好多钱,你放心吃,吃完我们再打包一份给你当明天的中饭。”
昔归这才放心地拿起筷子夹了点鱼肉塞进嘴里:“好鲜!阿姐你不能吃东西就闻闻吧。”
“阿姐看你吃比自己吃到还高兴。”楚翘说着拿起筷子替他剔鱼刺。
昔归从没吃过这么好的菜,很快就敞开肚子埋头在盘碗中什么都顾不上了。因为生意好,大堂里的桌子摆得很密,邻桌的高谈阔论挡也挡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钻。
隔壁桌子坐了个面白无须,穿清朝官服的中年男人和个武将打扮的魁梧青年,从言谈举止看大约是哪个政府机关的小官吏。
“最近九重天在集结兵力,你听说没有?”白面男子眉飞色舞地对同伴说道。
青年武将沉稳地点点头:“我也听说天帝近日要对魔域出兵。”
“魔域只是个幌子罢了,只是派些老弱残兵去牵制一下魔君,主力部队都派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白面男子得意地笑道,“其实九重天的真正目标是。。。。。。”
他神神叨叨地压低了声音,不过楚翘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魔圣。”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会不会是空穴来风?”青年武将将信将疑,“再说那个魔圣是魔君的左膀右臂吗?听说他们俩形影不离。。。。。。”
“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面男子捏着筷尾得意洋洋地敲敲碗沿,“三天前魔圣已经离开了魔域,天帝好不容易瞅准他落单,打算一劳永逸地除掉他呢。”
“不对啊,魔圣不在魔域,天帝不更应该趁此机会一举攻入魔域吗?怎么反倒劳师动众地去拿一个人?”武将筷子停在半空中,皱着眉质疑道。
“你道那个魔圣是谁?”白面男子卖起了关子。
“谁?”
“说起来也是天帝的老对头了,听说是位上古的神祗,千年前天帝暗中挑起魔域与他的纷争,不过差了一点没将他斩草除根,现在卷土重来了,天帝最忌惮的就是此人,除掉他才是九重天的主要目的。”白面男子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似的。
楚翘眼皮跳得厉害,心逐渐往下沉,类似这样的对话她每天都会听到许多,大多是以讹传讹,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她也懒得分辨,那天他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那么决绝,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和对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尽管如此,白面男子方才的那番话却让她从心底生出种不安。
昔归看出她的心绪不宁,刻意地卖乖弄巧逗她开心,楚翘却始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买单时还给错了银票。
楚翘回到阎府仍旧浑浑噩噩的,昔归伏在案头做功课时,楚翘随手拿了份当天的报纸心不在焉地翻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挨了一个多时辰,昔归终于把功课都做完,楚翘如临大赦地放下报纸去浴室替昔归放热水洗澡,等把他换下的衣服和弄脏的书囊洗完晾起来,夜已经深了。
楚翘用大浴巾把孩子整个裹起来抱到他的小床上,从头到脚把他身上残留的水滴擦干,然后替他套上鹅黄色的棉布睡袍,孩子刚洗完澡黑亮的眼睛湿漉漉的,脸蛋被热气熏蒸得通红,更显得明眸皓齿俨然是个迷你版的美男子。
楚翘叹了口气,拿起梳子替他把头顶乱糟糟的头发梳顺,然后把他塞进被窝里,掖好被角。
她做完这些像往常一样同他道声晚安,俯身再他额头上亲了下,正要起身却被孩子用细细的胳膊搂住了脖子。
“阿姐你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孩子娇嗔地嘟着嘴埋怨她的失职,“我睡不着,你躺下来讲个故事哄我睡觉好不好?”
楚翘拿他没办法,只好钻进被窝里把他搂在怀中:“阿姐给你讲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好不好?”
“这个你讲过好几次啦,换个别的嘛。”昔归显然没她小时候那么好打发。
楚翘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她肚子里那几个故事早就翻来覆去讲了无数遍了。最后脑海里浮现出个古里古怪的故事,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或者看来的,情节却记得特别清楚。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有一座树林,树林里住着一只猴子,树林旁边有条河,河里住着一只鳄鱼,这只鳄鱼最大的心愿就是吃到猴子的心。”她清了清嗓子,一边讲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有一天那只鳄鱼对猴子说,在河对岸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树林,树林里长着许许多多桃树,结的桃子又大又多又红,你爬到我的背上来吧,我驮你过河。猴子一听真的心动了,于是跳到鳄鱼的背上。 鳄鱼游到河中央对猴子说,我其实是要吃你的心。猴子听了很害怕,但还是急中生智地说,你这个大笨蛋,我的心怎么会带在身上,出门的时候我怕它碎掉就挂在最高的那棵树上了,你要吃的话就送我回去,我上树上摘下来给你。鳄鱼相信了他的话,又驮着猴子游回原来的林子那儿,猴子跳上岸,爬到树上,再也不下来了。你说那只鳄鱼是不是很笨?”
“不对不对,”昔归已经有点睡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说道,“阿姐你讲得不对。”
“哪里不对了?”楚翘纳闷地问道,这个故事就像是用铅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又怎么会讲错。
“就是不对,我讲给你听,”昔归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道,“这个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从前有一座林子,林子里住着只没有心的猴子,林子旁边是一条河,河里住着一只鳄鱼,河对岸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桃林,里面长着许许多多桃树,树上结的桃子又多又大又甜。”
昔归讲到这里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口口水继续道:
“那只猴子很想去对岸吃桃子,但是他不会游泳。
于是猴子就对鳄鱼说:‘鳄鱼鳄鱼,你能不能驮着我过河?’
鳄鱼说:‘可以是可以,但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呢?我最喜欢吃猴子眼睛,我驮你过河,你把眼睛给我吃吧。’
猴子想了想说:‘我的眼睛又酸又苦一点也不好吃,不如我把心给你吃吧。’
鳄鱼想了想说:‘好啊,你上来吧。’
他们到了河中央,鳄鱼说:‘我肚子饿了,你把心拿出来给我吃吧。’
猴子假装在胸口掏了掏,说:‘哎呀,我出门的时候把心忘在家里的树上了,你先背我到对岸,等我回家再把心拿给你吧。’
鳄鱼没办法,只好把猴子驮到河对岸,猴子上了岸,果然看到许许多多桃树,结的桃子又大又红,他对鳄鱼说:‘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心,那棵树只是寻常的树,连果子也不会结,这里有那么多桃树,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于是猴子就在桃树林里住了下来,每天有吃不完的桃子,他很高兴,过了很久,他慢慢忘了自己其实是没有心的,又过了很久,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心忘在了家里的那棵树上,他老想着挂在树上的心,觉得桃子都没味道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对河里的鳄鱼说:‘你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去拿我的心。’
鳄鱼说:‘好啊,你跳到我的背上来吧。’
他们到了河中央,鳄鱼说:‘你骗了我,现在我要吃掉你了。’
于是他张开大嘴,‘啊呜’一口把猴子整个吞掉了。”
昔归瞪大眼睛学着故事中的鳄鱼张大嘴:“故事应该是这样的,阿姐你讲错了。”
楚翘愣愣地听完,突然坐起身失魂落魄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个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昔归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嘴立即扁了下来,从被窝里爬起来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晃着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昔归你告诉我,”楚翘的嗓子闷闷的,像是沉在水底下,“这个故事是谁讲给你听的?”
昔归咬着拇指拼命思索,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一个白头发白衣服的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还差两千多字,所以今晚或明早还有一更~故事终于到尾声啦,正文大概还有五六章,好想日更到完结,不过按照我的尿性,还是不要抱希望的好。。。
☆、戾池
昔归咬着拇指拼命思索,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一个白头发白衣服的叔叔。”
虽然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楚翘还是如坠冰窟。昔归拉着她冰凉的手担忧地问道:“阿姐你在想什么?”
楚翘回过神拍拍他单薄的背:“没什么,你快钻到被窝里去,一会儿得着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嗯,我困了,”昔归听话地钻进被子里,愧疚地说,“阿姐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吵着要听故事了。”
“是阿姐不好,把故事讲错了,”楚翘故作轻松地朝他笑笑,钻进被窝里把昔归圈在怀里,一下下有节奏地拍着他的瘦弱的背脊。
“阿姐别难过,”昔归把小手绕到她背后,费力地替她塞着被子,“阿姐被子盖盖好。”
楚翘鼻子一酸,这孩子总是懂事到让她揪心,可惜她却一次次辜负他全心的信任和依赖,今天是最后一次,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孩子在她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她的胳膊,大拇指含在嘴里吮着。楚翘轻轻地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用手背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孩子不满地努努嘴,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原本均匀的鼻息急促起来。
楚翘悄悄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衣服蹑手蹑脚推开门飘到院子里,无声无息地摸到九尾三花的小窝旁。
癞头秃尾猫正大仰八叉地躺在窝里打呼,被拉住两条后腿提了起来,三花从熟睡中猛然惊醒,待要乱叫,却发现自己的嘴早被牢牢捂住,只好蹬着粗壮的后腿,拼命把前爪往楚翘身上挠去,楚翘早有防备,把胳膊伸直,三花只能在空气中徒劳地挥舞利爪。
“带我去魔域。”楚翘把它举高,盯着它狡诈的眼睛。
“呜呜呜……”畜牲见来硬的不行,挤出两滴眼泪装可怜,一边挤一边还装模作样地用前爪上的肉垫抹眼角。
“少给我装可怜,还当自己是漂亮的白狐呢,”楚翘拎着它飘到院子角落里养睡莲的大水缸前,“你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九尾把爪子拿开朝水缸里望了眼自己的倒影,尖耳朵颓丧地耷拉下来。
“带我去魔域。”楚翘把它的脸贴近水面,“不然就淹死你。”
九尾想卷起身子做引体向上,无奈肚子上赘肉太厚,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放弃了。
“你别垂死挣扎了,”楚翘阴险冷酷地笑道,“我知道你听得懂,还是乖乖带我去吧,不然有你好看。”
三花把眼睛一闭干脆横竖横地装作没听见。
说完毫无同情心地把它的秃脑袋往水缸里一沉,见它呛了好几口水几乎奄奄一息再提上来,三花咕嘟咕嘟吐出几口水,张大嘴直喘气。
“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楚翘狞笑着看它。
三花仍旧一脸宁死不屈,楚翘不由纳闷白薪和秦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变成了威武不屈的志士。
“阿姐,你别欺负三花了。”昔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
楚翘蓦地一僵,心知自己太大意,以为孩子睡得沉,弄出了水声。她干笑两声,把三花放到地上,蹲□慈爱地摸摸它的秃脑袋,然后仰着脸对昔归道:“阿姐睡不着逗三花玩呢。”
昔归也不戳穿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楚翘觉得他的目光里有种她没见过的东西,像一道冰砌起的墙,把孩子瘦小的身影与她隔得很远。
他定定地站着看了她许久,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目光冻伤的时候,昔归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想去找他?”
“你不是昔归……”楚翘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我是司命。”孩子微弯嘴角,脸颊上浅浅的梨窝里盛满了苦涩。
“刚才那个……”
“刚才那个是昔归,你弟弟。”司命截断了她的话头柔声说道。
楚翘依稀记得自己在昔归睡前和他道了晚安,匆匆地吻了他的脸颊,如果知道那一刻是永别,她一定让那个吻停留得更久一些。
她木然地点点头,努力对他笑了笑:“谢谢。”
“等收回那一魂我的身体也会恢复,你最好早作准备。”司命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是始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那是只有发自内心在乎你感受的人才会流露出的惶恐,楚翘想起自己亏欠他的,内疚地移开了视线,那样深重的感情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还得清。
“不早了,你还想见他的话就快走吧。”司命催促道。
“你告诉我怎么去魔域吧,”楚翘下意识地想去摸他脸,伸出手才意识到不对,右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他不在魔域,”司命一边说一边朝院门外走去,“他回璇玑山了,那个地方只有他的灵蛟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