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纳妾记-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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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儿得意地笑了笑,抓起大木块,使劲一拍,啪的一声响,把那低头跪着的谢德顺吓了一跳。
宋芸儿问:下跪何人?
小人谢德顺。这谢德顺开口回答之后,忽觉不对,抬起头看了一眼宋芸儿,又瞧了瞧杨秋池,有些疑惑,怎么是个小女孩审讯。
宋芸儿惊堂木一拍:大胆!公堂之上,居然直视大老爷,来人!宋芸儿伸手在筷子篓里抽出一根筷子「给我拖下去重打十五大板!
杨秋池吓了一跳,宋芸儿这官老爷怎么这么拽,动不动就打人扳子。他可不知道,宋儿以前经常看他老爹宋知县升堂,知道规矩,如果被审讯之人没有经过许可,抬头直视大老爷,那就冒犯了官威。轻则打一顿板子,重则可以治罪的。
宋芸儿心里盘算的是先找这个机会打这谢德顺一顿杀威棍,要这小子不敢轻视自己这女大老爷,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南宫雄上前一步,老鹰抓小鸡一般将那谢德顺拎起来扔在旁边角落里早已准备好的长凳子上按住。石秋涧和徐石陵两人各拿一根木棍,噼哩啪啦将这谢德顺打得杀猪一般惨叫。
十五大板打完,拎回来扔在大堂之上跪倒。
宋芸儿冷笑道:怎么样?还敢不敢抬头看本老爷?
杨秋池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宋芸儿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像个大老爷,见宋芸儿瞪了自己一眼,杨秋池又赶紧收敛笑容。
那谢德顺连连磕头: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老爷恕罪!
好!本官问你,这春红姑娘,可是你杀死地?
小人冤枉啊!谢德顺又是一顿猛叩首。小人昨晚上一直在房里睡觉,可哪都没去啊。
哪都没去?有谁可以作证?
有……有……谢德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有谁来。
大胆刁民,明明没有证人,竟敢戏弄本官,来人!宋芸儿打板子打上了瘾。伸手又要去拿筷子篓里的筷子。那谢德顺吓得赶紧说道:大老爷,我说!我说,是园子里的周二娘,我和她一起睡的!小人说的是真话,绝不敢欺骗大老爷。请大老爷明察。
哪个周二娘?
就是……就是咱们梨春园里地姑娘,名叫周二娘。
园子里的姑娘?宋芸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谢德顺,相貌平平,衣着普通,问道:人家卖春的姑娘怎么会让你和她一起睡?难道你给了钱了吗?
没……没有。这周二娘年纪大了,这门营生做不久了,想从良又没人替她赎身,见我打了半辈子光棍娶不上媳妇,就和我好上了。她这些年攒了一点钱。加上我的,还差一点。我们说好了,等攒够了钱替她赎了身就嫁给我,不要我彩礼钱。从那以后,如果晚上没客人包宿,我就和她睡在她房里。
昨晚上呢?昨晚上你们也住一起吗?
是,大老爷他们走了之后,园子门关了,我们两就睡了,便一直没离开过。
宋芸儿一愣,心想,有证人?如果真的有证人能证明昨晚上他没有离开房间那也就没有作案时间,说明杨秋池的推测是错误的了。不由自主看了看杨秋池。
只见杨秋池跟个菩萨似的坐在那里,不说也不笑,一付看热闹的模样。宋儿以前已经养成了习惯,弄不懂就问杨秋池,可现在看他这表情,明显是让自己拿主意,这倒也是,现在自己是大老爷,如果还是什么事情都要问他,那这大老爷也只是个傀儡,就没意思了。
宋芸儿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说道:将谢德顺押到外面候审,将周二娘带上堂来。
不一会,周二娘被带了进来跪倒。
杨秋池一见这周二娘,马上明白了她怎么会和一个厨房伙计好了。这周二娘脸上的褶子一层叠一层,跟没烫平地皱巴巴的衣服似的,还黄一块白一块的。胸前一对乳房象两个硕大的木瓜一直耷拉到肚皮上。腰间的赘肉好像套了好几个救生圈似地,都分不清楚那里是屁股哪里是腰。
杨秋池和宋芸儿情不自禁对视了一眼,心里想,难怪没人愿意给她赎身了,也就这老光棍谢德顺愿意,反正有个女人总比打一辈子光棍好。
宋芸儿惊堂木一拍:下跪何人?
民妇周二娘。这周二娘听见是宋芸儿审问,虽然也十分地意外,可她到底久经风尘,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官也见过不少,虽然这女的官老爷没见过,却也没有谢德顺那么吃惊,所以忍住了没抬头,免了一顿板子。
多大了?宋芸儿心想,从她脸上还真看不出来,这得问问。
四十二杨秋池心想,这岁数再干这营生,是该退役了。
「谢德顺你们两什么关系?」宋芸儿问得很老练。旁敲侧击,不直接问,毕竟旁听了不少的升堂。
我……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你不是卖身青楼吗?怎么个未过门?
我们说好了,等钱攒够了,就替我赎身嫁给他。
昨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周二娘微微挑起眼帘瞟了旁边的杨秋池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昨晚,彭老爷子他们几位大爷来了,年轻美貌的姑娘都去伺候了,我就在厨房给谢哥他们帮忙。一直到几位大爷走。
彭老爷子他们走了之后呢?你又干什么了?
我就洗漱睡了。
睡在哪里?
睡在我房里,谢哥和我一起地。
一直在一起吗?
是,我们一直在一起,天亮之后我们才一起起的床。
宋芸儿傻眼了,两人地证词对得上号,这可怎么办。她无助地瞧向杨秋池。见杨秋池仍然跟个泥菩萨似的不说话,本想继续审讯下去。却又不知从哪里问起。只得从桌子下面伸过手去扯了扯杨秋池的衣袍,蹶着小嘴瞧着他。
杨秋池微微一笑,低低地声音说道:这官老爷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嘻嘻……,哼!宋芸儿假模假样一笑,随即俏脸一板,在杨秋池地胳膊上拧了一下。低低的声音道:看你还敢笑话我这一下其实很轻。根本不怎么痛,可杨秋池却很夸张地扭曲了脸庞,丝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引得宋芸儿忍不住扑哧笑了,杨秋池这才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厨房伙计要起早做早饭地……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擂,杨秋池只点拨了一句,宋芸儿马上反应了过来,两眼放光点了点头。啪地把惊堂木一拍,说道:一派胡言,我来问你,你的那个什么谢哥是干什么的?
周二娘一听她问出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低声道:是……是园子里的厨房伙计。
「我问你,你们厨房伙计什么时候起床生火做饭?宋芸儿问道。随即又冷冷补充了一句:我可警告你,这厨房可不止他一个伙计,他究竟什么时候起床到厨房生火做早饭,一查便知,你要敢胡说八道,当心本老爷掌嘴!
周二娘额头冒汗,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我说,我说,园子里厨房伙计都是寅时起床生火做饭,今天早上谢哥也是这个点起的床,我还嘱咐他多穿点衣服,现在早上冷了,别着凉。他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寅时?寅时就是晚上三点到五点,也就是夜晚五更。这与推断的死亡时间吻合。
宋芸儿惊堂木一拍:他起床到厨房生火做饭,这有什么可隐瞒地,你为何要说谎?
是……是他让我这样说的,今天上午吴瘪三发现春红姑娘死了之后,大家都很害怕,担心被牵连,都在议论纷纷,谢哥就和我说了,如果有人问起昨晚上他在哪里,就说我们两一直睡到天亮才起的床。
你没问他为何要你替他说谎吗?
我……我没问……周二娘神情有些慌张。
第二卷 第365章 捷足先登手机电子书·安智网 更新时间:2007…11…26 19:31:57 本章字数:3555
古代法官断案讲究察言观色,将这种断案方法归纳为「五听,即词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简单地说就是审讯时讲究察言观色,看看人犯说的是不是真的。
宋芸儿的老爹宋知县以前平日在家里也喜欢吹嘘自己怎么断案的,所以,这五听宋芸儿倒也知道,现在看这周二娘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脸色不对,知道她在说谎,喝道:「大胆刁妇,看你神色惊惶,分明是在说谎,还想欺瞒本官,来人!」宋芸儿伸手又要去拿筷子。
周二娘连声呼喊道:「大老爷饶命啊,民妇愿意如实说出来。」
「快讲!」宋芸儿喝道。
「我问了他的,他起先不肯说,我就生气了,我说咱们两既然要做夫妻,你什么都瞒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还蒙在鼓里,这算哪门子夫妻。他见我生气了,这才吞吞吐吐说了原由。」
宋芸儿一听有门,急声追问道:「什么缘由?快说!」
「他说他知道昨晚上春红被迷翻了,想趁这机会去偷食。」
宋芸儿听不懂,皱着眉问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迷翻了,什么偷食?」
周二娘挑起眼帘瞧了宋芸儿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说道:「春红姑娘昨晚上不从彭七爷,彭七爷很生气,打了春红姑娘,还叫妈妈拿了酥麻散给春红姑娘服了。」
杨秋池心中一动,想起彭老七说他返回来和这春红做了一回之后才走的。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随即想起春红姑娘两只手腕上的握压痕迹,还有身上的抵抗伤和嘴巴上的捂压痕迹。隐隐觉得不对劲,恐怕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那周二娘接着说道:「谢哥就想借这机会偷偷翻进她地房里,趁她昏睡不知。和她……做男女之事。」
「这谢德顺真是猪狗不如!」宋芸儿惊堂木一拍,「你为何不阻止?」
「我……我想着自己人老珠黄,谢哥肯为我赎身,原本已经委屈了他,他要偷食。也就由着他,只要他以后对我好就行了……」
「好个……!」宋芸儿一气之下,差点把「屁」字也骂出来,总觉不雅,及时打住,喝道:「他偷奸别的女人,那是触犯王法的事情,你还包庇于他,理应问罪!」
周二娘一听自己也要被问罪,顿时慌乱地叫道:「大老爷饶命啊。民妇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有下次?告诉你,这谢德顺翻进春红房里,偷奸不成,便将春红姑娘用剪刀扎死了!」宋芸儿扭头一指旁边不远处躺着的春红的尸体,「你看看!看看!春红姑娘花容月貌,就是被你地什么谢哥给活活捅死了!你还包庇他!」
周二娘不由自主转头看了一眼春红的尸体。慌乱地叫道:「不不。不是谢哥杀的,春红姑娘不是谢哥杀的!他告诉我了的,他爬上窗子,还没翻进去,听到里面已经有人在偷食,就不敢进去,便溜了下来。他连房间都没进,又怎么会杀死春红姑娘呢!大老爷,求大老爷明察啊!」
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听了这话。宋芸儿和杨秋池互看了一眼,都吃了一惊。
宋芸儿急声问道:「那人是谁?」
「谢哥说他没敢进去,听到里面有人,他就下来了,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谁?」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如果周二娘和谢德顺说的是真的,那么。先期进入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杀死春红的凶手!必须重新提审谢德顺。
宋芸儿惊堂木一拍,叫道:「将周二娘带下候审,将谢德顺押上堂来。」
不一会,谢德顺被重新带了上来。他看见宋芸儿一脸阴沉盯着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强作镇静跪倒磕头。
宋芸儿又是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你用木头架在后窗,企图翻窗奸淫被药麻翻地春红姑娘,还敢欺瞒本官,这等刁民不打是不招的,来人!给我拖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
那谢德顺一听这话,就知道周二娘肯定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心中感叹真可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两现在还算不得夫妻,只不过是一对野鸳鸯罢了。
再听到宋芸儿要打他板子,刚才的十五大板屁股已经被打开了花,这三十大板再打下来,这屁股也就别想要了,大惊之下,连连磕头叫道:「我招!我招了!」
宋芸儿一摆手,冷声道:「还不从实招来!」
「是,昨晚上,几位大爷走了之后,春红姑娘一直哭,后来七爷就回来了,进了房里,接着我就听到春红姑娘房里很吵,好像七爷要和春红同房,春红死也不干,两人就撕打起来。妈妈就跑上楼去劝解,七爷大叫着拍桌子踢板凳要妈妈去拿酥麻散来给春红强行服下。」
宋芸儿对青楼这一套不太懂,刚才那周二娘就提到了这酥麻散,虽然从名字上判断就能知道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酥麻散?是干什么用的?」
谢德顺脸上有些尴尬,低声道:「这酥麻散一般是用来对付那些刚刚买回来不肯接客的雏的,服了之后就会酥麻无力昏昏睡去。春红姑娘都已经是七爷地人了,不知道她为何不从,逼得七爷对她用这药。但我一听这消息,也就动了心思。」
宋芸儿问:「动了什么心思?」
「我……我一直很喜欢春红姑娘,可我没钱没相貌,春红姑娘从来就没正眼瞧过我,我知道这酥麻散服了之后,至少要酥麻昏睡五六个时辰。而那七爷是从来不留宿园里地,等他做完走了,我就想偷偷翻进去……趁她昏睡时……奸污她……」
「呸!」宋芸儿涨红着脸啐了一口,骂道:「你这等无耻之徒,天理难容!不得好死!」
「是是。小人知错了。」
「继续说!」宋芸儿喝道。
「是,今天凌晨,我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和二娘说了要早点去厨房生火做饭,就出来了。那时候园子大门已经锁了,很安静……」
「等等!」宋芸儿打断了他的话,「你平日什么时候起的床?今天早上是什么时候起的床,说准确了!」
宋芸儿跟随杨秋池破了这么多案件,已经深刻体会到查明准确地时间对案件侦破的重要意义。杨秋池赞许地瞧了她一眼。
谢德顺说道:「平日都是寅时三刻左右起床,卯时之前生火做饭。今天上午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