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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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说话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没事。”
“走山路，也不看着点儿，差点翻车！”
刘颌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这白色身影不是别的，而是人。但是……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干什么呢？正疑惑着，树丛中又钻出一些人来，等走到跟前，刘颌才看清楚了，原来是警察。其中一个拿着一套警服，对那白色身影说道：“钱局，你的衣服都忘记拿了。”
“哦，谢谢。”被称作钱局的那个警察接过服装，又对刘颌说道，“以后开车的时候小心点儿。”
“哦，哦，”刘颌忙不迭地答应着，重新启动汽车，正准备离开，突然钱局叫住了他，“诶，等等。我问你啊，你是不是经常到这个森林公园来啊。”
“也不是经常来。什么事情啊。”
“那你怎么这么晚到这里干什么？”
“我从孤儿院回来。”
“看了今天报纸没有？”
“没有啊。”
“这里死了一个人，以后走到这儿要小心点儿。”
刘颌脸色刷的白了，这里果真死过人？难道连续做噩梦竟然与这宗命案有关？可是为什么呢？
“好了，你走吧。”钱局挥挥手，刘颌忙开车车往回走，一路上，惊疑不定，杂七杂八的事情一齐涌上心头。正所谓，疑心生暗鬼，走到桥边的时候，他的腿竟然有点哆嗦，就是在这里，就是这种河水缓缓流动的声音，就是这种夜风掠过脸庞的感觉，就是这种淡淡紫罗兰的香味……接着，河面上传来一一声沉闷的扑通声，那是重物撞击河面的声音。
刘颌猛踩油门，发了疯般冲过桥去，透过后视镜，他隐隐约约似乎又看到一团白色的身影。
刘颌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打发小王回去了，然后颓然地坐到妻子的病床边。
“怎么样了？”
“很乱。”
“跟我讲讲啊。”
“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讲出来，徒然让你着急。”
陈佳佳是知道老公的脾气的，只要不想说的话，任凭你怎么哀求多么着急，他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刘颌拿起妻子床边的晚报，那通栏大标题吸引了他：《森林公园发现女裸尸面目全非身份难断定》。刘颌深深地被新闻吸引，急匆匆地翻开，找到那条新闻。
昨天，森林公园发现一具女性裸尸，面目已经全非，无法辨认身份，市公安局已经展开调查。
昨天上午，一对情侣去森林公园游玩，玩兴大增，跑到丛林深处，遂发现了这具尸体，并马上报案，市公安局迅速感到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尸体是一名女性，衣服已经被剥得精光，脸部被人砸得稀巴烂，难以辨认身份。法医当场鉴定显示，死前并没有发生性行为，死亡时间可能在一个星期之前。公安局希望广大市民提供线索，各单位最近有女性失踪人员的，速到公安局报案。
刘颌越发紧张起来，一切都跟她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刘颌脸色煞白，呆呆地看着报纸，看着报纸上的图片，那图片上，几个警察围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只显示出了上半身，忽然，那尸体竟然动了动，眼睛猛的睁开了，露出残白的眼珠。刘颌吓得大叫一声，将报纸扔在地上。
陈佳佳见状忙问道：“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好怕……那女的，那女的……”
“怎么你认识？”
“不，不认识，我……我……我的噩梦，我的噩梦，我梦见的就是她！”
这次轮到陈佳佳张口结舌了，变化太突然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她只是隐隐有一丝不安。有一些事情，突然闯进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面临崩溃！
10
第二天，刘颌意气风发地走到办公室，似乎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在下属面前，他还是像往常那样踌躇满志，春风得意，微笑着跟每个人打着招呼，其实心里却藏着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又怎能被下属知道呢？
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才换做一种严肃的表情，脑筋里混乱一片，他又走出办公室，大声叫道：“唐娟，唐娟……”
可是没有人答应。
这死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小王跑了过来：“刘总，唐秘书出差去了。”
“出差？她出什么差？”
小王一时语塞，喃喃地说道：“不是你叫她出差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她出差的？”刘颌越来越不耐烦地大声说道，办公室里每个人都抬起了头，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小王说道：“就是一个多星期之前啊，是你叫她出差的，当时我们都听见了。”
“有这事？”刘颌半信半疑地问道。
小王坚定地点点头。
刘颌不再言语，木木回到独立办公室，眉头紧锁，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叫她出差的？
信手拿来一张报纸，又是黑色通栏大标题：《女尸身份有望确认》。详细报道的大概情况是，公安局接到一个渔民提供线索，说是一个多星期前的晚上，他划着竹筏在河上打鱼，突然桥上扔下一堆东西，像是衣服，那堆衣服就在他身边落到水里了，差点砸到他的头。然后就听到汽车马达的声音，因为晚上的时候，很少有车从这里经过，所以当时就有点疑心，所以也没细想。公安部门根据渔民的指点，已经把衣服打捞上来，关于女尸身份，有望得到确认。
刘颌看了报道之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当一切都明朗起来之后，也许那噩梦就不会再来纠缠他了。
11
刘颌坐在办公室里，总是记挂着妻子的伤势，他再次滥用职权，叫来小王，打算让小王去照看一下妻子。
小王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一身职业装，越发显得绰约多姿端庄大方。随着一呼一吸，胸部也均匀地起伏着，刘颌能清楚地看到两只圆实的乳房的轮廓。不自觉得，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且血脉贲张，浑身发烧。
小王轻声地叫道：“刘总。”
这在刘颌听来，仿佛是呢喃细语，那声音里充满了软酥酥的诱惑。他怔怔地盯着小王雪亮的大眼睛，看得痴了，看得呆了。他内心深处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想马上抱起小王，就在这间办公室，就在这张办公桌上，撕去她所有的衣服，掰开她雪白的两条大腿……不，不行，这是犯罪！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我爱佳佳……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青春少女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刘颌忘乎所以，管不了那么多了……刘颌心中恶的一面轻而易举地占了上风，他急躁地向小王走去，眼睛里充满了欲望的火。
而小王却一直盈盈地笑着，似乎在等待着那场狂风暴雨的到来，对刘颌的欲望，小王充满了期待。
“这个小骚货，看我不整死你？”刘颌边想着边大跨步地往前走。
可是，刘颌突然站住了，沸腾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冻结了，他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嗫嗫嚅嚅地说道：“你……你……”
在他眼前站着的不再是小王，而是噩梦中的那个冤魂，现在她跑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来，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刘颌惊醒，他依然坐在办公椅上，已经满头冷汗。小王正站在他的面前，着急地看着他。
幻觉，又是幻觉，还好是幻觉。
他吩咐小王把门打开，一个职员说：“刘总，公安局来办案。”
“办案？”刘颌疑惑地重复着。
来的是三个警察，其中一个是刘颌在森林公园里遇到的钱局，他差点把警察当成了鬼。为了办一件案子，来局长都亲自出动了，看来这案子影响很大，上级特别重视。钱局开门见山地说道：“刘总，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调查一件凶杀案。”
刘颌更加弄不懂了，问道：“什么凶杀案？到这里查？”
“是的，”一个警察拿出一沓照片，抽出其中一张，递到刘颌面前，说道，“就是森林公园的那宗命案。”
刘颌一看那张照片，面色残白，那个女鬼的形象又活灵活现地展现在面前，她的面部血肉模糊，而且已经腐烂，刘颌看着照片似乎也能闻到那股腐臭的味道，不，还有一种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
“我们怀疑被谋杀的这个女人，是你们银行的职员。”
“不可能，我们公司最近没有人失踪啊。”
“我们找到了一堆衣服，怀疑这些衣服就是受害人的。”
“那又怎么样呢？”
“在衣服里，我们找到了这个，”警察说着朝刘颌递过一张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唐娟。”
刘颌一见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她出差去的。”
“出差？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刘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到，一边的小王说道：“一个多星期前。”
“去哪儿了。”
这次轮到小王张口结舌了，因为唐秘书到哪儿出差，只有刘总一个人知道，她朝刘颌看看，刘颌陷入了思索当中。警察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刘颌身上，刘颌偶尔抬头，看到那冷峻的目光，不禁心惊肉跳，他实在想不起来唐娟去哪儿出差了，甚至她是不是出差了她都不记得了。不过，刘颌毕竟是一个聪明人，他实在不愿意跟警察继续周旋下去，随口说道：“上海。”
一个警察又抽出几张照片，照片里是那些从河里打捞起来的衣服，问道：“这些衣服是不是唐娟的？”
刘颌看了看，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声，那些衣服不正是那女鬼的吗？一旁的小王倒是惊叫起来：“是的，是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出差那天，穿的就是这套衣服。当时她还穿着在我面前转来转去，说是从女人世界买来的。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三个警察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死者身份可以确定了，就是唐娟。
一个警察问道：“刘总，唐娟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没有啊，她做事勤快，同事关系也很和睦。”
“那她有没有一些不正当的朋友？”
“没有，绝对没有。”
“那她平时都喜欢到什么地方去？”
“她这人就喜欢户外运动，爬爬山游游泳，偶尔会去泡吧，泡吧的话一般到雁荡路的蓝色情调。”
钱局插嘴问道：“刘总对下属的生活习惯了解得很清楚啊。”
刘颌自觉失言，心跳得剧烈起来，脸也涨的通红。
钱局笑了，说道：“刘总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
刘颌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钱局跟两个小伙子说道：“今天咱们就不打扰刘总了，在案子侦破之前，还需要刘总多配合啊。”
“当然，当然……”
送走三个警察之后，刘颌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回想着几天来发生的一切，他越来越感到慌乱，那个心悸的噩梦，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而最近几天来遏制不住的罪恶的念头更是让他感到恐怖，他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眼前一片混乱，这种混乱让他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之中，他想发泄，彻底地放纵自己，释放自己……
12
钱局三人离开刘颌之后，一个警察很兴奋地说道：“钱局，刘颌很可疑。”
“哦？为什么？”钱局的话里带着赞许，带着鼓励。
“他的神情不对劲，尤其是竟然知道唐娟的一切生活习惯。”
“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只是感觉，刘颌肯定跟唐娟的死有很大的关联。”
“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老实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办案可以靠感觉，下结论就不能光靠感觉了。”
回到局里之后，同事们似乎都很振奋，钱局一会儿就知道了，原来在唐娟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丝血迹，经化验，不是唐娟的，很可能就是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唐娟死前应该进行过挣扎，她应该抓过犯罪嫌疑人的某个部位。
钱局问道：“化验过没有？”
“结果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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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常鼓励作奸犯科被投到大狱的人，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可是遇到什么重大犯罪事件，首先想到的还是那些有过前科的人，公安局的系统里存储着所有作奸犯科者的资料。
电脑的中央处理器在飞快运行着，屏幕上像是在以几倍的速度放映着一部电影，数不清的人像刷刷地显示着，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如果在电脑里能找到犯罪嫌疑人，那这个案件就容易处理得多了。
“找到了！”一个警察喊道，电脑屏幕停止了翻滚。
此时，每个人的反映却大不一样，钱局心里的疑惑占了上风，既然在这里找到了犯罪嫌疑人，那么刘颌呢？他那可疑的表情、吞吞吐吐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雇凶杀人？可是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除了这层疑惑之外，他很所有的人一起，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之中，犯罪嫌疑人的档案虽然找到了，可是却没有照片，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每个刑满释放的人，照片都会存在这个无所不能的网络里的。
钱局禁不住问道：“照片呢？”
负责网络的警察有点怕了，说道：“我……我不知道啊，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啊。”
难道是内部出了奸细？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维护这个网络的是钱局本人和这个慌里慌张的警察，而他跟钱局已经很多年了，而且还多次荣立一等功二等功。
“能不能查出来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查不到。”
“哎，算了吧。你把这个人的档案读一下。”
“好，”那警察稍微恢复了一下情绪，读了起来，“齐勇刚，男，1977年出生……”
“等等，”钱局问道，“他是哪一年出生的？”
“1977年。”
钱局倒吸一口凉气：“60多岁了，跟唐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继续——”
“江苏镇江人，自幼父母双亡，性格偏激，从1998年起，流窜全国各地，入室抢劫54次达220多万元，2004年7月21日晚上，流窜到深圳，在西乡立交桥下，对一女子实施强奸抢劫，并残忍地将受害人杀害。2004年8月1日，被深圳警方拘捕，2004年12月15日深圳中级人民法院宣判齐勇刚死刑，马上执行。”*敏感信息过滤*读到这里不再继续了，钱局奇怪地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没了。”
这下每个人都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被执行死刑了吗？那唐娟呢？难道是一个34年前被执行死刑的人，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杀害了唐娟？”钱局的疑问也正是大家的疑问，每个人都在思索着种种可能性，而唯一的可能就是齐勇刚没有死。
钱局马上布置了任务，安排手下火速找到34年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