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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大观二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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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怔在原地,他不知道这是天大的运气还是赵棫信口的胡说,但是当他从蔡攸眼中看到肯定的答案,心中顿时大悦。蔡攸是他最信任的大臣,最终,这种信任成为他在自己所谓的政治生涯中最大的失误。
赵棫通过蔡攸这颗安插在赵楷身边的棋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信任,而且顺理成章的被这个没有头脑的年轻人视作真挚情义的代表,于是那份需要由赵楷来完成的谋杀任务,悄然的被赵棫摆在了他的面前。
“郑居中始终是你的心患,他是外戚,是太子的老师,也是朝内很有影响的大臣,别看李纲,秦桧,李若冰那些人也频繁出入东宫,但论及势力,他们谁也不是郑居中的对手,这是我在太子身边深有体会的一件事情。”赵棫静静的引出他的目的,暗示着赵楷必须采取的行动。
赵楷沉默着看了看蔡攸,然后问:“蔡攸,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你有何建议?”
蔡攸和赵棫不露神色的对视了一下,立刻装作为难的说:“看来郑居中活下来一天,就麻烦一天,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赵楷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他仿佛按照赵棫设想好的一样,说:“那就让他死,反正他也该活够了。”
这次短暂却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谈话在一阵唏嘘中结束,目送着赵楷的背影,赵棫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宫内的对话,他略带调侃的问:“三哥现在还说我是东宫的一条狗吗?”
赵楷转身,居然一脸歉意的回答:“老八,你别再提那件事了!当时实在是我瞎了眼,误会你了!”
赵棫低下头,他知道,只有这个世界的人都瞎了眼,他才能取得这场权力争斗的胜利,然而,这又谈何容易。
秋天栗花开放的时节,圣芯在神霄观静静等待那份即将来临的异国婚姻,然而首先被她等到的,却是郑居中的死讯。她在一片秋风寒意的吹彻下,失去了唯一的舅舅。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暴毙,却没有一个真正查清那真正的死因,赵佶一直在命宿元景查办此案,他首当其冲的表现便是将有最大嫌疑的赵楷秘密软禁起来。站在一旁窥视动静的赵棫,平心静气的等待着一切可能性发生。
盛大的葬礼背后保藏着同样隆重的悲伤,皇后注视着棺椁上的光泽,用悲伤的眼神送别着她的哥哥,赵佶甚至来不及哭泣,便感觉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亲人,也是一位可以替他解忧的重臣。圣芯看着堂内不同人嘴角那抹不同的意味,最后停留在赵棫的身上,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从第一个死的人开始,在他手上的血还在继续流淌。郑居中被这么多的人悼念,并让天下最大的两份权威伤痛,也许他这一生的结束也成为了最辉煌的顶点。
大宋失去重臣的同时,金国也在接踵而来的月份里陷入了更大的悲伤,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死,他的弟弟完颜晟继位。这次的事件,无意中拖延了圣芯出嫁的时间。转眼间,冬天已经逼近了东京,寒冷沿着皇城的根部慢慢向上攀延。
五柳在益王府的日子并不舒心,这当然不可避免的有着周瑾的原因。实际上,自从五柳入府,赵棫便再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妻妾的事情上,他忙着和政治打交道,周旋于赵桓,赵楷和蔡京周围,一切府内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了常科。
“你这身衣服不符合你的身份。”周瑾冷冷的看着五柳,“你还不是王爷名分上的妾,没有资格穿这样的衣服,快去换了。”
五柳咬着她的下唇,勉强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与她擦肩而过进来的是周绾,他见到她红肿的眼睛,无奈的对周瑾叹息:“姐姐,你什么时候能随和一点?”
“我已经很随和了,小绾,你不知道吧,王爷已经三天没来我这里了!”周瑾哼了一声抱怨道,“一定是去了五柳那里。”
周绾把手中的剑放置在桌上,坐下倒了杯茶:“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东宫的事情忙,太子留他住在宫内。”
周瑾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周绾,握住他的手,关切的问:“东宫有他喜欢的膳食吗?他吃东西可是从不喜欢放葱花的。”
“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罗嗦?”周绾瞥了周瑾一眼,“东宫什么没有?这个你也要担心?你最好在家维持好家中的事情,免得棫心烦。五柳毕竟是咸德帝姬从宫内挑出来送给赵棫的,你就别太难为她了。”说完,他放下茶杯,转身走出去。
五柳换好了侍婢的衣服,像一名普通的下人一样站在长廊中等待召唤。周绾走过去,轻轻的对她说:“你回去睡吧,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做了,夫人那里你就说是我说的,她不会为难你。”
五柳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仅仅因为过早显露了身材而被挑为舞姬,又被纳入这深深的王府。她和之前存在于这座庭院的女人们不同,她并未见证赵棫闲情逸致时的神采和踌躇满志时的激情,她不过是在她们生活过的地方,追寻着遥不可及的生活依靠。赵棫在她眼中,仅仅是她身体名正言顺的占有者,是这个帝国最接近顶端的贵族。她企盼爱情,但却根本不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周绾,以及周绾温和的眼神。
“公子,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五柳倔犟的坚持。
周绾笑了笑:“这不是你该做的,你该做的,是在自己的屋中等待王爷回来,府中上百家仆都有他们自己的职责,你回房间去吧,今晚王爷可能回来。”
五柳答应了,周绾便没有再多逗留,她在昏暗的灯笼照射下,看到了他英迈的面容以及随和的表情。这在整个王府是难得而新鲜的,它与整个古板沉寂的气氛不符,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诚挚的气息。之后的很多日子,五柳的心中充满了周绾的影子,这也许就是她期望的爱情,可惜,莽撞的心情并不能成就幸福,反而会带给她不幸,这在她日后的眼神里,赵棫清晰的看到了。
在帝国诸多的事件起伏中,有两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赵榛平和的看待他的生活。按照赵棫的构想,他整日沉浸在书画琴棋之中,完全摆脱了当初锋芒毕露的性格,这使他在内敛的同时得到了赵佶的欣赏,渐渐代替着赵楷的位置,成为艮岳的常客。与此相对应的却是崇庆殿的主人,皇后在丧失了圣芯的信任之后,又丧失了郑居中的依靠,她彻底淡出了自己精心设计的权力圈,独自安静的守着崇庆殿与凤袍上面纤细的花纹。
卷十五繁花如梦第六章悲欢
五柳注视天空无边无际的空白,就像注视自己未来的命运。它看似浩瀚,实则空虚,没有尽头。赵棫很少来她这里,这使她逐渐明白了自己无法与府内的任何一个妻妾相比,甚至包括红泪。周瑾虽然任性,却始终生活在赵棫的宠爱之中;蓉儿和周瑜的死成就了赵棫对她们的思念;红泪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代表了他们之间曾经存在的默契。然而她,却仅仅是男人一时兴起索要来的物品,只有在闲暇时被拾起来把玩。然而,这并不是她最大的悲伤,她的痛苦在于自己爱上了一个咫尺天涯的人,周绾——从闯入她生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伴随着无可避免的痛苦。
宣和五年的初冬,周瑾被赐封为国夫人,益王府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中。但是在东京的另外一个角落,圣芯默默的接到了花荣最后的消息,他死了,葬于清风山,那个他最热爱最企盼的地方。
“他是为了保护宋江而死的,这种情义,实在难得。”聆香站在圣芯的身后,不禁感叹,“只是太可惜了……”
圣芯没有出声,此刻的她没有泪水,甚至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在她的心中,花荣已经故去,或者说是永远活着,就像当初他们第一次相见那样,拥有一份只有她能读懂的寂寞,悄然掩藏在她的内心深处。花荣是个传奇的男人,他的死让圣芯突然看清了她与他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圣芯一直坚信着,她是他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然而此刻,她终于理解了花荣生命弘大的意义,他活的优雅而淡泊,对自由和感情有着笃定的信念。在花荣的心灵深处,对于爱情,友情和亲情抱有独特而丰富的看法,于是圣芯仅仅成为了其中深刻而不幸的部分,成为了他向往自由的牺牲品。可笑的是,离开圣芯的几年后,他用牺牲爱情而保住的自由交换了宋江的性命,并在感情和信念的徘徊中安静的死去。
圣芯认为花荣的一生必定交织着异样的悲欢,其中的一切欢乐都来源于他对感情敏锐的直觉,很多人会遇到能令他们思念的朋友,爱人和亲人,但是,花荣就像一个琉璃瓶般将它们小心放入心底,注入不同的定义,使它们不会轻易逃走又永恒存在。而其中的痛苦恰恰来源于他最大的优点——淡泊,他倾注了所有的期待来铸造他理想的信念,那就是自由,然而伴着羽箭飞翔于天际的内心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他放弃了爱情,远离尘嚣,最后却归于尘嚣。
清风山,花荣最终的归宿,流淌着一种悲伤。如同圣芯的心底,她最终还是没有真正得到他,更加可悲的是,那是在他死后才被她发现的。
冬天结束以后,圣芯即将带着这份思念远嫁异国,她最后对别人提起花荣这个名字,是在李若冰出现的时候。
“李大人,您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情景吗?”圣芯和李若冰漫步在湖畔,渐渐结起冰的湖面显得异常冷清。
“当然记得,那时您新寡,来神霄观拜神,我和虚白道长商量好了,安排一场‘际遇’。”李若冰回想着当初的情景,实在可笑。
圣芯点点头,同样回味:“那时我还在等待花荣……”
“帝姬,逝者已矣,不要太伤心了。”李若冰劝慰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一个草寇吗?”圣芯问。
李若冰看着圣芯的眼睛,回答:“因为您……”
“你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对棫哥哥以外的任何人提起过花荣的为人。”圣芯打断李若冰的话,低下头,“我是真的爱他,李大人,您爱过别人吗?”
李若冰一怔,继而微笑着说:“爱情,在我心中只能以美好的理想形式而存在,因为我没有勇气去实现它。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您,帝姬,您即便知道花荣与您的身份差异,还是勇敢的去争取了。”李若冰发现他开始读不懂圣芯眼底的想法,这令他悲伤甚至恐惧,但是他终究能明白,她即将离开这里,离开他的生活。
“但结果却失败了。”圣芯自嘲的摇摇头,“并且,在这个实现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些残忍而不通情理的事情。”她凝视着远处飘落的枯叶,“那时候,我把自己的感情视作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因此忽略了别人的感情。我以为只要以爱情的名义,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考虑后果,却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更加崇高,那就是道义。”
“可您自始至终并没有做什么有违道义的事情。”李若冰顺着圣芯的眼睛向前看,看那枯叶飘落在湖心,荡漾着安详的气息,一切是那么自然,就像圣芯一样,点缀着帝国风景中美丽的画幕。
圣芯轻叹:“在神霄观的日子中,我静下心仔细回想我的人生,总觉得我带给了很多人伤害。”
“但这并不是你的初衷。”李若冰反驳着圣芯的看法,“你的脾气实际上已经是所有帝姬之中最好的榜样,因为您善良,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也给很多人造成了不幸,比如花石纲,比如花荣的妻子,我差一点让她失去了丈夫,再比如……赵奚。”提到这个名字,圣芯不禁露出忧伤的神情,她在失去爱情的时候才发现赵奚真正的痛苦,那一剑了结了他的生命,也在她的灵魂中烙上无法平复的印记,“赵奚的死,是我献给花荣爱情的祭品,同时也是我勇敢追求理想时为自己种下的最大恶果。其实,现在看来,爱上我是他们的不幸。”
“但我想他们都不曾后悔。”李若冰的口气平缓淡然,却坚实有力,“况且……其实你可以活的很简单,我不希望你心中拥有的是和男人一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和大道义,你最终也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何必这么辛苦。”
“我只是个女人……”圣芯平静的看了李若冰一眼,眼神中饱含着这些日子思虑过后的执着,以及执着背后对于前途的迷惘。她仅仅活了二十年,但是却在很多人的爱情中穿梭,面临了生生死死的离别,始终坚定的爱着一个男人,可现在他已经死了,她也该开始一段新的历程。那或许是一个永远不可能注入爱情的历程,但是这至少比再次碰触爱情幸运,因为她可以保持着对花荣以及那份感情的忠诚。
赵佶无奈的面对这场婚事,那是大宋得到燕京空城之后必须付出的代价。圣芯是他和皇后爱情最真实的结果,最终却注定要离开他。艮岳花前月下的风流,香火鼎盛的丹庐和千年难得一见的巨石并不能扭转他忧郁的心境,婚期逼进,一切都无从改变,那些曾经被圣芯认为世间最美的花草在赵佶眼中居然也黯然失色。李师师站在赵佶的身旁,温柔的问:“陛下,您既然思念帝姬,为何不招她来觐见?”
“天子也有怕的时候,就像现在,我怕见到她。”赵佶仰望天空,怅然的感叹,“二十年了,朕还记得她刚刚出生的时候,朕命东京城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说着,他转身对一旁的梁师成道,“拟旨,帝姬大婚,于东京主街置流水席三天三夜,普天同庆。”他的言语中带着凄凉的意味,李师师轻而易举的听出了其中的悲伤。
“陛下,咸德帝姬在园外求见。”梁师成看准时机急忙汇报。
赵佶摇了摇头:“让她回去,朕累了,待她出嫁那天再相见吧。”
梁师成退下了,李师师走到一旁的琴旁,开始拨动琴弦,是一曲“秦关”。
赵佶投入的听,这是他对待李师师一贯的态度,半晌,赵佶突然发问:“爱姬,你如何看待皇后?”
李师师顺理成章的回答:“皇后身为国母,雍容高贵,是大宋之福。”
“朕不要空话,要的是心里话。”赵佶强调。
李师师停下手中的琴,低下头默默的说:“妾只有缘与皇后相见一面,但却感觉我们的相貌颇为相似。”
赵佶闭目苦笑:“朕也想过,为什么这么两个相像的女人会前后出现在朕的面前。”
“这是命吧。”李师师在那次与皇后相见之后,便明何赵佶怀抱着她的时候,为何眼中永远闪烁的暧昧与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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