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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终极证人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17部分

小说: 终极证人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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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身着制服、过于肥胖的保安警卫坐在里基门口的折叠椅里。他们屁股上挂着手枪,马克第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个手拿报纸,当他俩走近时,他立即放下报纸。另一个站起身来迎上去,“我能为您效劳吧?”他问雷吉。
  “是的。我是这家的律师,这是马克·斯韦,病人的哥哥。”她用一种职业性的口吻低声说道,“格林韦大夫正在等我们来呢。”她边说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马克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枪,那支枪和可怜的罗米用过的那支十分相似。
  那位保安警卫又坐回到他的椅子上,他的伙伴又拿起报纸看起来。格林韦打开门,走到门外,黛安跟在后面,她已经哭了好久了。她紧紧拥抱着马克,手臂搂着他的肩头。
  “他睡着了,”格林韦轻声对雷吉和马克说。“好多了,但是显得很疲乏。”
  “他刚才还问起你,”黛安轻声对马克说。
  他看看母亲那双泪汪汪的眼睛,问道:“妈妈,怎么了?”
  “没事。我们以后再讲。”
  “出什么事了?”
  黛安看看格林韦,然后看看雷吉,最后又看看马克。“没什么,”她说。
  “马克,你母亲今天上午被解雇了,”格林韦说。他看了看雷吉。“这些人派邮差送来一封信,通知她已经被解雇了。你能相信吗?”
  “让我看看信,”雷吉说。黛安从衣袋里掏出信来。雷吉展开信纸,慢慢看着,黛安拥抱了一下马克,说:“马克,一切都会好的。以前我们也闯过来了。我会另找一份工作的。”
  马克紧咬下唇,忍不住想哭。
  “我能保留这封信吗?”雷吉说着把信塞进公文包里。黛安点头同意了。
  格林韦定神看了看手表,好像说不准确切时间似的。“我得赶紧去弄块三明治填填肚子,二十分钟就回来。我想同里基和马克在一起呆几个钟头,单独的。”
  雷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大约四点左右回来。这儿有记者,你们不要理睬他们。”她对他们三人说。
  “对,就说无可奉告,无可奉告。”马克帮腔似地补充道。
  “好的。”黛安说。
  “哪儿有电话?”雷吉问道。
  格林韦朝护士值班台指了指,“来,我带你去。”
  “我四点钟来看你们,说好啦!”她对黛安和马克说道。“记住,对谁也不要吐一个字,就呆在这房间里。”
  雷吉往事务所挂电话,克林特接了。“你记得去年我们代表彭尼·帕图拉接的那宗诉讼案吗?”她轻声问道,眼睛朝四下里看看有无侦探跟踪。“是性别歧视,非法解雇,性骚扰等等。我想我们把一切罪名都列进去了。巡回法庭。对,就是那个。把档案调出来。把彭尼·帕图拉的名字改成黛安·斯韦。被告将是阿克—朗公司。把总裁的名字单独列出来。他的名字叫切斯特·坦菲尔。对,把他也作为被告,控告他非法解雇,违反劳动法,性骚扰,再加上平等权利指控,要求一百万或二百万的损害赔偿金。现在就做,要快,准备一张传票,还有申请备案费用的支票。赶快递交法庭申请备案。我大约半小时之内就来取。抓紧点。我将亲自把它递交给坦菲尔先生。”
  阿克—朗公司设在一系列金属构件连成的建筑群里,坐落在机场附近一条街道上。这是一个工业区,这里的工人工资为法定最低限度。
  雷吉将车停在大楼正面附近的来访者停车处。她拿起公文包,推开门。一个黑头发、傲气十足的女人叼着一支长长的香烟,全然不理会她,电话筒紧贴着耳朵在那打电话。雷吉站在她面前,不耐烦地等着。房间里脏兮兮,布满灰尘,弥漫着蓝色的烟雾。墙壁上贴着褪了色的警察照片。半数日光灯都是坏的。
  “能为您做些什么?”那接待员放下电话问道。
  “我要见切斯特·坦菲尔。”
  “他在开会。”
  “我知道,他是个大忙人,但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接待员把电话筒放到写字台上。“我知道。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一点也不关你的事。我要见切斯特·坦菲尔。事情很急。”
  这下可把她给惹恼了。门上的姓名牌上写着:路易丝·谢诺尔特。“夫人,我才不在乎事情有多急哩。你总不能随便闯进来就要求见本公司的总裁。”
  “这家公司是一个血汗工厂,我已经对它提出起诉,要求它赔偿二百万美元。而且我也起诉了切斯特那小子,要求他赔偿几百万。你给我去找这蠢货,叫他立刻上这儿来。”
  路易丝立即站了起来,从写字台一步一步朝后退,“你是律师?”
  雷吉从公文包里掏出诉讼案卷和传票。她看了看,没理睬路易丝,说道:“我确实是律师。我需要把这些材料交给切斯特。快去找他。如果他五分钟之内不到这儿,我将修改它,要求五百万美元的损害赔偿金。”
  路易丝飞快地跑出房问。穿过几扇双层门。稍后,雷吉跟了上去。她穿过一个有许多破旧不堪的狭窄小隔间的大屋子。那儿每个孔隙似乎都在渗漏着烟雾。地上铺着老式的长绒地毯,磨损得很厉害。她瞥见路易丝那圆鼓鼓的臀部溜进了右边的一道门,便跟了过去。
  当雷吉闯进去时,切斯特·坦菲尔正站在写字台后面。路易丝一声不响。“现在你可以走了,”雷吉无礼地说。“我叫雷吉·洛夫,律师,”她说着,双目怒视着切斯特。
  “切斯特·坦菲尔,”他说道,并不伸出手来。他就是伸出手来,她也不会去握。“洛夫女士,这样有点失礼了吧?”
  “叫我的名字雷吉。懂吗,切斯特?叫路易丝出去。”
  他点点头,路易丝正巴不得呢。她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你有什么要求?”他大声说。他约摸五十开外,瘦长惟悴,脸上斑斑点点,一双金鱼眼半藏在那副金边眼镜后面。
  她把诉讼案卷和传票掷到他的办公桌上。“我来给你送个诉讼件。”
  他佯笑着看了一眼。他可是一个不怕律师也不怕他们那些把戏的男人。“为什么?”
  “我代表黛安·斯韦。今天上午你开除了她,今天下午我们就来控告你了。这种伸张正义的速度够快的吧?”
  切斯特眯缝起眼睛,又看了一眼诉讼案卷。“你在开玩笑吧?”
  “你要是以为我在开玩笑,那你准是个白痴。案卷上全写着呢,切斯特。非法解雇,性骚扰等等。二三百万元的损害赔偿金。我一直在搞诉讼,但是,说句老实话,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这位可怜的女人已经在医院里陪她儿子两天了。她的医生说,她必须守在他的床边,寸步不离。事实上,他曾给你们打过电话,说明她的情况,但你们这些混蛋借口她误工把她开除了。我恨不得立刻就向陪审团阐释这事。”
  有时候切斯特的律师要花两天时间才能回复一个电话,而这个名叫黛安·斯韦的女人却在被解雇后几个小时内就提出了材料翔实的诉讼状。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卷宗,仔细地读着封页。“直接起诉我?”他问道,好像他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似的。
  “切斯特,是你解雇了她。不过,不用担心,当陪审团宣布对你个人不利的裁决时,你提出破产申请不就得了。”
  切斯特把椅子拉到身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请坐,”他说,朝一把椅子指了指。
  “不坐了,谢谢。你的律师是谁?”
  “唔,哦,唔,芬德利和贝克律师事务所。不过,别急,让我想想。”他翻动着卷宗,浏览着原告的起诉状。“性骚扰?”
  “是的,这些日子那可是一块肥田。好像是你的一个监工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性骚扰。他不断地暗示可以利用午餐时间在休息室里干点荒唐事儿。总爱开些下流玩笑。满嘴粗话脏话。审讯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芬德利和贝克,我该打电话打哪个?”
  “等等。”他翻动者卷宗,然后把它们放在写字台上。她站在写字台旁,眼睛朝下怒视着。他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我不需要这个。”
  “我的当事人也不需要,”
  “她想要什么?”
  “一点尊严。你开的是一家血汗工厂。你剥削做工的单身母亲,靠你支付的工钱她们连孩子都养不活。她们还不能抱怨。”
  这会儿他又揉起眼睛来。“行了,别再教训人了。我用不着这个。可能,嗯,到上面会遇到些麻烦。”
  “切斯特,我毫不关心你和你的麻烦。今天下午这个诉讼件的副本就将送到《孟菲斯快报》,我肯定明天就会见报。这些日子以来,报纸上有关斯韦家的报道够多的了。”
  “她想得到什么?”他又问道。
  “你是不是想讨价还价?”
  “也许吧。洛夫女士,我认为你打不赢这场官司,但是,我也不想被这件头疼的事纠缠住。”
  “我敢断言,这远不止是一件头疼的事。她一个月创利900美元,而工资大约65美元。一年11,000美元左右。我敢说你在这桩诉讼案上花的诉讼费会有它的5倍之多。我将设法弄到你的个人档案。我将取到其他女雇员的证词。我将查核你的帐本。我将用传票获取你的全部档案。要是我发现有一丁点儿不对头,我将通知平等雇佣机会委员会、全国劳资关系委员会、财政部国内税务署、职业安全及保健委员会,以及可能对此感兴趣的任何人。切斯特,我会让你失眠。你解雇了我的当事人,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拍桌子了:“他妈的!她到底要什么?”
  雷吉拿起公文包,朝门口走去。“她想要她的工作。能加薪更好,如果你肯拿出来的话,从一小时6美元加到一小时9美元。如果掏不出,那你就看着办吧。把她调到其他工区,远离那个混帐监工。”
  切斯特侧耳聆听。这主意倒还不算太坏。
  “她还要在医院里住几个星期。她手上有不少帐单,所以我希望你们照发她工资。切斯特,事实上,我希望把工资送到医院去,就像你们这些小丑今天上午把解雇通知书送给她那样。每个星期五,我希望把工资送去。明白吗?”
  他慢慢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离诉讼答辩你有三十天时问。如果你表现好些,照我说的去做,我会在第三十天撤诉。我说话算数。你不必把此事告诉你的律师们,一言为定,怎么样?”
  “好的。”
  雷吉打开门。“噢,对了,送些鲜花去。943号房问。再加上一个慰问卡就更好。实际上,每星期都应该送些鲜花去。切斯特,懂吗?”
  他仍然点点头。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阿克—朗公司那脏乱不堪的办公楼。
  
  14
  在从孟菲斯到路易斯安娜的五小时旅途中,福尔特里格打了六次电话,收到三个传真件。现在六个助手正恭候在三十英尺长的橡木会议桌周围,桌上满是打开的法律书和无数的法律记事傅。大家全部脱了外套,挽着袖管。
  他向大家问了声好,便在桌子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大家人手一份联邦调查局在孟菲斯获悉的情况汇总副本。除了发现格朗克在孟菲斯之外,福尔特里格和芬克谈不出任何新发现,而这事又和在座的各位毫不相干。
  “博比,你有什么线索?”福尔特里格戏剧性地问道。博比是助手们的头头。他揉着一头银灰色的浓发,扶了扶黑边眼镜。“嗯,我想范围已经缩小了,”他说道,大多数人笑了笑。每次汇报情况他都是这句开场白。在博比看来,法律调查是场游戏,就是清除堆积在甚至是最简单的案子上的一堆碎片,把焦点集中到法官和陪审团能迅速把握的核心问题上。博比进行调查时,任何案件都能化繁为简。
  “有两条途径,哪一条都不太诱人,但其中一条或者两条都能奏效。首先,我建议通过孟菲斯的少年法庭。根据田纳西州青少年法,可以向少年法庭提出请求书,提出这孩子的某些不良行为。不良行为的种类繁杂,请求书上必须明确注明这孩子属少年犯罪类或是需要监护类。然后举行听证会,少年法庭法官听取证词,并对这孩子作出处理决定。对那些染有陋刁或未得到良好管教的孩子也可照此办理。同样的程序,同一个法庭。”
  “谁可以提出请求书?”福尔特里格问道。
  “哦,法律条文非常笼统,我认为这是法律中的一个可怕的缺陷。但法律中明白无误地写着‘任何感兴趣的一方’都可以提出请求书。”
  “我们可以吗?”
  “也许吧。这取决于我们在请求书中提出的理由。棘手的问题是,我们必须声称这孩子曾经做过,或正在做什么错事,在某一方面触犯了法律。当然,那孩子的行为与违法沾上一点边的也仅仅是妨害司法。因此,我们必须提出一些我们并不确知的事情来,例如孩子知道尸体在哪里。既然我们不能确定,这就会变得很微妙。”
  “那孩子知道尸体在哪里。”福尔特里格直截了当地说。
  “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吗?”博比问道。打量了一下他的同伴们。
  “是的,”福尔特里格答道。“但我要告诉你们,那孩子知道尸体在哪里。这是我的直觉。”
  博比继续往下说,“少年法庭将向孩子的母亲发出传票,将在七天内举行听证会。孩子必须有一位律师,我听说已经找到了一位律师。孩子有权利出席听证会,而且,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作证。”博比在律师记事簿上写看什么。“坦率地说,这是让孩子开口的最快方法。”
  “要是他拒绝在证人席上作证呢?”
  “问得很好,”博比说,像是一位鼓励一年级法律新生的教授。“这完全由法官来斟酌决定。如果我们提出的案子理由充分,使法官确信那孩子知道一些内情,他有权命令孩子开口。如果孩子拒绝,他可能会犯藐视法庭罪。”
  “我们假设他犯了藐视法庭罪。那将会出现什么情况?”
  “现在还难说。他只有十一岁,但作为最后一着棋,法官可以在少年法庭判处他禁闭,直到他承认犯了藐视法庭罪。”
  “换句话说,直到他开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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