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 05年3-4月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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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尽机锋,风情万种,充斥着无数法国式的精致噱头。但它们并不仅仅是优雅、悠闲的智力消遣和娱乐中心。对17世纪的道德和文学的反叛成为推动18世纪社会和政治变化的一股重要动力。沙龙成为这一动力的策源地,成为公共论的喉舌,其地位堪比现代报纸。才智出众、抱负远大的女性在沙龙中找到了可以利用的手段和机会。她们投入自己全部聪明才智,只为获得沙龙影响力这样一种全新的主宰地位。她们长袖善舞,具有敏锐的洞察力,能随时根据目标调整手段,洞悉人情世故,擅长处理实际事务,而且天生通晓如何取悦于人。伽利亚尼神甫说:18世纪的法国女人用头脑,而不是用心去爱。 她们虽然不写作,却主宰着书籍的产生过程。一本书必须从一定的理念开始,而这个理念的源头就处于她们的管辖之下。马蒙泰说:“一个人的文字如果只讲求准确度和力度,那么他可以只与男人为伍。但如果他想使自己的风格更温和、更宜人、更具吸引力,那么,我认为,他最好能和女人好好相处一下。陶醉于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在盈盈的泪光中为自己的作品而感动。”卢梭则说:和一群哲学家讨论道德问题不如和一个巴黎美妇讨论。言谈艺术可以说就是这些女性最突出的才能,不仅自己妙语连珠,而且能够启发别人也谈吐不凡。这种艺术飘忽不定、了无痕迹,但却是沙龙生命力和灵魂所在,也是沙龙能够吸引法国最优秀文人魅力所在。这种精神伴侣的关系充分体现了法国女性的精明,或许也是她们能够在法国社会、政治、生活中占据显赫地位的原因。 这种联系的结果是,女性力量渗透了整个政治过程。据说,法兰西学院的院士有半数是德· 朗尔侯爵夫人造就,每一场政治运动都少不了特定女性人物的参与。“它们已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共和国”孟德斯鸠说,“如果一个人只看到那些执掌权势的人物,而不知道统率他们的女人,那就无异于只看到机器运转,却不知道它隐秘的动力源泉。”
哲学的圣殿 法国哲学成长与传播和沙龙历史是紧密相联交织在一起的。德·朗贝尔夫人的沙龙被伏尔泰称之为“哲人王”之家,当时的法兰西学院是18世纪最有影响力的知识分子群,如果说法兰西学院的走向最终是由哲学家们决定的,那么女性的交际手段无疑是他们能够被选取为院士的最有力因素。孟德斯鸠的《波斯人信札》以其对国家社会的无情批判招来了劈头盖脸的批评,但也赢得了相当的赞美和钦佩。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就是在德·朗贝尔的影响下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伏尔泰、卢梭、达朗贝尔和狄德罗等人都有原创的激越思想,各有千秋,但都以自由平等关爱为原则,同志队伍迅速壮大。18世纪下半叶,新哲学已经茁壮起来,不再需要精心呵护。
绝响 随着1780年杜· 德芳夫人去世,文艺沙龙的辉煌时代也就走到尽头。政治因素在沙龙中已经开始抬头,其激烈程度已扰乱原有的和谐。人们不再像过去一样崇拜才华,玩弄机智的精神游戏也不再流行。绚烂至极归之平淡,知识分子的目光开始转向自然,也开始欣赏简约之美。在此前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内,沙龙内的男女人物把玩哲学家们创造出来的乌托邦理想,聊以自娱,对于这些新思想,大部分人只不过是出于追时髦。这簇思想的火花悄无声息但又不可阻挡地缓缓扩散到社会的每一个阶层。在饥寒交迫、愤懑骚动的民众心中,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成为新的希望。这些口号成为他们的共同语言,只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尽管大革命迟早爆发,但沙龙无疑是促成这一大灾难的催化剂,它们对思想传播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它们所扮演的角色在一定程度上与现代的报纸毫无二致。沙龙通过对知识智力的推崇,为社会树立了新的评判标准,声望在一定程度上不再依靠身份而是凭借才能和知识,就这样,沙龙通过与宫廷竞争最终推翻封建制度,但这个结局并非当时人们的初衷,也很少有人能够在一开始就预见到这一事物发展的逻辑。 一颦一笑牵动情思,一顾一盼耀眼生辉的法国沙龙女主人,如今已芳踪杳然,我们只能从一幅幅传世名画中缅怀她们的绝代风姿。她们的出现,令女性的地位大为提升,但今天的女性再也无法再现她们当年的魅力。在男女平等的年代,男人们在女人们咄咄攻势面前感到焦头烂额之际,当年成为他们灵感之源的沙龙女人更显得魅力无限,像圣母一样圣洁,像玫瑰花香一样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