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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2+case+of+tomoe-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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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手指掠过嘴唇。回想起那柔软的触感,心里自然地感到悸动。
  ——唉呀呀……
  我叹了一口气。这样仿佛是……呃,还是算了。
  我放弃所有思考,紧紧地闭上眼睛,睡觉吧,有事等睡醒再去思考吧。
  然而眼睛与大脑都处于过热的状态下,纵使身体如此地疲倦,我却依然无法入眠。


  Inter Cut


  红条巴悄悄地用手指巡回过自己的唇瓣,仅仅这个动作,就让她身体彷佛火烧般无法成眠,心跳自然地加速。
  ——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她问着自己。
  她并没有说谎,这确实是她第一次主动去亲吻别人。而且原本亲吻对她而言,就是种令人作呕的行为。就算曾经被别人强吻过,但是她也以为自己绝对不可能主动去做这种事。
  ——不,这不一样。
  这是为了复仇而踏出的全新一步,所以这个吻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存在,只是一种刻意的表现。等到圭一郎变正常以后,她将会用跟他接吻的同一个嘴唇,狠狠地伤害他吧。
  ——而且……
  她在忧闷的心里偷偷地呢喃着。
  ——我没有被爱的资格。
  她轻讽着自己,因为背对他,所以不用担心被他看见。
  巴其实早就放弃自己了,这么污秽的自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少女,这么一个把自己搞得如此凄惨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愿意爱她。
  『妳可以继续憎恨我。』
  她再一次地轻抚着自己的嘴唇,这次反而盈满了几乎能使身体结冻的悲哀,心脏有如冰冻般地痛苦。刚刚明明都已经哭得那么惨了,现在却又开始想哭了起来。
  ——是的,那只是故意的,是人偶剧、小丑的游戏。仅此而已……
  巴紧紧地闭上眼睛。
  ——作个梦吧。
  她心想。虽然梦总会醒,但是至少作个幸福的美梦应该还在容许范围内吧。
  巴缩起身体,睡意终于朝她袭来。那是至今从未到达的深渊底部,温柔的黑暗包围了她的心,巴朝着宛如死亡预感的温暖泥土里,安静地、深深地沉了下去。


  5th Cut
  ——再生


  十月○□日  晴。
  我迟了很久后终于开始社团活动。跟以前一样也是美术社,我果然只有在画画的时使才最能感到安心。
  对我而言,画画除了表现自己以外,同时也可以探索自己的外在与内在。正视这两方面,敞开内心。握住铅笔,挥洒画笔的时候,外在与内在将会获得统一。我认为艺术也许本来就是这么一回声,是为了让拥有笨拙内心的人,能够感受到自己外在与内在的同一性,并加以观察的手段。
  当我这么说完之后,『哥哥』露出做妙的神色。看起来似懂非懂的,就是那样的表情,看来他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正直的人,对于这个新发现,我感到有一点点的开心。


  1


  我们班要推出的东西,在经过一番激战之后终于选定了鬼屋。虽然很常见,不过因此竞争很激烈,但是这次运气很好。也因为这个学校文化祭时间点的关系,三年级可以依意愿自由参加,而这次自愿者也很少,人气都集中在『角色扮演咖啡店』的样子。即便如此,还是有五个之多的班级在展开一阵唇枪舌战后,再由剩下的三个班级进行抽签,最后我们班获胜了,班上的士气也因此大振。
  「我被推选当幽灵,听说是班上大多数人一起推荐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
  虽说我故意装作不懂,然而我知道其实不是『幽灵』,而是被推选成『美女幽灵』。不过,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
  而美术社的工作,则是由我和巴以及其它数人积极地制作油画。虽然我并不是特别擅长画画,但倒是不讨厌动手做些什么。我的作品已经成型,只要再进炉烧制就好。毕竟高中里面没有窑炉,所以需要与市区的大学合作。虽说时间有点紧迫,不过明天应该就能完成,中间这段空档时间我都在帮忙班上的展出,不久前被排挤的事就好像假的一样,这么说来,人的印象似乎会不断改变的样子。
  我现在在班上的走廊前铺上报纸,画着当巴扮演『美女幽灵』时的墓地背景。因为教室里现在正在制作水井,还要弄出监牢,所以木材加工的烦人声响不断传来。此时在走廊上的人只有我和巴两个人。
  最近我常常和巴两个人一起搭档进行工作。班上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总是站在一步以外的距离以温暖的眼神注视着我们。
  唉呀呀。
  我真的很想开口求饶。这么一来不就跟真正的——
  「……怎么了?」
  看到我突然把头靠在墙壁上,巴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没事。我对自己与世界的认知不同,而陷入深刻的绝望当中。」
  「真是奇怪的烦恼,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吗?」
  巴一边说一边为画中的十字架上着醒目鲜艳的红色。
  ……我们不是要展出日式鬼屋吗?怎么会出现十字架?
  「你看看我就应该知道了吧?八面玲珑,对大家都很亲切,可是其实身体内部就宛如公共厕所一样肮脏。所以你根本不用感到绝望,只要放弃就可以了。」
  「……别说了。」
  最近巴总是用话伤害自己,她依然没办法停止继续自残的行为。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都会有种微妙的感觉,就跟之前看到抱着自己、闭锁心灵的巴的时候一样,我就会有股无处发泄的愤怒。这种愤怒是不是是透过巴、对『某种东西』的感觉,我无法判断。我也曾经想过,也许其实这种愤怒,原本就是针对身边的某种事物而产生的感觉也说不定。可是,我却无法掌握出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很抱歉坏了你的心情,对不起,不过这只是单纯的确认事实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另外一种行为,才是真正伤害自己最深的行为。」
  「……那又是什么?」
  我问道,巴停下笔抬起了头。她悲伤地笑着,然后凝视着我。看到她的表情,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她那充满了忧虑的表情,跟美都伯母偶尔看着我的感觉很类似。是因为我的深处有什么东西会让她感到悲伤吗?那又是什么?
  「……就是这世上最差劲的谎言。那是伤害自己最深、最痛的行为。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如此地差劲——」
  「妳根本没有解释到啊。」
  这些话我之前就听过了。
  『你是个骗子,而且用的还是这世上最差劲的谎言!』
  我如果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说着谎言,那就非得知道它的真实模样才行。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所说的谎言,如果真的伤害了谁,让谁感到悲伤的话,那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我想知道。」
  「那么——」
  巴拨开侧边的头发,恶作剧地笑了起来。我心里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亲我的话我就告诉你。」
  预感成真。我身体一倒,再次把头靠在墙壁上。
  「……妳饶了我吧。」
  「还是你讨厌?讨厌跟我这种女生接吻?」
  「……这句话太卑鄙了。」
  根本模糊了焦点。
  「是啊,我很卑鄙。只要能够让你困扰让你痛苦,我不只会变得卑鄙也会变得卑劣哦。那,怎…么…样…呢?」
  巴好像故意要让我看清楚似地缓缓地将唇瓣一开一合,她的嘴唇看起来好柔软的样子——尝过一次的感觉复苏了起来,让我定不下心来。她用那双大大的眼睛凝视着我。
  啊,可恶。真的是太可爱了。我真的困扰了,非常地痛苦,如果她真的要对我复仇的话,这样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办法。
  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
  「巴同学,红条同学,社团时间到了哦,工作结束了。」
  同班的美术社员的呼唤声,此时听来简直就像天籁一样。我立刻转过身回答:
  「妳可以先过去吗?画已经快完成了,不过还要收拾一下。」
  「了解,我会跟社长说的。社长最近心情好像不错,应该没关系吧。」
  出声的女同学跟着其它美术社员往走廊走去。
  「接下来要去准备美术社的展示物品,所以快点整理吧。」
  我站起身来催促着巴,她以一脸遗憾的表情跟了上来。
  ——果然被憎恨还比这样好上好几倍。
  不过就因为我是个这样的人,她才会调整成这种手段。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等我们收拾完后,我和巴拉开了一点距离,走向美术社。等我走下三楼,到了二楼的楼梯转角时,正好看到灼的身影。
  「哈啰,灼。」
  「啊,哥哥,真巧。」
  她感觉僵硬地举起手,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瞄向巴。对灼而言,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巴。所以尴尬是在所难免的。


  学校的事情暂且不提,巴把自己遭遇到的事情,还有做过的事情都跟光濑家的人说了。宗一郎伯父、美都伯母,还有灼都受到不小的震撼。
  宗一郎伯父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环胸,认真地思考,深深地咀嚼这个事实。
  灼也一脸复杂地保持沉默,大概是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待红条巴。
  宛如沉淀般的静默后。首先打破这个沉默的是美都伯母。
  美都伯母步伐有点紊乱地靠近巴,用整个身体紧紧地抱着她,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不停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美都伯母道歉的对象是谁,她只是不停地哭泣,不断地谢罪。
  巴无言以对,然而却有一行清泪从她的左眼缓缓流下。


  我们三个人开始往前走。下到一楼,然后慢慢地走到川堂。
  现在已是红叶飘散飞舞的季节。与通往图书室的川堂不同,连接中央大楼和社团大楼的川堂除了有屋顶的地方外,风儿都呼呼地吹着,卷起一片银杏叶漫天飞舞。
  「——好美。」
  巴凝视着脚边的枯叶,然后如此说道。
  「如果下雨混到泥土,马上就变脏了……但在飘舞的瞬间互相交叠的落叶,我觉得非常美丽。」
  「真像是美术社会有的意见。」
  「圭不是也是美术社的?你不觉得吗?」
  「巴说的是风景的美丽吧?陶艺的目的的确是表现这种飘忽无常的寂寥,不过我做的只是——怎么了,灼?」
  灼双眼圆睁,嘴巴张得好大,呆站在那里。我回过头问道,灼则用颤抖的手指指向我们。
  「『圭』……!还有『巴』……!什么时候……」
  「因为姓氏相同所以只能叫名字啊,而且我的名字很难念,所以就干脆简化一点。」
  「呃,这个我是知道……」
  「?」
  灼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开始轻轻地自问自答起来。不,毕竟她可是那个曾经愤怒地冲去质问巴的灼,有些事情虽然我可以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但不表示灼就能够全盘理解。虽然对我来说那一切都已经算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巴忽然间握住我的手,然后更挽住了我,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清楚感受的柔软触感靠上了我的左手臂。
  「……巴?」
  「怎么了?」
  「妳为什么突然这样?」
  「挽着你啊,还是你的手臂也没感觉?」
  「我不是在说这个……」
  「不好吗?我们是户籍上的兄妹,一点问题也没有,这种程度很正常吧,灼同学不是也会跟你手牵着手出门吗?」
  巴说完便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灼,灼像被冻住似地动也不动。
  能够让我感到困扰对巴而言应该很痛快吧,但是她这个样子给别人看见的话没关系吗?如果她接下来的人生都坚持跟我扯在一起的话,也只会断送自己前程而已。只是为了憎恨而去恨,那还不如快一点去享受人生不是比较好……
  「喂,圭……哥哥,你干嘛不推开她呀。」
  「就算妳这么说……」
  我如果随便甩掉她好像又会伤到她,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而且如果这样就能让她满足,那我觉得这样也好。
  「……」
  灼露出一脸不悦的表情,迅速地靠了过来,牵起我的手。
  「灼?」
  「这种丢脸的样子你们要在这里晾到什么时候,还不赶快进去社团教室!」
  灼握着我的手的力道之大,彷佛想把我捏碎一样,我的右肩传来悲鸣声,她用宛若拔萝卜似的力道全力地扯着我。灼没有在楼梯转角处就离开,反而就这么拖着我们——真的是用拖的——一起来到美术教室。
  「其实妳也不用特地跟来美术教室啊。」
  「我只是来确认广告牌的施工进度而已。」
  「昨天速水同学不是才刚来过……」
  「今天也要确认啦!文化祭是这个礼拜五,也就是后天啊!」
  灼像是摔东西似地用力地放掉我的手,然后打算拉开美术社的门,但是因为灼不会开门的技巧,即使用尽了全力,那扇门还是动也不动。
  「可恶,这家伙!」
  「光用蛮力是打不开的,开这扇门要有诀窍。」
  巴放开我的手,温柔得让灼到旁边去,然后把手放在门把上。她将手放在门把上,左手则放在左边72度上方13公分的地方。
  「——嘿咻。」
  拉门拉开来了,过程顺利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先不提抓不到开门诀窍的灼,巴的手法之熟练,就连这个早该习惯的我也感到惊讶。
  「看来妳好像很轻松就学会了,不习惯的人过了一个月也开得很辛苦。」
  「只要懂了一次就好。不过这完全是因为学校太穷了,在换这个大楼的时候,继续延用以前美术教室的门才会这样。」
  「咦?」
  「啊,你们不知道啊,这不是很有名吗?」
  「呃,我第一次听到,美术社应该没有人知道吧……妳是听谁说的。」
  「这么嘛,忘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进去吧。」
  巴说完后马上走进美术教室,灼也臭着一张脸跟进去。
  ……哎,算了,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心情很疲惫疲累,身体也很痛,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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