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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无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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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生前疾病缠身,去世也三年之久,可能他早已有了女人,也许还不止一人。自己除了他,再没有过第二个男人。二十年来痴痴地思念着他,因循守着她的信念,傻傻地等待盼望着有朝一日与他重逢。知他妻子去世的消息后,她心里七上八下,心神恍惚,无法安宁。这个消息使她心中涟漪荡漾,起了神秘微妙的变化。她企盼上天能给她个机会。以前她虽并未幻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在内心深处深信他仍爱着她,想着她。就是这一信念支撑着她熬过这漫长的岁月。如今这一信念正在摇摇欲坠,倾于崩溃;她心中荡漾起的涟漪也随着李珉的无声无息而又渐渐地平静下来。李珉根本不在意自己,否则,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来。他现在一定是娇妻小蜜左拥右抱,应接不暇,哪会想着吴晓茵这个上了年纪的历史人物。晓茵从未像现在这样顾影自怜。难道人世间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吗?如果发现这二十年来只不过是自作多情、自己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而已,自己的信念及对李珉的信任一旦破灭,将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之路?如何面对儿子?如果李珉早已不在意自己,那还让不让儿子与他相认?    
    又过了一周,李珉仍然没打电话来,晓茵的心沉到了底,她绝望了!她想起什么小说戏曲名著中的一句曲儿:“奴将你这定盘星错认了……”    
    四月的工作令老师们觉得格外累。一是休息了两个多月,人都变得懒惰;二是刚开学,要熟悉学生,熟悉每个班的教学内容等,事请比较多;另外,四月新生的班要教发音,教发音又累又枯燥。老师们下了课回到教员室,个个精疲力竭,课多的老师更是脸上干枯失润,像抹了一层土似的。    
    雪梅家的事、自己的事都使晓茵情绪低落,烦躁。对同事、对学生她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和耐性。今天,三年级的班学习九十年代初北京晚报的一篇短篇小说《丢失的骆驼》。故事讲的是一个男人某天在大街上捡了一头走失的骆驼。因为骆驼脖子上挂着马戏团的牌子,他便把骆驼牵到马戏团。马戏团刚被评为先进单位,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丢了骆驼,拒不接收。他牵到动物园,动物园也不收这来历不明的骆驼。他不忍心让骆驼流落街头,牵回了家。老婆为此与他吵翻,让他在她与骆驼之间作一选择,结果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带着骆驼住进了大车店。不幸的骆驼和不幸的他在大车店吃东西食物中毒,骆驼一命呜呼,他也险些丧命。最后一段写他领到一笔赔偿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    
    晓茵让学生谈谈感想,大部分学生木然,只有几个学生发言。他们没有读懂作者对社会的讽刺,却在骆驼死了,人还活着的事情上纠缠不休。一个学生认为这个男人太可恶,他不应该带骆驼去大车店吃东西,他应该对骆驼的死负责任。另一个学生不能理解为什么人救活了而骆驼死了。骆驼死了他为什么可以生活得很好。还有一个学生谴责作者胡说八道:马戏团要骆驼干什么?晓茵尽可能浅易地再作解释,并赞赏作者文笔诙谐幽默,描写得生动有趣。一个学生不以为然地说:“是吗?不觉得。”    
    由于对中国社会的背景了解得不够而不能彻底理解其意是常有的事,平时晓茵是可以理解学生们的各种意见的,可是今天她越听越觉得心情郁闷,年轻人为什么不能心胸宽阔一些,把事情想得乐观一些呢?难道这个拾骆驼的人最后生活得悲惨,或者要他为骆驼陪葬就更合情合理吗?就像有的外国人,去中国不把眼光放在名胜古迹,名山大川上,专门盯着厕所不放一样,简直是丢西瓜捡芝麻!    
    晓茵不想再解说什么,看还有点儿时间,便把上周收上来的造句作业还给大家。其中有个词“无论”很多同学都做错了,晓茵便又讲了一遍这个词的用法。她把两个学生的错句写在黑板上。一句是“无论你去,也我去。”晓茵用红粉笔改成:“无论你去不去,我也去。”并解释前半部要构成疑问形式,后面的副词“也”任何时候都须置于主语之后。另一句是“无论谁什么说,我都不相信。”晓茵猜出这个学生想表达的意思,先表扬他有建树,一个句子中用了两个疑问词;又把“什么说”谓语宾语的位置改正。她还想强调一下疑问词的位置,下课铃响了。大部分学生马上哗啦哗啦收拾书本,后面有几个学生已经背起书包站起来要走,管你疑问词放哪儿呢!    
    晓茵看了看坐在前边仰脖看着她的几个女学生,无可奈何地说了声:“下课吧。”学生们嚷嚷着离开了教室,走廊传来女学生刺耳的尖叫声,男学生粗犷豪放的大笑声,令人不敢相信他们就是刚才在教室里无精打采低头默默坐着的那些学生。    
    到了学校大门,雪梅已经等在那儿了。雪梅在这个大学的另一个学部上课。    
    往地铁站走着,晓茵问雪梅跟刘志勋好好谈了没有。雪梅说覆水难收,破镜难重圆,她不想跟他谈什么了。晓茵又问那个女人会不会还不放刘志勋?


第三部分 咋喜还愁物伤其类(4)

    雪梅嘲讽地说:“她说不定在后悔呢,这个大教授原来是个大流氓,粗话能骂一箩筐。我现在站在那个女人面前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她没准儿会说:这种男人你自己留着吧!我可不稀罕!不知刘志勋怎么把她哄到手的?他那么抠门儿,肯定从他这儿弄不出钱来。那么那个女人图他什么,图他丑?不是他哄那个女人上钩才怪呢!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也许他厌倦我了,想换个口味,也许因为我有时候跟他吵,他去别的女人那儿找一点温馨。如果他追求一种精神上的慰藉,爱得有点层次,我虽然会嫉妒、会很不舒服、仍然会恨他和那个女人,可我至少会觉得他是为了爱情、为了一种精神上的追求,我会尊敬他一分两分。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我或许会骂他们一顿后成全他们。他搞得这么没有层次……他以为他骂了那个女人一顿我就解气了,就能原谅他了,只能让我觉得他更加肮脏,低级!他哪有一点儿男子汉的风度?”    
    到了家,两人约好十分钟后健身房见。    
    晓茵到俱乐部的时候雪梅已换好游泳衣在更衣室等她。    
    “今天就游会儿泳得了。”    
    晓茵也只想游泳,便说好。    
    两人跳到水里游了有半个小时,雪梅先出来进了蒸汽桑拿室,晓茵又游了一个来回也跟着进去。桑拿室没有别人,雪梅躺在最上层,见晓茵进来,张口便问:    
    “晓茵,你说人的行为如果跟畜生一样,还能跟这种人一起生活吗?”    
    被雪梅这么突然一问,晓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雪梅又问:“这男人是不是离动物更近一些?”    
    “这个……人嘛,本来就是进化得不彻底的动物,‘食色,性也。’人谁都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有社会的束缚和约束而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罢了。可是一旦本人不在乎这些约束和束缚了,人的动物本性就可能会毫无节制地显露出来。有人说过,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有良心,有恻隐之心。所以,人做事应该……”    
    “有良心,是不是?”    
    晓茵看了雪梅一眼,闭嘴不再说话。    
    十多分钟后,她们去二楼洗澡,洗完澡,又一如既往到干燥桑拿坐一会儿。    
    干燥桑拿在女浴室中。很多人在里面坐热了,便出来用冷水冲一下再进去坐,这样出来进去半小时到一个小时才罢休。晓茵认为流汗过多,体内的很多微量元素会随着汗一起流出来,一顿饭两顿饭不一定会补回去,所以总是跟雪梅蒸汽、干燥各进一次,共二十来分钟。    
    干燥桑拿室人非常多,有几个日本人在聊着什么。坐下后,晓茵对雪梅小声说着她昨天晚上去为一个谈判做翻译的事。“……本来可以谈成的,这日方问的问题仔细琐碎得让美方反感……”    
    突然有人大声说:“在这里不要大声说话!”    
    谈话声戛然而止。    
    此话是冲着两个韩国人说的,她们进来后就说着韩国话,声音稍大一些。晓茵和雪梅窃窃私语着,不会是被斥责的对象,但是雪梅很不高兴地仗义执言了。    
    “听不懂的语言就会觉得声音大,大家叽里呱啦说日语的声音也差不多嘛。这里有禁止外国人说话的规定吗?”    
    有个韩国人见有人帮她们,气壮地说:“是啊,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比我们大多了。”    
    那位责备人的日本女人有五十多岁,身高不到一米五。由于过胖,令人觉得她横竖的尺寸差不了多少。她的嗓音又粗又大,常常坐在桑拿室与人说笑。她一张嘴,别人恨不能当着她的面儿就堵耳朵。她责备别人声音大,实在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霸道。    
    有一次,有两个中国人在桑拿室聊天儿,她打断她们,气派很大地说:“你们说的什么话呀?听不懂啊。你们说日语吧。”那两个中国人觉得她莫名其妙,没理她出去了。她对别的日本人说:“这么多中国人,真讨厌!你们知道吗?中国人很脏的。”晓茵当时在场,过后告诉了雪梅。雪梅发狠要整整她,好几次雪梅找茬想损她几句晓茵都挡着不让她多事。今天晓茵心情不好也不挡了。    
    那个粗嗓门女人见雪梅和那个韩国女人不服她,先冲雪梅说:“我不是说你们,”又冲那两个韩国人说:“外面门口不是写着不要大声讲话吗?”雪梅又说话了:“这个大声的标准是什么?多高的声音算大声呢?是你那种如打雷般的声音算大声还是她们那么高的声音算大声啊?”


第三部分 咋喜还愁物伤其类(5)

    刚才说话的那个韩国人接着雪梅的话语气很重地说:“自己说话声音那么大竟谴责别人说话声音大,我们也是付钱进来的,干吗平白无故被人欺负?”    
    粗嗓门女人见势头不对,其他几位日本人坐山观虎斗,没人张嘴帮她,她自找台阶下,说了句:“太热了。”站起来就要走。雪梅不依不饶地冲她说:“哎,请你擦擦你坐的地方,你不是常请别人擦坐过的地方吗?怎么你自己忘了呢?”她回身操着大嗓门儿说:“对不起。”然后,费劲儿地弯下腰擦了一把她坐过的地方,拧了一下毛巾水,她那球一般滚圆的身体便滚了出去。其他几位日本人也先后一声不响地出去了。只剩一位日本人时,她很友好地劝着:“请你们别介意,她这个人说话口气一向很大。”    
    晓茵早挺不住了,拉着雪梅出去。    
    日本人在公共场所很少吵架,吵到刚才这个程度也算到头了,绝看不到像在中国大街小巷泼妇骂街那样骂得淋漓尽致的场面。雪梅似乎没尽兴,还在跟晓茵左一个肥婆右一个母夜叉地数叨着那个粗嗓门儿女人。    
    晓茵对雪梅说她很欣赏日本人的‘以和为贵’风格,无论多糟糕的场面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刚才的场面那个女人能说句“对不起”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有点涵养了。雪梅余怒未消,“什么涵养?油条一个,她是软的欺负硬的怕。”    
    出了健身房,雪梅说不想做饭,吃了晚饭再回家。晓茵也觉得饥肠辘辘,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也没想,抬手指了一家叫“和民”的日本餐馆,“就那家吧。”    
    穿和服的小姐热情地请他们上二楼,还没坐下,雪梅已念叨了几个小菜和一瓶啤酒让小姐先上来。小姐去了一下马上回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条热毛巾,两杯冰水,两个啤酒杯子和一瓶啤酒。晓茵又补充了几样小菜,小姐麻利地弯腰退去。    
    晓茵跪坐在榻榻米上,雪梅则拿过来四、五个垫子摞起来高高在上地坐着。    
    二楼只有四男二女六个年轻人围坐一张桌子。看样子他们已吃了一会儿了。六个年轻人的头发有好几种颜色,有两个男孩子戴着长长的耳环,女孩子穿得袒胸露臂,随便和几个男孩子打打闹闹,不时发出尖叫声。雪梅说:“这日本女人说话的声音真叫一绝。年轻人和小孩子喜欢尖叫,中年以上的妇女又故意弄出个嗲声嗲气。你注意到电视广告没有?那大女老女都如少女一般童声嗲气。接电话的时候突然来个声音转换,准得跟机器似的。”    
    “小声小气总比咋咋呼呼底气十足大声嚷嚷好吧。”    
    “我还真觉得日本女人说话底气不足的人多,一定跟她们太注重减肥有关,一个个纤纤细腰,纤纤细脖,所以出来个纤纤细声。”雪梅把声音变尖变细学着:“もしもし、どちらさまですか。(喂,哪位呀?)”    
    晓茵被她的怪声逗笑,说道:“很多女人声音细小我看跟她们从小不练习大声朗读有关系,很多女学生说话完全没什么堂音。”    
    这时听见旁边一个男孩子问另一个男孩子他的发型如何,另一个男孩子认真地评价着。雪梅和晓茵同时摇着头。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谈话内容如此浮浅无聊,刘浩跟宏宇去美国就对了。他要是像这些人这样,我非自杀不可。来,感谢孟母三迁择邻的教诲,干一杯!”雪梅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看他们那种打扮!”    
    “刘浩就是在这儿也不会像他们这样的,他有你的遗传,穿着打扮蛮讲究的。这些年轻人审美观多差,这种打扮不知道哪儿好看?你看如今池袋、涩谷大街上的那些女孩子,脸上抹得闪闪发光,眼睛画得看不见眼睛在哪里,穿的鞋鞋底那么厚,既不好看又不舒服,走不好还容易扭脚,搞不好摔一跤,个个纤纤细细的,不骨折才怪呢。”    
    雪梅又端起酒杯,“来,为我们两个儿子干杯,为他们不找这种女孩子作媳妇干杯!”    
    “你是不是真不希望刘浩找日本女孩子?”    
    雪梅瞪了晓茵一眼说:“那还用问吗?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你有点儿精神准备才好,刘浩是生在日本且在日本的文化熏陶中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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