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0-契约男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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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子就等于死了一半。前天他给我电话的时候泣不成声,说你不仅拒绝了他的求婚,还拒绝接受治疗,不是因为不爱,反而是因为太爱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劝说你,他恨自己,把一切过错都归结到了3年前的车祸上,说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几乎没有停顿,就接着说:“你们3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那次车祸绝对是一个意外,相信我,伤害你绝对不是常欢的本意,可他现在大包大揽,统统怪罪在了自己身上。我绝对不允许他那么消沉那么绝望,所以今天,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嫁给他,然后好好接受治疗,给他希望,也给你自己一个希望。”
她的眼泪终于涌出了眼眶,这有些让我手足无措。我本来很想哭,可她一哭,我好像就只有“安慰”这一条路可走了。
“阿姨,您知道,我……我很爱常欢,可是如果结婚了,我又死掉了,他就会变成一个痛苦的鳏夫,他会念念不忘那个短命的前妻,”我慌乱地解释着,“如果我们不结婚,那我仅仅就是一个女朋友,您知道,这种概念是不一样的,常欢说得对,我不是不爱,反而是因为太爱了,才不能嫁给他。我从来没怪过他,3年前没有,3年后同样没有。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自责,回头我好好劝他就是,您别哭,您一哭,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爱,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很善良,一切都是为了常欢好。阿姨很感激你这么替他着想,可我比你更了解他,如果你就这么去了,常欢就毁了,他没你想象得那么坚强。如果他从此一蹶不振,你就算在天堂里,也会心疼的吧?原谅阿姨说了这么多不该讲的话,嫁给常欢,然后接受治疗,也许就会有奇迹。就算为了我儿子,算我求你。”
我做了个深呼吸,又扭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得几乎完美。这样的花花世界,我怎么可能不眷恋?再看看墙上的婚纱照(还是订婚时候匆匆照的),那个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眷恋?如果他真的被愧疚纠缠,如此走完一生的话,即使我在天堂里,在云端,也会心疼的吧?再想想我的父母,那对可爱的老夫妇,他们是否也跟常欢一样,相信医学会为我带来一个奇迹?
奇迹,与之同名的香水打动了全球各个角落的女人;奇迹,如果可以,请你打动死神,再多给我一些时间,留给我和我最珍爱的人们。
“我知道了,等一会我就给常欢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他肯娶的话,我就肯嫁。”
“谢谢你,孩子,谢谢你。”她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有着淡淡香皂味道的怀抱,是那么那么像我的妈妈。
良久,她才松开了我。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干了眼泪,然后恢复了一贯优雅的表情;“我要回去了,马上走,趁着常欢还没回来。千万别跟她说我来过了。”
“为什么?您不希望他知道您来过?”我真的搞不大清楚她是怎样想的。
“男人很多时候也和小孩子一样,也会许愿,就让他相信一切都是个奇迹吧,奇迹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么?”
的确,奇迹,我需要你。
《契约男友》 第四部分第三十六章 永远的离别
我的头发已经长出了两寸长,足以挡住手术留下的疤痕。眩晕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再也没有晕倒或抽搐过,听李大勇说,我简直走了狗屎运,一切就像奇迹。
我曾经热切盼望着的奇迹终于发生在我身上,然而这并没带给我任何欣喜。我每天按时吃药,按时接受治疗,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准时得就像精密的瑞士仪器。
我常常对着天空微笑,对着白云微笑,因为仰着头眼泪就不容易掉下来,而他最喜欢我的微笑。
今天是常欢离开我整整半年的日子,183天,4392个钟头,263520分钟,15811200秒。
我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削苹果削到手指的时候,耳边好像有人在笑着戏谑:“小傻瓜,真像个250”;当我一个人在北塔大街闲逛的时候,只要电话铃声响起,就以为会听到那句“我想吃紫菜包饭,赶快买些回来”。我几乎每周都会做一次紫菜包饭,然后躲在房间里吃一半留一半,如果他饿了,也许会沿着味道来找我。然而他终究没有来,剩下的半盘永远都会在几天之后被倒掉,然后再重新做,再重新倒掉。
最难捱的是夜深人静时。夜是游荡的鬼,月光是引子,回忆是凌迟我心的千万把刀。
我穿着他的睡衣,抱着他的枕头,渴望这种熟悉的气味能够伴我入梦,让我沿着嗅觉一路走去,穿越熟悉或陌生的楼群街巷,直至找到我的爱人。
只有在梦里才不会心痛,在借来的时空里,上帝终究能恩赐个机缘,让我们躲入时光也渗透不到的小小蓬壁,看见他那张坏坏的脸,闻到那种带着体温的味道,一同喝或浓或淡莫名其妙的酒,饮南来北往无所顾及的茶。
好梦永远不长,每次都在哭泣中醒来,睁开双眼,爱人不见了,除了泪水,一切都是冰冷的。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这是他最后的一个要求,就是那天,那声巨响以后,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那天下午,常欢的妈妈说服了我,终于明白了,就算我不嫁给他,他的悲伤也不会因此减轻一分一毫。与其如此,倒不如勇敢接受一切,或许上天真会赐给我一个奇迹。她走以后,我拨通了常欢的电话,像撒娇一样问他还肯不肯娶我,结果他仅用了10分钟就从事务所跑回了家。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同意嫁给他,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当时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说仙女姐姐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现在你最想做什么,他想了很久,才终于说:“我想跟你去温泉乡,就是当年你跟那个老外风流快活了几天的地方,然后彻底把你的小脑袋洗干净,以后里面只许装我一个人,不许再有别人。”
我再次跟他解释,说那个老外是个女人,她爱上了刘亚菲,我只是为了保护刘亚菲才跟去的,并不是什么艳遇,可他仍然耿耿于怀:“因为一个女人,让我们整整怄了两年的气,我不甘心,非要带你去一次不可,只有我们两个,好么?”
我笑笑说好的,只要常先生觉得是好的,叶心爱也会觉得是好的。我要做一个最有妇德的女人,你让我如何我就如何,百分百顺从。他说从温泉乡会来我们就去注册结婚,我说好的;他说婚礼定在两周后,我说好的;他说婚礼之后马上接受手术,我说好的好的,你说什么都好的,只要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
我们换上休闲装,当天下午出发开往温泉乡,沿着高速一路前行,在路上我们不停地听歌,聊天,仿佛有攒了一辈子的话没说完一般。晚上,我们在滚烫的温泉浴缸里颠来倒去,直到肉皮被烫的粉嘟嘟的,就像两只被煮熟的螃蟹。我们相拥而眠,清晨醒来时,窗外的世界都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下雪了,这大概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因为春天就快来了,我甚至闻到了小草即将发芽的气味。
他问我,下午回去就注册结婚好不好,我说好的。他说不许反悔,我说不反悔。
宾馆旁边有一家玩偶店,里面有手工制作的陶瓷娃娃,在附近很出名。他挑了一对,说男的是他,女的是我,只要娃娃会永远在一起,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打包装的时候,店员不小心把女的娃娃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发了很大火,吓得小女孩一声不吭,而我一直好言相劝,说碎碎平安,他才作罢。
我们匆匆返程,上高速之前要走一段坡路,冰雪路面总是很难掌握,不过我一向放心他的技术。我一直在把玩着剩下的那个娃娃,是个男孩子,大大的眼睛,还真有些像常欢。
就在我热衷于娃娃的长相的时候,一辆桑塔纳从后面结结实实地撞了过来,我们前面还有一辆迎面开来的载货微型卡车,我只听到一声巨响,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通往虚无的途中,有一个声音将我拉了回来,我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拍我的脸,他说:“活下去,不许死,好好活下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病房里。医生说我断了一根肋骨,并且他们发现我的脑叶上有阴影,我告诉他们是胶质瘤,已经在别的医院确诊过,并不是这次车祸造成的,医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我问医生跟我的男朋友在哪里,三车相撞,我们夹在最中间,既然我没什么事情,估计常欢伤得也不重,我想马上看见他。
医生并没有回答我,我略微感到不对头,拼命地问他“常欢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他依旧没有做答,我尖叫着想下床去找他,结果被拦了下来,“见不到了,人已经走了”这是医生最终给我的回答。
我被卡在了车里,120没到之前,是他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听医生说,当时他的肋骨融穿了肺,脾脏也破了,引发了大出血。在救护车上,他的嘴里不停地涌着血,却一直在拍着我的脸,告诉我不许死,活下去。
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能够马上晕倒,那样就可以看不见,听不见,可是我没有。
我只能眼睁睁地接受一个事实:常欢死了。
这世界上我最最深爱的那个男人,他已经不在了。
再不能依靠在那个温柔温暖的怀抱里,再不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无法被那只大手紧紧牵着安心步入未知的前途。我很后悔答应他要做一个听话的女人,没有他的世界,不值得我眷恋。然而我却不能轻易地结束自己,因为他最后的期望是让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没有参加他的葬礼,那个时候我正躺在手术台上,李大勇那位脑外科权威院长老爸亲自主刀。接受麻醉前,他对我说孩子你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我说无论如何都感谢您。
那一刻,我很希望自己能够从此和上双眼不再睁开,那样我就可以坦坦荡荡地奔向常欢,而不用执著于那个承诺了。
没有常欢的世界,活着,是种负担。
《契约男友》 第四部分尾声
尽管我万分期待着任何自杀行为以外导致的死亡,可我终究还是活下来了。也许这是上帝的意思,也许这是常欢的意思。我接受了开颅手术,结果异常成功。苏醒过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笑了,唯独我一个人在叹息。
常欢的妈妈决定把泰城的房子卖掉,她不想再回到那里,因为那扇门永远能开启她的悲伤。她总会想起儿子,而“想起”几乎等同了“撕心裂肺的痛”。房子很快售出,因为买家是我。我想继续住在那里,那种熟悉的味道常常会给我一种错觉:常欢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我,在离我最远也是最近的地方。
初夏时分,刘亚菲和赵小帅终于决定走入婚姻的围城,他们的婚礼办得很仓促,从决定到行礼只用了两个礼拜。后来我才知道,是刘亚菲怀孕了,他们不想拿掉孩子,就选择结婚。今年最流行的是生小孩,刘亚菲又赶了一个时髦。
当时我的头发还只有一寸长,我戴着软帽参加了她的婚礼。婚礼上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来宾,包括24孝,包括肖田田,我没心思探究她的新欢旧爱们究竟会不会大打出手,只待了一小会就匆匆离开,我有些抗拒这种喜洋洋的场合,因为我身上的气息与之格格不入,难以调和。
晚报副刊部主任,我的张老师终于知道了我离职的原因,并且还知道了以后发生的事情,他建议我重新回到工作中来,我说暂时不想工作了,现在只想歇一歇,静一静,偶尔想想那个人。
洛可可如愿以偿地出国了,澳大利亚。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去那里是因为一个男人,他说早晚会在那买一片牧场,所以她先去,她要在那里等着他。她建议我跟她一起离开,说换个环境有助于忘却,我没有接受她的建议。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如果连回忆的权利都被剥夺,我真的不知道还是否要继续坚守承诺,勇敢地活下去。
在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看见了棠和徐小妤,他们终于决定在泰城生活下来了。她的肚子挺得老高,据说是一对双胞胎,我说恭喜,她微笑着说了句谢谢,那笑容依旧像秋天的云朵般精致,跟初见时并无二致。相比之下,棠却沧桑了很多,脸上写满了疲惫,大概婚姻就是这样的,至少有一个要彻底的改变。
我还是经常会去米娅,喝点橙汁,发发呆;偶尔也会去BonnieBar点半打墨西哥啤酒自斟自饮,那个来自美国的黑人DJ总是喜欢用英文讲笑话,无论好笑与否,我总是笑得前仰后合,直到眼泪流出来。
9月9号,星期六,我和常欢最初定下的婚期,许多人都忘记了这个日子,只有我还记得。
清早起床,久违的眩晕在洗澡的时候重新造访,我重重地摔在了浴室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悄悄地醒来。我怔怔地想了一会,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刹那间流淌到四肢百骸,我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因为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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